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的荡漾开来,“你爹爹没事,你心里不要着急,很快就能放出来的,你放心吧。”
北堂熙沉看着面前眼神慌乱却又极力的保持镇定的少女,忍不住出声安慰她。
穆流苏得到肯定的回答,焦躁不安的心终于舒缓了些,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睿王殿下,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北堂熙沉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复杂,有些怜惜,“皇上一会肯定会宣你进宫,他要是对你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一定不要答应。”
穆流苏想到北堂修那张虚伪的嘴脸,呕得快要吐血了,她咬着牙,手指紧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娇嫩的掌心,脸上却浮起了冰冷至极的笑容。
真是卑鄙无耻,阴险下流到了极致,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玄月国的皇上。
“我不会答应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冷的飘散在空气中,宛若冬日的寒风,让人瑟瑟发抖。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除了让我爹爹心寒再也没有别的了,他怎么这样
。”
穆流苏闭上了眼睛,忍住了心底刻骨的仇恨,异常疲惫的说道。
“他这么做当然有目的,他是为了你,你自己小心些。”
北堂熙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北堂修心里真正的想法告诉了穆流苏。
那个男人只要看上什么,不弄到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手了,尤其是在昨夜看到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之后,更加不会放手。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现在穆流苏在北堂修的心里就是还没到手的肥羊,心里满满的都是欲望和征服,如果不尝到甜头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更何况现在北堂德润为刺客的案子忙得不可开交,对北堂修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时机了,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穆流苏闭着眼睛,遮住了眼底变幻莫测的光芒,内心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那粉嫩的嘴角翘起了绝美的弧度,半晌,毫无温度的三个字从那如樱花般纯美的唇边吐了出来,“不可能。”
北堂熙沉看着不远处绝美少女冷若冰霜的面容,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总之,你自己万事小心,不要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了。”
穆流苏身子动了一下,陡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璀璨如同天上的繁星,却又像是在寒冷的冰川里浸泡过一样,没有温度,“我会的,谢谢你。我爹爹确定没事吗?”
虽然理智上知道依着爹爹的小心谨慎,北堂修就是想要抓到任何把柄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可毕竟关系到最亲的亲人,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和担心。
“一定不会有事的,据母妃的人回报消息,这场闹剧不过是皇上自编自演的,当然,清平王之前也在皇上的耳边添油加醋的说了很多的事情,不过以他的睿智,当然会去查了,自然知道穆将军不可能通敌叛国的,你就放心吧,不出三天,一定会放出来的。”
低沉的声音有些冷硬,却又带着深深的安慰。
“我知道了,谢谢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穆流苏忍着忧心如焚,轻声的道谢道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贵妃和北堂熙沉到底背负了怎样的秘密,不过能够带来让她安心的消息,她还是充满了感激。
“那我先告辞了。”
明亮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也带着几分担忧,最终北堂熙沉还是开口说道。他也是害怕她太过担心,才会躲开层层的侍卫过来给她传递消息,免得她关心则乱失去了理智,又再一次落到那人的手中,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我送你。”
穆流苏条件反射的说道,跟在北堂熙沉的身边,打算送他出府,却被北堂熙沉拒绝了。
“不用了,我是偷偷进来的,不能走正门,我自己出去就好了,你有什么事情不要轻举妄动,等皇兄回来再做商议。”
踏出亭子已经有几步的北堂熙沉,忽然转过头来,补充道,“记住,如果皇上宣你进宫,你最好做万全的准备,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
穆流苏点点头,轻声的说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些。”
看着北堂熙沉施展轻功走远了之后,她坐在花园里,明明阳光灿烂,她的心情却一片阴沉,浑身发冷。
“若语,去看看王爷回来没。”
穆流苏僵直的看着湖面上层层叠叠的荷叶,心乱如麻,冷声吩咐道。
若语轻轻的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敬亲王府大门的方向跑去了,半刻钟之后,北堂德润急匆匆的赶回来了。
“流苏。”
“润,我爹爹被京城禁卫军给抓起来了,怎么办?”
