第十三章 教训辣椒,月拒乐正华

季云舒和付景渊闻言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进去。什么叫夕月不太好?她怎么了?

走到院中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琴声传来。

琴声纷杂,可以说是没有一丝章法,高音低音极为混乱,显示着弹琴之人心头的无数纠葛极为复杂,就算是琴声也发泄不出。

紧接着,便听到“咚”的一声重想,季云舒心神一禀,进屋便看到,夕月正坐在案前,双手置于岸边,案上一件上好的古琴成了碎木。

季云舒不自觉地吞吞口水,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大怒气?”倒是付景渊开口,看着夕月并没有抬起来的小脸,温声问道。

夕月没有说话,站起身,给二人斟了茶。

“别忙活这些了,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了?”季云舒拉住了夕月的手,只觉那双柔胰虽是绵软顺滑,但是却是凭的冰冷。季云舒的手指忍不住蜷了一下。

“坐下!”付景渊开口,带了一分命令的语气。

夕月回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上的步摇珠钗发出好一阵声响。

“说说,怎么了?”季云舒伸手,捋着夕月鬓边两根缠在一起的珍珠流苏,声音轻软,当真是一个温顺嫂子的形象。

夕月回过头,看着季云舒,嘟嘴问着付景渊:“表哥,你今早给我送来的消息,说当年姚家的案子,可能是三皇子所为,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

自然知道自己表哥的性子,这虽然说起来是八九不离十,但是应该就是差不多这样了,看来,当年的案子,真的和乐正华有关系。

“十二年前,乐正华也就是八九岁,如何策划这个?”夕月还是心存疑惑。

“不一定是乐正华所为,但是他一定是知情人。”付景渊开口,声音清润,平息了夕月心头不少烦忧。

“哼!”夕月冷嗤一声,只是不知道是对谁。

“怎么,就是因为这个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季云舒想着依照夕月很是温婉的性子,这不应该啊。

“当然不是。”夕月很是干脆地答道,接着说道,“早上我收到了三皇子府管家送来的书信,言三皇子知我从良,愿许我皇子侧妃之位,迎我入三皇子府。”

听着夕月咬牙切齿的话,季云舒很不厚道地笑着问:“三皇子侧妃,倒是个高位呢,说不定这乐正华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呢。”

“情深意重个脑袋!”夕月居然破天荒地爆了粗口。

这次不光是季云舒愣了,付景渊也愣了。

夕月自知失言,无奈之下拍着自己光洁的额头,恨恨地道:“我信表哥所言,那么乐正华就是我姚氏一门的灭族仇人,嫁给他?我还能愉快地姓姚么?”

“不知者无罪,毕竟乐正华不知道你是姚氏之人。”付景渊居然为乐正华辩解了一句。

“表哥,你一定不是我的亲表哥,不然你怎么帮着他说话?”夕月哀怨地看着付景渊说道。

看着夕月委屈的样子,季云舒有些想笑,虽说琉公主与宜长公主不是亲姐妹,但是关系胜似亲姐妹,夕月和付景渊的关系也胜过一般的表亲,夕月如今这么说,显然是极其哀怨的。

“我哪里不像你亲表哥了?”付景渊瞥了夕月一眼,“我说的是实话啊。”

说罢,转头看着季云舒:“夫人,我说的可对?”

躺着中枪的季云舒扶额,她该怎么回答?这两个人她一个也不能得罪啊!

“就是因为三皇子要迎你入三皇子府,你就气成了这样?”季云舒很是聪明地转了话题,不能在那个话题上纠结下去了。

夕月点点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气成了那样,况且,表哥说的没有错,不知者无罪啊,她怎么那么生气?

“我也不知道,早上收到表哥传信的时候,我就很是惊讶,想不到灭族仇人这么些年来就在眼前,随后收到三皇子的信,我就觉得我被深深地侮辱了。我知道乐正华也许不知道我是姚家的人,但是我潜意识里老认为,他知道,而且他在刻意侮辱我。”夕月无奈地说着,都要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拍手喝彩了!

“我知你誓不入三皇子府,那你是怎么回绝的?”季云舒看着夕月一脸不自在的表情,皱眉问道。

夕月……不是干了什么事情吧?

