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苏闭着眼睛,颤抖的手犹豫了一下,缓缓的环上了北堂德润的脖子,柔顺的感受着面前男人温柔似水的吻,一股甜蜜的味道在心里蔓延开来。
清冽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口腔,北堂德润温润的手指摩挲着她细腻如同凝脂般的肌肤,穆流苏的肌肤变得滚烫发热,一股奇异的酥麻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脸上娇嫩的肌肤更是变得酡红一片,娇羞得像待人采撷的玫瑰花,静静的绽放着属于她的美丽。
她被吻得昏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北堂德润忽然松开了她,炙热深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努力的隐忍着自己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一种心疼来。
穆流苏眸中泛起了一丝迷蒙的色彩,嘴唇红肿嫣红,不解的看着他,羞涩之意涌上心头,“怎么了?”
她的声音竟然沙哑得厉害,话一出口,脸上更是一片火辣辣的,烧得厉害。她真不敢相信这样欲求不满的话竟然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
北堂德润眸中的炙热褪去了,听到她的话,温润如玉的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好看的唇角翘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睛里透着宠溺的光芒,安静的落在穆流苏的脸上,忽然轻笑出声。
她娇羞的低下头去,不敢对上北堂德润含笑的眼睛,不安的揪着身下大红的被子,脸一直烧到了脖子根,真是太丢脸了。
愉悦的笑声不断的传到了穆流苏的耳中,她不由得有些羞恼,猛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北堂德润,一双眸子璀璨得像天上的星辰,“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她脑子一时秀逗了不可以啊,真是的。
北堂德润长臂一伸,轻巧的将穆流苏捞到他的怀里,眼中闪烁着珍惜的光芒,眷恋的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柔声说道,“终于成亲了,流苏,我真的很开心。”
穆流苏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它强劲有力的心跳,嘴角轻轻翘起,轻声的回应道,“我也很开心。”
鼻尖萦绕的是属于北堂德润清冽干净的男子气息,她躁动不安的心变得很安宁,之前的惶恐和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北堂德润的手横在她的腰上,安静的抱了她好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蠢蠢欲动的**给压了下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修长白皙而指节分明的手深情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暖干净的气息吹拂到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变得愈加红。
“睡吧。”
良久之后,北堂德润唇边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来。
预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穆流苏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澄澈的眸子深处染上了一丝愕然,愣愣的看着北堂德润温润如玉的笑脸。
“知道你今天吓坏了,睡吧。”
北堂德润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里有着宠溺的语气。
“哦,那我先去洗把脸。”
穆流苏尴尬的笑了笑,翻身下床,飞快的朝着门口走去。
“流苏。”
北堂德润忽然叫住她,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深情,在她回眸一笑的时候,用轻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的语气说道,“别出去。”
他指着墙上的一幅画着苍翠松柏的画,缓缓的说道,“你用左手拍这幅画,拍三下。”
穆流苏在他温润如玉的目光中,走到那幅画的面前,轻轻的拍了下去,那墙面竟然朝着旁边移动了一下,露出了一大片白玉阶梯,在烟雾缭绕之下,迎面而来温暖的气息,美得像是人间的仙境。
穆流苏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惊喜,不禁喃喃的说道,“这后面是天然的温泉。”
北堂德润宠溺的望着她,眸子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深情爱意,“进去吧,快点回来,我等你。”
穆流苏轻笑了一下,提起裙摆沿着台阶飞快的走下去,在温泉池里简单的将脸上的脂粉洗干净,露出一张白皙清爽的面容来。
