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些女人一个一个的都不叫他省心,昨天晚上,临别的时候那雅对他的敷衍,他这会儿想起来还有气呢。
一大早的郁玢跑来质问报刊上的被偷拍下来的照片也就罢了,还冒出来个什么“不介意”的言论,将他当什么了?“种马”?简直荒谬!
要不是看在她从小陪他读书、游玩的份儿上,今天他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将她直接给轰出家门还是轻的。
他的童年与少年是在一大堆的文字课本当中度过的,没有相应年纪的伙伴,日复一日在一节又一节不同科目的辅导课之中成长到了十四岁。
那一年,郁玢跟随她的父亲,也就是凌恺的经济学导师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郁玢成为唯一与他年纪相仿的玩伴,郁玢活泼开朗的个性多少也影响了他,他不再认为学习是枯燥无味的东西,眼界与思维也相应开阔了许多。
又过了几年,凌恺正式进入信诚,同时开始接触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林林总总,自然也少不了美女如云的环绕,且不说他殷实的家底、尊贵的身份与日趋熟练的经营手段,令他在业内同行当中耀眼迷人。
即便他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以他玉树临风的颀长身形、英挺俊美的五官、儒雅高贵的气度,想不吸引路人的眼球都难。
但是他始终都把郁玢当作朋友、知己,除了慕榕,没有人能够逾越她,可要说到与她谈婚论嫁,凌恺确实没有想过,别说是她了,换了别人他也同样没有考虑过,在郁玢留学期间他交过一、两个女友,不过最终都以不欢而散告终。
在有意无意间,他会把相识的女子与郁玢做一下比较,前者稍显不及,他就失去了继续交往的热情,奇怪的是,这一回,他没有把那雅和郁玢做比较。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比的,那雅健康自然从不张扬,平时T恤牛仔、或者一套便装加上素面朝天长发一束,与成天泡在美容美发院,靠昂贵的化妆品和名牌服饰包装出来的美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哎,怎么又想到这个丫头?
凌恺出了家门,看见郁玢的白色宝马嚣张地横在巷子里,不仅堵住了凌家车辆的出入口,还可能影响到别人家的出行,真不知她这车是怎么开的,他掏出手机给郁玢挂了一个电话,叫她出来将自己的车重新停靠好。
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拦在车位里一步也动不了的座驾,索性今天不开了,反正是节假日四处走走也不错,他步行出巷子,左右瞅了瞅,去哪儿呢?忽然想起,答应慕榕的小女儿妮妮带她去玩的,已经爽约几次了都。
一面往慕榕家挂电话,一面拦了一辆出租便向慕榕家所在的住宅区驶去。
到达目的地之后,准备付司机车费的时候凌恺发现匆忙出门竟然忘记带钱包,在出租司机鄙视的眼神中他只得往慕榕家挂了一个求救电话。
不一会儿,穿着家居服的慕榕由小区里出来,替他付过车费打发走了出租车,到自家楼下的书报箱里取回今天的报纸和两封信件,两人一同乘坐电梯上楼。
揿下自家所处楼层的号码,慕榕回身问凌恺:你还真来了?难得有一个空闲的假日,你该好好休息的。
凌恺笑笑,说,我到你这是避难来了,你打不打算收留?
“吔?”
凌恺取过她手上的报纸,打开浏览了几个版面,将刊登有他与那雅在地下停车场的照片亮给她看,同时说道:就是这个,小玢一大早把我从床上吵起来,到这会儿我还困着呢!
“有所反应的该是你家的老爷子跟老太太,她着急个什么劲儿?”
“她是这么对我说的……”凌恺将郁玢对他的一番言语向慕榕说了一遍,对于这个亦师亦友的助手,他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反而是说出来之后,心里会好受很多。慕榕听完之后问他是怎么想的。
“我从来只当她是朋友,没有其他想法。”
慕榕伸长手臂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出轿厢,道:“如果是这样,你可能会遇上些麻烦!”
凌恺诧异道:“这怎么说?”
“你们俩的关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你们认识也有十年了吧?她的家世相对于你们凌家来说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她对你又有这种意思,假如双方长辈对这桩婚事一致看好、一拍即合,可是你又只拿她当朋友,不想娶,是吧?那么你不是有麻烦,还是什么?”
“不会吧,结婚的是我,我不愿意,谁还能强迫我不成?”
