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怎么想?”夕月开口询问,小心翼翼的看着池裳的脸色,捉摸不透池裳是个什么意思。
池裳默默的将手中的信笺放下。
这是她心里的坎,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还有多久到京城?”池裳询问。
江祁在马车外,立刻就听到了,明白池裳的意思,“启禀娘娘,还有一日的时间。属下这里回去禀告皇上。”
没有拒绝见,这应该是想要见的意思了。
“嫂嫂?”夕月将景延给接过来,抱在怀中。
嫂嫂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小皇子抱久了,到底还是会累的。
“夕月,我没事。这么多年,他要给我一个说法,我为什么不听呢?”
自己的前半生,几乎都是活在华书芹的阴影之下的。
这根刺横隔在她的心里,不吐不快。
必须要全部的消除了。
“嫂嫂。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她还担心嫂嫂不愿意见呢。
若是嫂嫂不愿意见的话,问题才会是更加严重的。至少嫂嫂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
如今,或许会是一个好的现象。
至少嫂嫂是愿意接受的。
——
翌日。
皇宫后殿。
马车刚刚到了宫外,荣轲就已经是现身在了她的面前。
这么多日没有在她清醒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眼下倒是不躲了。
池裳还没有从马车上下来,荣轲俨然上前,一把打横将池裳给抱了起来。
池裳的脸色瞬间通红,“你做什么,还有很多人。”
荣轲面不改色,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你身子还没好全。不宜走动。”
他问过顾清鸿的,这坐月子的时间,要稍微久一点才好。
若不是他实在忍不住想要正大光明的见到池裳,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将她接回来的。
可是在佘山,他只能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看。
还有他们的孩子。
唯有在皇宫,他才有光明正大的底气。
他能够见到池裳的时间,已然不多。
所以才会将京城中的事情,全部料理完,直接将池裳给接了回来。
如今的东周,终于是在他的手上,清除了所有的威胁。
兵不血刃的解决了。
池裳静默无言。
不是因为认同荣轲的话,只是因为看见了华书芹。
准确的说,是看见了顶着书画面容的,华书芹。
难怪,她之前就一直觉得书画十分的不对劲,给她的感觉也很奇怪,一直让扶辰去查,却没有查出来什么结果。
原来她一直都是荣安的人,有荣安的庇护,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查到。
更何况,她是华书芹,太了解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华书芹的面前,自己和荣轲之间的事情,一直都是处于劣势。
如今好像全然相反过来。
荣轲抱着的是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自然不会有任何反抗。
“都给朕下去。”荣轲开口。
这话,是对着夕月他们说的。
这件事,到底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池裳无论想要对华书芹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
但是也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他不愿意有任何人,以后会诟病池裳。
“是,属下告退。”江祁也直接守在了屋外。
跪在地上的华书芹看着荣轲将池裳护着的模样,一双眼睛愤恨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凭什么,凭什么她失去了那么多,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不甘心!
“皇上,你不能杀我!”华书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唯有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会是唯一的办法。
荣轲连一个简单的眼神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顺手将身边的毯子在池裳的身上扯了扯。
看着她的眼神,吩咐道,“带下去,赐自尽。”
让池裳过来,不过就是想要给池裳看着。
让她安心。
让她知道,华书芹真的已死,也不会再是他们之间的阻碍了。
自己的心中,更加不会有她半点的位置。
哪怕是昂当初,对于华书芹的那些感情,也都是因为池裳才有的。
自己从始至终,都只喜欢过她一人,只是自己发现的太晚。
“你不能杀我,我知道顾年在什么地方!”华书芹的脸色大变。
在池裳回来之前,她就已经说过太多,可是无论她说什么,眼前的人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她知道荣轲心性凉薄。
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这般的可怖。
可是她不能死,一旦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这已经是她最后的筹码了。
她知道,荣安已经失败,连带着郁家,都已经全部不在了。
唯有顾年,他们一直没有抓到。
顾年擅长换脸之术,所以他们一直找不到。
但是她知道,顾年躲在了何处。
听闻此言,池裳微微皱眉,看着荣轲。
她心里也明白,一日没有找到顾年的话,终究会是一个隐患。
但是因为这个,就要放了华书芹么,她心里有些不快。
“既然你不想自己动手,刘恒。”荣轲全然没有听见华书芹的言语,直接吩咐道。
刘恒在这宫中多年,昔日有嫔妃殉葬,不肯就死的,见过太多。
自然有着数不清的方式。
华书芹大惊失色,可是她被死死的捆着,连挪动一步都做不到,“皇上,您难道就不怕放虎归山么!”
难道真的就不害怕,抓不到顾年么?
池裳扯了扯荣轲的衣物。
“让她说完,我不会介意的。”她虽然很恨华书芹,可是有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她也是不愿意看见的。
荣轲单手覆上池裳的双眼,遮盖了她的视线,“若是害怕,别看。”
她不是这个意思。
池裳静默,摸不清荣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在边城,有三王爷在,不劳你费心。”荣轲淡淡的回答,给了池裳一个心里安慰。
示意她不要想太多。
顾年的下落,他们找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是找到了。
这话,是说给池裳听得,为了安抚她的心情。
同时,也是直接让华书芹最后的一点希望,被彻底碾压粉碎。
“刘恒。”荣轲冰冷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毒酒,直接递到了华书芹的面前。
要么,她自己喝下去,要么被逼着喝下去。
绝不会活过今天。
华书芹看着面前的酒杯,死死的咬牙。
心底终于明白,分明是早就抓到了她,却一直没有动手。
不是因为过去的情分,仅仅是因为,要看着她,死在池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