这才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身后的墙似乎有感应一般,飞快的移到了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睡吧。”
北堂德润神态安详,冲着她轻轻笑了一下,指着身边的床,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温润之色。
穆流苏脸色微微有些红,却依旧咬着牙走过去,忍住心底的紧张将北堂德润身上的外袍脱下来,轻轻的扶着他躺下。
白皙颤抖的手解下了自己腰间的蝴蝶结,褪去身上的嫁衣,只穿着中衣爬上床,挥落了帐幔,僵硬的躺在北堂德润的身边,屏气凝神,紧张得心砰砰的跳。
北堂德润忽然翻过身来轻轻的看着她,轻柔似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荡漾开来,“流苏,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穆流苏眼睛睁的大大的,身体僵硬得不敢乱动,精神高度紧绷着,明明已经困得要死,现在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压抑的紧张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穆流苏忽然翻身对着北堂德润,幽幽的问道。
北堂德润望着那双充满认真的眸子,轻轻的笑了起来,“你累了,我舍不得让你这么累。”
万分疼惜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胸臆间被一大片温柔宠溺的海包围着,感动蔓延了全身。
她的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的眨了眨,嫣红的嘴唇紧抿着,陷入沉默中,即使她现在有那么多的疑问堆积在心里,面对着温柔爱护着她的北堂德润,她还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北堂德润修长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含笑着闭上了眼睛,“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进宫谢恩呢。”
“哦。”
穆流苏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身边男子气息平稳,呼吸清冽,似乎已经陷入了甜蜜的梦乡之中,穆流苏精致绝美的唇角翘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心情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屋内红烛摇曳,映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美得像是人间的仙境。
北堂德润忽然睁开眼睛,转过身万分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眼睛里面有着深情的眷恋和爱意,好看的翘起了唇角,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清甜的睡着了。
红烛熊熊燃烧着,愈来愈短,漆黑的天色也渐渐褪去,露出了天边的鱼肚白来。
穆流苏的耳边浮动着温柔似水的声音,“流苏,快醒醒,天亮了,一会我们要进宫去谢恩呢。”
北堂德润抱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细密的长发,甜蜜的哄着,似乎眸子深处闪烁着璀璨的笑容。
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来,眸子带着几分迷蒙,茫然的看着映入眼帘的那张丰神俊朗的男人的脸,眨了眨眼睛,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哪啊?”
北堂德润愣了一下,温和俊美的脸上浮起了宠溺的笑容,“这里是敬亲王府啊,不记得了吗?”
穆流苏反应迟缓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已经出嫁了,后知后觉的说道,“哦。”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旁边的衣柜里找了她和北堂德润要穿的衣服,先帮助北堂德润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换上自己的,然后才柔声对北堂德润说道,“你先等着,我让丫鬟们进来伺候你。”
说着打开了门,朝着厢房那边轻轻的唤了一声,若语和若兰飞快的朝着这边走来了,脸上带着眉飞色舞的笑容,看着自家小姐。
“若语,若兰,你们去打两盆热水来。”
穆流苏轻声的吩咐道,若兰和若语急忙飞快的随着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侍卫去打水了。
半个时辰之后,洗漱干净又简单吃过早饭的穆流苏和北堂德润上了马车,飞快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驰骋着。
穆流苏有些紧张,北堂德润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温和而充满力量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回响着,“别紧张,一切有我。”