“但愿吧,不过我劝你还是要事先做好思想准备。你平时工作又忙,事先有个准备,也不至于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知道啦!我的秘书姐姐!”凌恺站到慕榕家的门,摆头示意她开门。
慕榕向他白了一眼,手上的报刊在他眼前晃了晃,问:还有,这到底是什么?凌恺一笑,说,你怎么也这么八卦呀?一早小玢就拿着这个跑来兴师问罪,害我连用早餐的心情都没了。
“这也太不像话了!”慕榕蹙起峨眉,并非是对郁玢存在什么偏见跟看法,一段时间的共事、接触下来,她渐渐从这个女子美丽的外貌下面看到一些叫人不是很舒服的东西,并且发现这些东西还具有一定的欺骗性。
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大千世界,适当地给自身加上点保护色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一旦这些色彩将人原有善良的一面都逐渐抹去,这,就不得不叫身边的人有所警觉了。
打开家门,慕榕的妈妈正在给小外孙女喂饭呢,小妮妮看见凌恺,奶声奶气地向他问早安。
慕榕的丈夫以前也在信诚工作,曾经是高科技研发部的骨干,但是在三年前因车祸去世,一夕之间,慕榕失去了挚爱的伴侣、小女儿没有了父亲、而信诚则丧失了一个高科技人才。
慕榕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一度一蹶不振,凌恺将慕榕妈妈从老家接了来陪伴她,同时肖姨也时常过来帮忙照顾小妮妮,好不容易慕榕才从丧夫的低谷中走出,她决定辞去信诚的工作,带上女儿离开这座城市。
凌恺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地望着她,她却从这个自己追随多年的大男孩那古井不波的漂亮眸子里读到了深深的不舍,仍然需要她的协助尚在其次,多年来在一起工作形成的默契,还有两人之间如同姊弟一般的感情,是他舍不得她离去的最大理由。
若是当时凌恺出言挽留,只怕现任的信诚首席秘书便不是她慕榕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以至于她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全部都派不上用场。
后来,慕榕曾笑虐说,自己是被老板犹如深闺怨妇一般幽怨的眼神给留下的。事实上,当时凌恺听她说要请辞,他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慕榕系上围裙,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一份早餐,放到餐桌上,凌恺坐下来用餐,慕榕取过他放下的当天报纸坐在一边慢慢翻阅,当翻到那张照片时,她随口问道:“你们昨晚干什么了,会被人拍到?”
“没干什么啊,就是……一起吃了顿快餐。”凌恺突然间想起温香软玉抱满怀的那一刻,当时他没来得及细细地品味,可过后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一份温馨。
“没干什么,那你脸红什么?”
“呃,牛奶太烫了……”
……
转眼又将迎来一个节假日,这回是一年一度当中最为重要的春节,宿舍楼里家在外地的同学纷纷到网上订购车票,然后收拾行李大包小包,整座楼闹哄哄的就像是提前把节给过了似的。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突然间安静下来,这一闹一静的反差倒叫人一时适应不来。
同一个房间的室友都赶火车去了,那雅把宿舍稍稍收拾一下,锁好门窗,她也准备回家。
在楼梯间,她碰上安然,就见她也是大包小包的,那雅以为她在帮室友搬行李,便笑道:“不错啊,然然,知道学习雷锋,为人民服务了。”
“去你的!”安然把一只旅行箱塞到她怀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
“咦?这不是你的吗?”那雅将箱子翻了个个儿,认出这只旅行箱正是不久前安然硬拉着她去血拼的时候抢购来的,据说还是什么国际名牌,“你这是......”
安然冲她神神秘秘地一笑,又向她身后张望了一下,问:“你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了,她们都走了我也准备回家,干嘛?”
“唔,雅雅,你陪我去个地方。”
那雅一笑,真是个大小姐,哪一次想叫她陪不是生拉硬拽的?今天怎么又是扭捏,又是客气起来?“好哇,去什么地方?”她爽快地道。
“你答应啦!”
“你还没说什么地方呢?”
安然“哦”了一下,趴在那雅的耳朵旁嘀咕了一阵儿,那雅问,什么,去你老家?
“是啊,往年我们家都是一起回去的,今年我弟弟快要高考,我老妈怕他回去一趟把心给玩野了收不回来,就把计划取消,可是我好想回去和奶奶一块儿过年啊!”
“不是吧,你是惦记奶奶做的那些好吃的年糕糯米团。“那雅立刻便揭破她小心眼儿里在打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