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愕然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赫然站着一个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的公子哥儿。
而此时,这公子哥儿显然正怒气腾腾地瞪着她。花朵朵这才想起自个儿方才好像撞到人家了。
她拍了拍脑门,连忙作揖道歉道:“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在下方才在想事情,一时没留意竟撞到您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原谅你?”公子哥儿声音尖刻。
他拽着衣衫怒斥道,“你把我衣裳弄成这样,还有脸叫我原谅你?”
花朵朵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公子哥儿的胸前赫然印着一大块墨迹。这墨迹在公子哥儿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衣衫上,竟明显得有些刺眼。
花朵朵看向地上模糊了一块的“闫氏字帖”四个大字,当下便明白了过来,敢情这老爷子的墨宝是方才才描上去,还未曾风干的啊!
花朵朵无奈地抚了抚额,额滴师傅哪!您能不能别净给您徒儿添麻烦啊?
花朵朵抱歉地冲公子哥儿拜了拜,“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了,在下不晓得前方会有人,而且,在下也没料到这墨迹还未风干……”
公子哥儿气哼哼地打断了花朵朵的话儿,“对不住?对不住有什么用?对不住能换来我一身干净的衣衫吗?对不住能换来你方才没撞过我吗?”
花朵朵雷得满脸黑线,她忍不住回嘴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咋这般小肚鸡肠啊?不过是撞了你一下,弄脏了你衣裳而已,有必要这般揪着不放么?大不了帮你擦干净就是了!”
花朵朵说完赌气地抽出手帕,上前不由分说就帮公子哥儿擦拭起胸前的那块墨迹来。
“你……你……,你要干什么?”公子哥儿吓得脸色刷白,他忙双手抱胸,满脸惊恐地退后了一步。
花朵朵愕然地盯着公子哥儿微微鼓起的胸脯,额滴神哪!谁能告诉我方才我摸到的是什么?莫非……
公子哥儿见花朵朵一直盯着她胸前不放,不由气得小脸通红,她跺脚道:“流氓!你往哪里看?你再看可别怪我戳瞎你的狗眼!”
花朵朵忙将视线往上移了移,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竟是个姑娘啊?”
白衣姑娘怨愤地瞪着花朵朵,“姑娘怎么了?我是姑娘就碍着你了吗?”
“没……没碍着……”花朵朵忍不住握了握拳,方才指尖传来那一阵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那儿,花朵朵忍不住尴尬得一阵脸红。
她没想到书院里竟接二连三地出现女扮男装的假小子,难不成最近都流行变装了吗?我说咋一个大男人竟跟个娘们似的小气吧啦的啊?敢情人家就是个娘娘腔啊!
花朵朵正寻思间,白衣姑娘便气得上前了一步,狠狠地踩在花朵朵散落在地的字帖上。
“哼,让你冲撞我!让你非礼我!”白衣姑娘嘴里念念有词,脚下也没停着,才一眨眼的功夫,“闫氏字帖”四个大字便被这刁蛮小姐踩了个稀巴烂。
花朵朵吓得连忙推开了白衣姑娘,“你发什么疯啊?你有气就冲着我来,干啥要踩我师傅的字帖?”
燕草趁这当口,连忙上前将地上的字帖快速地捡了起来。
白衣姑娘冷笑道:“哼,好笑了,只许你撞人,还不许人家踩烂一张小小的字帖啊?本小姐就踩了怎么着?你奈我何啊?”
花朵朵看着眼前这刁蛮小姐挑衅的嘴脸,气得一阵心口疼。这闫门字帖可不是普通的纸张,那可是师傅熬了好几个日夜才写就的心血啊!她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赤果果的亵渎!
花朵朵抬起头冷冷地盯着白衣姑娘,“你必须给我师傅道歉!”
白衣姑娘被花朵朵盯得一阵心惊,她定了定神,气极地反讽道:“真是天大的好笑话!你撞到了本小姐还反倒让本小姐去给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破师傅道歉?你失心疯了吧你?”
花朵朵没有做声,她只是冷冷地,不带一丝温度地盯着白衣姑娘。而白衣姑娘也不甘示弱地反瞪着花朵朵。
正在眼前的气氛紧张得剑拔弩张间,青竹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卢公子,不是说好了在前面等小的吗?你们咋自个儿跑过来了啊?”
青竹跑近了来才发现花朵朵竟也站在这儿,他不由纳闷地问道:“咦,花公子,您咋也在这儿啊?您方才不是还在大人屋里的吗?”
粗心的青竹显然没有发现,眼前的气氛明显有点不对劲儿。
花朵朵不答反问道:“他们就是你方才提到的卢尚书家的公子?”
青竹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是卢大公子,这是卢二公子!”
“卢二公子?”花朵朵冷笑道。
她此刻真是无比后悔帮青竹说那个情,早晓得卢家兄妹是那般不讲理的蛮横之人,她宁可让青竹受一阵子委屈,也不能放这样的人去接近师傅,谁晓得他们有啥不轨之心啊!
