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远远的传来,阿飞已经抱起了浑身是血的白向鹤。听到警笛声,打人的那群人有几个准备逃跑了,阿飞也不放过他们,伸出腿又扫到了两个。
白向鹤看起来不是太好,他后背好像被鞭炮炸过,衣服烂得零零碎碎,整张脸全被血糊上了,人也是昏迷的。
“陆小姐,车钥匙在我上衣口袋里。”阿飞侧了一下身,我从他大衣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
出了餐厅,阿飞抱着白向鹤上了车后座。我启动了车子,打着方向准备拐弯时,警车也到了。我加了速度,和警车险险的擦过。
十来分钟的时间,我将车开到了n市的xx医院。阿飞自己开了车门,下车后抱着白飞鹤向着急诊室狂奔。
我倚在车边看着急诊室的方向,手机上,白新安起码给我打了十通电话。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回一通吧。
“喂。”我打了声招呼。
“小影,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向鹤到底在哪?发生了什么事?”白新安气急败坏的吼起来,吼完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在xx医院的抢救室,你自己来看看吧,还有其他事吗?”我问他。
“好,我知道了。”他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我想回车上坐会儿,无奈血腥味太重。想着阿飞估计没那么快脱身,于是我决定到旁边的超市逛逛。
在超市逛了半个多小时,阿飞还没给我打电话。我摸出了手机拔下了他的号码。
“陆小姐,抱歉,你先回去吧。”他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车上血太多了,我不开,我自己打车回去。”我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口走去。
“到家了给我发条短信。”他交代道。
我没理他,直接掐了电话。阿飞为什么要守在那里呢?我皱眉思索,嗯,白新安还在病中,白云朵毕竟是个女孩子,阿飞当然要留下来跑前跑后了。
我拎着一大袋日用品出了超市,天已经完全黑了,还下着一点小雨。我站在路口等了好久才打到了一辆车,上了车后,还没坐稳,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把地址跟出租车司机讲了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是陌生的,归属地是本市。
我有些迟疑的点了接听,但我没开口说话。
“你好,陆只影。”陌生的男人声音。
一个能叫出我名字的男人肯定是认识我的男人,况且我这个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可男人的声音太陌生了,我确定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哪位?”我语气冷淡。
“半年前你在n市被劫走,死里逃生,你想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吗?”那男人问我。
我皱眉,“你到底是谁?”
“明天中午我在n市家乐福旁边的kfc等你,十二点半左右吧。”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回拔,提示是空号。
我已经有很久不去想我被劫走时经历的种种痛苦与磨难,可这个陌生男人到底是哪冒出来的?他说话的语气那么笃定,难道他真的知道真相?
连韦清元都查不清楚的事情,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事情就是他做的?一路上,我作了各种假设,但又被我自己推翻。
回到阿飞家后,我又拔打了一遍那个号码,还是提示空号。那个男人这样谨慎,说明他只能藏在暗处。
这半年多来,有一段时间,我天天都在想到底是谁把我劫走的?我想过很多种可能,韦清辰,白新安,阿飞,甚至我连韦清元都想过。
每一个人都有疑点,可是,我没有证据。我很想搞清楚这件事情。
当天晚上,阿飞将近半夜才回来。我有点失眠,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他上了楼后在客厅接了个电话,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特别清晰。
电话可能是白云朵打的,我听到他说,你好好照顾你弟,我先睡了。
白向鹤的命也挺大的,居然救活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似乎没多一会儿天就亮了。床头柜的手机一直响着,我拿了过来。
“陆小姐,早啊。”温湘庭语气轻快。
“早啊。”我睡意浓浓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天气不错,要不要去爬山?”她问我。
“我在n市。”我将头埋进枕头里。
“什么时候回去的?”她有些惊讶。
“前两天,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去爬山?”我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回n市来?”
“应该你来b市的机会比较多吧?”她轻笑出声。
“哎,我问你个事儿?”
