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宁寿宫里,御医帮穆流星包扎好了伤口,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悄悄的退了下去。

穆流星依旧昏迷着,娇媚妍丽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易碎的瓷娃娃,悄无声息的躺在软榻上,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似乎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呼吸急促。

“浣纱,你们在这里照看穆三小姐,一会穆将军派人过来你再告诉哀家

。”

太后淡淡的瞄了穆流星一眼,脸色很不好看,“流苏,随皇奶奶到偏殿来。”

穆流苏乖巧的挽着太后的手臂,来到了左侧的偏殿里,轻轻的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门,遮住了所有人的耳目。

“坐。”

太后指着贵妃榻轻声的说道,看着穆流苏的眸子深处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忧虑,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

“皇奶奶。”

穆流苏忍不住轻声唤道,挽着太后的手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很担心的模样。

“流苏啊,以后的日子你可要小心些了,以前流星只是个庶出的女儿,至少表面上不敢明目张胆对你怎么样,可是现在她是皇上册封的忠义公主了,一切都不一样,她背地里会使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你还不一定呢,你千万要小心,不要着了她的道了。尤其她娘亲逝世,姐姐被发配家庙,她肯定早就恨你入骨了。”

语重心长的话语从太后的嘴里说了出来,那慈爱的脸上带着难以言状的忧愁。

流苏小时候因为痴傻受到了那对双胞胎姐妹多少暗害,如今她有了更加尊贵的身份,只怕对流苏的报复更加变本加厉了,谁也不知道她将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涓涓的暖流从心底划过,在全身蔓延开来,穆流苏的眼睛里有温热的气体涌上来,她感动得想哭,“我会小心的照顾好自己的,皇奶奶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皇奶奶想要看到你和润儿好好的,过着幸福的日子。还有流苏,有时间的时候你还是让你父亲提防着流星一点,不要被自己的女儿害惨了。穆流星那丫头和她的娘亲一样,阴险自私,善妒,容不得别人比她过得更好,如今她小人得志了,谁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太后面色凝重,语气里多了几分隐忧,那丫头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人,怨不得她喜欢不起来。

“我一定会小心的,她若是不惹我,我们就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她若是敢惹我,敢让王爷和爹爹受到伤害,她一定会后悔的。”

穆流苏眼神陡的变得凌厉,语气很冷的说道,浑身笼罩了一层寒霜,气势逼人

“你能够这样的心思皇奶奶就放心了,我们出去吧,一会你爹爹估计就要派人来了。”

太后想到那个侄子刚毅的脸,正直不阿的的性格,不由得有些担心,真不知道若是侄儿知道皇上对流苏有了觊觎之心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有些犹豫是否让侄子照顾孙女,可是想了想,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要说,毕竟六十万的兵权掌握在侄儿手中,以他那么疼爱女儿的心思,知道北堂修妄图染指他的女儿之后,会不会一怒之下率领兵gong打皇城还不一定呢。

此时的太后还不知道穆煜雄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心里对北堂修早就堆积了很多的不满,并且有了反抗的心情了。

穆流苏注视着太后复杂的脸色,也不好再说什么,扶着她走出了偏殿,坐在正殿里等待着穆煜雄和北堂德润的消息。

她想起北堂修那心思深沉的样子,那黑暗得犹如死神一样的气息,不由得为自己的丈夫忧心起来,也不知道北堂修会不会对他下狠手,要是他再让北堂德润弄出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啊?

她看着沙漏,已经子时三刻了,爹爹和夫君都能没有回来,内心饱受煎熬着,身体僵硬得厉害,无助的看着太后,不安的说道,“皇奶奶,王爷怎么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她和师伯费了多大的精力,又花费了北堂熙沉整整十年的心血才救回来的人,千万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穆流苏眼神发直,一直盯着宁寿宫大门的方向,忧心如焚,夜色都已经那么深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坐不住了,咬着牙脸上一片坚定,“我等不及了,皇奶奶,我要到御书房去看看为什么王爷和爹爹那么久都不回来。”

与其在这里苦苦受煎熬,还不如亲自去看看,这样她也会安心一点。

“别去,不会有事的。”

太后拦住了穆流苏,眼神凝重充满了认真,坚定的补充道,“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的在宁寿宫里等着,别让润儿和你爹爹担心了

。”

