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墓,酒酿香。
风九易,情爱殇。
八百年前,南荒九州出了一位小神,名为:风九易。自风九易成为神袛之后,一直勤勤恳恳,爱民如子。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心劫与生死劫他都历过了,可独独败在了情劫之上。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爱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偏偏能将人折磨致死,亦或是万劫不复。
那人一袭青衣,墨发飘逸。金冠束发,星眸剑眉。一柄长枪使得极好,就算在偌大的神界之中也是佼佼者。
月老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九易神官,此番下界历情劫,可谓是九死一生,你可有所准备?”
风九易微微一怔:“月老,这情劫当着那般可怕么?”
月老轻叹:“是,也不是。二百年前,君上历劫,也是九死一生,可是因为执念太深历劫成功。也有其他历劫的神官死于情劫。是生是死,全凭你一念之间。”
“也罢。月老,我准备好了。”
“那便祝神官,此去顺利。”
“多谢。”风九易自历劫台上一跃而下。
月老掐指一算,皱起了眉头:“唉,成神堕落,皆在一念之间……”
风九易这次情劫脱胎于南荒羽林国的护国大将军府,十五岁前顺风顺水,可惜在他十六岁那一年,他遇到了此生的劫,一个万劫不复的死劫。
翩翩少年,鲜衣怒马。只可惜,那年…他遇见了当朝的六公主,羽林国国主最小的女儿。
宴会之上,六公主对这护国大将军府的大公子有了些兴趣,她拽着自家父皇的袖子道:“父皇,你不是要给儿臣选伴读嘛?”
羽林国国主看着她这从小宠溺到大的女儿:“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公子?”
六公主对着风九易就是一指:“我要他。”
羽林国国主顺着自家女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哦?护国大将军家的大公子啊,是个不错的选择,允了。”
六公主:“多谢父皇。”
宴会结束之后,风九易便收到了国主的旨意,进宫做六公主的伴读,直至公主成年学有所成。
六公主名叫穆悠雪,此时她十五。
“臣下拜见六公主。”
“快快免礼,不必叫我六公主,叫我悠雪便好。”
毕竟是少年少女,很快二人在长时间的陪伴下互生情愫,沉沦爱河。
画面一转,大雨倾盆,冰泽宇一袭白衣手执墨竹伞,站在一座墓前,手中提着两坛酒,面前的墓碑上刻着的赫然是:风九易与其妻穆悠雪之墓。道无极撑伞站在不远之处。
冰泽宇看着面前的坟墓,缓缓走上前去将一坛梨花酿倒在了坟墓前:“九易,当年你所想的回魂丹我炼制出来了。”他将另一坛梨花酿开封饮了一口:“这酒,一如当年。”
我好像,突然知道什么是感情。也好像知道,你当年的执着,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道无极走上前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少年此刻的神情却是他从未见过的,那是一种怀念,可叹……以及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阿宇……”
冰泽宇看向道无极,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你知道风九易么?”
道无极:“八百年前的一个神官,不过自从历完情劫之后便再也没有他的下落。”
冰泽宇看向风九易的墓碑,眼中有一丝怀念:“他啊,一柄长枪使得极好,只可惜败在了情劫。他便是我斩杀的第二位堕神。”也是因为他,情之一字便成为我这几百年来所执着的东西。
“也是他,让我游历百年,走遍天上地下,寻找那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回魂丹。”只可惜,回魂丹练成之时,故人早就不在了。冰泽宇想起那人的话。眼前浮现了当年风九易所说所做的情景。
那人一袭青衣,黑气环绕,嘴角带血,惨然一笑:“活下去的理由么?早就不在了。”他看着冰泽宇:“东泽神君,神生太长。若是没有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我自知,快控制不住这杀伐,为了避免百姓遭殃,还请神君杀了我……”这样,我就能见到我的小公主了……
那是东泽武神第一次迷茫,第一次对于所杀之人下不去手。
“你,还有什么愿?”
“想要神君炼制一种,能令人起死回生的丹药,让……让有情之人,不要有遗憾,起码还有那一点点希望。”而不是像我一样,心如死灰。
“还想要,神君将我和吾妻合葬在一处,来日若是想起我便带一坛梨花酿来我墓前。”
“好。”那便,如你所愿。
剑光一闪,风九易便死于冰泽宇的手中,无论是神袛还是堕神,最后皆会化为尘埃,冰泽宇只能为其立衣冠冢与穆悠雪合葬在一处。
道无极唤回了冰泽宇的神志,让其从回忆中脱离而出。
“阿宇,有兴趣和我讲讲,风九易的生平,以及你与他的关系么?”
“好,那是我对于情之一字的开端,一段迷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