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在密密麻麻的弓箭刺穿那些黑衣人心脏的时候,那些人似乎借着火把昏黄的光看到了北堂德润宛若地狱修罗般的面容,只是他们明白得太晚了。

那书房的门口,回廊下面,门背后,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那露在外面的双眼还保持着死亡之前的恐惧,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北堂德润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书房熊熊燃烧的大火,嘴唇紧抿着,眼睛里带着漠然的神情,似乎那死去的人不是在敬亲王府里,那燃烧的大火也不是他的书房一样。

“王爷,又有一批蒙面人闯入了内院里。”

暗羽骑首领走上前来,声音沉稳,机械的汇报着情况。

“让暗羽骑全力以赴,将那些擅闯敬亲王府的人一一诛杀,一个都不能放过。”

北堂德润嗜血凛冽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的恐怖,带着强大的压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属下遵命。”

暗羽骑首领飞快的退了下去,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整个敬亲王府似乎变成了地狱的修罗场,遍地尸体狼藉,散发着阴森死亡的味道。

那些尸体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已经被化尸散化成了一滩血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翌日清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空气中除了有几缕血腥的味道,什么都没留下,整个敬亲王府的书房在昨夜的时候被大火燃烧成了灰烬

所有的家丁和丫鬟都心惊胆战,感受着空气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做事情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主子在眨眼的功夫就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相比较于敬亲王府里人人自危,听雪苑里却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在花树下面,一人坐在琴案前,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清越动听的琴声溢了出来。

穿着洁白纱裙的女子随着琴声翩翩起舞,宛若惊鸿,矫若游龙,宽大的衣袍舞出优美的弧度来,轻盈得像飞舞的燕子,舞姿优美,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

蔷薇和丁香等人看着含情脉脉的王爷和王妃,忍不住扬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他们王爷和王妃看起来多么恩爱啊。

那琴声,那舞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清越的琴声像淙淙的流水,轻轻的拨弄着人的心弦,那由琴声里散发出的幸福,就是不太懂得琴声的人,也能被那里面的浓情蜜意所感动了。

那抹灵动的身影随着轻快的旋律旋转,跳跃,长发飞舞,嘴角轻扬,绽放着幸福的微笑,美丽得像坠入凡尘的仙女。

琴声,舞姿,缤纷的花瓣,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美好得像是人间的仙境,看得人都惊呆了。

听雪苑里的侍女和侍卫都看得如痴如醉,被这样的一幅画面吸引住了,久久都移不开眼睛。

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墙角处,一双愤恨得几乎要冒火的眼睛恨不得在两人的身上剜出几个洞来,她忍了又忍,心底深处的嫉妒还是战胜了一切,静悄悄的朝着厨房走去。

她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性子阴冷,手段残忍,王爷爱她却要渗入了骨髓,她不配。

红玉胸口的怒火一起一伏的,恨不得将穆流苏掐死了让自己取代她的位置。

她长得也很美丽,厨艺又是那么高超,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凭什么她要低人一等,那个臭名昭著的穆流苏却能成为身份尊贵的亲王

越是对比,她心里的怒火就越是旺盛,眸子通红一片,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她颤抖的伸出手去,在今天的银耳汤里撒下了那些一直随身携带的黑色粉末。

那散发着冲天怒气的目光落在专门为北堂德润准备的参汤上,红玉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掏出另一个小瓷瓶,往里面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沉着的搅匀,直到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出去。

她自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都被人分毫不差的看了去。等到她走出厨房的时候,若兰飞快的闯进厨房里,将那些下有不知名东西的汤水放进篮子里,拿走,重新盛了新的,盖上盖子,然后才飞快的闪身出去,第一时间告诉了穆流苏。

听雪苑里各种各样的鲜花妖娆的盛开着,构成了一片花的海洋,美得让人沉醉其中。

她飞快的走到湖边,折了一大把紫色的鸢尾花,嘴角勾起了冰冷的笑意,飞快的朝着穆流苏和北堂德润的卧房走去。

“你做什么?”