穆流苏看到北堂德润,眼神终于动了一下,飞快的走上前来,像迷路的小孩一样慌乱。
“我已经听说了,你别慌,冷静下来,我们慢慢想对策。”
北堂德润握住妻子的肩膀,温和的安抚道,“我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也详细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爹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
穆流苏脸色惨白,虽然理智上的确是相信的,可是心里总是难受得想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让她快要窒息了,没有办法呼吸。
“我也知道,可是心里就是担心爹爹,大牢那种地方怎么住人,爹爹肯定受了很多苦。”
她的心乱得跟一团麻一样,捂着脑袋,嗡嗡的响成一片。
“流苏,到落花轩里,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北堂德润心疼的看着妻子惨白的小脸,忽然抱着她,施展轻功飞快的朝着落花轩飞去,让侍卫打开院门,带着妻子回到卧房里坐下。
“爹根本就没犯罪,北堂修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他就是想让你慌乱,让你自投罗网,受他威胁,让你乖乖就范。流苏你真的没有必要慌乱,要是慌乱,原本可大可小的事情只会越闹越大,现在你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该做什么做什么。”
北堂德润握着妻子冰凉的小手,有些心疼,却依旧狠下心来说道。
穆流苏对上那双宛若有魔力的眼睛,呼吸微微凝滞,就连灵魂差点都被吸走了,所有的理智也在这时候悄悄的回来了。
那笃定宽和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她渐渐的安定了下来,脑子又能够继续飞快的转了起来。
“是,我不能慌。润,你有没有办法在北狄边境制造一些混乱,今天晚上就弄,等到明日的时候爹爹就能放出来了。”
穆流苏眼神冰冷,语气更是透着阴森残忍,恨不得直接将北堂修碎尸万段了,可是不能。
就算北堂修的皇位快要到头了,还要经过一段时间,至少在使臣们离开京城,沁雨还没有和亲之前办不到,还有好几天的时间。
她忍着,几乎快要憋出内伤来,也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将最后一口气忍下去。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让北堂德润全部的计划化成灰烬。
“边关大乱,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
北堂德润眸光一闪,轻轻的点头,“如果你想,我现在就让人去办。”
“我只是想让爹爹快点出来,既然北堂修如此不重情义,那怨不得爹爹背叛他。”
穆流苏红唇轻启,冷冰冰的话语吐了出来,带着凛冽嗜血的杀意。
“反正北狄的边境离这里也只有一天的距离,快马加鞭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既然要闹,那就将这趟水搅浑,到时候想要怎样都可以的。”
“我都听你的,我现在就给边关的人传递消息,保证在半夜的时候能让北堂修收到消息,让他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北堂德润沉声说道,心里恨得要死了,色欲熏心的老淫魔,竟然连自己的侄媳妇都不放过,敢觊觎他的妻子,简直是找死。
现在各国使者虎视眈眈的想要将受伤的事情闹大,可是他不着急,还在惦记着流苏,当真是不要脸至极,也不怕哪天在床上精尽人亡。
“好,拜托你了。”
穆流苏冷静下来,殷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轻声的说道。
北堂德润临危不乱,宠溺的看着她笑了起来,坐在书桌前飞快的研墨,行云流水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了什么,在穆流苏惊异的目光中抱着她闪身进了密室,响亮的打了一个响指。
没过多久,一只硕大无比的海东青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了出来,落在他的肩头上,扑棱着翅膀亲昵的啄着北堂德润的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北堂德润拍了拍鹰的翅膀,温和的说道,“轮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将纸条卷成小小的筒状,藏在苍鹰的翅膀下面,笑得很温柔,“送到北境去,越快越好,我等着你回来。”
那海东青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头昂得高高的,骄傲的拍打着翅膀,绕着北堂德润盘旋了几圈,沿着密道飞走了,看得穆流苏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聪明的老鹰,只是这密室黑漆漆的,它能够飞得出去吗?
“没事的,它能够飞进来,自然也能够飞出去,你不用担心
。”
北堂德润似乎读懂了穆流苏的担忧,轻声的说道,“这苍鹰比快马加鞭传递消息还要快,飞得又高,就算是顶尖的猎人也难以捉到它,很快就能将消息传到北境了,明天这个时候爹肯定已经放出来了。”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你。”
穆流苏靠在北堂德润的身边,心里变得很安宁,轻声的说道。
北堂德润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哄道,“一定会没事的,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再难倒我们。”
“恩。”
少女低低的应了一声,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忽然抬起头来,晶亮的眸子里有嗜血的仇恨闪过,她将满腔的怒火咽回肚子里,“我们出去吧,既然他针对的人是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如果我没有进宫,他也会下旨召我进宫。”
“就算要进宫也不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北堂德润将妻子抱得更紧,带着她走出了密道,轻盈的在半空中跳跃,走出了落花轩,来到了听雪苑。
“在查案的时候康唯德是不是总是和你作对?”