花朵朵在暗恼间,她身后的燕草则眯起眼仔细地看向女扮男装的卢二公子。
细看之下,眼前这一身男儿装扮的白衣姑娘,显然正是今儿早上才从家里偷溜出来的尚书千金卢怜菡。而她旁边站着的正是卢大公子卢定远。
此时卢定远正双手抱胸,眼也不眨地紧盯着花朵朵,好像一个猎人见着了心仪已久的猎物般,眼神焦躁而狂喜。一旁冷眼旁观的燕草见着了,心下不由一阵警惕。
她在京城当暗卫多年,早对眼前这花花公子了如指掌。卢定远对美男子的猎艳之心绝不下于任何男人对权力的喜爱。但凡是他看上眼的美男子,最后无一不落入他的魔掌当中,直至惨遭凌虐而亡。
连当年名声躁动一时的莫尚书家的大公子,最后也难逃这蛮横公子的魔掌。
想当年莫大公子为了避开卢定远的骚扰,忍痛放弃了国子监的学席,特特地从京城跑到了白鹭书院这个小城镇的学府里念,怎知最后还是没能逃过卢定远的魔掌去。
卢定远从京城不远千里追了过来,还连番设下毒计,让一时大意的莫大公子着了他的道,最终**给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小人。
莫大公子醒来后痛不欲生,他趁卢定远不备,一刀砍了过去,怎知卢定远有武艺在身,当下便避了开去。
莫大公子见大势已去,羞愤之下一刀反刺进了自个儿的胸膛里,了断了此生。
莫家为了名声着想,对外谎称大公子身染重病,不治而亡。至于实情如何,卢莫两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卢莫两家也因此而结下了不解的宿仇。
眼下瞧卢定远的眼神,该是看上咱家男儿身装扮的小姐了,若是小姐不慎落入此人的魔掌,那还有命在吗?
燕草想到这儿精神不由一阵紧张,咱得让小姐快快离开此地啊!免得一个不慎着了这奸诈小人的道。
燕草拉了拉花朵朵的手,劝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回了吧!再不回去老太爷又该念叨了!”
花朵朵按了按燕草的手,示意她稍候一会儿。燕草急得一阵跳脚,但花朵朵不配合,她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花朵朵转头看向卢怜菡,冷声道:“卢二公子,今日你要是不跟我师傅道歉,就休想走出这书院的大门!”
卢怜菡嗤笑道:“连皇宫大院都困不住我卢怜菡,你算哪根葱啊?这天底下本小姐要是想去,还没有我走不出去的地方!”
花朵朵弹了弹衣袖,漫不经心道:“那你大可试试。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可不是京城,你爹官职再大,也不可只手遮天。”
卢怜菡打量了花朵朵一眼,嘲讽道:“就凭你?口气这般大,你爹爹是哪位啊?本小姐可没听说过朝廷上有位姓花的大人,你爹该不会是个芝麻绿豆官吧?”
花朵朵淡淡地抬了抬眼,“我爹只是个普通的农家汉,无官无职。”
卢怜菡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她颤着手指着花朵朵道:“你一个农家汉出身的穷小子,竟敢对堂堂尚书千金出言不逊?信不信我爹一个手指头,就能掐死你这只小蚂蚁?”
一旁的卢定远见时机到了,忙大声喝住卢怜菡,“菡儿,够了!这里可不是京城,记住你的身份,别像泼妇骂街似的,辱没了咱们卢家的身份。”
卢定远说完彬彬有礼地冲花朵朵行了一礼,“花公子,很抱歉,菡儿她被家里长辈宠坏了,性子难免刁蛮了点。方才她出言不逊得罪了公子,在下替菡儿向公子和令师赔罪了!还请公子看在在下的份上,莫要跟菡儿一般计较。”
卢怜菡气恼地跺了跺脚,“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他得罪我在先!你怎可以偏帮外人?”
卢定远回头冷冷地盯了卢怜菡一眼,“闭嘴!别忘了出门时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要是再这么纠缠不休,我立刻就把你送回家去!”
卢怜菡不甘地噤了声,她忿恨地瞪着花朵朵,恨不得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抓上几条血痕子。
花朵朵懒得理会她,见卢定远已赔礼道歉,她也不欲在这事儿上再多作纠缠。
花朵朵冲卢定远淡淡地拱了拱手,转身便带着燕草朝青莲阁走去。
卢怜菡瞪着花朵朵的背影一阵磨牙,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看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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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个臭男人,长得竟比女人还漂亮!
你就得瑟吧!看我大哥把你骗到手后怎么折磨你!
卢怜菡冷冷地扯起唇角,到时候我可得好好欣赏欣赏你在我大哥身下痛苦挣扎的模样,想必那会比欣赏猎物在猎人的长枪下挣扎有趣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