若语警惕的瞪着红玉,冷声问道。

“若语姐姐,我看到花园里的鸢尾花开了,好漂亮呢,所以就折了这么一把来,想来放在王爷和王妃的卧房里,会让人心情更加好。”

红玉好脾气的笑笑,那双如同小鹿般明亮的眸子尽量一片坦然的看着若语,自然而然的说道。

若语接过那些香气四溢的鸢尾花,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有心,我就将花摆放在王爷的卧房里,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那就麻烦若语姐姐了。”

红玉眼神闪了闪,脸上依旧是一副乖巧的表情,轻轻的退了下去。

花园里,穆流苏看着若兰走过来,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轻轻一笑,稳稳的停下,笑意盈盈的朝着北堂德润走来,“不跳了,好累啊

。”

北堂德润宠溺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脸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掏出锦帕温柔的帮她擦拭掉汗水,“看你,满头是汗。”

“日头有些毒了,润我们进屋去吧。”

穆流苏扶着北堂德润起来,坐在轮椅上,让侍卫推着,朝着卧房走去,她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眼神一直含笑笑意注视着前方,对着跟在她身边的若兰压低声音说道,“出了什么事情?”

若兰更加靠近她,用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小姐,红玉动手了。”

穆流苏脚步顿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不紧不慢的恩了一声,示意若兰继续说下去。

“她在小姐每日饮用的银耳汤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在给王爷补身体的参汤里加了另外一种药,奴婢已经将那两碗汤水弄出来了,换上了新的。”

若兰脸上一片认真,继续说道,“她从厨房出来之后,到湖边采了一大束紫色的鸢尾,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知道了。”

穆流苏的神色很平静,若不是那双眸子闪动着凛冽的寒光,若兰甚至以为她没有在生气。

北堂德润早就看那个小丫鬟不顺眼了,她竟然主动撞上门来,不是想死是做什么?

“小姐。”

若兰轻轻的唤了一声,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那些参汤在哪里?”

穆流苏回过神来,扯着唇轻轻的笑了起来,平静的问道。

“一会我弄一些出来给小姐看看。”

若兰老老实实的说道,那红玉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姐的身上,真是自不量力。

“恩,现在就去拿过来吧。”

穆流苏加快脚步,走在北堂德润的身边,到卧房门口的时候,她挥手让所有的侍卫都退下,推着北堂德润进屋了

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之后,北堂德润立刻站了起来,搂着穆流苏的腰,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细细的摩挲着,“流苏,我真的很幸福。”

穆流苏踮起脚尖在北堂德润的脸上轻轻的印下一吻,明媚的眼波流转间,看得北堂德润的眸色加深了,眷恋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想要探入她的衣裳,轻柔的摩挲她光滑如玉的肌肤,却被穆流苏硬生生的挡住了,“润,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恩?”

北堂德润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她甜美柔软的唇,一直吻得她娇喘连连才放开她,按捺住心底的欲火,沙哑着声音问道,“什么事情?”

“你之前不是想要尽快处理红玉吗?机会来了,那就今天处理了吧。”

穆流苏巧笑嫣然,精致绝美的脸上却是冷若冰霜。

“也好,那个女人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北堂德润点点头,说着那些话的时候,似乎那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今天的天气很好那么简单。

“正好她的死为你能够站起来提供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穆流苏握着北堂德润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莹白如玉的手指,语气却是那么寒冷。

“她做了什么事情?”

北堂德润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小小的头颅,胸腔里一股爱意缓缓的流淌着,只要她高兴,怎样都行。

穆流苏抬眸,眼睛里布满了寒冷的肃杀,刚想说话,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穆流苏看着北堂德润坐在床上,平静的应道。

若兰推开门走了进来,右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有两个茶杯,杯子被盖住,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小姐,这是红玉动过手脚的东西。”

若兰将两个茶杯放在桌子上,认真的说道。

“先把门关上。”

穆流苏指着敞开的大门,淡淡的说道。

若兰走过去将门关上了,老老实实的站在穆流苏的面前,等待着她接下来的指示。

穆流苏掀开盖子,端着银耳汤仔细的闻了闻,脸色陡的阴沉下来,像狂风骤雨到来之前的海面,酝酿着毁灭的力量,恨不得将一切都毁灭了。

那双璀璨的眸子染上了阴冷嗜杀之气,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涨,胸口也被气得一起一伏的,显示出她极力隐忍的怒气。

“流苏,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堂德润看着妻子难看至极的脸色,脸色也沉了起来,冷声问道。

穆流苏砰的一声将那杯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那汤水剧烈的晃动着,溅了一桌子。

那粉嫩的唇紧抿着,穆流苏端起另一杯盛着给北堂德润喝的参汤,仔细的闻了又闻,目光落在窗台上摆放着的紫色鸢尾花上,眸色愈加的幽深,晦暗不明。

她用力的将茶杯搁在桌子上,脸色冷若冰霜,腾腾的杀气蔓延了出来,红唇轻启,冷幽幽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过来的一样,“她是在找死!”