夕月的贴身婢女正好煮了茶送了进来,看着夕月不好开口的模样,很是体贴地为自己小姐辩护:“小姐刚才一掌将那位传话的管家打飞了出去,被人抬回去了。”

季云舒想着自己的感觉什么时候这么灵验了?想什么中什么?

“你就不怕一会儿三皇子找上门来?”季云舒哭笑不得地看着夕月问道。

在天乾,高门大户的管家那是绝对体面的,有时候就是自己主子的化身,夕月那么愉快地将人家管家打了个半死不活,乐正华被打了脸,岂会善罢甘休?

“找就找来呗,我还怕了他不成?”夕月骨气很硬地说道,一双眸中果真没有一丝担忧之意。

紧接着外边传来了一阵噪杂声,季云舒和付景渊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讯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从门口缓步进来的那个一脸阴沉的华服男子,可不就是乐正华么

其实季云舒很好奇的是,乐正华为什么永远是一副阴着脸的模样,就像是有人欠了他八万两银子没还一样。本来长得不是挺好的么,非得被这么一副表情给毁了脸。

三人在房内静坐着不动,好整以暇地等着乐正华进来。

“呦,原来付二公子和付少夫人也在呀。”乐正华一进来,看见了二人,眉梢挑高说道,尤其是还咬紧了“付二公子”四个字。

“见过三皇子!”付景渊没有起身,坐在那里,冲着乐正华抱拳。

乐正华理都不理,直接看着夕月,言辞犀利:“夕月姑娘,今天打伤了我府里的管家,难不成就是为了进贤王府做二公子的妾?”

夕月看着乐正华,眸光阴狠,一双手在桌上忍不住的颤抖,极为狠辣的目光让乐正华忍不住惊了一惊。

难不成被他猜中了,恼羞成怒了?可是,犯得着这么怒么?

乐正华一脸不解地看着夕月,在她狠戾的目光下忍不住后退两步。

今天那管家回了去,伤的极重,后来便听说是夕月一掌所为,一掌便有那么大的功力?看来这夕月一直是深藏不露啊,或者说,是他一直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夕月。

季云舒将手轻轻附在夕月手上,将自身的温度传给她,同时一双清冷的眸子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乐正华:“三皇子口口声声对夕月姑娘情深意重,难不成在三皇子心中,夕月姑娘就是给别人做妾的人?”

见到乐正华张嘴正欲说什么,季云舒接着开口:“噢,对,我差点忘了,三皇子侧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妾!”

见识过季云舒的伶牙俐齿,乐正华自然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但是狞笑一下,开口道:“就算是本皇子的妾,也比付二公子的妾大了去了。付少夫人难不成认为,谁都和少夫人一样,看不上贤王世子妃的位置,偏偏嫁给一个庶子?”

“本皇子差点忘了,据说付二公子风华绝代,可和传言中不一般,不知付二公子可不可以,让本皇子看一下真面目?”乐正华想到了自己收到的那封信,里面居然说付二公子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 要不是知道阮琴绝对不是一个夸大其词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相貌奇丑的人,居然一直是以一副面具示人。

“本公子不知,三皇子从哪里收到的消息?”

听着付景渊没有否认,乐正华的脸色更沉了一分,一双眼睛紧紧地黏在付景渊脸上,想要看出哪里有一分不对劲。

可是付景渊的面具实在是太过贴切,他看来看去,那怎么着都不像是戴了面具的脸啊。

季云舒看着乐正华一直在打量,实在是有些无奈。要是付景渊的面具这么轻易被看了出来,他如何瞒过老皇帝这么些年?

新婚之夜,她也是摸到了面具的边缘才发现的好不?

“本皇子收到一封来信,里面言付二公子真容青衣月华醉天下,玉色无边艳江山。如此风华绝代的面容,真应该给本皇子开开眼界。”乐正华瞅了半天也没有瞅出端倪,这才开口。

季云舒细细品着那句诗,不得不说,阮琴形容的很是贴切!

“哈哈哈……”付景渊很是谦虚地笑着,顶着一张极为平凡的脸受着那句诗居然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三皇子今天不是来看我夫君的真面容的吧?”季云舒想着这战火怎么就转得这么快?不是说的是夕月的终身大事么?

