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在我还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有多么喜欢棉白的T恤和开在少年眼底的佛桑花,我常常在想将来我爱的人一定会有我钟情的纯白衣物,他会手持一朵佛桑花从不远的逆光中走来,柔软的眉眼里是温暖整片天空的爱意,我想那个时候我就会去爱他。】
——浅颜。
我想我做了足够久的梦,梦里许幕很温柔会用他温软的嘴唇亲吻我,梦里小妖很幸福她等到了左黎,他们会在一起。梦很长,长到我以为那就是我的整个人生。可是我还是会醒,会想起许幕半侧着脸轻轻地问:“你不是说爱我的么?”
很小的时候我是和左黎一起长大的,他大我好几岁我们一起跌跌撞撞的长大,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度以为他会是我未来的老公,这完全是父母关系太好遗留下来的问题,有太多的娃娃亲和亲上加亲。我曾为此苦恼了很长时间,他大我好几岁这足以产生代沟假如左黎不幸的翘了辫子,我又怎么能狠心的去寻找我的良人我的第二春呢?当然这些在后来都没有发生,事实证明能想到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和左黎不仅没有在一起而且也没有因为年龄产生代沟。
倒是后来他勾走了我最爱的史小妖着实让我生了他好一回气。
我窝在宿舍里到底是没有猜到最先来找我的不是桑也不是卡陌而是好久不见的木小北,他站在宿舍的楼底下,透过擦拭的相当干净的玻璃我能看见他灿烂的金发下面半遮着的眼睛闪烁着琥珀般璀璨的光影。
我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篇文字,里面说有一种人你无论何时看见他都会觉得这个人是温润的淡然的是没有瑕疵的。那么你从来都没有看清他,你们之间有着你想像不到的距离。我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树下的木小北,他是我在哈佛第一个认识的人,无论再过多少时间我可能都不会忘记,那一日的午后他侧过脸眼角是温柔的光。即使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我们的对视隔着垂直的楼角和地面延长的距离,天上是涌动的巨大的白金色的云彩和偶尔展翅飞过的白鸟,再远处有我看不清但却非常喜欢的庄园,那里面有鲜嫩的牛奶和乳香的奶酪我想着那样的生活是怎样一种自由和快活。
“我以为你不会下来了呢。”他挑着嘴角轻轻地笑着,金色的头发是梵高笔下最亮丽的一抹黄,他穿着整洁干净的衣服,碧蓝色的眼睛里是粼粼波光。这样典型的西方血统流动在他的血液里,他是喜欢看书的,我很早便知道了。
我和他并肩走在哈佛笔直的路上,两侧是高高的墙壁上面仿佛有着极远的历史,带着古朴的感觉,我看着他嘴角带笑:“怎么会,就是突然想道一些事情便忘记了。”
这样的对白很平静,像是木小北的眼睛不起波澜,他说:“浅颜。我可以这样喊你的吧。”
我点点头不可置否。
“许幕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记得曾经便和你说过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和他有很多恩怨但是我并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你受伤。”他说的极自然,一直到很久以后我都不知道一个人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把自己掩饰的如此之好,才能够面对着别人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如果现在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如此怨他,怨他口口声声的说着不想伤害我却又是他伤我最深。
也许很多事情很早以前便注定好了,木小北恨着许幕,而我却爱着许幕,不论他如何想让我置身事外都是不可能的事,而我们在小时候便知道数学上有一种法则叫做等价。就如同现在,他伤害许幕而我爱着许幕所以最后木小北还是伤害了我。
“木小北,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将你看成我的朋友,朋友是要来两肋插刀的,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已经爱上许幕,这是无可避免的,而爱情是要来生死与共与守护的,那么你能告诉我,我左手是友情右手是爱情,我应该斩掉哪一只呢?”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悲悯的,就像那一日爵看我一样的看着木小北。
我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告别木小北回来的,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希尔利亚的样子,她站在风中被风吹起的金色的蝎子辫将她衬托的就像一个邻家女孩,白皙的皮肤和隐藏在长长地眼睫下的那双含情动人的眼睛就像一颗遗落在罗布泊的蓝宝石。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女孩真美丽,像一朵百合花。
她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慌张,双眼泛红有些狼狈的和我打了声招呼,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她就快速的跑掉了。
终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匆匆而过,我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突然想起好久没有接到顾小时的电话了,心中有稍许的不安。
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从来不肯主动联系我的许幕居然破天荒的在我踏入宿舍楼的一瞬间喊住了我。
“浅颜。”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的心脏有一秒跳动的飞快,很快有股难过潮水般涌来,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一次他又会用什么样的语言来伤害我。
我没有转过头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那具有压迫力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身后不曾离去。许幕,我已经尽量的不在你面前出现了为何你一定要执着于我呢?你难道没有爱过人么?还是真的就忘的这么一干二净。
我也有心啊,再怎样爱你我也会受伤啊!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逆流而下,我始终没敢回过头来我害怕他的眼神依旧陌生,到底是因何而变的如此的呢?