那几个充满杀气的字眼,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足以见她的怒气有多深。

“流苏,那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北堂德润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急切地问道。

“银耳汤里,针对我的,是南疆罕见的蚀心蛊,我要是喝下这碗汤水,心脏将会慢慢的腐烂掉,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为你准备的参汤里,加的则是男女交欢的媚玉香,这药用银针测测不出来,单独喝下去也不会有事,可若是喝下了之后,再闻到紫色鸢尾的花香,那药力将会大大的增强,在六个时辰之内必须要找人交欢,否则七窍流血而亡

。”

穆流苏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幽幽的回荡着,听得北堂德润的脸上更加阴沉,那额头上的青筋暴涨,眼眶微微凸着。

“她找死!”

良久,北堂德润的咬牙彻齿的声音缓缓的荡漾开来,透着森森的杀气,敢同时算计到他和流苏的头上,这个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小姐,若兰这就去杀了她。”

若兰听得一肚子怒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找红玉算账,穆流苏急忙沉声喊道,“慢着!”

“小姐。”

若兰的怒火实在难平,她真是弄不清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贱人呢,为了自己那点小利益就要算计到别人的头上来,她好恨啊。

“若兰,你冷静,她想要做什么,就让她做吧,不要打草惊蛇。一会顺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先让她得意忘形。”

穆流苏冷冷的说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这就去准备。”

若兰顺从的应道,红玉竟然想要伤害她家小姐,简直是在找死。

“午饭的时间快到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

穆流苏看着北堂德润,轻笑了起来,“毒害王爷是要杀头的罪名吧,她逃不掉了。”

蚀心蛊,若是真的被她喝下去,她的生命就终止在今年了,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再活在眼皮底下。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没有那么善良,将一匹狼养在身边。

“若兰,让红玉准备午饭吧。”

穆流苏清凌凌的眸子像在冰水中泡过一样,看得人遍体生寒,声音也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

若兰飞快的应了一声退下去,轻轻的掩上房门。

“流苏是想借着红玉毒害我,让我重新站起来吗?”

北堂德润似乎明白了穆流苏的意思,眼睛里有一丝暖意流淌着,她总是为他想得这么远,这让他怎么不去心疼她。

“是啊,他不是让御医给你下了那么多的毒,想要将你置之于死地吗?那我们就来个以毒攻毒,将你身体内的毒素给解了,气死他。”

穆流苏脊梁挺得直直的,语气里有着鱼死网破的决裂。

“我们不要再退缩了,这么长时间的隐忍已经够了。”

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坚定,让人不容忽视。

“好,我都听你的。”

北堂德润沉默了一下,没有波澜的语调轻轻的响起。

“走,吃午饭去,先让她得意一下,爬得越高才摔得越重不是吗?”

穆流苏挽着北堂德润的手,朝前走着,看着北堂德润自发的坐在轮椅上,她才轻轻的推开门带着他走了出去,来到了正厅里。

香气四溢的饭菜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了,色香味俱全,让人看得食指大动。

穆流苏扶着北堂德润坐下,看着侍卫将所有的食物用银针试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端着碗,曼斯条理的吃了起来。

站在桌子边伺候的红玉低垂着眼帘,遮住了眼睛里的紧张,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眼角的余光一直瞟着穆流苏和北堂德润,希望他们快点将那些汤水喝下。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穆流苏和北堂德润似乎对所有的菜都感兴趣,就是不愿意碰那些汤水,看得红玉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背后都冒出了冷汗来。

他们怎么还不喝那些汤水,要是不喝,她今天所有的一切不是都白忙活了吗?不行的

这是,管家忽然急匆匆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王妃,这是将军府给您的来信。”

穆流苏放下碗筷,拿着信拆开看,眉头微微皱起来,认真的看着北堂德润说道,“王爷,吃了午饭我要回娘家一趟。”

“那我陪着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北堂德润急忙说道,神情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

“不用了,你昨天还大病了一场,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带着蔷薇她们四个,还有若兰若语回去就好了。”

穆流苏笑着摇摇头,柔声婉拒道。

“真的不用我陪吗?我怕你路上会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北堂德润眼睛里还有着几分忧虑,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不用了,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吧,我去一下午就回来了,你在家好好养身体,明日就是皇上的寿辰了,要是身体忽然不好了怎么办呢?”