“那般言论给谁谁都是好奇的。付少夫人何必这么小气!”乐正华紧紧揪着不放,他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想知道,付景渊是不是真的如阮琴形容的那般,而夕月正是因为他的一张脸,才回绝了他的。

“三皇子说对了,我就是这么小气!”季云舒顺杆往上爬,将三皇子堵了个够呛。

乐正华一下子无言以对。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乐正华忽然转了话题,掩饰着自己无话可说的尴尬,问着夕月。

夕月很是干脆地点点头。

“就因为那个小白脸?”乐正华指着付景渊,言语极为厉切。

付景渊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做小白脸的潜质。

夕月忽地笑了,看傻子一般看着乐正华:“三皇子管我因为谁?因为谁都不是因为你!我就是不想跟你,如何?”

夕月说着,极力克制着自己一掌打死面前这个人的冲动。她觉得自己的热血在沸腾着,姚家几百人在她脑海中悲鸣着,诉说着,让她打死这个人去给他们抵命!

看着夕月阴沉的脸色,乐正华觉得今天的夕月实在是不对劲地狠。

“本皇子就不信本皇子还娶不了一个女人!”乐正华双手在桌子上狠戾一拍,上身前倾,盯着夕月。

夕月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泼在了乐正华脸上。

看着乐正华呆了的眼神,季云舒很不厚道地扶在付景渊肩上轻笑出声。

“夕月!”从来没有被这般侮辱的乐正华的脸更是黑如泼墨,盯着夕月毫不变色的娇美面容一字一顿地出声,将这个名字在口中狠狠的咬碎、碾磨。

“三皇子知道我叫夕月,不知可知,我姓什么?”夕月忽然开口,声音极轻、极浅。

季云舒知道夕月这是要说自己的身世了,转念一想,现在确实是说出来的时机,嗯,火候到了。

乐正华一怔,忽然不明白夕月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他自然知道夕月不会姓夕,只不过,她姓什么和他什么关系?

“你姓什么和本皇子什么关系?”乐正华开口,语气轻蔑。

季云舒想着你连人家姓什么都不想知道还谈什么情深意重?

“自然是有关系的。”夕月轻笑着,站起身,也往前倾身,一双美目盯着乐正华,一字一句地吐出,“因为我姓——姚。”

最后一个自,夕月说得极为用力,乐正华怔了片刻,随后脸色煞白,踉跄地后退几步,直接撞到了门框之上。

“姚家的余孽!”乐正华抬手,指着夕月,手有些颤颤巍巍。

听到余孽两个字,夕月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直接抬步走到了乐正华面前:“是不是余孽,三皇子清楚得很!”

“姚家欺君罔上,诛灭九族,你敢说你不是余孽!”乐正华狞笑着开口,不知是不是在掩饰自己心下的慌乱,“本皇子现在就去禀告父皇,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乐正华见到季云舒和付景渊二人并没有因为夕月的话而有一分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说不定还是同党。

“三皇子不要着急着去找皇上。”付景渊悠闲地开口,神态安然地看着乐正华,“要是皇上知道自己的儿子通敌卖国,岂不是要一口气提不上来给气死?”

听到通敌卖国几个字,乐正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惊慌,早已没有了半分方才进来时的气度雍华,而是秘密被人说破时的慌乱惊骇。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付景渊不像是在讹人的脸色,乐正华想着恐怕这付景渊真的是知道什么了。

“三皇子觉得,我如何嫁给我的灭族仇人?”夕月咬紧了“灭族仇人”几个字开口,随即抱着胸在乐正华面前晃动着,开口道,“不知三皇子午夜梦回之时,可有梦见姚家的冤魂前来索命?枉死几百条人命,三皇子心中,可是有一分愧疚?几百人的血足以成河,不知有没有流进你三皇子的府里,给你三皇子的康庄大道染上一段锦红?”

听着夕月狠戾的语气,乐正华的额头一下子就汗珠沁出,似乎是被夕月描述的场景给惊倒了,早就失了以往的气度风华,眸光中满是惊惧,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不已。

但是毕竟是皇子,乐正华仔细思量了当初的事情,当初陷害姚家的证据早就消磨地一干二净,就算是他们要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乐正华心头的恐惧逐渐消散,声音也平稳了一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个份上,你们便去查吧。是本皇子也好,不是本皇子也罢,希望你们能查个水落石出,让本皇子看个明白!”

