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山半信半疑,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小心探听着这位国师大人的行动。
第一日,国师大人与三殿下和沙将军密谋半日,即入室打坐到天亮,饭也没吃。
第二日,国师大人的营帐上空突然飞出数只仙鹤腾空而去。看到这幕的传山不由心下警惕。
第三日,沙将军命人搬了一口红木箱子进入国师大人营帐。并在当天下午召集了一百名士兵。
第四日,国师大人带着这一百名士兵在空地上训练,训练他们按照一定方位摆放石子。传山趁着巡逻的机会,悄悄记下石子方位。
第五日、第六日……
半个月过去,这一百名士兵在接到指示后立刻就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在一个字(五分钟)内摆好石子。
这天,国师带着这一百名士兵出营去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营训练。
要不要跟上?传山不在指定的一百人中,有点焦急。国师让那一百人摆的明显是个阵法,至于这个阵的覆盖面积有多大、威力又如何却是完全不知。
眼看战事就要再开,羲朝北军对此却还完全不知情。如果明诀子的法术真如传说中一样厉害,那么羲朝危矣!
两年多来,当初的千户长王标已经升至北军大将,他的副手郑秋玉则一直跟着他,现已成为北军军师。
为了保障他的安全,也为了不让他人起疑,他们事先就已约好:情报交换处每用一次必换一个地点。也就是说他每次交了新情报就顺便拿到新的地点信息。
而这次他按照上次约定的地点去送“国师出现”的情报,却在该地点没有发现任何新信息和指示。传山心中有不妙的感觉。
可他还是要去一次,他有一种预感——羲朝能否抵抗朗国的侵袭,就看这一战了!
交情报不可能空手去,探得阵法详细才是至关重要。传山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如果上次的情报地点仍旧没有新指示,他就带着情报去找王头他们。
在脑中重新回忆了一下强记下来的阵法布位图,传山负手在营帐里走来走去。
危机感总是在心头散之不去,总有什么地方感觉到不对头。
如果明诀子摆出的阵法真的有大威力,那他为何不带兵至隐秘处练习?为何他有一种对方特意摆给人看的感觉?
还是说明诀子对他的阵法信心十足,根本不担心别人能找到破解方法?
不行,他得想办法跟去看看。沙崇明、三殿下和国师,这三人没一个像笨蛋,这其中一定有鬼!
明诀子在到达暗中相好的地点后,趁人不注意右手捏诀、嘴中喃喃有声,左手轻轻一扬,数枚黄纸飞出转瞬不见。
闭眼用心神探视,确定周围三里地如有人进入他肯定能察觉后,明诀子微微一笑,捋了捋长须,睁开眼睛,命那一百名士兵散开队形,按照平日训练摆出阵势。
一名士兵靠近明诀子,低声道:“您看那人是否会上钩?”
士兵抬起脸来,赫然竟是堂堂三皇子殿下。
“他上钩,我们抓住他祭旗,大败羲军;他不上钩,带去错误阵法,我们一样大败羲军。殿下无需多虑。”
“呵呵,”三殿下轻声笑:“本宫倒不是担心他。”
明诀子接口道:“您只是对他这个人好奇而已。”
“是。羲朝密探隐伏我军不知已多长时间,也不知人数。如果能抓到一个,国师小施法力,让他把所有知道的情报全部交待出来。这样我们也可顺藤摸瓜,彻底除了朗军中的害虫。”
“等上三日,如果他不来,贫道就要训练这些人按照真正的阵法方位布位。等他们熟练后,我们就立刻向羲朝开战,那时就算细作能得到阵法布位,羲朝也来不及找到破除之法。”
“国师多费心了。”
“谈不上费心。你们付出诚意,贫道师门自然也会多帮衬你们一点。”
薛朝元连声道谢,又夸奖了青云派道法高深、守信仁义,真乃道门之典范云云。
明诀子并没有因为几句浮夸之词就飘飘然。他心中清楚得很,青云派与朗国皇室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他这个国师身份也不过是双方的承诺之一。
语气一转,明诀子道:“贫道听说这几个月来,矿产量越来越低,而且出品的等级也越来越差,有用的矿物竟然没有几块。三殿下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薛朝元一脸惊讶,“哦?有此事?此次事了,本宫一定让人详查。”
“那就拜托三殿下。早日查清原因,如果是该矿的矿产已经不丰富,也许我们该寻找新的矿源了。”
“那是。”薛朝元脸上恭敬地微笑,就连明诀子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有动静!”明诀子突道。
薛朝元抬头向不远处的小山坡望去。为了引细作现身,明诀子特地挑选了这块地方,除了那座小山坡外,其他地方统统一览无遗。
“不好!人数不止一个。”
“人在哪里?”三殿下看了半天没看到半个鬼影。当下扭头吩咐带队队长,令他们散开队形,捕捉来人。
明诀子一边感受、一边抬头四看。从傀儡被触动的距离来看,人应该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以内,可是……人呢?