穆流苏笑着说道。

“那好,你自己要小心点,我就在听雪苑里等着你,你快点回来。”

北堂德润看到她这么坚持,也不好再勉强,妥协道。

“知道了。”

穆流苏嘴角噙着温柔的浅笑,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一点都没有要喝银耳汤的意思,看得红玉心里暗暗着急,坐立不安。

“红玉,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你的脸红成这个样子,要是生病了就要请大夫来。”

穆流苏忽然将视线落在红玉的身上,关切的问道。

“没有,红玉只是觉得天气忽然有点热罢了,没有不舒服,谢王妃关心。”

红玉急忙摇了摇头,袖子下面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了,低垂着头不让穆流苏看出她眼睛里的紧张和慌乱

“那就好。”

穆流苏嘴角的笑容更加高深莫测了,絮絮叨叨的和北堂德润说了好久的话,在红玉的心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终于优雅的端着碗,将银耳汤喝得干干净净。

北堂德润也将专门为他准备的参汤一口气喝完了。

红玉的心才落回到了肚子里,低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得意,很快穆流苏就会病倒了,再过不久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会暴毙而亡,而她就会成为敬亲王的女人了,再也不用做这些沉重的粗活了。

下午的时候,穆流苏果然带着几个心腹丫鬟回娘家去了,北堂德润则在卧房里休息着,门口有几个侍卫守着,再也没有丫鬟出来碍她的事情了。

红玉激动得浑身发抖,只要她成为北堂德润的女人,成为敬亲王府的半个主子,以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是她的了,光是想想她都要沉醉了。

她算了算时间,那些药力应该要发挥作用了吧。

那妩媚的小脸扬起了最美的笑容,扭着纤细的腰肢朝着卧房走去。

“王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门口的侍卫毫不留情的挡住了她的去路,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位大哥,奴婢给王爷煮了酸梅汤,能够生津止渴的,还请大哥代为通传一声。”

红玉楚楚可怜的说道,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果不其然听到了阵阵呻yin声,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是谁在外面?”

充满压抑痛苦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北堂德润似乎撑不住了。

红玉心里一喜,怯生生的说道,“王爷,是奴婢给你送酸梅汤来了。”

“你快点进来,让侍卫们都退下。”

那喘着粗气的声音,像是极力的压抑着欲望,那呻yin声愈加的清晰了

“王爷让你们都退下,奴婢在这里伺候王爷就好了。”

红玉小声的提醒道,那些侍卫得到王爷的命令,只好退了下去。

红玉推开门走了进去,飞快的关上门,来到床边,看到面色潮红,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男人,全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

“王爷你怎么来,怎么会那么热啊?”

她心里很高兴,面上却装出衣服困惑的样子,怯生生的问道。

“好热啊,热死我了,下半身好难受,我快要死了,救救我······”

北堂德润脸色红得厉害,因为发热,额头上的青筋暴涨,豆大的汗水落了下来,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扑腾着,想要抓住什么,缺什么都抓不住。

“王爷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现在很渴望女人?”

红玉得意的笑了,不急不缓的问道。

北堂德润瞳孔里面一片通红,双手忽然撑在地上坐起来,朝着红玉伸出手去,渴望的祈求着,“好难受,难受得快要受不了了,你救救我,我想要你,快帮帮我。”

那粗喘的气息,那通红的眼睛,那沉重的欲望,让他失去了一切理智。

红玉痴迷的看着这个男人,缓缓的解开了腰带,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剥落下来,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王爷是想要红玉了是不是?别着急,红玉一定会满足王爷的,不会让你失望。”

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掉落在地上,露出女人玲珑的曲线来,那莹白如玉的足尖点地,走到床边,俯下身想要压倒在北堂德润的身上。

门口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了,红玉心里一惊,本能的回过头去,看到门口的人时吓得血液都要凝固住了,脸色变得煞白,“王妃,你怎么回来了?”

穆流苏带着几个丫鬟走进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妃为什么不能回来?是怪本妃打扰了你的好事吗?”