之后看着夕月,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姚家的余孽,希望你能活到知晓真相的那一日!”

说罢,掸掸自己的衣袖,转身离去,但是步履,终究是凌乱了几分。

“他能这么有放肆,想必是当初的证据确实毁地所剩无几,看来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当真很棘手。”片刻,季云舒开口,声音清浅。

“首先那一批珠宝就是最好的证据,其次肯定还有其它的书信文案之类的,假以时日必定能查出来。”付景渊一只手轻点着,声音清越,眸光温凉。

“他会不会对夕月下手?”季云舒想到了乐正华走之前看着夕月的恶狠狠的眼神,有些担忧。

付景渊看着站在门前的夕月,一动不动,但是身影却是笔直倔强,周身散发出的隐忍之气还是显而易见。肯定的,见到灭族仇人在自己面前,却无奈杀不得,必定是极为无奈愤恨的。

“会!”付景渊很是肯定地开口。

季云舒心下一凉。

“表妹,我给你找个地方,这个院子你不能呆了!”付景渊唤着门口的夕月,开口说道。

夕月本来想拒绝,但是转而一想,依照乐正华狠辣的性子,表哥的担忧不无道理,要是自己连命都没有了,如何报灭族大仇?于是点点头,没有反驳。

“乐正华毕竟是皇子,你确定你找的地方足够安全?”季云舒依旧很是担忧。

付景渊很是肯定地点头:“你还不相信我?乐正华绝对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要是下手也是暗中下手,我想到的那个地方,绝对足够安全。”

傍晚,贤王府,季云舒正拿着一本野史看着,望见走进来的付景渊,问道:“把夕月安顿好了?”

付景渊点头:“自然。”

季云舒没有再问他将夕月安顿在了哪里,导致后来她知道的时候,才极为惊讶。

“公子,少夫人,郡主来了!”妧薇进来,禀告了一声。

季云舒点点头示意知晓,转头便看到付静晗疾步走了进来。

“母妃要来。”付静晗一进来,就抛出来这么一句。

季云舒眨眨眼,转眼间想明了缘由。

“是不是今天那位小姐也来?”季云舒用疑问的语气,说出了肯定的言语。

付静晗点头:“嫂子没有料错,那女子确实是明楚国镇国将军府的人,是母妃娘家派来来给父王贺寿的。”

季云舒想着那女子一身娇惯之气,又被派来贺寿,肯定是贤王妃在明楚那一支很有头脸的人物,接着问道:“是不是那女子冲着王妃一通告状,王妃要来为她出气了?”

付静晗撇嘴:“她说的好不夸张,旁人听了还以为嫂子今天在街上杀了她父母呢!”

“那她可是见到你了?”

“见到了。”付静晗点头,“一见到我就剑拔弩张极为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贤王府的郡主呢!”

那便是了,季云舒想着,贤王妃娘家的人和自己夫家的人发生了冲突,她自然舍不得责骂自己的女儿,当然要将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

反正,她看付景渊和她已经不爽了。

“我们知道了,你回去吧。”季云舒对着付静晗点头,防止一会贤王妃来了她难做。

“我不回去!”付静晗一双美目瞪得极大,“我倒是看看,那顾昕之当着我的面还能怎么夸大其词!”

原来辣椒叫顾昕之,那泼辣的言行当真是埋没了一个好名字啊!

“她还能在你嫂子头上占便宜不成?无事!”付景渊也开口,浅笑着看着付静晗。

“二哥别劝我,我就是要看着!”付静晗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当证人,顺便和嫂子学习一些唇枪舌剑的功夫。

“那由你!”付景渊也知道付静晗的性子,不再说什么。

得到付景渊的首肯,付静晗喜滋滋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还自顾自地到了一杯茶,一双美目在付景渊房里打量着。

本来一直以为这个二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柴,每次他被大哥教训的时候她都出于同情极为不忍,每次都要说上几句话,虽然经常惹来大哥的不痛快,但是也是对她自己心里的一个交代。

直到大婚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新郎会变成二哥,那满城的十里红妆,偌大的迎亲排场,精美的婚服,甚至她五香斋还收到一下子黄金,作为大摆三天流水宴的费用,于是她便明白,她这个二哥,绝对不是外界传言那般,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钱财?

