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突变

北燕天享十七年冬,十一月初一夜。

顺帝之子南风率军二十万攻破北燕三十六城,七十四关,兵临洛城东华门下。

于子时破城门而入。

当陈怀镜搂着发妻的尸体,于丞相府中,听到十里城门之外传来呼天抢地的号角声,便匆忙带随从上马,向着城门奔去。

有些事情他极不是放心,需要亲自上前处理方才安心。

当然除却此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他亲自出面才行,那便是兵符虽然交给了叶暨,但多年的为官的陈怀镜早已学会了狡兔三窟,那道兵符生效的最后价值,便是他站在城门之上,否则,禁军仍旧不会听他指挥。

他纵身上马,纵然四面楚歌心中却有种雀跃,那是一种无法与人言说的兴奋,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兴奋甚至比起他亲手杀死顾氏两任皇帝来的来痛快。

彼时。

叶暨早一步接到了攻城的消息,已将铠甲换好,他讯问了一下底下几个副将,有无将守城所备的陷井滚石火油准备好。

那些人只是点头,却没有一个上报数量。

叶暨也不着急,只端坐在城门阁楼里,其实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这般等着便可。

因着陈怀镜的行为方式,他定然不会这样轻意的许诺自己兵权,肯定还会有一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比如他的一个手式,或者他的某种暗号。

叶暨从怀中拿出一个紫玉兵符,于手中把玩着。

底下的几名副将的眼睛闪了闪,却无一人上前请示战况指示。

叶暨心中冷笑着,这群眼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利益的文官,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窝里斗,果然自毁长城这句话不假。

他起身冲到城门之上,但见漆黑的夜色下,一阵雷鸣般的喧嚣,只见那一片似乎与地平线相连的黑甲军,正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在叫嚣着。

一展黄金狮子旗正于空中飘荡,极为醒目,喊杀声震天,却没有一支羽箭射出。也没有任何人上前来攻城。

叶暨有些奇怪,不明白那人为何给自己的命令不是策反这些副将,而是让他按兵不动。

自内而外打开城门不是更好吗?

他正想着,忽然听得一声厉喝,城门之下一阵喧哗之声。

他侧头望去,只见一支羽箭正正将一个士兵打扮的男子钉在城门之上,而那士兵的手试图开城门。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没有下达任何射杀的命令,甚至不知道是谁放的箭,似乎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何那人只让自己按兵不动了。

因为他的身边始终有双眼睛盯着他,一旦做出某种指示,那箭矢定然会不知从何方向向自己射来。

叶暨长吸了口气,只觉得此时后背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不觉得便起了层寒意,他敛起心神,高声道“传我命令,弓箭手分三组,将火油全数抬上来,静观其变。各位副将请各归各位将自己的人整顿好了,兵临城下军心最是重要,希望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底下立马有人转身退下去。

几位副将已都各自带着随从离开。

陈怀镜此时正马,飞快的向着东华门飞奔而去,他想亲眼看看,那个当年被他亲手送出去的孩子,是如何围困自己的。

因出府时匆忙,他竟然只带了两个侍卫便离开,全然忘却了那人的嘱托。

以至于在经过某一个巷口时,忽然觉得身下的马一惊,顿时乱了方寸,而身后的那两个侍卫竟然不知何时没了声息。

陈怀镜方才觉得后背起了一阵寒意,他怔怔的看着漆黑的大街,除却身下的马蹄之声竟然全无一人的声响。

甚至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忽然一阵极其闲散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他赶忙调转马头,见一女子一身黑衣劲装,头发以一根同色系的簪子束起,她闲散的迈着步子,悠哉悠哉的向着他走来。

陈怀镜一眼便认出,这女子便是自己一直通缉的雁丘。

他当即冷声一笑“妖女,果然是你搞的鬼。”

雁姑娘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家称自己为妖女,笑道“丞相大人,你这句妖女可真是不敢当,不过,今日你跑不出我这妖女的手心了,你豢养了那么多的飞鹰死士,处理起来真的很难阿。不过还好,你人够蠢,他们也不是很激灵,总得来讲,我也没吃亏。”

陈怀镜冷笑道“你以为帮着顾南风攻下洛城你就名垂青史了,我告诉你,做梦吧,顾家的血脉里,就没有良心这两个字。”

雁丘仰头一笑“我说陈怀镜,本姑娘何需要名垂你北燕青史,史书这东西这怎么来的,我比你清楚,我没有帮任何人,纯属是你的人先招惹的上我的,抱歉我向来看不惯烂掉的东西,见一个便除一个,尤其是你这样的在变态王朝里衍生出来的产物。”

陈怀镜登时大怒,虽然他不明白,这女人满嘴里说的是变态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也知道那定然不是一句好话。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眼前一黑,一只麻袋从天而降罩在了他的脑袋了。

随即便觉得颈后一痛,失去了知觉。

雁丘笑着看了一眼纳兰瑾瑜“你这打劫的功夫有长进阿。”

纳兰公主哈哈一笑,淡蜜色的肌肤漾起浅浅的红霞,她看上去心情极不是不错的样子,一把将陈怀镜交给身后同盟会的随从,顺带着狠狠拍了拍他的马。

那马而见主人被掳,当下受惊,狂奔去。

她方才道“殿下不是让你去城门接应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雁丘笑道“这老家伙别的不行,却是狡猾的很,我怕他会忽悠你,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竟然还早你几步到呢。”

纳兰瑾瑜拿着手中一个极小的白玉瓶子道“有我三哥研制的这**香在,他能跑得出我的手心吗?”