“你问。”
“你说白新安公司遭遇巨大的财务危机,会不会是韦清元在背后动了手脚?”我低声问。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了?”她有些讶异的口吻。
“你说是不是?”我再问。
“这事情不好说,没有证据。你还记得很久前,他公司旗下的一个商场失火的事情吗?”她反问我。
“记得。”我靠着床头缓缓的坐起来,据说那场火烧得很大,万幸的是白天,商场管理还比较到位,只有一个清洁工当时在商场里的休息室休息被活活烧死,还有十几个人被不同程度烧伤。因为这件事情,市里有两个领导还因此被调离了重要岗位,白新安的商场也就那么关门大吉了,对他来说可谓重重一击。
“财务危机就从那个时候有了苗头。”温湘庭道。
“所以,你是怀疑那火也是别有用心的人放的?”我捂住嘴,不,不,不韦清元再狠,不至于拿无辜人的生命开玩笑。
“不知道啊,这件事情连白总都认了栽,警方的结论是商场仓库存放了一批极易起火的材料,说是线路故障导致短路引起的火灾,连替死鬼都没找一个。”温湘庭叹气,“白总也是挺倒霉的。”
“是啊,自己还没出院呢,儿子又差点被人打死。”我顺口接了一口。
“怎么回事?”她好奇的问了一下。
我把白向鹤挨打的事情简单提了一下,末了的时候有些郁闷的说:“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那会儿他都要把我打死了。现在我居然还不忍心看他死,居然还把他送去了医院。”
“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温湘庭一本正经的说。
“哈哈哈。”我大笑,“你真会夸人,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善良。”
“讲真的,白向鹤其实是一个思想比较单纯性格又比较直的人,在外面又不收敛,确实容易吃亏。听你的描述,对方显然知道白向鹤的身份,嘴里还嚷着有大哥罩着。所以,我的看法是,这不是偶发事件。”温湘庭说。
“我怎么觉得所有事情到了你那儿都成了阴谋了?”
“虽然白新安是商人,但他不是普通的商人,在n市,黑白两道的人多少还是会给他一点面子。”温湘庭补充道。
我没说话,温湘庭这么一分析,我觉得也是有道理。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谁在背后罩着那红色夹克男呢?居然想着要把白向鹤打死,这确实不是一般人敢干的。
韦清元?我只觉得心一直往下沉。
挂了温湘庭的电话后,我坐了好一会儿才起了床。洗漱过后,我出了房间。有香味从厨房飘来,阿飞在做早餐。
“陆小姐,你稍等,早餐很快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提醒他救了白向鹤,他跟我说话的语气好了许多。
“嗯。”我应了一声,踱到客厅后,我才发现,那盆君子兰已经不见了。估计被白云朵带回去了。
我吃早餐时,阿飞打包了一份送去医院了。出门前,他一再交代我呆在家里。我想着那个陌生男人的电话,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早餐后,我又把衣服洗了。洗完衣服后,我回了客厅开了电视,看了一会儿,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去还是不去?
上午十一点,阿飞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有点事情中午不回来吃饭,让我自己随便弄点吃的。我抓着手机,觉得真是老天都同意我去冒个险。
我回了房间,从行李箱里找了条围巾出来,将自己包得象个阿拉伯女人一样。我带着手机和一点现金出了门。
风很大,路上好多包得像我这样的人,我夹杂其中不过是路人。
十一点半我到了kfc,上了二楼,我找到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后,我抓着手机看着楼下的十字路口,等着那个男人给我打电话。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快也快。我手机电量被我用掉一半时,感觉桌面有人敲了敲。然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冲着我傻乐呵,那样子实在是憨态可掬。
“小弟弟,你有事吗?”我笑着问他。
“这个给你。”小男孩展开手,一张纸条出现在我面前。
“什么?”我有些好奇的从他手上拿,小男孩随即便转身,很快跑下了楼。
字条上贴着一句话,所有的字都是从报纸或书本上抠下来的:韦清元做的,目的是收服你。
我看着那句话,看久了就像完全不认识那些字。尤其是韦清元三个字,好像变成了三张血盆大口。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