现在看看这个屋子,尽管摆设不多,但是依照她的目力可是看出,件件都是上品,甚至一些东西,连她静晗院里的都不及。

还有嫂子头上的簪子,耳间的耳铛,腕间的镯子,都是价值连城的玉珊珠,而且是这么一整套首饰,她无法想象是有多珍贵。

看着临床而靠的两人,就着手中的野史杂谈时不时地发表着意见,而且所言,句句在理,词词有道,怎么可能是不学无术的废柴?

付静晗看着两人,越看越顺眼,越看越羡慕。

“公子,夫人,王妃来了!”妧薇再次进来禀告。

付静晗撇着嘴,这么快就来要公道了?

比贤王妃先进来的,便是白天见到的辣椒,应该叫顾昕之。顾昕之一进来,见到床边软榻上靠着的季云舒,眸光一亮:“姑母,就是她!”

季云舒秀眉轻挑,不是她还是谁?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随后便见到打扮极为雍容的贤王妃迈步走了进来,妆容极重的眼瞥着互相依偎的两人,不屑地撇嘴。

知道付景渊不可能像她行礼,贤王妃也没有找不自在,径自在付静晗身边坐下,开门见山:“我听说今天在街上你们两个为难昕之了?”

“不知王妃是听谁说?”付景渊开口,面无表情地问着贤王妃。

“自然是昕之本人,还有静晗。”贤王妃同样面无表情。

“母妃,我什么时候说二哥和嫂子为难她了?”被莫名提到的付静晗指着坐在一边的顾昕之,质问着贤王妃。

“这是你和母妃说话的态度?”贤王妃一拍桌子,怒喝着付静晗,“你最好分清楚本亲和外亲!”

季云舒想笑,外亲?说的是她?

“我自然分的清楚!”付静晗毫不示弱地看着贤王妃,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二哥和嫂子自然是本亲,她,一个外星的人,自然是外亲!”

“你最好弄清楚谁才是你的哥哥!别哥哥嫂子乱叫个不停!”贤王妃忽然有种自己的女儿胳膊肘向外拐的感觉,一口一个哥哥叫得那么亲,那个废物也受得起?

“母妃你真是不可理喻!”付静晗看了一眼贤王妃,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当真是……”

“姑母!”顾昕之握着贤王妃的手,一副十分体贴的样子,阻断了贤王妃继续教训付静晗的话。

看着自己侄女的眼神飘向窗边,贤王妃这才想到了要先为侄女出气,对女儿随后再进行教育。

“昕之来者是客,你们对昕之多加照顾才是,为何要在街上欺负昕之?”贤王妃转头看着依旧沉浸在野史中的二人,声音严厉,一口咬定了二人欺负了她侄女。

“王妃不如让表小姐说说,我们是怎么欺负她的?”季云舒自然不能任由人家给自己泼脏水,也不抬头,一双水眸依旧紧紧地盯着手中的书,仿佛那上边能长出一朵花来。

“你们在街上拦着本小姐,不让我走!”顾昕之说着,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付静晗正要说话,季云舒再次开口:“那请问,表小姐为何现在在贤王府里,而不是在大街上?”

“本小姐好一顿央求,你们才放我离开!”顾昕之在三个当事人面前睁眼说瞎话当真是半点不带含糊的,季云舒都要心生佩服了。

“表小姐所谓的央求,就是让我天乾百姓跪你?”季云舒终于抬起头施舍给了顾昕之一个眼神,“不知表小姐有没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告诉王妃?”

“本王妃自然听说了。”贤王妃转动着手腕的翡翠镯子,开口,“不过就是一个贱民,惊了昕之,静晗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们非但不为昕之出头,反而帮着那个贱民为难昕之,这是你们身为王府中人的本分?”