她在御书房那边同样也有眼线,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定会有消息传回来的,现在没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穆流苏只好再次坐下来,焦急不安的等着,望眼欲穿。

就在她差点坐不住的时候,宁寿宫的门口终于出现了朝思暮想的男人,她顾不得矜持,跳起来像欢呼的小鸟飞快的冲过去抱着北堂德润的腰,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幸好他没事,安然无恙。

穆流苏眼神有些僵直,脆弱的贴在丈夫的胸口,一颗心落回了原地,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是,我回来了。”

北堂德润将她轻轻的推开一些距离,双手扣在她的肩膀上,眼睛里微微带上了一些笑意,温柔缱绻的凝视着妻子绝美的容颜,语气轻柔似水,心里也柔软得像一池春水。

太后轻轻咳嗽了两声,戏谑的看着难分难舍的小两口,欣慰的笑了,“润儿,流苏,既然回来了就好了。折腾了大半夜,应该也累了,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穆流苏脸色通红,刚才光顾着和北堂德润表达她的担忧了,竟然忘记了这里是宁寿宫,皇奶奶和这么多的丫鬟都在这里呢,她就那样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抱着丈夫,那么热情,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太丢人了,急忙挥开了北堂德润的手,扭扭捏捏的,竟然不敢看太后笑得灿烂的面容。

“别不好意思了,才成亲的小两口感情好一些才是正常的,看到你们这样相信相爱,哀家也很欣慰。”

听到太后和颜悦色的话语,穆流苏头垂得更低了,双手交缠在一起,忍不住用胳膊肘狠狠的撞了北堂德润一下。

北堂德润只是宠溺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将她搂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如同春风般清朗的声音低低的在她的耳边响起,“皇奶奶,那我们先回去了,这么晚了皇奶奶也早点休息,改日孙儿和流苏再来看您。”

“恩,润儿和流苏可要经常来看望皇奶奶才是啊,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

太后笑得嘴都合不拢,急切的催促道。

“那孙儿和流苏先告辞了。”

北堂德润丝毫都不扭捏,落落大方的表达着自己的深情,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深情的爱意流淌着,“流苏,我们回家吧。”

穆流苏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丰神俊朗的男子,低低的应了一声恩,和北堂德润走出了宁寿宫。

“对了,爹爹呢,怎么还不让人来接流星?”

穆流苏想到自己的父亲,忍不住轻声问道。

“皇上留爹爹商量一些事情,很快就过来了,你放心吧。”

北堂德润温和的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笑意,两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穿过雅致优美的花园,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了。

快到御花园的时候,果然看到穆煜雄急匆匆的朝着宁寿宫的方向来了。

“爹。”

穆流苏轻声唤道,几步走到父亲的面前,“爹这是要去接妹妹回家吗?”

“恩,你妹妹怎么样了?”

穆煜雄沉默了一下,轻声的问道。

“太医已经给她包扎好伤口了,只是失血过多,她现在还在昏迷中,等回家之后让厨房弄几道补血的菜给她吃,很快就能恢复了。”

穆流苏心情有些复杂,“爹,过两天我再回家看望妹妹,这么晚了,爹也早点带妹妹回家休息吧。”

她看着父亲脸上的疲惫,心忍不住抽痛了起来,“爹,你是不是要去边关了?”

他毕竟是定国大将军,回到京城已经快两个月了,原本她成亲之后爹就应该返回边关的,后来又因为皇上的寿宴关系,硬生生的把时间推迟了。

现在就连皇上的寿辰已经过了,爹没有理由再留在京城里了,或许很快就要启程去边关了吧

穆流苏心里泛起了阵阵的不舍,来到古代的时间也仅仅是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父亲给她深沉的父爱让她已经真正把他当成最亲的亲人了,父亲要远离京城,她心里真的很难受。

“等到使臣离开了京城之后,爹也要返回边关了。”

穆煜雄疼爱的摸着女儿的头,脸上也多了几分不舍,“流苏,你在京城里要好好的和王爷过日子,不要耍小脾气知道吗?”