穆流苏想起他的事情,关心的问了一句。
北堂德润笑容凝滞了一下,双手依旧温暖,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要说没有你肯定也不信,但是你不用操心,整件事情都按照我想要的路线在走,一定能在五日之内抓住内奸和幕后黑手。”
“我想,他这个时候整出这么一出也是为了分去你的心神,如果你不能在五日之内找出凶手,那么等待我们的也将会是死路一条。”
穆流苏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幽幽的说道,嘴角那抹弧度却是多么的讥诮冰冷。
北堂修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可是这一回他错了
。
他们不会傻傻的等待着束手就擒的,而北堂修将会为他的事情付出沉重的代价。
“没关系的,我们不会死,不光不会死,我们还会活得好好的。”
清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飘飘的在室内回荡着。
两人站在窗前,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给对方传递着勇气和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蔷薇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让王妃去接旨。”
穆流苏眼睫毛轻轻的动了一下,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眼睛里有惊涛骇浪闪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缓缓的说道,“终于来了。”
“走吧,去接旨去。”
北堂德润包容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的说道。
两人相互偎依着来到了正厅里,看着一脸傲慢的李公公,抖着明黄色的拂尘站在正厅中央,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太监,正不耐烦的朝着门外看,看到穆流苏过来的时候,扯着尖细的嗓子叫了起来,“圣旨到——”
“敬亲王妃接旨!”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急忙率领着家丁丫鬟们跪下来,等待着李公公接下来的话。
“奉皇上之命,宣敬亲王妃即刻入宫,不得延误。”
“穆流苏接旨。”
穆流苏伸出手去将那明黄色的丝帛捧在手心里,恭敬的应道,心里却鄙视得不得了,不就是要宣她进宫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敬亲王妃,请随杂家进宫吧,皇上要见你。”
深谙皇上心思的李公公将最后那点不耐烦敛去,换上了虚伪热情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
“李公公,你知道皇上宣我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穆流苏脸上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不安的问道
。
“王妃真是难为杂家了,皇上的心思杂家怎么敢乱猜呢,不过还是请王妃早些进宫吧,让皇上等急了可不好。毕竟穆将军的事情已经惹得皇上大怒了,要是再弄出一些事情,只怕······”
李公公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透出一股暧昧。
北堂德润紧抿着唇,脸色阴沉了几分,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似乎之前的阴霾只是一场错觉。
“流苏,走吧,别让皇伯伯等急了。”
温和清朗的声音撞击着穆流苏的耳膜,宛若有着魔力一般,让她不由得点点头,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那你陪我去哦,我不要一个人去。”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是要陪在你的身边的。”
北堂德润笑得如沐春风,似乎没有看到李公公的笑容僵硬住了,只是搂着心爱女人的肩膀,转过身来风度良好的对着李公公说道,“既然如此,就进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他从容不迫的让管家去准备马车,随着穆流苏走出正厅之后,李公公终于反应过来了,甩了甩脑袋冲上来,笑容有些尴尬的拦在两人的面前,“王爷。”
“李公公还有什么事情吗?”
北堂德润挑了挑好看的眉,依旧笑得温和迷人,轻声的问道。
“王爷,皇上让您尽快找出是谁在寿辰之上派出刺客,并且尽快揪出禁卫军中的内奸,所以,还是让老奴带王妃进宫就可以了,王爷还是忙公务要紧。”
要是真的让北堂德润进宫了,皇上还怎么和敬亲王妃这个人间尤物欢爱,肯定不行的,要是搅坏了皇上的好事,他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要查案子也要去皇宫啊,禁卫军里不是出了内奸吗?本王不和禁卫军一一问清楚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找到蛛丝马迹,怎么揪出内奸?”
北堂德润脊梁挺得笔直,理所当然的说道,这番话就是连李公公都挑不出毛病来
。
“还是快些进宫吧,皇上要是等急了,那流苏的罪过可就大了,李公公,你说是不是?”