“王妃搞清楚。”这次是付景渊开口,“向来是国为上,家次之。这位表小姐,于国层面讲是外国来使,于家层面讲是王府外系。那么我们帮谁,于国层面讲自然是您口中的贱民,于家层面将自然是帮着王府亲女。”

“付二公子好生深明大义,真是让本王妃惊讶。”贤王妃没有想到不学无术的付景渊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讶异不小。

“这点是非,本公子还是分的清楚的。”言下之意:你堂堂贤王妃连这么点小道理都分不清楚,当真是够丢脸的。

“也罢,你们给昕之道个歉,就算完了。”贤王妃以一种和事老的态度说着。

但是她好像忘记了,付景渊不羁惯了,连皇上的圣旨都不放在眼里,给这么一个女子道歉?开什么玩乐?

“我们为什么要给她道歉?”付景渊看着白痴一般看着贤王妃,“她算什么东西?”

季云舒也紧跟着开口,神色冷然:“就算是要我们道歉,也该给我们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们凭什么给她道歉?”

贤王妃那话说的当真是轻松,怎么说之前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格?

“你们注意言辞!”贤王妃再次拍着桌子。

他们道不道歉关系的可是她的面子,在这个侄女面前她自然不能容忍这二人落她的面子。

“与其让我们注意言辞不如让某些人注意身份,一个外来的和本公子没什么关系的女人妄想在哪里耀武扬威?”付景渊说出的话可谓毫不留情,脸色也迅速阴沉了下来,坐在一边的顾昕之很明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付景渊你放肆!”贤王妃指着付景渊厉声说道,脸上的表情极为冷骇。

付景渊冷哼一声,脸上冷然的表情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有些晦暗不明:“本公子放肆已久,难不成王妃现在才知道?”

付静晗在一边撇着嘴,她早就知道,母妃来这里,纯属是找不自在!

“在长辈面前你怎么这么说话?”顾昕之看着付景渊不满地说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付静晗蹙眉,看着一脸不平的顾昕之开口。

见过蠢货,没见过这么蠢的!而且还是满口胡言的蠢货!

知道付静晗是贤王府的郡主,在明楚的时候她也听说过贤王府的名声,于是很识相地闭了嘴没有接付静晗的话。

“表小姐,在街上你让我天乾子民给你下跪,我就觉得你对国之利义毫无想法。现在在贤王府,你非但不息事宁人,还鼓动王妃来给你讨什么公道,我就知道你家之安宁也是一知半解。刚刚你还很恬不知耻地职责我夫君,我就晓得你身之贵重也是根本不明。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以何种勇气这么潇洒的?难道就是你满口胡言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的本事么?”季云舒看着随着自己的每一句话脸色就难看一分的顾昕之,以循循善诱的态度说出极为狠毒的话。

顾昕之正欲再开口,季云舒再次打断:“出了院子直走十步右拐二十步有一颗合欢树,要是我是你的话现在就冲出去一头撞上去,反正活的这么蠢还不如不活。不用谢我,我一直很善良!”

付静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只手狠狠地拍打着桌子,一直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笑得很没形象,抬头看看顾昕之涨红地几乎要和她的衣服一个颜色的脸,笑得更欢了。

“夫人言之有理。”付景渊浅笑着赞同了季云舒一句,转头嫌弃地施舍给了顾昕之一个眼角的余光:“小姐赶紧去吧,这么个距离够了,不用担心死不了!”

看着自己的侄女就要哭出来的脸色,贤王妃脸上也挂不住:“你们当真是反了!有你们让客人去死了?”

“王妃此言差矣。”季云舒晃晃脑袋,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不是‘让’,是建议。”

付静晗正喝着茶平复自己大笑后的余韵,听到季云舒这句话一个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很不厚道地喷了对面的顾昕之满脸。

不顾顾昕之快要杀人的目光和贤王妃谴责的面容,付静晗一脸怕怕的样子看着付景渊:“二哥,我糟蹋了你一杯茶,你不会怪我吧?”

听到这话,顾昕之脸上再也挂不住了,站起身就朝着外边冲了出去。

也对,哪个女子受得了他们这么合起伙来一而再再而三地讽刺侮辱?

贤王妃给了自己的贴身嬷嬷一个眼神,那嬷嬷会意地追着顾昕之去了。

看着窗边极为淡然地两人,贤王妃觉得今天自己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事先不想清楚,付景渊连皇上的账都不买,王爷这么多年也是没辙,怎么会给她面子?当真是糊涂!