“我不会耍小脾气的。”

穆流苏闷闷的说道,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极了,“爹,我明天回家看你。”

“傻丫头,爹又不是明天就走了,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呢,不着急,王爷腿刚好,你好好照顾王爷,等爹离开京城之前一定会叫你回来的。”

穆煜雄也是感慨万分,很难受,看着明艳无双的女儿,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在脸上堆着一抹笑容,“别再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你和王爷快点回家去吧,爹现在去接流星也要回家啊。”

虽然心里很不舍,可是穆流苏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和北堂德润目送着穆煜雄朝着宁寿宫的方向走去,不见了人影,才转过身来和北堂德润走向了宫门。

回到家的时候,穆流苏还是陷在一种低迷的情绪中,郁郁寡欢。

“流苏,不要这样,开心点好吗?”

北堂德润心疼她这个样子,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修长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乌黑的长发,轻声细语的哄道。

“润,我今天想睡在落花轩里。”

穆流苏忽然说道,直直的看着北堂德润,眼睛深处充满了忧虑和害怕。

明明是夏日,可是她却觉得心是冷的。

“好,那我们去落花轩。”

北堂德润顺从的说道,牵着她的手朝着落花轩走去,紧紧关着卧房的门,带着她坐在床上,温柔的看着她,“流苏,你在担心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实在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好像藏了无限的心事,让他忍不住担忧

穆流苏伸出手搂住了北堂德润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前,声音里充满了忧虑,“润,我心里很乱,太多的事情压在我的心里,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好吗?有我和你分担,你不用那么辛苦。”

温和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包容和耐心,化解了她稍微的不安。

“好多事情,皇上让你揪出今天刺客的幕后黑手,对你下了通牒,要是你五天之内查不出究竟是谁派了刺客刺杀那么多使臣和皇上,查不出禁卫军里面的内奸,他会要了你的命的,我好害怕。”

穆流苏颤抖的说道,情绪有些激动,“如果是你一个人查也就算了,现在还让康唯德跟你一起查,摆明了就是不让你有任何的拖延应对之策。”

“流苏,这件事情你不要害怕,我能解决得好,放心吧。就算是康唯德和我一起彻查这件事情我也不怕,他拦不住我,他也陷害不了我,真的。”

温和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让穆流苏狂乱跳动的心稍微平定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吗?康唯德可是康映雪的哥哥,她现在恨死我了,这么难得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

“当然是真的,流苏你还不相信我吗?就算他想要使绊子也不会成功的。康唯德算什么东西,又不是只有他说了算。更何况你以为他的属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吗?”

北堂德润忽然冷笑了一声,眼睛里闪过惊涛骇浪,寒冷得像是极地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

“什么意思?难道大理寺那边也有你的人?”

穆流苏震惊的看着北堂德润,不可置信。

那丰神俊朗的男子笑得高深莫测,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温和,像和煦的春风,“流苏,我只想告诉你,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就连北堂修也奈何不了我

。”

那不容置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不可一世。

“难道那些刺客?”

穆流苏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惊恐的看着北堂德润,不敢将完整的一句话说完,震惊得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是。”

北堂德润没有一丝隐瞒,毫不犹豫的承认了,眼睛里带着十分的真诚,轻轻的叹息一声,“流苏,我不想骗你,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策划的,他当初怎么对待我父亲的,我要让他日后也承受同样的苦楚。我的爹娘的灵魂直到现在还不得安息,身为人子如果都不能让父母安息,那我还有资格做他们的儿子吗?”

那声音里有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温润如玉的男子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幽幽的声音阴森腐朽,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竟然是你。”

穆流苏被这样一颗炸弹炸得脑袋晕乎乎的,喃喃的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流苏,不管怎么样求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没有你。”

北堂德润浑身僵硬着,脸上的神情可以称之为惊恐,抱着穆流苏紧紧的,生怕稍微一松手心爱的女人就飞走了一般。

她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阴暗腐朽的灵魂,再次让他尝到了生命的意义,要是她再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

“我不觉得很卑鄙,我只是害怕如果最后查到你的身上,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润,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穆流苏的声音都在颤抖,“报仇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要是连命都没有了,那我们要如何报仇?”

这个傻瓜,怎么会认为自己会怪他呢?她是在担心他啊,担心他出意外。

“不是冒险,我已经策划了很久,不会查到我的头上来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还要和你过最幸福的生活,怎么会把自己的生命丢掉呢?”