她冲着北堂德润嫣然一笑,努力的放松心情,轻声的说道,“我不紧张。”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的掌心里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可是她却不在北堂德润的面前流露出来,极力的保持着镇定的模样。
到了宫门前,北堂德润和穆流苏下了马车,换上了内宫的软轿,径直向着太后的宁寿宫去了。
还没走进宁寿宫,里面已经传来了一片热闹非凡的喧闹声,此起彼伏的笑声传了出来。
穆流苏推着北堂德润的手不由得握得很紧,她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最温柔的笑容,脊梁挺得直直的,无所畏惧的往前面走去。
“流苏,让侍女来推。”
北堂德润忽然转过身来冲着她轻轻笑了一下,柔声说道。
“好。”
穆流苏轻笑着,柔顺的点了点头,乖巧的退到一旁,换上侍女推着他。
等在门口的踏雪看到她们进来的时候,飞快的迎了上来,喜笑颜开的说道,“王爷,王妃,你们来了。”
“恩。”
穆流苏轻笑着点了点头,跟在北堂德润的身边,怀着庄重的心情踏进了宁寿宫。
和往日不一样,她今日要面对的是深藏不漏的皇上,心思叵测的皇后,还有皇上那些不省油的得宠的妃子们。
她低垂着头,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握得紧紧的,眼睛里闪过坚毅的光芒,脚步很轻也很坚定,那粉嫩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哟,新郎和新娘子来了。”
一道娇媚甜腻的嗓音率先传入了穆流苏的耳膜,带着几分放肆和轻蔑,穆流苏觉得很不舒服,柳叶眉也微微蹙了起来。
“润儿,流苏。”
太后慈爱的声音传了过来,穆流苏抬起头来,清凌凌寒澈澈的目光染上了几分盈盈的笑意,随着北堂德润的举动,清脆的说道,“孙儿(孙媳妇)见过皇奶奶。”
“微臣(媳妇)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及各位娘娘。”
穆流苏微微屈膝,声音温和甜美,宛若春风拂面,分外的温暖舒服。
“平身。”
北堂修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上位者特有的狂妄和睥睨世间万物的骄傲,即使极力的隐藏着,极力的让声音温和了,却依旧透着丝丝透彻人心的冷意。
“谢皇上。”
穆流苏不敢直视北堂修的眼睛,恭恭敬敬的说道。
“润儿,流苏,坐下吧。”
北堂修笑容满面的说道,深邃的暗芒在眸子中闪过,转瞬即逝。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道谢之后,安静的坐下来。
“流苏,给皇上和各位娘娘敬茶啊。”
太后眉宇之间洋溢着浓烈的笑意,慈祥的望着穆流苏,小声的提醒道。
北堂德润的父母已经过世多年,从那之后皇上和皇后就相当于他最亲的长辈了,这茶,是一定要敬他们的。
“是,皇奶奶。”
穆流苏抬起头来,澄澈的眸子比天上最璀璨的星辰还要闪亮,精致绝美的笑容灿烂的绽放开来,宛若春花初绽,六宫粉黛霎时全都失去了颜色。
北堂修看清楚了穆流苏的样貌,眼瞳中浮现着一抹惊艳,瞳孔微微缩起,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半刻不曾移开。
那样强烈具有侵略的眼神让穆流苏心里咯噔一跳,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她心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脸上却不能表现出半分,嘴角的微笑也淡了下去,只是紧抿着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莹润如玉的手,握紧了茶壶,汨汨的茶水流入莹白的茶杯中,氤氲的水雾遮住了她眼底的冰冷。
她捧着热气腾腾的茶,压抑住心底的厌恶,低眉顺目的走到皇上的面前,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恭敬的说道,“皇上请用茶。”
北堂修威严的脸上浮起了温和的笑容,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她,那完美的侧面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身为帝王的男人眸色愈加深刻了,优雅的伸出手来,接过穆流苏手中的茶杯,那手指不经意的拂过穆流苏洁白如玉的手,捧着茶,轻轻的呷了一口,赞叹的说道,“真是好茶。”
那双灼热的眸子落在穆流苏的身上,她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却也不得不强压住自己心头的厌恶,不表露出半分。
坐在北堂修身边的皇后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皇上心里究竟想着什么了,强烈的嫉妒在心里叫嚣着,熊熊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焚烧成灰烬了。
那画得精致的眼妆下,深刻的眸子里闪过浓烈的仇恨,拳头揪得紧紧的,杀意一闪而过,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了太子不说,现在又来迷惑皇上,这样的女人活在世界上绝对是她最大的威胁。
穆流苏绝对不能留了!