“三殿下还请退后。”明诀子心道不妙,难道来的是同行?能行土行之术?
“去!”明诀子三指捏诀,对准感受到动静的一处土地打出手印急喝一声。
随着明诀子声音落地,离他们不到两里远的一处地方炸出一片尘土。
哼,看你这样还能藏得下去。
明诀子不等那处地方烟尘散尽,连连打出手印击中感受中的目标。
“蛇!有蛇!”兵士中有人惊叫。
什么?蛇?
传山连滚带爬滚下山坡,也顾不得探看阵法了,如今保命要紧。
溜下山坡撒腿就奔,一直奔出半里地远,确定周围已经没有危险物后,他才敢找了一块石头靠坐下,随即摸出行军用的百宝囊,掏出布带扎紧左小腿腿弯,防止毒液上流。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左小腿已经肿得跟大萝卜一样。
传山用两个肉包子加一个月饷银换来的匕首割开伤口,一边用劲往外挤毒血,一边在心中大骂:该死的毒蛇!也不看地方做窝。没事生那么多干什么?看了真让人恶心外加毛骨悚然。
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他好不容易顺着队伍留下的痕迹摸到这里,见这里只有这座可以遮挡住行踪的小山坡,明知很有可能是陷阱,也不得不往前靠近。
为怕惊动他们,他到了山坡跟前就开始匍匐前进。他已经小心又小心,哪想到这
里竟然会有个蛇窝!
直到被咬他才反应过来被蛇咬了,气得他当时就往旁边踹了一脚。就这一脚,给他踹出了一个蛇窝来。
已经逃到安全地带的传山不知道,那座小山坡下面就是一个大的蛇的巢穴,而且出口不止一个。
他踢了一个穴口惊动了里面的蛇群,蛇群在巢穴里游串,又惊动了明诀子的傀儡。
明诀子不知其故,一心想要逼出藏在地底下的敌人,结果把附近几个蛇穴口全给毁了。
这下好了,大蛇小蛇如浪潮一般涌出。
那情景,看到并事后还能活下来的士兵一提起来就浑身冒鸡皮疙瘩,今后凡是看到蛇形的东西就怕。
明诀子在发现蛇群后,脸色大变。他不怕这些蛇,但他怕门规处置。这地方是他选的,他竟然事先没有查知这里有这么大一个蛇穴,是为大大的失策。如果三皇子有一点损失,他恐怕就不好向师门交待。
如今他只能祈求蛇穴里不会有王蛇,就算有也希望是他能对付的。
“国师大人!”
任三皇子再坚强,看到这么多蛇也不由脸色发白。就在这时候,士兵们被蛇咬的惨叫也传了过来。
“贫道送殿下先走一步。且待贫道处理了这些长虫,就与殿下汇合。”
“等等,那些士兵怎么办?本宫不能丢下他们。”
明诀子气他这时候还要摆出仁慈的嘴脸收买人心,正准备开口讽刺,可在看到小山坡半腰处游出的一物后,倒抽一口冷气。当下二话不说,袍袖一卷把薛朝元送上马背,同时大喊:“殿下快走!”
薛朝元也看到了那怪物,睁大眼睛,提缰就跑。这时他已顾不得士兵不士兵了,反而希望士兵的数量能再多一些,也好为他暂时挡住那怪物去路。
不少士兵也看到了那庞然大物,有当场吓呆的,也有反应快的撒腿就跑。
约有一成人粗细的巨大蟒蛇看似笨重,游行速度却极为快速。看到猎物也不急着吞下,一口一个,不是咬个半死,就是缠得他筋骨寸断。这样它的速度更快!
明诀子额角出现冷汗。王蛇!这是王蛇!而且这蛇明显有了智慧,怕是极难对付。
巨大的蟒蛇看到这么多猎物,高兴地发出嘶嘶之声。
平时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能有几只老鼠就算不错,如果不是它出生在此,而且觉得这地下有些秘密,它早就另换山头。没想到今天刚从冬眠中醒来正饿得啃石头,就来了这么多食物!而且个个体壮肉厚,足够它带儿孙们一起美餐一顿。
嘶嘶,看来它今年的运气会很不错呢。
王蛇正高兴呢,闷头就被人打了一道雷符。
“嘶嘶!”王蛇疼得连连翻滚,它虽皮粗肉厚,可也挡不住雷火威力。
暗算它的人在哪儿?在哪儿?