雁丘立马退后一步,戒备着看了她一眼,纳兰瑾瑜知道她还心有余悸,赶忙将那东西收回,讪讪一笑道“哎呀,其实那次我也真不是有意害你的,况且那时你父亲只说让你喝下去,也没说是什么,我要是知道那东西的厉害,肯定也不会让你喝的是不是……”

纳兰瑾瑜后来听桑梓提过,雁丘差点因着那药触动了体力隐藏的暗毒,差点没了性命,当时她便很后悔,发誓再也不要做伤害她的事情……

雁丘见她一脸受伤,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那事情过去小半年了,自己老是这样时不时的拿出来翻翻是不是有点太过小心眼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不甚洒出来,所以离远些。”

纳兰瑾瑜一般就是典型的帅不过三秒,难过也不过三秒的人,她立马笑嘻嘻的上前道“那现在咱们抓紧去吧,指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雁丘见她那一副两眼放光的花痴样子,立马一阵恶寒,心中替顾南风那小子捏了把汗,看这姑娘的痴狂成度,怕是这少年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雁丘两人霍然回首,但见刚才那个带着陈怀镜离去的同盟员众正急促的纵马向着她二人的方向赶来。

雁丘心里忽然没来由的咯噔一声,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走近了才瞧见,他衣衫有些破败,脸还还挂着一丝血迹,他急忙跳下马,上前一个箭步跪到了雁丘身前,道“少主,属下该死,把人质给弄丢了!”

雁丘心中一惊,虽说在见他去而复返,且身上带伤,已有所察,但人会这么快的被打劫走,还真是没想到。

眼前这个灰衣男子可以算得上是盟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之所以找他这样顶尖的人来,怕的就是会发生意外。

“是什么做的,可看清楚了。”

那灰衣人低头道“没有看清楚,他似乎并不想与我们多做纠缠,也想我看出他的武功路数,目的就是想以最快的时间将人给抢夺走。我在他手下并没有走过十招便落败,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招式,但属下还是感觉的出他的招式与气息吐纳皆有些诡异,并不似九洲大陆之上寻常武功……”

他说到此处时,极其恰当的停下。

雁丘看了他一眼,缓缓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保护好叶氏一家。”

灰衣人点点头,便纵身上马,疾驰离去。

纳兰瑾瑜见雁丘不再言语,便上前道“陈怀镜那老匹夫被人打劫走了,会是谁,知道能算的如此之精准,连陈怀镜自己的随从还没有跟上他,那人竟然能摸得清咱们的路线呢?”

她眉头轻蹙的想着,当然她心中飞快的划过一个人的名字,却很快否认了。

雁丘当然与她一同想法,时间掐的如此之准,先是让陈怀镜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轻而易举的将他俘虏,最后却坐收渔翁之利,将陈怀镜给掳走。

其实陈怀镜绑架与不绑架都有各自的好处。

若是陈怀镜不出现,那么叶暨似乎只需要静静的等着攻城便可,或者在适当的时候,做出一些指示性的动作,让那些潜伏在禁军中的同盟会成员,趁乱做些手脚,那么即便有有人偷偷的盯着他,那也无济于事。

况且飞鹰骑的大部分人已被剪除的差不多了,即便是有某几个不要命的死士,那也是寥寥之数了。

所以当雁丘换上的禁军服时,便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城门之下一阵急促的喊杀声,渐进渐远,却无任何攻城的箭矢射上来。

而城门之上一排排的禁军严阵以待,城上皆堆满了火油滚石,以及备用的箭矢。

而叶暨则端坐在阁楼之上,时不时做出个指示,但都是无关痛痒的防守。而那些副将们都是或听或不听的将命令传达,并不督促士兵去按要求做。

虽然叶暨现在做指示的皆是为了守城,但看不出那些人对他有多信任。

雁丘忽然明白了陈怀镜最后一步棋是什么了,他不放心叶暨掌握兵权,定然是又偷偷传了一道密函,怕是只有他在场时,叶暨的指示方才有用,而那些禁军名为听叶暨指挥,实则权力还是在他自己手中,只要叶暨一旦有什么问题,那么他便会立刻下令躲在黑暗中的人的射杀。

她迅速环顾一下周围,只觉得一阵极其寒冷的目光从某个方向射出,雁丘敏锐的觉察到了,接着她向着暗处打了个手势,不多时,城门之上巡逻的士兵之中,便有一人闪入了黑暗里。

喊杀声还在继续,而城门下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正惶惶不安的望着城墙之上。

叶暨一边安排人疏散群众一面高声的督促着兵临城下还懒散的守城士兵。

他略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禁想起三十年前的北燕,哪里有这种颓靡的风气,现在国家,君不是君臣也不是臣的,而军队更没有以往的气势,如此这般下去,还能撑多少年。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冲到前面去,将城门大开。

同时也是将北燕的心脏打开,让这新鲜的血液将这股肮脏的血液给冲刷干净,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将这种颓废的政治,糜烂的官场给重新洗刷掉……

他的眼睛在看到百姓迷茫的眼神时,微微红了。

叶暨背过身去,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忽然看见一角衣袍极是熟悉,顺着那方向看去,他见一少年打扮的士兵正躲在人后笑的极其灿烂,她以唇语告诉他,那个在他脑袋后面盯着他的死士已被处置了,接下来,让他安心便可。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得到那人的,据说那是飞鹰骑中的死士,一生只认一主,武功极高,极善隐藏,一旦接到任务,定是不死不休,势要达到目的的。

雁丘笑着看了一眼正在摸眼泪的叶暨,虽然不明白这老爷子现在发的什么疯,竟然哭起来了,却也是有些心疼,他定然受了不少委屈吧,否则一介将军如何能在精力最旺盛之时被人替换下来呢。

忽然雁丘的瞳孔狠狠一收,她竟然看到陈怀镜竟然从城门的另一侧匆匆上来,而他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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