北堂修威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愉悦的表情,眼神扫向后面的太监,那太监立刻走上前来,恭敬的举着一个托盘,那托盘里放着一个红包。
“流苏日后就是皇家的媳妇了,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和润儿过日子,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也让润儿在天之灵的父母早日安心。”
北堂修拿过红包放在穆流苏的手里,那手指不经意间又碰到了穆流苏柔软的手,穆流苏不着痕迹的缩回了手,恭顺的说道,“臣媳谨遵皇上教诲。”
她往后退了几步,又捧了茶站在皇后的面前,浅笑嫣然的说道,“皇后娘娘请用茶。”
那声音轻柔,就像山涧里的泉水,叮咚的响着,分外的动听。
皇后心里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冒了起来,排山倒海般的恨意袭来,恨不得将她吞噬了。那双眼睛里冒出的森然怒火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氤氲的茶香就在眼前,那双莹白如玉的手刺眼得让她想要砍去。
她没有动,唇边噙着冷笑,就那样看着面前举着的手,心里已经恨不得想要将穆流苏碎尸万段了。
穆流苏低垂着眼帘,浑然不觉自己的尴尬处境,不卑不亢的敬茶,脊梁挺得直直的。
就连一直在旁边和北堂德润窃窃私语的太后都察觉到了那股怨气,不由得抬起头来,严厉的瞪着皇后,不高兴的说道,“皇后。”
北堂修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子也严厉的瞪着她,皇后恨得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迫于压力,只好朝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杯伸出手去,含笑着接过了穆流苏手中的茶杯。
穆流苏正准备收回手,皇后却忽然惊痛呼一声,茶杯从她的手中掉落,滚烫的茶水浇到穆流苏白皙修长的手上。
哐当一声,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穆流苏哎呀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疼痛的捂着自己的手,那手上已经被烫得一片通红。
皇后眼睛发直,呆愣愣的捂着嘴唇,似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了。
“茶水太烫了,我接不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北堂修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射在她的脸上,绿幽幽的,像陷入困境的野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吓得皇后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呼吸凝滞,委屈的红了眼眶,无助的说道。
“流苏,你怎么样了?”
北堂德润率先担忧的喊出了声音,白皙的脸上变得愈加惨白,颤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心。
“流苏,你没事吧。”
太后也惊呼出声,猛的站了起来,飞快的朝着穆流苏走了过来,捧着她的手看着,那上面已经被烫得一片紫红。
“皇奶奶,我没事。”
穆流苏唇角努力的扯了一个笑容,忍住钻心的疼,柔声说道,温柔的眼神里却飞快的闪过一抹阴霾,那么快,转瞬即逝。
“踏雪,快去弄点冰水来给流苏敷上。”
太后心疼得只想掉眼泪,捧着穆流霜通红的手,想要碰触却又怕弄疼了她。心底的怒气和不满再次涌了上来,严厉的瞪着皇后,声音陡的多了一丝冰冷,“皇后,流苏哪里招你惹你了,你竟然这么狠的心,将她烫成这样?”
“母后,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茶水太烫了,臣妾一时失手了,很抱歉。”
皇后脸色惨白,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圈,诺诺的分辩道。
太后冷笑一声,眸光严厉得像淬了毒的利箭,“流苏要是有什么事情,哀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时失手,更烫的茶水你都端过,怎么不见你失手,为什么流苏敬你茶的时候就失手了?”
毫不留情的质问,让皇后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心里明明恨得要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气得快要吐血了,不就是一杯茶水嘛,竟然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老不死的东西!
“母后,臣妾真的是一时失手,伤了流苏我也很伤心。流苏很抱歉,害得你受伤了。来人,快去请御医来为敬亲王妃看伤,越快越好。”
皇后委屈的辩解着,忍住眼底的泪水,急切的吩咐道。
“皇奶奶,皇后娘娘,这只是一场意外,不碍事的。”
穆流苏忍着钻心的疼,忍着心底的怒火,脸上却表现得柔顺大方,轻声的说道,退到了北堂德润的身边。
“真的没事吗?”