强烈的羞愧涌上心头,她急切的蹲下身去想要将衣服捡起来穿上,若兰快步冲上前来,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那白皙细腻的脸上,怒吼道,“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王爷的身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

满腔的怒火正没地方散发,若兰用力的撕扯着红玉的头发,拳脚相加,毫不怜惜的收拾红玉。

“啊——别打了,不要再打了,疼死我了。”

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了整间卧房,光裸着身子的红玉狼狈的奔逃着,若兰怒气冲冲的追上去继续打,边打边骂,“打死你个狐媚子,谁让你去勾人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我打死你。”

噼里啪啦的耳光打得红玉娇媚的脸蛋肿得像猪头一样。

狼狈的逃窜,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至极。

“我错了,不要再打了,好疼啊!”

红玉被怒气冲天的若兰坐在身上,用力的撕扯着头发,用抓的,咬的,挠的,将那张脸抓得面目全非。

“看你勾引王爷,看你竟然敢破坏王爷和王妃的幸福,我呸!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连给王妃提鞋都不配,还想染指王爷,你去死吧。”

若兰越骂越带劲,打得红玉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眼角的泪水哗哗的流下来,痛苦的挣扎着,哀求着,“不要再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穆流苏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淡淡的声音萦绕开来,“好了,若兰差不多了。”

若兰这才恨恨的住手了,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在红玉的脸上,语气里的鄙视是那么的明显,冷哼道,“贱人。”

红玉一张脸已经肿得跟猪头一样,哪里还有之前的柔媚婉转,一丝不挂蜷缩在地上哭得很是凄惨。

穆流苏走到床沿边上坐下来,娇嗔的瞪了北堂德润一眼,“身体很热吗?不会真的哪里不舒服吧?”

北堂德润从床上坐起来,那浑身的火热和滚烫都退了下去,那璀璨的眸子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哪里有之前欲火焚身的样子,声音清朗,逻辑清楚,“我很好,一点都没有不舒服

。”

之前身体的火热不过是用内力逼出来诱骗这个女人的假象罢了。

穆流苏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好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她冰冷的眼神像是在极地冰川里被水泡过一样,瞪着蜷缩成一团分外狼狈的红玉,红唇轻启,冷冷的说道,“你就打算那样一直不穿着衣服躺在地上吗?”

红玉满身是伤的躯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眼睛瞪着穆流苏的时候闪过强烈的惊恐,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那些小手段早就被这个女人看穿了,不仅如此,她还将计就计,引诱着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你要是不穿衣服也可以,本妃不介意让人押着你在敬亲王府内转一圈。”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味道,红玉脊背阵阵发凉,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住了,漫天的惊恐将她包围,压得她想要尖叫着冲出这里,双腿却不能动弹半分。

那僵硬的手,无意识的伸出去,抓着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遮住了满身的伤痕。

“不着急,你慢慢穿,本妃有的是时间。”

穆流苏笑得异常柔和,像三月和煦的春风,听在红玉的耳朵里却像是恶魔一样,她背后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湿透了衣裳。

她心里害怕得要死,眼角的泪水哗哗的流着,怎么止都止不住,扯动着脸上的伤口,疼得更加厉害了,她就要死了是不是?

可是她还不想死,她才十五岁,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她想活着,还想享受荣华富贵。

红玉身子抖如筛糠,脑子里一片空白,将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王妃饶命啊,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

穆流苏笑得愈加温柔,“你确定你只是鬼迷心窍,红玉你给本王妃的银耳汤里加了什么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只是让头发脱落的药,对身体没有大碍的,奴婢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害娘娘啊,奴婢知道在王爷的参汤里下春药不对,可是念在奴婢在没有酿成大错的份上,求王妃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红玉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穆流苏依旧笑着,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她直直的望着痛哭流涕的少女,幽幽的叹息一声,出其不意的开口,“只是让头发脱落的药?红玉,你是不是觉得本妃是傻子?如果那只是让头发脱落的药,你至于那么大费周章的放在本妃的参汤里吗?”

红玉惊恐的抬起头来,不期然对上穆流苏杀气腾腾的双眼,头皮忍不住阵阵发麻,飞快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惴惴不安的搪塞,“奴婢没有下毒药,王妃你相信我。”

“是啊,你怎么会那么傻,敢在本妃和王爷的汤水里下毒药呢?你知道每一道菜每一个汤都有侍卫拿着银针试过,你哪里敢呢?不过忘了告诉你了,我学过医术,那些汤水里放了什么东西,我只要稍微一闻就会知道了。你没有下毒药,却是给本妃下了比毒药还要猛烈的蛊,蚀心蛊。红玉啊,想不到你恨本妃恨到这个程度。”

穆流苏笑容陡的变得冰冷,幽幽的瞪着红玉,语气森冷,“毒害王爷和王妃的下场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你准备好了吗?”