那和煦的笑容,那清朗的语调,句句在理,让李公公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想了想,强硬的撑着笑脸,勉强的说道,“可是揪出究竟谁是幕后黑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如果找不出来,若是再出现类似寿辰之上发生的事情那可怎么办呢?王爷您还是去忙公务吧。”
“要查出幕后黑手也要从禁卫军那里找出线索,顺藤摸瓜才能揪出来啊,不然怎么办?更何况大理寺卿那边已经在查了,我们分工合作,我从禁卫军这边查,正好互补。这样才能尽快的揪出幕后黑手,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啊。李公公这么阻拦本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公公在掩护凶手呢。”
北堂德润依旧笑得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却让李公公都变了脸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的,杂家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不得了。”
“既然没有这么想过,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了,快点进宫吧。流苏,我们的马车已经备好了,走吧。”
看着怎么阻挠都不成功,李公公心里不爽得厉害,想要发怒却又不敢,对于北堂德润他倒是敢发怒的,可是穆流苏现在是皇上心心念念的女人,最想要得到的珍宝,他要是惹怒了她,日后若是这女人真的成了贵妃,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毕竟从来没有见皇上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念念不忘到这个程度。
他还是不敢大意,这口气憋屈得要死,可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心不甘情不愿的李公公跟在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后面,看着他们踏上了马车,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不平的登上了马车,飞快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不管了,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他可是要掉脑袋的,顶多到了宫里他再想个办法将北堂德润这个碍人眼的家伙给弄走就是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李公公镇定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笑眯眯八面玲珑的模样
。
到了皇宫之后,李公公本想将穆流苏引到御书房去,尽量避开北堂德润,可是北堂德润却紧紧的牵着穆流苏的手,如胶似漆,一点都没有离开穆流苏的意思。
李公公不由得着急了,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了起来,艰难的扯动着嘴唇,轻声的说道,“王爷,您不是要去查案吗?就由杂家带领王妃到御书房去就好了。”
北堂德润气定神闲,丰神俊朗的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声音清润如水,分外动听,“正好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向皇上汇报,就顺便送流苏到御书房好了。”
那琥珀色的眼睛,流光溢彩,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可是此刻在李公公的眼里却是那么欠扁,他已经忍无可忍了,态度也没有之前的那么热情,严肃的瞪着北堂德润,语气也很强硬,“王爷,皇上召王妃进宫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毕竟穆将军现在······难道你要抗旨吗?”
谁要见他?皇上想要见的人是穆流苏,他根本就不想见到北堂德润好不好。这人怎么就那么不知趣呢?
“李公公这话就奇怪了,本王哪里抗旨了?怎么抗旨了,你倒是说说。皇上召流苏进宫,本王是拦着拖着还是怎么了?难道身为敬亲王爷,陪着自己的妻子进宫都不行吗?况且本王的确有些事情要向皇上汇报,耽误了大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北堂德润的好脾气也不再,锐利的双眸直勾勾的瞪着李公公,尖锐的反问道。
“可是现在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查清楚,这些事情和穆将军息息相关,也和敬亲王妃有关,王爷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要等到皇上将穆将军的事情了解清楚了,不对吗?”
李公公强硬的顶着腰板,分毫不让。
他也不想得罪北堂德润,可是想到这件事情若是办不到,皇上一定会剥了他一层皮,就算再有顾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得罪敬亲王总比得罪皇上好。
“当然对啊,本王没打算在皇上召见流苏的时候进去啊,我就在门外等着,等到皇上把穆将军的事情了解清楚了,我再进去也没什么不对啊。”
北堂德润同样有很多的理由,毫不客气的说道
。
想要再占流苏的便宜,想都不要想,他怎么可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李公公被说得哑口无言,气得七窍生烟,肺部都快要爆炸了,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北堂德润都紧紧的跟随着穆流苏,怎么甩都甩不开。
御书房就在眼前了,紧紧闭着的门庄严肃穆,让李公公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头皮发麻,他甚至不敢想象皇上等会的表情将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吃了他。
“公公,不是皇上急着见我吗?去通报吧。”
穆流苏眸子清澈,一眼就能看得到底,此时脸上挂着精致绝美的笑容,柔柔的说道,似乎真的不知道究竟皇上找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李公公盯着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咬咬牙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惨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眼底有刻骨的仇恨燃烧着,敢怒不敢言。
“皇上让敬亲王妃和王爷进去。”
虽然他已经很快的敛去了满腔的怒火,还是被两人敏锐的发现了。不过没有人会在乎他是否愤怒或者仇恨,反正早就是敌人了,恨一点是恨,深仇大恨也是恨,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走进了御书房里,恭敬的向北堂修请安。
北堂修也是满肚子火,恨不得将北堂德润给拖出去砍了,脸上却浮现着虚假的笑容,“平身吧,赐座。”
“润儿不是忙着查刺客的案子吗?怎么有空到皇宫里来了?”
