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人?鲁望远认真地看着曹生明,希望从他脸上看出答案,可是很遗憾,什么也没有。这个人一定是曹生明要挟自己的筹码,可是自己没有去过京城,也不可能留下把柄,难道是…….联想到刚才曹生明说的事情,鲁望远大概猜到了一个答案,可是他在心里一直不停地祈祷,希望不要发生这样的事。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爹。”
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鲁望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过头去,看到门口的女儿泪眼朦胧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走到女儿面前,看着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爹。”鲁月琴却不管自己身边站了多少人,不顾一切地扑到父亲怀里,大哭起来。这么多年的期盼、这么多年的委屈统统在这个时候释放了,这一刻,她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只想呆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不愿离去。
“女儿啊。”鲁望远也抱紧了女儿,他知道她受苦了。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就连曹若燕在这个时候也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只是很快就擦去了,因为很久之前她就立下誓言,这辈子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流下眼泪,不管是感动还是伤心,也许除了一个人,于是她悄悄地把目光转向付瑞海,这时候付瑞海刚好抬起头也看见了她,急忙转过脸去。曹若燕见他不理会自己,当然有些生气,但突然想到岳云非说的话,既然自己选择了权力,就必须放弃付瑞海,想到这里,摇摇头,把头扭到一边,也不去理他。
过了很久,鲁月琴才止住了哭声,鲁望远放开她,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曹生明铿锵有力的声音-------
“微臣曹生明见过鲁嫔娘娘,恭祝鲁嫔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说话的时候曹生明已经跪在了地上,而曹若燕和付瑞海也跟在后面跪了下来,神色庄重。曹生明本来也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父女的,但看到女儿的眼色,也知道事情不能耽误。
鲁望远回过头奇怪地看向曹生明,然后又抬头看向女儿,见她一身华丽,绝非寻常,突然明白了。缓缓地跪在女儿面前,朗声喊道:“微臣鲁望远拜见鲁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爹,你这是……赶快起来。”鲁月琴正要扶他起来,忽然看见前方的曹生明递来的一道冷光,缩回伸出的手,立起身,朗朗地说了一声:“平身吧。”
“谢娘娘。”鲁望远和曹生明站了起来。鲁望远看着女儿,心中万语千言,当着曹生明的面,不知道如何开口。
曹生明也似乎看出了这一点,说道:“娘娘和鲁大人今日父女团聚,应该有很多话说,微臣也不便打扰,先行告退。”说完,给身后的女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低头走出了会客厅。
曹若燕明白父亲的意思,走到鲁月琴面前,非常恭敬地说
道:“小女就在门口听候娘娘的召唤,娘娘不必客气。”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鲁月琴接触她带着冷意的目光,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曹若燕看出她的害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后带着付瑞海离开了房间。
曹若燕走出来,随手关上房门,看到曹生明还站在那里,便走了过去,喊了一声:“父亲。”
曹生明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处,淡淡地问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爹,你放心吧,鲁月琴那里没有问题,我看出她还是害怕我们的,毕竟那样的事如果让皇上知道了,可是灭门之罪,她可不想害了自己的父亲又害了何华锋。”曹若燕自信满满地说道。
相反,曹生明却没有那么乐观:“还是小心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毕竟是娘娘,要是把她逼急了,反咬我们一口,我们也是难以应付啊。别忘了,那些刺客可是我们派去的。”说完,有意地看了付瑞海一眼。
“是我们派去的又如何?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曹若燕不以为然地说道,“她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想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没有回答她,有些事,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可谁都没说透。既然是这样,我们最好装作不知道刺客这件事;但是她和何华锋抱在一起的事可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她赖不掉了。而且她这个人比较软弱,而且善良,肯定不愿意害了何华锋,所以应该不会突然背叛我们。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倒是鲁望远,他和爹爹你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这几天的见面也是虚与委蛇,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人,只怕鲁月琴也说不动她。”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鲁望远虽然有些冥顽不化,但也并不是没有弱点,除了这个唯一的女儿之外,还有他的官位和前途。他虽然重视朋友情谊,可也痴迷于官场,想当初他为了留在京城,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可是却无功而返,本来想利用女儿打通官场,仍然是徒劳。如果我们这次既能让鲁月琴说服他跟我们合作,又能让皇上许以高官厚禄,事情则可能事半功倍。”曹生明满怀希望地说道,“你别看鲁望远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但本事也不小,就是太耿直了。如果这次能够说服他为我们所用,那就是如虎添翼了。”
“那女儿就提前祝贺父亲了,希望父亲能够如愿以偿。”曹若燕赶紧说起了好话,一边说一边对付瑞海使使眼色,只可惜曹生明正在得意之时,看不见女儿的小动作。
高兴之后,曹生明回过神来,对女儿说:“你留在这里,密切观察里面的情况,时机一到,马上派人通知我。”
“是。”
得到答复,曹生明就带着付瑞海离开了这里。曹若燕目送他们走了一段,看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挥挥手,把其他人打发走,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交谈。
会客厅里只
剩下鲁望远和鲁月琴,鲁望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走过去,一把把女儿抱着怀里,禁不住老泪纵横:“琴儿,你终于回来了,为父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爹,我也想你啊,天天都在想,可是我在那个地方,没有办法给你写信,也没有办法回来看你,我……”鲁月琴也是泣不成声,没有办法说话。
“好了,你我今天好不容易团聚,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哭啼啼的啊?”鲁望远放开她,一面为她擦干眼泪,一面含泪微笑,“来,过来坐下,我们父女好好说说话。”说着,拉着女儿找了位置坐下。此时此刻,鲁望远的眼里只有这个女儿,他忘记刚才曹生明的话,也忘记了这次见面可能带来的危险。
鲁月琴似乎也忘记了这些,擦擦眼泪,由父亲拉着自己坐了下来,看着父亲,怎么看也不够。
鲁望远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女儿,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好像生怕她飞了一样。看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瘦了,也憔悴了许多,看起来没有原来那么精神了,这几年在皇宫里没少吃苦吧。”
“爹爹还记得女儿原来的样子吗?”鲁月琴吃惊地问道。
鲁望远用力地点点头,慢慢地回忆道:“当然记得了,你小时候特别爱哭,但又不想让我发现,每次都躲在屋子里,可是你走的时候,抱着我哭了一天一夜,上车了你还在哭,爹那时候真担心,你会受不了宫里的生活,却没想到你一去就是这么久,爹每天都在担心,害怕你出现意外,吃不好睡不好的,好不容易等来了你的第一封信,可是又没有消息了。琴儿啊,你这几年到底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啊?”
鲁望远这么一问,鲁月琴就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爹爹,你知不知道女儿好苦,女儿好苦啊!”
鲁望远看女儿如此,有点不知所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琴儿,不要害怕,爹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就和爹爹说,好好说说,不要在自己扛着了,说吧,啊?”
鲁月琴止住哭声,抽噎道:“我给你写那封信的时候,怕你担心,也不敢说实话;今天我本来也不想说,可是我真是受不了。自从三年前我被皇上当成淑妃娘娘宠幸之后,他就再也没来看过我,说过的话也没有兑现,后来我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被赶到了明巷,就一直呆在那里。那里的苏嬷嬷对我不好,看我好欺负,经常打骂,我也不敢还口,只能在晚上偷偷地哭。”
听完女儿的叙述,鲁望远也是泪流满面,他没想到女儿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爹爹经常做梦都梦到你,每次都会看见你哭,可是问你却什么也不说,原来竟是这般田地,是爹害了你啊。”
“爹,你不要再说了,女儿不想再提这些事了。”鲁月琴扑到父亲的怀里,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