冷哼一声站起身,贤王妃斜睨着一边垂着头坐着的付静晗:“静晗,跟我回去!”

自己这个女儿真是该教训教训了,不然连自己是那一边的人都分不清了!

谁知付静晗很是淡定地摇摇头:“嫂子留了我吃饭,听说嫂子的厨艺一绝女儿自然不能错过的,要是晚了的话女儿就住这里了,反正二哥院子里的房间多的是。母妃请便吧!”

季云舒愣了,她留付静晗吃饭?什么时候?

不是,才跟那个顾昕之接触这么一段时间就学会睁眼说瞎话不脸红了?

“吃什么饭!跟我回去!”贤王妃上手就要拉付静晗。

“王妃!”这时外边传来了嬷嬷的喊声,“表小姐哭闹不止嚷嚷着回去,奴婢劝不住,王妃赶紧去看看吧。”

贤王妃瞥了一边悠哉的付静晗一眼,一甩衣袖,满腔怒气地朝着外边走去。

“给王妃一句箴言。”季云舒看着贤王妃气怒的侧脸再次开口,“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才是最亲、最不会骗自己的人。”

贤王妃心头一震,看向季云舒,季云舒却又转了头。

今天的事情,必须好好去问问侄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借着这个由头教训付景渊的目的落空,贤王妃心头很是不爽。以前的付景渊就很难对付,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个季云舒,当真是拿捏不住了!

有夜风自窗口吹进,吹着手中的书哗啦作响,季云舒抬头看了一眼一边百无聊赖的付静晗,下榻穿鞋。

“干什么?”付景渊拿过季云舒的绣鞋,动作温柔地给她套在脚上。

“做饭!”季云舒顺了顺自己没有挽起的及膝长发,转身走了出去。

付景渊挑眉,看着一眼付静晗,付静晗也正看了过来,一双美眸中很明显地写着“我真饿了”。

付景渊无奈,抬步走了出去,正是厨房的方向。

付静晗一下子笑的眉眼弯弯,晚上绝对有口福了!

果真不出她的所料,虽然只是一些清粥小菜,但是无疑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付景渊一边风狂云卷地狂扫着桌子上的菜,一边狠狠地盯着付景渊的脸。

付景渊摸摸自己的脸,刚才在厨房蹭上东西了?

季云舒转头看了看,很干净的脸啊。

受不了付静晗“火辣辣”的注视,付景渊放下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付静晗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下午外边起了传言,说付二公子青衣月华醉天下,玉色无边艳江山。我想看看,二哥面具的边缘在哪里。”

呦呦,想不到乐正华的速度还蛮快的,付景渊峰眉挑起,看着付静晗一脸好奇:“这你也信。”

“信啊!”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付景渊一阵无语。

她当然信了,她二哥有那么多的钱证明他肯定不是百无一用的废柴,现在又有传言说他风华绝代,她当然也信了。

况且据说宜长公主倾国倾城,她父王也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没理由她二哥不好看对不对?这么想着,付静晗更加相信了外边的传言。

“传言不可信。”付景渊语气温和地说了一句。

“对,传言不可信。”付静晗很是认同地点点头。

季云舒默,这两人说的真的是一个传言么?

“二哥你给我看看嘛……”付静晗居然双手合十央求着付景渊,可见这美色对人的吸引力非同一般。

“付静晗,你的傲气呢?”季云舒皱眉,嫌弃地看着付静晗。

“在美色面前一切傲气都是浮云。”

如此箴言,季云舒竟无言以对。

“以后你看的机会多的是,别着急。”付景渊安抚小狗一般地安抚着付静晗。

“付景渊我到底是不是你妹妹?”

季云舒想着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忽然想到白天的时候夕月问过。怎么,现在流行怀疑血统么?

“是不是你去问贤王。”付景渊回答着付静晗的问题。

轮到付静晗无言以对了。

“哼,还妹妹呢,一点儿特殊的地位都没有!”付静晗撇着嘴哀怨地说了一句,揉着吃得发撑的肚子施施然走了。

“她好像生气了。”季云舒侧头看着付景渊说道。

“一、二、三……”付景渊低声数到了三的时候,一阵风飘了回来,付静晗趴着石桌:“二哥,给我看看嘛……”

季云舒垂首,这猜的这真是准!