北堂修强忍着不耐和内心的怒气,笑眯眯的问道。
“回皇上,是这样的,早上微臣去调查这件案子时,发现了好多疑点,所以就趁着流苏被宣进宫的机会将这些疑点向皇上汇报。”
北堂德润神色不变,一脸真诚的样子,细细的说道。
“哦?那你说说。”
北堂修浓密的眉毛挑了挑,不动声色的说道
。
北堂德润就将自己探查到的案子进展,还有查案过程中的一点漏洞详细的告诉了北堂修,北堂修越听脸色就越沉重。
“照你这么说,清平王自身存在很大的嫌疑了?”
“微臣也只是就观察到的事情如实的道来,毕竟案件还没有真正破解,不能妄下论断。”
“朕知道了,你尽快将这件案子彻查清楚,揪出幕后的人来,朕要将那人凌迟处死,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北堂修威严的脸上神色是那么阴沉恐怖,像是要吃人一般,那锐利如同鹰隼的双眼绿幽幽的,阴森吓人。
“微臣遵命。”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北堂修眼睛的余光看到安静站在一旁宛若仙女般纯美的穆流苏,只觉得口干舌燥,小腹窜起一阵阵火热,立刻化身为狼,想要将她扑倒在身下狠狠的占有。
她的身段是那么柔软,她的肌肤光洁如凝脂,清新甜美的气息自然芬芳,不沾染一丝甜腻的脂粉气,就算不施粉黛,依旧比宫里那些妃嫔美丽得多,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全身都僵硬了,下半身疼得厉害,再不纾解就要爆炸了。
“没有了。”
北堂德润老老实实的说道,修长完美的手指和穆流苏十指相扣,亲密至极,看在皇上的眼睛里碍眼极了。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了,那你继续彻查刺客的案子吧。至于流苏,朕还有一些事情要亲自审问她,毕竟她是穆将军最为疼爱的女儿。”
北堂修压下心底的不耐,还算和蔼的解释道。
“皇上,穆将军一直忠心耿耿,他一定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
北堂德润的语气多了几分恳切,认真的说道。
穆流苏的眼眶恰到好处的红了,低着头颤抖着应和,“是啊,皇上,我爹爹一直忠心耿耿的驻守边疆,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呢?一定是别人陷害,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我爹爹一个清白
。”
“这件事情朕自然会好好彻查的,如果穆将军真是被人冤枉的,那他还是玄月国赫赫有名的定国将军,如果是真的,那国有国法,就算是朕也保不了他的。”
威严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骄傲,不容置疑的说道。
那双绿幽幽像狼一样的眼睛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肌肤白皙似雪,澄澈的眸子很清纯,看不到一丝杂质,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诱惑着他想要冲上前去剥光她的衣服,狠狠的蹂躏她,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婉转呻yin,妩媚承欢。
“所以朕今日宣你进宫来,就是有些事情要弄清楚,以免伤及无辜。”
北堂修面色依旧那么严峻,看向北堂德润,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润儿,快点去查案子吧,早日揪出幕后黑手,早日能够让那些使臣们闭嘴。”
“微臣告退。”
北堂德润弯着腰低低的说道,眼睛落在穆流苏的身上,柔情似水,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来,却足以让北堂修听得到,“流苏,我先去查案子了,一会你出来了,就到皇奶奶的宫里去等我,我接你回家。”
穆流苏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你小心点。”
北堂德润恋恋不舍的握着她的手,眼睛里传递出浓浓的关心,在即将要走出御书房的大门的时候,她听到耳朵里有一道安定人心的声音,“别害怕流苏,我就在外面陪着你,他欺负不了你,相信我。”
明明没有人说话,那熟悉的声音却传入她的耳中,让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烦躁和不安驱走,脊梁挺得直直的,站在御书房中间,明艳无双的脸上浮现着浅浅的笑容,没有丝毫畏惧。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她沉静如水的目光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粉嫩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等待着北堂修的问话
。
北堂修的眸子瞬间变得火热了起来,赤果果的欲望在眼睛里燃烧着,缓缓的朝着穆流苏走了过来,轻声的唤着,“流苏。”
穆流苏往后退了几步,轻轻的笑了,那明媚的眼波流转,硬生生的折射出几分媚态来,她的声音清脆如同黄鹂鸟,撞击着北堂修的耳膜,“皇上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我爹爹被关进大牢了,还是最为严重的通敌叛国的罪名,为什么不将我也一起关进天牢呢?”
