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颤天,二抖坤地,脚踏罡步,头顶癸风!”廖文涛将手上的法剑一抖,柄上的五帝钱串儿顿时呤呤作响。
紧接着,一剑冲天而指:“地督盈达,天罡附令,破……”
瞬间,原本沉寂的空中突兀地闪过一道电光,紧接着,天际处传来一声震耳的雷声。
令得所有人不禁哆嗦起来。
卟……
刚迈出一步的廖文涛突然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涛叔……”
“廖大师……”
突然的变故令得在场的人脸色煞白。好端端的天气,怎么突然就打雷了?
铁河率先从蒲团上冲了过去,扶住将要倒下的廖文涛:“涛叔,你怎么了?”
“没事,老毛病犯了。”廖文涛身子晃了晃,在铁河的帮助下,坐到吴明轩递过来的凳子。
“让大伙见笑了,我这毛病又犯了。这该死的老毛病,偏偏这个时候犯。所幸吴老汉和小河的事已经完成了。从今往后,他们就是血肉相连的父子了。我没事,幸好带了药过来。”廖文涛有些气喘呼呼的,又吩咐铁河去挎包里取药。
铁河依言取过挎包,翻了底朝天也没翻到什么药。
“毛手毛脚的,找个药都找不到。包拿过来。”廖文涛似乎有些不悦地抢过铁河手里的包,随便一翻,迅速地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塞到了嘴里。
虽然廖文涛动作很快,但铁河依然瞄到了那个瓶子。
那个不是薄荷糖吗?
铁河无比的诧异与疑惑。之前翻包找药的时候,他也看到了,还以为是糖来的,就直接忽略了。
廖文涛好歹也是个大师,难道还有这种癖好,喜欢拿别的瓶子来装药?
铁河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加上也不太放心,直接将瓶子打开,当看到“西瓜味”几字时,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廖文涛。
廖文涛朝铁河眨了眨眼,显然,他似乎也预料到了铁河会去翻那个瓶子。
得到暗示的铁河只好将一肚子的困惑暂时咽了下去。
“小河啊,以后吴老头就是你干爹了,要记得尽孝。当然了,你觉得拗口也可以直接叫他爸爸的。”廖文涛冲着铁河使了眼色,也借此转移大伙的的注意力。他可不希望大伙的注意力过多的留在自己身上。
铁河嘴唇轻启,迟疑片刻后朝着吴林俊一家道:“叫干爸爸确实不习惯,还是叫爸吧。”
“爸!”
“姐!”
“小河……”
“弟弟……”
吴林俊沟壑纵横的脸,瞬间被泪水浸满。同样状况的还有吴家姊妹,一声弟弟,没有半丝生涩。
一老一少相拥而泣。
“玛滴,今晚风太大,眼睛老是掉进沙子。”这一幕,看得原本一些质疑的村民也开始找借口揉起了自己的眼睛。
“行了,都散了吧。”
廖文涛也受不了这一幕,害怕再看下去,估计自己也跟着找借口了。当下直接遣散了人群。
不得不说,廖文涛的威望在这十里八乡来说,还是比较高的。一声令下,众村民纷纷和吴林俊道喜之后便全数尽散。
“涛叔……”人群散尽,铁河一脸担忧地道。
“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不过你得送我回去了。”说着,拎起了自己的挎包朝院外走去。
吴家人再三挽留,可拗不过廖文涛的坚持,最后由铁河开着廖文涛的摩托车送了回去。
铁河按廖文涛之意,将其安抚到了堂屋的凳子上。
“涛叔……”
“我没事,你放心就是了。”廖文涛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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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涛叔……”
“我说了我没事就没事,我自己的事我最清楚。休息一下就好了。很晚了,骑我的车回去吧。”廖文涛直接打断了铁河的话。
铁河很不放心,坚持要留下,可廖文涛却执意将其赶走。
两人相持不下,最后在廖文涛的严词喝令下,铁河才悻悻地离开。
“那药的事,你不要说出去,我有我的事。你明天再过来找我。”
在铁河踏出门槛的时候,廖文涛又嘱咐道。