北堂德润的眸子中溢满了心疼,心里的冷意涌上来,关切的问道。
“润,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穆流苏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用冰毛巾敷一下就没事了,真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让穆流苏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流苏,你确定没事?不用请御医来?”
北堂修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认真的盯着不远处美得摄人心魂的脸,以异常柔和的语调问道。
“谢皇上关心,流苏真的没有大碍。”
穆流苏中规中矩的应道,用没有受伤的手紧紧的握着北堂德润的手,尽量避免去看北堂修的眼睛。
那双充满掠夺味道的眸子里,折射出的东西,她很清楚很明白。
即使北堂修掩饰得很好,可是却逃不过她的眼睛,也逃不过目光一直落在妻子身上的北堂德润的眼睛。
那双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嗜血凛冽的仇恨,敢觊觎他的女人者死!
恰好踏雪捧着冰水过来了,穆流苏拿着冰毛巾敷了一下通红的手背,那火辣辣的疼痛终于消减了不少。
炉子上依旧煨着茶,穆流苏璀璨的眸子盯着炉子下面一簇簇跳跃着的蓝色火苗,心里的怒火也熊熊的燃烧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将袖子里隐藏着的银针塞进指甲里,忍着手背上的疼痛,冲着那么多的贵妃和皇子们轻轻的笑了笑,目光最后落在太后的身上,盈盈浅笑,镇定自若的说道,“皇奶奶,出了刚才那些意外流苏真的很抱歉。皇后还有其他娘娘都没有喝到流苏的茶,还是让流苏继续敬茶吧。”
北堂德润腿脚不便行走,敬茶的事情就由她来做好了。
她不是那忍气吞声的人,伤了她的皇后,今天休想全身而退。
精致绝美的脸上忽然浮起了灿若春花般的笑容,愈是灿烂,隐藏在背后的就愈是冰冷嗜血。
太后的脸上一片担心,犹豫的说道。
北堂德润俊美如玉的脸上也挂着浓烈的担心,深深的看着穆流苏,眸子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那些滚烫的茶水浇落在她手上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撕扯开痛彻心扉的疼痛。
他恨不得上前去将皇后那个女人杀了,可是不行,这个时候他除了表现得懦弱一些,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够在所有人面前展露出来,只能忍着,那样的忍,让流苏受到的伤害痛苦的凌迟着他的心。
穆流苏眼神温婉,嫣红的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安抚性的冲着北堂德润笑了起来。
她一般不怎么记仇,因为更多时候有仇她当场就报了。皇后刚才的为难也一样,一会她会让那个老女人自食恶果。
“皇奶奶,流苏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的。还是给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娘娘敬茶吧。”
穆流苏柔声说道,咬紧牙忍住心中的不高兴,又重新倒了好几杯茶,滚烫的茶翻卷着,冒出了热气,在杯子里绽放着带着希望的绿意。
她端着茶杯,微微仰起头来,走到皇后的面前,笑得风华绝代,明媚的眸子无辜的望着雍容华贵的皇后,声音清脆动听,“皇后娘娘请用茶。”
因为刚才的事情,皇后心里对穆流苏愈加的恨了,涂得艳红的指甲真想掐上穆流苏白皙细嫩的脖子,将她的掐死了得了。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只好虚伪的堆起一张笑脸,伸手接过了冒着滚烫热气的茶杯,柔声说道,“好,好。”
穆流苏白得近乎透明的指甲在皇后的手触及到茶杯的时候,忽然碰了她一下,指甲里隐藏的银针轻轻的扎了皇后一针,针头上带着的麻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了皇后的肌肤,一切那么快,快到没有人看得到。
她嘴角噙着清新甜美的笑容,看着皇后优雅的拨弄着茶杯,自己往后退了几步,又端了一杯茶,站在苏贵妃的面前,对着清丽脱俗,笑容温柔可亲的苏贵妃轻声的说道,“贵妃娘娘请喝茶。”
苏贵妃温和慈爱的看着她,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欢喜,看的好像是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好。”
宁寿宫在穆流苏恭顺敬茶的时候,气氛又变得一片融洽,有了前车之鉴,后面好几个妃子即使想要为难穆流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太后和皇上的面前。
穆流苏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一一敬过了之后的德妃,媚妃,柳妃和淑妃这几位受宠的娘娘。
几位娘娘笑嘻嘻的端着滚烫的茶,轻轻的拨弄着茶杯,纷纷不住的夸奖着穆流苏的懂事。