那眼睛里的温度瞬间凝结成冰,直直的瞪着北堂修,多了几分怨恨。
凛冽的眼神,淡漠疏离的态度,让北堂修已经要燃烧起来的欲望瞬间冷却了几分,那快要触及到穆流苏光滑如同凝脂般的肌肤的手也缩了回来。
威严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望着面前让他心动不已,灵魂都燃烧起来的绝美容颜,想要得到她的心思是那么强烈,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属于她的美好,想象着她柔软的双腿缠住他的腰,在他热情的进gong中渐渐的软成一滩春水,想要她臣服在他的胯下,从此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再也没有那该死的北堂德润,她只是他的,是他这些年消沉岁月里的一缕生机。
“流苏,你可知道朕是多么的喜欢你,舍不得你受到一点苦,受到一点伤害,怎么会把你关进天牢呢?你觉得朕是那种人吗?”
北堂修尽量笑得柔和,在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站定,灼灼的目光看着她,声音也刻意放柔和,诱哄着她,“乖,到朕这里来,我们早就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亲密恋人了,难道你要抹杀掉这个事实吗?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是最般配的吗,就连男女之事,都那么的美妙无比,过来吧,让朕好好爱你,自从那天之后,我每天梦里都是你,你也是想着朕的吧。来,这边来,屏风后面就是柔软的大床,肯定会比密室里更加销魂更加快乐,让我们尽情的享受属于我们的美妙时光吧。”
穆流苏听着这淫邪至极的话语,差点要吐出来,眼睛里的泪水却恰到好处的落下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踉跄着往后退去,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痛苦,像陷入绝望的深渊,“我还有快乐吗?我爹爹都被你打入天牢了,都快要成卖国贼了,我哪里来的快乐?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那凄然的声音,颤抖的敲打在北堂修的心上,他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怜惜的表情,缓缓的靠近她,伸出手去想要将她的泪水拭去,穆流苏却毫不客气的打掉了他的手,哽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怨,“不要你管我,我是朝廷罪臣的女儿,你把我打入天牢杀了得了,我也不活了
。”
“乖,别哭了好吗?只要你跟了朕,以后只喜欢朕一个人,明天朕就下旨将你父亲无罪释放。”
北堂修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就连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可是她的眼泪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抑制不住的心疼。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让皇后欺负我,将我爹爹打入天牢,还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你怎么这样对待我?”
穆流苏擦着眼泪,楚楚可怜的瞪了北堂修一眼,声音里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让北堂修不由得飘飘欲仙了起来,十分受用。
“谁让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老是吊着朕,让朕有过那样销魂极致的快乐之后,却又偷偷跑得无影无踪,你知不知道朕这些日子想你想得都快疯了。你要是多进宫来陪朕,让朕多体验几次那种欲罢不能的快乐,朕至于用这样的方式逼你进宫吗?流苏,我们到后面去,这里的大床很柔软,让朕好好爱你,你上次不也很快乐吗?我们再来体验一次。”
北堂修好言好语的哄着她,让穆流苏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胃里一阵阵翻涌着,差点要吐出来。
即使恶心得要死,她精致绝美的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半分,只是哀怨的瞪着北堂修,撒娇的拒绝道,“我才不要过去,我爹爹在牢里受苦,我却要在这里陪你,不要。”
“不是说了吗,等到明天就让你爹爹无罪释放,只是一天都等不及了吗?你难道都不想我,我可是想你想得都快要发疯了。不管,你是我的人,你心里念的想的,爱的都只能是朕一个人。等到过些日子,我会想办法把你弄进宫里来,册封你为贵妃,让你享尽人世间荣华富贵,让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总好了吧。”
至于北堂德润,让他去死好了,那个废物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死了,千不该万不该一时犹豫,让他活了这么多年。
北堂修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对这个女人的眼泪那么没有抵抗力,看到她哭,他竟然不忍,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