红玉被穆流苏的话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她的笑容,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悔不当初啊,“王妃饶命啊,奴婢知道自己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现在的罪孽。”

死神降临在她的面前,红玉真的怕了,顾不得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在地上磕着头,那么用力,将额头都磕破了。

她好害怕,害怕就这样死了。

“你们都先下去。”

穆流苏挥了挥手让几个丫鬟退下去,瞪着红玉,淡淡的说道,“你背后的主人是谁?派你到敬亲王府的目的是什么,说吧

。”

红玉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差点忘记了呼吸。

“昨夜听雪苑的信鸽是你放出去的吧,既然有胆量传递消息,怎么不敢说了?”

穆流苏的手指敲着桌子的边缘,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你要是不说,不单是你死,你的家人统统都要为你陪葬,你信不信。”

红玉脊背阵阵发凉,泪水涟涟,不住的往后退去,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是魔鬼,她好害怕啊。

“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王爷,这个女人竟然给你下了这么厉害的毒,让你昏迷不醒一天一夜,你说是不是该杀?”

穆流苏回过头去看了北堂德润一眼,浅笑嫣然的说道。

“流苏,见血光总归是不好的,不然还是活煮了吧,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那青蛙刚开始还在锅里游得很欢快呢。”

北堂德润厌恶的眼神瞪着红玉,“这样肮脏的女人也妄想爬上本王的床,恶心!”

“那等审问完今天的事情之后,把这个床拿去劈柴烧了,怎么样?”

穆流苏轻轻的说道,温柔似水的看着北堂德润,“乖,先将这个事情处理清楚了,等会啊。”

她平静的看着红玉,“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若是不说,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家人在你面前被凌迟处死,然后将你活煮,让你受尽千万般折磨死去,你信不信?”

那锋利的匕首却抵着红玉脖子的大动脉,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隔断她的喉咙,让她就此断气。冰凉的触感抵着柔软的肌肤,来回的挪动着,没有怒气冲天咆哮的话语,只是淡淡陈述的语气,却让内心饱受煎熬折磨的红玉再也支撑不住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说,我说,你放了我。”

“是谁?”

“是墨亲王。”

红玉吓得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哭得伤心绝望。

“是他?”

北堂德润和穆流苏都感到意外,他们想过会是北堂修,皇后,北堂玄奕,甚至是北堂熙沉,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那个看起来最无害的,天真无邪的北堂静轩

“你来敬亲王府的目的是什么?”

“墨亲王让奴婢打探王爷的腿是不是真的毁掉了,不能走路了,还是蒙蔽世人的。还要奴婢探查是否王爷真的手无缚鸡之力,背后有没有隐藏的力量,他让我将王爷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红玉哽咽着说道,眼眶通红,“我真的错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求王爷和王妃网开一面,饶了我这一次吧。”

“那你为什么要那蚀心蛊害我?”

穆流苏眼神凌厉,冷声问道。

“也是墨亲王下的命令,他说有王妃在始终是个威胁,他要奴婢杀了王妃,奴婢没有办法啊。”

“是吗?给我下蚀心蛊是没有办法,给王爷下春药也是没有办法是吧?红玉,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穆流苏那锐利的眸光几乎要看穿红玉的灵魂,让她无所遁形。

“是,奴婢嫉妒王爷那么喜欢王妃,奴婢早在见到王爷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王爷,可是王爷从来没有奴婢看在眼里过。我嫉妒你,我很恨你,原本墨亲王是想等到皇上寿辰的时候让奴婢将这蚀心蛊下在王妃的茶水里,可是我忍不住了,想要杀了你,只有杀了你王爷才有可能喜欢上我,我想做王爷的女人,这有错吗?”

红玉喃喃的捂住红肿的脸,哽咽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绝望,“你现在没死,王爷也安然无恙,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放我离开王府。”

既然已经败露了,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活着走出去。

北堂德润阴测测的笑了,亮出一口森森白牙,嘲讽的瞪着红玉,“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敬亲王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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