就在一切又都平静的时候,再次传来哐当一声,皇后疼痛的尖叫声响彻宁寿宫,下一刻,雍容华贵的皇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痛苦的哀嚎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那滚烫的茶水全部浇在皇后的手上,疼得她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条线,不住的捂着手挣扎着,“来人啊,快拿冰水来,疼死我了。”
因为躲闪不及,皇后的双手被烫得通红,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宁寿宫内再次乱成一团。
“来人,快去请御医来。”
北堂修脸色铁青,瞪着皇后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皇后,注意你的仪态。”
那阴霾的脸色足以证明北堂修此刻的怒火了,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是皇后,真是一刻也不肯消停,惹人生厌。
穆流苏静坐在北堂德润的身边,澄澈的眸子里怯生生的,好像受惊的小鹿。
北堂德润握着她的手,眼睛里闪过一丝宠溺的笑容,飞快的在她的掌心里写下淘气两个字。
穆流苏低下头去,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眸子深处闪烁着冰冷至极的杀意,好看的唇微微张着,修长的手指在北堂德润的手背上写着,是她自找的。
北堂德润有些啼笑皆非,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深情,还有一丝宠溺的味道。真是个不肯吃亏的小女人,可是这些小脾气,却越来越对他的胃口,真的越来越让他喜欢了。
皇后那个女人,真是活该,仗着自己的兄长是当朝丞相,手握重权,在后宫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活该流苏会对付她。
穆流苏握紧了北堂德润的手,心里只觉得一片安宁,澄澈如水的眸子落在皇后青白一片的脸上,还有委屈得想掉眼泪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太后一早上的好心情也跌落如谷底,厌恶的瞪着皇后,“在那么多小辈面前不要做出一副阴沉的脸来,好看啊?润儿和流苏进宫谢恩,原本大好的日子都被你破坏完了。”
北堂修紧抿着唇,虽然没说什么,可是那双幽深凛冽的眸子折射出来的情绪,也让皇后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讨人嫌了。
北堂熙沉,北堂静轩和北堂运尧坐在对面,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等到宫女们上来将桌面收拾干净之后,又看着太医帮着皇后上药了,一切都安静下来。
这才一起站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走到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面前,一一跟北堂德润和穆流苏打过了招呼,穆流苏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三位皇子,一切总算消停了下来。
“润儿,流苏,皇奶奶和皇上他们都给你们准备了礼物,让若语和若兰收着了,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穆流苏和北堂德润急忙行礼道,“多谢皇奶奶,多谢皇上,皇后及各位娘娘。”
太后呵呵的笑着,看着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目光更加充满慈爱,又转过头去笑意盈盈的望着北堂修,轻声的说道,“皇上,午膳的时辰到了,今日反正是个喜庆的日子,不如就都留在宁寿宫用午膳吧,好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北堂修威严的脸上带着深刻的笑意,爽快的说道,“朕随母后的意思,那就快些让人传膳吧。”
“踏雪,备膳。”
太后笑着说道,笑眯眯的一手拉着北堂德润,一手握着穆流苏,语重心长的说道,“润儿,流苏,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要是能早日为皇奶奶生下一个大胖孙子那就更好了。”
穆流苏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丝娇羞的色彩,羞涩的转头去看了北堂德润一眼,不料他也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那原本就酡红的脸色更是厉害了。
“皇奶奶你放心吧,润儿一定会早日让您抱上重孙子的。”
北堂德润笑得镇定自若,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情难为情,修长的手扣住穆流苏,十指紧握,感觉十分亲密的样子。
不远处的北堂修注视着那交缠的两只手,忽然觉得十分刺眼,心里堵得慌慌的,难受极了。浓得化不开的后悔在心里蔓延开来,苦涩得什么味道他都分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穆煜雄的大女儿穆流苏天生痴傻,却并不知道她竟是如此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现在就算后悔,都有些晚了。
北堂德润那个残废,挑女人的眼光倒是一流的。可惜这么美丽的女人,竟是鲜花cha在牛粪上,暴殄天物了。若是将这个女人弄进宫来,让他采撷,那该是多么**啊。