王蛇怒了,盘起巨大的身体,昂起脑袋四处寻找。
明诀子的目光与王蛇对上,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明诀子心中大恨,谁知道今天会碰到如此厉害的王蛇,他带来的符根本不够用。而他带来的所有符中威力最大的雷火符就在刚刚用了。本以为就算轰不死那条蛇,也能让它失去行动力。没想到这王蛇比他想象中厉害,受了五级雷火符也不过伤些皮肉,还把它惹怒了。
如今他想逃走也走不掉,王蛇速度太快,又盯上了他。他还没有修炼到凌空飞行的程度,用两条腿……哪怕四条腿也跑不过它。
明诀子从腰间抽出宝剑,看来今天不解决它是别想离开了。
传山从百宝囊里翻出蛇药,也不管对不对症,抹上拉倒。幸好咬他的蛇毒性不强,挤出毒血后麻痹感已经清除大半。
不久他就听到了山坡那边传来的骚乱声,甚至还听到了类似打雷的轰鸣声。
传山脸色数变,想了又想,挣扎了又挣扎,一咬牙,再次爬上山坡。
不过这次他有了一些准备,好在他百宝囊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得比较多,雄黄和蛇药作为常备药物也在其中。
山坡上的蛇很少,大量蛇群都涌向了下面的“食堂”,剩下少量的蛇群也因雄黄粉的缘故,绕开了传山。
待传山看清山下情景,一双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
“国师回来了吗?”已经换完衣服的三皇子询问进来禀告消息的侍卫。
“国师大人刚刚回来。”侍卫奉上最新消息。
“他怎么样?”三皇子说着就朝帐外走,准备去看望明诀子。
“国师大人气色像是不太好。不但道袍有所损伤,身上也有血迹。但他什么都没说,一回来就钻进了帐篷。”
“哦?”薛朝元收住脚步。明诀子那样傲气的人,自己如果在此时去找他,如果让他误以为他是来嘲笑他的就不美了。
“你去把沙将军请来。”薛朝元改了主意。
“是。”侍卫领命而去。
“等等!就说本宫吩咐的,请沙将军来之前,把刚才逃回来的士兵全部集中在一起,不是关押,但也不能让他们擅自离开集合地点。”
“是。”
明诀子真元耗损厉害,最后拼尽全力的一剑虽然重伤了王蛇,但他那把师门长辈特地为他炼制的宝剑也断成数截、成了废铁。
可以说自从明诀子成为朗国国师以来,还从没有这样狼狈过。一方悔恨自己当时没有仔细查勘地情;一方则对那本没有任何感想的羲朝细作生出了除之而后快之心——如果不是为了引他上钩,他又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该死的细作,你最好祈求上天最好不要落到本道爷手上!
传山打了一个寒颤,忽然就觉得帐篷里显得阴冷了许多。
这时候他突然开始怀念起当初十人、二十人共挤一个帐篷的日子。虽说那样的环境没有任何*性可言,弊处多多。但胜在阳气旺盛,白天杀再多的人,晚上也能倒头就睡,而且绝对不会在这季节有阴冷的感觉。
大概是白天看到的东西和场景实在超乎现实吧?
他长这么大就没看过那么巨大的蟒蛇。不对,是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世上真有这样的巨蛇。
超乎想象的巨蛇,传说中的法术,传说中剑仙才能做到的御剑伤人,神话中才会有的人与巨蛇的搏斗就在他眼前展开。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法术。传山惊讶之中深深皱起眉头。 ⊙тт kan⊙¢ ○
一个明诀子就可以抵上千军万马的话,羲朝要怎样才能战胜有明诀子撑腰的朗国?
不知道黑狗血有没有用?
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里探到阵法布置再走,还是马上把消息传递出去?
可就算知道阵法布置又怎样?羲朝有无人可破解此阵法还不知,而且就算有人能破解,相信明诀子也不可能只有一个阵法。就算他不用阵法,只用他怀中那些威力可怕的符纸,羲朝军队
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可以吃。
传山脚步一顿,脸上渐渐露出狠戾之色。
如今唯一的办法看来就只有杀了明诀子,永除后患!