北堂德润知道穆流苏没有怪他,也没有害怕他,灿烂的笑了,笑容无邪纯粹如同孩童,“流苏,谢谢你能理解我,谢谢你支持我,我真的很开心。”

穆流苏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头,闷闷的说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能体会到,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你想要为公公婆婆报仇,我就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一直走到最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永远都不会改变。”

轻飘飘的声音撞击在北堂德润的耳膜上,他感动得想哭,“流苏,这辈子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就算之前经历了再多的苦难,我都不会去怨恨了。”

穆流苏牵着他的手,红唇轻启,低低的声音萦绕开来,“能够遇到你我也很幸福。”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脸上都有着浓浓的深情。

只要能够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北堂德润忍不住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手指急切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大手一挥,紫色的纱帐落下来,两道身影热烈的交缠在一起,火热的爱意散发出来,空气里流动着旖旎的气息。

男人热烈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媚婉转的申吟声此起彼伏,组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室内春意盎然,甜蜜的爱情让人流连忘返,陷入爱河的男女热烈的吻着彼此,用肢体表达着自己浓烈的爱情,在越来越热烈的激情燃烧中,完美的契合,登上了极乐的巅峰。

空气渐渐的冷却了下去,痴情的男人怀抱着女人柔软的娇躯,餍足的吻着粉嫩的红唇,肆意的品尝着那甜美得让人想要窒息的津液,才平息下去的欲望又燃烧了起来。

灼热的呼吸喷在女人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惹得敏感的女人一阵阵颤栗,“润,你做什么?好累啊,唔······”

穆流苏话还未说完,已经被火热的吻封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身子柔软得跟一滩水一样,热切的回应着他的吻,和他在爱的海洋里沉沦着,不愿意醒来。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的睡去,就算在睡梦中,还是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怎样都不分开

已经日上三竿的时候穆流苏才醒了过来,全身酸痛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白皙的肌肤上青一片紫一片的痕迹,让她想起昨夜的激情,不由得羞红了脸。

身边的男人还睡得香甜,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的描绘着他宁静的睡颜,爱意在心底流淌着。

窗外的花园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唱着歌,金色的阳光洒遍大地,显得宁静而美好。

穆流苏满足的叹息一声,要是每一天都能够像这一刻这般安宁那该多好啊,没有阴谋,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相爱的夫妻。

她其实昨天还有很多事情在心里憋着想要和北堂德润说的,后来怎么竟然演变成一场激烈的爱情了。

真是美色误人啊,她怎么一不小心就被他勾引了呢?

穆流苏懊恼的垂了垂自己的头,后悔得不得了。

身边的男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热烈而绵长的吻落下,吻得她娇喘连连,眼睛里浮起了迷蒙的雾水才放开她,宠溺的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在想什么呢?”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垂着头一副后悔的样子,在他的眼里却依旧那么可爱。

“都怨你啦,我昨天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跟你说的,谁让你······”

穆流苏娇嗔的瞪了北堂德润一眼,还是没有好意思将话说完。她被色诱了,真是太丢脸了。

妻子脸上时而懊恼,时而不羞涩,时而后悔的神情分外的精彩,看得北堂德润忍不住笑了起来,“流苏,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做那些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不需要羞愧,不需要不好意思,知道吗?”

北堂德润直直的凝视着妻子清丽无双的容颜,语气温和,充满了缱绻的深情。

那些深沉的爱意在心底压抑得太久了,在双腿能够恢复行走之后,对她的爱再也忍不住了,只想好好的爱她,占有她,那种极致销魂的感觉才能让他感觉到所有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双腿依旧不能行走,依旧活在痛苦中

穆流苏眼睛里也有着浓浓的深情流淌着,还是有些羞涩,那纤长浓密的睫毛犹如蝴蝶颤抖的翅膀,轻轻的眨了眨,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她挣扎着坐起来,露出了光滑的香肩,上面青青紫紫的吻痕那么的明显,看得北堂德润像孩子一样得意的笑了起来,“流苏,你是我的女人,真好。”

“我想要去洗澡。”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可是浑身像要散架了一般,疼得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根本就没有办法走路。

北堂德润昨天究竟折腾了她多久啊,她双腿一直打颤,像被撕裂了一般,稍微动弹一下都撕扯着肌理,又酸又疼。

“我抱你去。”

穆流苏哀怨的目光瞪着北堂德润,似乎在责怪他昨晚太过热情,北堂德润宠溺的笑着,隔着被子抱着她来到了后面的温池里,帮她洗去了浑身的疲惫,才帮她擦拭着身体,再把她抱回了卧房里。

两人洗漱了一番,然后吃了精致的早饭,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还疼吗?”

