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平山上火光滔天,很容易引来外面注意,所以,我与欣蓉在竹馨居守候的同时,我也将计就计,让血豹和白头布置了一系列陷阱,等待着闯山大汉的援军到来,但出人意料的是,我与欣蓉相拥而坐,竟然平平安安地过了一夜。我与白头、血豹三人的伤势经过欣蓉悉心包扎和处理后,经过一夜的休整,也无大碍。
优雅静谧的竹馨居,在短暂的时光中,化作一摊灰烬,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讲,都是一种伤感的遗憾。欣蓉的心情已经相当平复,家中刚刚遭遇剧变,短短一日时间,欣蓉就能从巨大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我不禁对她由心地佩服。
看着熄灭的烟火,欣蓉幽幽地说了一句:“我的家没了!”
我深情地望着欣蓉,道:“放心吧,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只要有我在,我都会尽心尽力地保护你!”
欣蓉深受感动,紧紧地拥抱着我。
少顷,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欣蓉点点头,嗯的一声,我吩咐白头血豹,先行一步下山,探清路况,我与欣蓉缓步走下。
我们的马匹依然停在山脚下,优哉游哉地吃着草,那种悠然自得与世无争的快乐,让人羡慕。
跨上骏马,继续我们南下的行程。虽然刚刚遭遇一场悲剧,心情不免大受影响,但是有美女作伴,自然为沉闷的旅程增添不少愉快的色彩。
由于只有三匹马,我与欣蓉共乘一匹,策马扬鞭之际,少不了重新介绍了一下白头和血豹。当说到血豹时,血豹人憨厚,且不善辞令,几句话就将血豹的大概情况总结完毕,但说到白头时,白头就自动请缨进行自我评价,一轮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之后,让欣蓉不禁笑逐颜开,拨开了笼罩在欣蓉心中不愉快的乌云。当然,介绍完这两大高手之后,自然要介绍一下我与欣蓉之间的纯洁关系,以及简单而朴实的情感经历。最后,欣蓉在白头的一声又一声“嫂子”之下,被唤得心花怒放起来。
看见欣蓉阴转晴天的面容,我便开始尝试了解敖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欣蓉放下心理包袱之后,便将来龙去脉告之与我们:原来几天之前,那群闯山大汉便杀入舒平村,直奔敖家,要求交出欣蓉,当时欣蓉在舒平山上,留家的只有三名女眷,就在那些女眷遭受威迫之际,雪莲刚好回到家门口,她自称是欣蓉,并立即逃离,希望吸引歹人的注意,那群大汉随之追出,但留家的女眷中便有雪莲的母亲,她奋不顾身地阻挡着那群大汉,结果被乱刀砍死,其余女眷也纷纷被杀。雪莲在村落中迂回躲避,终于逃出追踪。然后,雪莲跑到舒平山上,哭诉了一切,敖不凡自知不能力敌,但仍然担心其他敖家的人会遭受袭击,便打算趁夜返回敖家,将家眷全部带走。没想到,他们返回敖家,通知敖家众人,处理了死去女眷之后,行踪败露,被跟上了舒平山,最后发生了昨天的惨剧。
当问及敖家是否与人结怨以及是否认识那群大汉之时,欣蓉肯定地回答一句不可能!
既然与敖家无关,又是冲着欣蓉而去的,还涉及锦衣卫,甚至提到天行堂,最后归根结底,起因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我,天行堂正统领,龙悟空!
上次在瞿塘峡,这次在舒平山,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我的命?
四人三马,行走了半日,此时缓缓走在入镇的小路上,眼看太阳西下,将近傍晚,我们便准备到镇上休息一夜,天明后再行出发。
欣蓉看见我定定的想的出神,边问道:“你是不是在想,是什么人在针对你?”
我苦笑一下,点点头。
白头冲口而出道:“肯定是西厂!”
我皱起眉头,道:“西厂要杀我,直接在皇城之内就可以将我弄死,何必大费周章先捉欣蓉呢?”我呻吟了一下,续道,“而且,上次失陷金沙帮,之后由雪莲领着我们来到丁家湾,所知道的人仅仅限于金沙帮以及我们这些锦衣卫,西厂又怎么会知道欣蓉与我的关系呢?难道说,我们中间有奸细?”我不禁朝白头和血豹看了一眼。
白头和血豹连忙摇头,喊冤道:“不是我啊,我们当时都不在你身边,而且我们是不可能背叛你的!”
我笑了笑,道:“我知道不可能是你们俩,也不可能是高美人和长公公,雪莲也不可能,如果真的有奸细,那么就肯定是在金沙帮与锦衣卫中间……”我不禁轻叹一口气,道,“莫不成,真的是我们天行堂的锦衣卫?”
欣蓉道:“你刚才说过,西厂如果要杀你,根本不用大费周章来捉我,然后再威胁你!所以,这些大汉受控于西厂的说法不成立。至于金沙帮我也觉得不可能,即使是以往的金沙帮,也不会如此歹毒,直接进村杀人,现在的金沙帮受恩于你,更不可能指名道姓说是受天行堂所指使来抓我!”
白头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道:“嗯,嫂子分析得有道理!”
我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又有什么分析?”
白头傻笑一下,抓了抓斑白的后脑勺,道:“嫂子声音真好听!我听嫂子分析就够了!”
血豹忽然问道:“既然不是西厂和金沙帮,那还会是谁呢?”
欣蓉被白头一夸,双颊绯红,将头埋入我的胸膛,道:“既然说出天行堂的大号,自然与天行堂抹不掉关系,假如不是天行堂安排的,那就是有人要嫁祸天行堂!”
我道:“天行堂不可能有人与我为敌,那肯定是有人要嫁祸于我们天行堂,让我们内斗!”
白头若有所思地道:“哥,你还别说,假如真要有人与你为敌,那只能是飞燕哥!谁叫你与他争正统领之位,何况还给你争到了……”
我勒住缰绳,劈头盖脸地骂道:“白头你是不是练功练傻了!飞燕哥是这样的人吗?”
血豹也忍耐不住大骂道:“死白头,你是不是欠揍,下来,咱们较量一下!”说完,还真的下马。
白头连忙摆手,道:“别别别,你们别紧张,我还没说完,我是说假如,何况飞燕哥身在西域,怎么可能是他?……”
欣蓉道:“白头大哥是想说,可能有人居心叵测,想让飞燕哥坐上正统领之位,然后才出此一着。”
白头鸡啄米般点头,道:“是是是,还是嫂子明事理,懂我心!嫂子真是再世诸葛,太聪明了!”
我“哼”的一声,骂道:“你以后不准再这样说飞燕哥,否则我跟你没完!”
血豹也向白头使去一个凶狠的眼神,重新上马前行。
白头耷拉着脸,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去。
欣蓉看见白头那可笑的表情,噗嗤一笑,道:“其实白头大哥也说出了我的一些想法,甚至我觉得,有人想让你们胡思乱想,互相猜忌,最后将你们之间的信任彻底瓦解!”
白头又抬起头来,眉飞色舞道:“嫂子说的太对了……”
我狠狠地骂道:“你给我闭嘴!”
白头只好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欣蓉的分析确实是一个道理,如此一来,我不由得担心起飞燕来,叹息道:“不知道飞燕哥现在怎样了,如果有人要破坏天行堂,很有可能也对他下手了!唉……”
欣蓉道:“不要过于担心,天行堂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欣蓉对我们天行堂的了解十分单薄,她说此话也只是对我的一种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