铁河点了点头,才跨上摩托车离去。
三天后,吴家摆了好几大桌子,宴请了村里一些亲朋好友海喝了一宵。
席间,每次听着铁河喊的那一声“爸”,吴林俊几度开怀得哽咽。
吴明达姊妹俩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弟弟也是喜爱有加。
一家人并非单纯的因为和以前的儿子相似,也并不是想籍此找到心理慰藉,更不会把铁河当成谁的影子,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宴席一直延续至凌晨,众人才散去。
次日一早,铁河知会家人后直奔廖文涛家里。
看到廖文涛逐渐好转的脸色,铁河才放下心来。虽然他也曾问起那晚的场变故,可廖文涛不是敷衍了事就是避而不答。
中午时分,铁河想着马上就中秋了,突然想起梦境里的老鬼它们,便骑着摩托车到镇上买了些祭品,准备烧给吴昆山、老鬼,还有刹女。
快要返回时,想起老鬼曾叨念的“摇一摇”那玩意,又买了一部手机、一个大月匈妹的祭品,找了一处无人之处,烧给了它们才返回廖文涛处。
“小河啊,我觉得你应该找点事做,当下社会没有Q是寸步难行。你还年轻,总不能像我这样,一直耗在这小村子吧。”两人钻研术法之隙,廖文涛提议道。
一席话戳到了铁河的痛处。原来狂妄地以为学了点三脚猫的本事,就是顶尖的存在,哪知自己那几下还不够看的;原以为,将老鬼那几本书融合廖文涛教的这些术法之后,再不济,也是很了不起了,结果却败给一张小小的金少票。
真是莫大的悲哀!
看来,得好好规划以后的路了。
“你可以先让你爸帮你买部摩托车,没事的时候到镇上或市区跑跑。我相信吴老头会资助你的。”廖文涛提议道。
“涛叔,其实我想学算命之类的,比如八字、观人眉宇什么的,没事的时候就出去摆摆摊,也能赚点生活费。”铁河试探道。
“这玩意有什么好学的,出去摆摊,别人不把你当骗子掀你的摊算好的了。”廖文涛不屑地道。
“你人品不行,去摆摊才会那样,你看我就不会,只会越来越好。”铁河不忘拿廖文涛打趣起来。
“臭小子,翅膀硬了还是咋的了?”廖文涛佯怒,随即扔出一本书:“可以啊,你拿这个学吧。我倒是想看看,你摆的摊会有多少人来找你算命。”
“《鬼手赋》?”铁河盯着书本,随手翻了几页,顿时翻了个白眼,书里大多都是年代久远的繁体字,隐晦难懂。
“据说是鬼谷子预测术的笔记,鬼知道真假。正好你学了可以帮我验证一下真假。不会的,或是有疑问的可以问我。”廖文涛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铁河喜滋滋收入囊中。在他的意识中,但凡与鬼谷子沾边的,定然不会是凡物。
铁河顺势又问了一些纯阳、纯阴八字的一些常识。这些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奈何一直未找到恰当的时间,眼下这情况是个最好的契机。
廖文涛也不私藏,全盘教之。
傍晚时分,受益非浅的铁河才有些不舍地离开廖文涛家里。
望着铁河离去的背影,廖文涛暗自哀叹了一番。片刻的思索后,他轻轻关上门,将屋内的法坛移到了堂屋,又换了身道袍,嘴里一阵呢喃后,喝地启坛。
不足盏茶的工夫,他竟然连喷了两次血。
当然了,铁河不会看到这些。回到家的他,与家人愉悦地用过晚饭后便早早睡下。
次日,正是廖文涛商议给吴明再招魂的日子。
铁河与吴林俊等人一大早便开始着手准备。傍晚时分,脸色微有苍白的廖文涛背着那只挎包出现在了院里。
“涛叔,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铁河有些不忍。昨天走的时候脸色明明好转了,怎么一个晚上时间,脸色反而越来越差了?
“不碍事。只是有些饿了,吃点东西就好了。”廖文涛毫不客气地朝着餐桌走去。
吃过饭,两人一番交头接耳后,廖文涛便把自己锁在了铁河的房间里。
快到酉时,吴林俊便将三牲等祭品摆到了院里临时搭起的法坛上,紧张地等待着。
安静的等待中,院里突然响起了几串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哟,都准备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