北堂德润握着妻子柔弱无骨的手,心疼的问道。

昨夜他的确太过忘情了,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她,害得她差点昏了过去。

“不太疼了。”

穆流苏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在温泉的时候,他竟然用内力帮她驱走全身的疲惫,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傻子。

“是我太用力了,下次的时候我轻点。”

北堂德润笑得如沐春风,郑重其事的说道。

穆流苏不由得气恼,这人,竟然还提,他就不知道害羞吗?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忍不住瞪着北堂德润,娇嗔的怒道,“你还说,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

“好,我不说了,流苏你别生气。”

北堂德润宠溺的搂着妻子,眼睛里多了几分认真,“你昨天不是说有很多事情很担心吗?说出来给我听听,我们一起来解决。”

穆流苏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几分担心,“皇上不是让你去查刺客的案子吗?你这么不慌不忙皇上不会怀疑什么吧?”

“刺客的案子不着急,还有康唯德在那里撑着不是吗?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你要是不开心,我就算出去查案了,也会放心不下你。我要先将你心里的刺拔去,让你舒服了,不胡思乱想了,我才能安心的去做我的事情啊。”

北堂德润直直的看着她,语气轻柔,笑容包容而宠溺。

“就是关于沁雨和亲的事情。皇上昨天都没有答应宇文惜翰的请求,要是他耍弄心机,让北堂雅宁嫁给宇文惜翰,让沁雨嫁给耶律景烟怎么办?你不是没有看到,北堂雅宁的目光都黏在宇文惜翰的身上了,看她那个样子,志在必得。你想想办法啊,沁雨以前过得够苦了,一定不能再让她嫁到北狄那个不毛之地去了,她是个好姑娘,值得捧在掌心里好好的呵护。反正你要提防北堂修老奸巨猾使出什么幺蛾子。”

穆流苏一股气的说道。

“他没有这个机会,若是不想让整个玄月国大乱,他不敢将沁雨弄到北狄去和亲。”

北堂德润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酿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穆流苏依旧放心不下,心事重重的提醒道。

不能因为他们小小的疏忽断送了沁雨的幸福,否则沁雨一定会恨死他们的。

“你放心吧,我会和宇文惜翰说清楚这件事情的,总之,沁雨能嫁的只能是宇文惜翰,而绝对不会是耶律景烟。”

北堂德润脸上一片坚定,谁也更改不了他的计划

“还有事情吗?如果没有了你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我去查案子了。”

看着妻子眼睛里的忧虑渐渐的淡了下去,北堂德润的心思也稍微松懈下来,细心的嘱咐道。

“你要小心,多派一些暗卫保护你。”

穆流苏忍不住说道,每一次北堂德润出去,她心里都担心得要死,好害怕他遭到别人暗算了。

“我没事的,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他们现在伤不了我,放心吧。”

北堂德润拍了拍妻子的头,俯下身去在她柔软细腻得如同凝脂的脸上印下一个眷恋的吻,“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等我回来。”

“恩,我送你出去。”

穆流苏微微颔首,站起来挽着丈夫的手臂,离开了落花轩,来到了王府偌大的花园里,目送着北堂德润走远了,再也看不见人影了,才坐在荷花池边,静静的发呆。

不知道为何,她的右眼皮总是突突的跳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胸腔里的心脏也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若兰,若兰。”

穆流苏朝着不远处的若兰大声的喊了起来,声音里面有几分颤抖和慌乱。

“小姐。”

若兰急匆匆的走上来,小声的说道。

“你回将军府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很不好的感觉。”

穆流苏坐在石椅上,脸色苍白得可怕,急切的催促道。

“是,小姐。”

若兰虽然不知道穆流苏为什么那么急切的催促她,可是也不敢耽误,飞快的朝着将军府赶去了。

穆流苏那股强烈的不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的强烈了,她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着,希望一定不会有事

可是有些时候最害怕的事情往往就越会发生。

在她的心情受到极致的煎熬之后,敬亲王府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若兰狂奔着下马,哭着跑进来了,慌乱的喊着,“小姐,小姐。”

那声音里充满了慌张无措,穆流苏的心咯噔一跳,渐渐的沉了下去,一直沉到谷底,脸色变得煞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着急,慢点说。”

若兰哭得稀里哗啦的,哽咽着说道,“小姐,将军被一大批官兵抓走了。”

“怎么会这样。”

穆流苏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奴婢赶到将军府的时候,刚好看到禁卫军统领押着将军走了,说是在将军的书房里找到了玄月国的地图,兵力分布图,还有战略指挥图。还说在将军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了朝中众多将领的长处,短处,如何应对等等,说将军有可能通敌叛国。”

若兰一面哭着,一面哽咽着说道,“小姐怎么办?”