他看得分明,明诀子虽然重伤了巨蛇,但同样明诀子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换句话说,至少今晚明诀子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如果错过今晚,想要成功暗杀他恐怕更难。
传山目光落在帐篷一角的裤包上。
裤包,就是把裤子两头扎起,形成一个包裹的意思。
这条裤子一个时辰前还穿在他身上,如今却成了临时的包裹。
裤包内似乎有什么在游走,时不时拱起一块。看那形状,里面像是装了……
传山咽口唾沫,走到裤包前。
裤包突然挣扎得厉害起来,像是知道有人接近。
“咳,兄弟。”传山开口道:“我抓你来一不是为炖蛇羹,二不是为了你那身蛇皮,更不是为了你的蛇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其实传山很想把这条蛇给吃了,说不定能成仙呢?如果不是亲眼瞧见,任谁也不会相信刚才还成人粗细至少七丈长的巨蛇,会在受伤后突然化作一条只有小儿胳膊粗细的三尺长黑蛇。虽然这么大的蛇也挺吓人,但跟它原来的身段根本没法相比啊。再加上它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传山的胆子就大了。
没错,传山裤包里装的就是它。当时明诀子先离开了,巨蛇还没有化形,他正准备离开,却在那一瞬间看到巨蛇化作了一般小蛇。看它趴在那儿不能动,他初以为这蛇已经死了,就临时起意脱下外裤做成裤包把它装了回来。
本打算要吃它的,谁知这蛇在被他带回帐篷没多久,就在裤包里拼命挣扎起来。传山看它挣扎,举起大刀就准备砸死它,可临时心中一动,就留了它一条活命。
“我看你原来那身板,想必是修炼了很长时间。如今被那杂毛老道废了道行,想必你心中也不痛快。正好我和他也有点私仇,你我合作,把他除去如何?”
裤包内的蛇似乎安静了一些。
传山心中一喜,又往前靠上一步,“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就往左边滑行三尺。”
大约隔了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就见裤包歪歪扭扭地朝前方滑行了起来。嗯……有点偏右。
裤包停下。
“呃,刚才也许是巧合,如果你真能听懂我的话,就再向后退三尺。”
这次裤包停顿的时间更长,然后就见裤包不情不愿地往后缩行了几步。
传山没乐,反而有点毛骨悚然。这蛇竟然真的修炼成精了!
“我带你去那杂毛老道的帐篷,他现在正是最弱的时候,如你想报复,这时候最好。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就……”
裤包突然竖立起来。
“就、就这样就可以了,我明白你愿意了。呵呵,别怒别怒,事关重大,我不过就是想确保万无一失罢了。”
裤包回复原状,但迅速又大力扭动了几下,像是极不喜欢身处的环境。
“你是不是想要我放你出来?”
裤包扭动得更欢。
“你不会咬我?”
裤包安静了。
传山决定赌上一把,上前解开裤包一头的裤带。
立刻,里面闷了半天的王蛇游了出来。
“嘶嘶。”蛇王对着传山,吐着红信,样子像是十分不高兴。
“蛇兄弟,请勿生怒。在下这样做也是不得已。”传山诚恳地道。
“在下看您身负重伤,有心想要带你回来治疗,可你那身段可没办法让在下藏进怀里带进来。没办法,在下只能用裤子把您装回来,还可冒充打到的猎物,瞒过他人眼睛。蛇兄弟,你要相信在下,在下对你没有丝毫坏心。如果在下真有伤你之心,刚才就已动手,你说是不是?”
王蛇昂起的三角形脑袋紧紧盯着传山,像在分辨传山说的是真是假。
传山的表情越发老实忠厚。
也许是传山诚恳的表情打动了王蛇,也许是罗家遗传的刚毅脸盘没有丝毫奸猾之气,王蛇的神情似乎不再那么警惕。
“蛇兄,在下这里还有些金疮药……”传山努力拉拢王蛇,也不管那王蛇身上的伤口明明全部消失。
“嘶嘶。”
“呵呵,蛇大仙,蛇兄弟,您老人家再稍忍片刻,小的这就带你去报仇。”传山暗中吸口口水,如果这蛇暗杀成功也就罢了,如果不能,他就把这蛇给吃了,两不耽误。
明诀子抱元守一,运转本门心法修复真元。
在他打坐前,他已吩咐门口守卫不准任何人打扰。
沙崇明和三皇子也得到消息,让人严守帐门,周围三丈之内不准有人接近、也不准大声喧哗。
传山虽看到明诀子的帐篷,却无法再靠近一步。
负责看守的也不是他那个营的人,他就算想要调换人手也难。想要暗中摸过去,可附近巡逻不断,竟连个靠近的机会也没有。
幸亏我还有一手。换了普通士兵服式的传山悄悄退回暗处。
“你可看清?那座有人巡逻的帐篷就是那伤你的杂毛老道的住处。他门外守卫这么严备,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恐怕也伤得不轻。蛇兄,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传山打开裤包,放出黑色王蛇。
“嘶嘶。”王蛇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融入黑暗中。
传山没有等待结果,立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