大概是从你忘记我开始的吧,你说你爱的真陷的深怎么记忆消失之后就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呢?
“浅颜。”声音渐进我甚至能够听到脚步落地发出的沉重的沙哑声,一双手忽然从肩膀穿过然后停留在身前将
我用力的抱住,熟悉的松木软香沁入鼻尖有一点点温暖。
我忽然愣住身体的僵直让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整个大脑都是空的,里面嗡嗡乱想,许幕回来了么?眼泪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低落到许幕的手臂上,指尖上。烫的惊人。
起初是低低的哽咽到后来我已经哭不出声音,只有大滴的眼泪像无根的水倾盆而下。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极而泣么?还是一场黄粱美梦,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因为爱情而胆怯到如此地步,许幕,这些都是你给的。
“浅颜。对不起。”
依旧是旧时温柔的声音带着暖意他将头搁置在我的肩膀上,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猛地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深蓝色的眸子里越来越深的颜色,便触上一个温软的物体,温柔的怜惜的。我依旧是呆呆地站着紧闭着双眼,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脚尖微微踮起。
“浅颜,不要怕。”突如其来的呓语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恍然睁开双眼便看见许幕有些清醒的双眼,那里面还有将退未退去的醉意,仿佛一个大锤将我重重地击中,他的眼神突然转冷将我推开。
脚下一阵踉跄,我只能感觉到周身溢出的寒气不断地流进我的心脏和血液里,就在前一秒还亲吻着我的少年在下一秒突然将我的自尊狠狠地摔倒地上支离破碎,那一腔的爱意在一瞬间了无痕迹。
他说着:“对不起,我有些醉了。”
眼神平静清淡,却没有藏住那转瞬即逝的失望和排斥,我的心里突然露出一个洞,大片的寒风肆无忌惮的涌进来从脚凉到心。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今天你的男朋友还让我离你远一点”,他有些烦躁的挑着眉:“可是顾浅颜,你既然说了爱我又为何有了男朋友,既然你交了男朋友就不要再如此随便了。”
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啪的一耳光打在了许幕脸上,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这也是第一次有人拿着我的爱这样无情的伤害我,我是如此难过,心都快要死掉了。你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一种痛么?不是伤心你爱的那个人忘记了你,也不是失望他对你不在有从前的感情,而是你能忍受其他人对你的出言不逊却惟独不能忍受那个曾经视你如珍宝的人现在不在乎你了。
那种心突然空了的感觉就像你曾经说过的绝望。我知道欠的多了总会还的,只是没有想到方式出其的残忍。
他震惊与我那一耳光,深色的眸子里沉沉浮浮的不知是什么感情,我只是看着他用力的看着他,眼底的雾气越来越浓,声音已经颤抖:“许幕。你怎么会这样说我呢?你怎么能?”
许幕看着那个满脸泪痕的女孩心底突然抽搐的很疼,疼的他想弯下腰,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难以控制。他想要抬起手来留住转身离开的女孩,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