穆流苏听了若兰的话,气得眼睛里跳跃着熊熊的怒火,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将嘴唇都咬破了,渗出了鲜红的血来。

那胸腔里的怒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差点将她的五脏六腑烧成了灰烬,卑鄙,无耻,强盗,北堂修这个混账,一定会遭报应的。

爹爹是定国大将军,是整个玄月国的军魂,这些东西在他的书房里出现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北堂修这个混蛋脑子究竟是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用这么拙劣的借口逮捕她父亲,他凭什么这么做?怨不得就连爹爹都感到心寒,这样昏庸的君主怎么能够统治好玄月国,再这样下去玄月国迟早要被人吞并了。

“别着急,爹爹不会有事的。”

穆流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满腔的怒火给咽了回去,恢复了理智,精致绝美的脸上却是一片冷若冰霜,“蔷薇,你去将王爷找回来

。”

她不能冲动,更加不能擅自入宫,上次的教训太过深刻了,即使现在,她依旧无法忘怀。

蔷薇脸色同样严峻得不得了,飞快的应了一声退下去,去找北堂德润去了。

“小姐,将军一直驻守边疆,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呢?一定是弄错了,将军不会是叛贼,不会的。”

若语也红了眼眶,却咬着唇倔强的坚持着。

“爹不会有事的,明天他一定会被放出来。”

穆流苏眼神里涌动着凛冽的寒芒,铿锵有力的说道。

北堂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血的代价,你等着。

“现在怎么办?”

若语很不安,顿时没了主心骨,茫然的问道。

“什么都不做,等。”

穆流苏心里也很着急,急得她快要崩溃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异常的冷静,她知道自己不能乱,要是乱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先等北堂德润回来了一切再从长计议。

而且她知道,爹掌握着玄月六十万的兵力,要是一朝一夕之间就更改将领,边关的军队一定会大乱,到时候北狄乘机反击,挥兵南下,整个玄月国将会陷入战火之中。

北堂修不会那么愚蠢,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来。

她同样对爹爹充满信心,爹那么聪明的人,做事一定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就算北堂修想要治爹的罪,也绝不可能。

她心里对那个丧心病狂的帝王恨之入骨,拳头紧紧的捏着,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道充满仇恨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北堂修,今日你让我父亲承受的耻辱,他日我一定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穆流苏脊梁挺得直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懦弱,脚下的步伐很稳,踩在小路上,慢慢的朝着听雪苑走去。

北堂修不就是想让她进宫吗,想让她去求他放了爹爹吗?她不会那么傻了,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冲上去落入他的魔爪中。

她坐在听雪苑的大树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语放轻了脚步走上来,轻声的说道,“小姐,睿王爷来看你了。”

穆流苏眼皮眨了一下,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冰冷的沙哑,“他在哪里?”

“在荷塘旁边的池子里,你要过去吗?”

若语眼眶还有些红,不确定的问道。

穆流苏站起来,飞快的朝着荷塘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北堂熙沉这个时候来绝对不是无所事事的窜门子,一定是有爹爹的消息了。

“小姐,你慢点。”

若语跟在穆流苏的身后,生怕她摔倒了,急切的喊着。

可是穆流苏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她只知道一定是有爹爹的消息了,她要尽快知道爹爹怎么样了,她真的很担心。

气喘吁吁的跑到荷塘边的亭子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缓缓的踏上台阶,看着背对着她的北堂熙沉,颤抖的问道,“睿王殿下,是不是有我爹爹的消息了。”

北堂熙沉看着她因为奔跑而通红的脸色,隐隐有些心疼,淡淡的看了身后的若语一眼,没有说话。

“若语,你退开三丈的距离,我有些事情和睿王殿下说。”

穆流苏让被若语退了下去,直直的看着北堂熙沉,“现在能告诉我,我爹爹究竟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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