------题外话------

三皇子确实算是害死姚家的人,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得很多……

那个辣椒,应该算是一个重要一点的人物,虽然蠢了点。

其实郡主还是很可爱滴有木有?

第九十章 柳阑意之死第六十三章 命中定是付家媳第五十四章 未来的表嫂第四十七章 磅礴乐曲自欢喜第二十一章 发动宫变,真相显现第六章 千媚情全,顾文易薨逝第二十二章 扭转局面,三皇子失策第一章 阮琴落马,报仇报冤第二十章 顺利产子,夫唱妇随第七章 孙家出手,身受重伤第十九章 宫内混战,回到祁门第九十章 柳阑意之死第六十一章 付二公子想一睹芳容?第七十四章 圣旨赐婚季华凌第十章 夫妻算计,最倒霉登基第二十章 阮霞本事,香伶院出事第五章 张家公子,虐渣为乐第七十八章 到达庆光寺第四十五章 青裳凤颜醉天寰(二更)第十章 夫妻算计,最倒霉登基第二十四章 终见庐山真面目第十九章 宫内混战,回到祁门第六十章 偶然得知的消息第六十五章 镯子到底有什么问题?第十五章 云舒腻害的师傅们第二十二章 扭转局面,三皇子失策第十七章 江湖有女,名唤晚颜第四十三章 似是故人来(三更)第九十四章 二公子秘事,旷世婚礼第十二章 有问题的香囊第十八章 原来救的是三皇子第二十章 顺利产子,夫唱妇随第四十四章 再次相见,念或不念?第三十章 她怎么成了这副德行?第十二章 祁门外女,逍遥子施压第九十章 柳阑意之死第五十八章 他,吻了她?第六十二章 付二公子和她有什么关系?第九十二章 同住一屋,华珍阁主第二十二章 尘埃落定,此生相随(大结局)第十五章 夕月新居,付二进天牢第四十七章 磅礴乐曲自欢喜第四十三章 似是故人来(三更)第二十六章 知晓身份,都是好文采第九十章 柳阑意之死第十二章 有问题的香囊第七十一章 武功见长第三十四章 混乱的贤王府第五十三章 礼尚往来,结交示好第七十章 发泄情绪(一更)第十一章 刺激阮琴,现当年珠宝第二十八章 被绑来的贤王二公子第二十一章 夕月回京,算计乐正华第十二章 陈年旧账,真是好筹谋第十二章 有问题的香囊第四章 宝物玉珊珠第七十一章 武功见长第十五章 云舒腻害的师傅们第四十四章 再次相见,念或不念?第三十章 她怎么成了这副德行?第四十八章 故意找事的付二公子第十一章 被下毒了第十八章 强行逼婚,才华显现第四十四章 再次相见,念或不念?第二十一章 发动宫变,真相显现第三十七章 要见我的是柳小姐?第三章 进宫谢恩,太子遭算计第四十四章 再次相见,念或不念?第十四章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第二十五章 贤王世子受伤了?第八十九章 好戏不断(万更)第十七章 时不可待,悔之晚矣第七十七章 破釜沉舟(二更赔罪)第十八章 强行逼婚,才华显现第四十三章 似是故人来(三更)第六十章 偶然得知的消息第五十六章 不受待见的付二公子第九十章 柳阑意之死第五章 张家公子,虐渣为乐第四十五章 青裳凤颜醉天寰(二更)第十三章 见付景萧,准备出手第五十章 大打出手(一更)第二十四章 云舒进宫第八十三章 再不表白本公子就要没夫人了第八十章 季云舒,你要谋杀亲夫?第四十六章 所幸不是单相思第六十八章 兄长归来第六十七章 太守之女不过也是个奴婢第七十六章 惊逸风才第八十二章 两情相悦,情动交心(三更)第十二章 有问题的香囊第九十三章 路遇乐正颜,初试嫁衣第十七章 共商大事,初现真容第十一章 刺激阮琴,现当年珠宝第八十八章 云舒炸毛第二十四章 云舒进宫第九十一章 初见贤王妃,打贤王郡主第四十八章 故意找事的付二公子第六十八章 兄长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