越想越不甘心,北堂修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深处涌上了一股掠夺的光芒,转瞬即逝。
“皇后,既然你双手受伤了,还是回凤鸾宫好好休养吧。”
北堂修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娇羞的靠着北堂德润撒娇说着什么的穆流苏,心里更是阵阵烦闷,愈加觉得身边浓妆艳抹的皇后看起来是多么刺眼,语气不由得冷了起来。
“皇上,臣妾的手并没有什么大碍的,不用刻意休养。”
皇后愣了愣,最终还是轻声的说道,心疼得像被针扎一样,鲜血淋漓。
“那刚才谁哭着喊着说疼死了,连御医敷药都在喊痛?你看你的手都包扎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快点回去休息吧。”
北堂修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一抹不耐烦,严厉的瞪着皇后,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威胁。
皇后心里的怒火差点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燃烧殆尽了,眼底有泪意涌上来,嘴唇咬着牙齿,将那些泪意逼退回去,也将滔天的恨意掩饰得干干净净,艰难的张了张嘴,“臣妾遵旨。”
“母后,臣妾手上有伤,留下用膳多有不便,就不打扰了。”
皇后走到太后面前,忍着内心的疼痛,竭力的维持着优雅,轻声的说道。
“恩,退下吧,正好去看看玄奕的伤势,一定要让那些太医只好玄奕的伤。”
太后淡淡的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臣妾告辞。”
皇后直起身子,满腹辛酸的在宫女的簇拥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宁寿宫,那双妩媚的眸子深处折射出汹涌澎湃的怒火,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穆流苏一眼,那凶狠如狼般的目光,恨不得将人杀了。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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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狠狠冰冷至极的声音从那画得艳红的唇里溢了出来,皇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脚下仿佛飘着一阵风,鬼一样走远了。
宁寿宫内依旧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宫女们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鱼贯而入,将餐桌上摆得满满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看得人口水都流下来了。
“都坐下用膳吧。”
太后笑眯眯的说着,让北堂德润和穆流苏在她的身边坐下。
“润儿,流苏,朕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皇上举起酒杯,锐利的眼底布满了深刻的笑意,那模样真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穆流苏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紧张的看了北堂德润,他不能喝酒,那皇上敬的酒,他要怎么办?
“多谢皇伯伯的祝福,微臣和流苏一定不辜负皇伯伯的期待,携手幸福直至永远,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北堂德润脸上带着真诚的感谢,举起酒杯,声音清润如水,分外动听,当着北堂修的面一饮而尽。
穆流苏夫唱妇随,小口小口的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你没事吧?”
穆流苏轻轻扯了扯北堂德润的袖子,眸子里溢满了深深的担忧,小声的问道。
她已经看到北堂德润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血色似乎一点点退去,那光洁的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落了下来,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吓得她快要没办法呼吸了。
“你到底怎么了?很难受吗?”
因为担心北堂德润,她身子忍不住朝着他的方向靠近,将他大半个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哪里疼?是不是腿?”
北堂德润死死的咬牙忍住内心的痛苦,惨淡的一笑,认真的说道,“我没事,别担心我。”
怎么能不担心,他都已经成这样了。
穆流苏心疼得有些想哭,忽然站起来,对着太后说道,“皇奶奶,王爷身体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去请个御医来为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