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黄昏,橘红的残阳从窗棱的缝隙照射进来,给房间之中镀上一层朦胧而*的色泽。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大脑空白,甚至不知今夕是何年,目光旋转,当她的眼触碰到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挺拔身影的时候,她甚至一度恍惚的以为,那是君睿!
“君……”嘶哑的嗓音,话刚出口,窗前的男子就猛地开口了,惊的潇潇的三魂七魄立即归位,就连目光也瞬间染上了防备。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有着潇潇害怕的危险,君帝天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沉痛的看着她缓缓的道:“既然醒了,我们就来算算账吧。”
潇潇猛地惊起,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危险的男人,他的目光很深沉,每当他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就证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会是什么呢?是她以死相逼要出去见君睿的事情么?也对,他这么大男子主义和霸道,怎么会毫无条件的就允许自己的女人去见别的男人?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自嘲的弧度,潇潇不去看君帝天,低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君帝天眼中划过一抹痛,她这个表情是干什么?好像自己是一个让她觉得无耻而邪恶的讨债者一样,她对他,就连看一眼都不愿意么?她不愿意看,他就非要你看!
霍地上前,在潇潇惊骇的目光中猛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语气森寒的一声比一声狠戾的逼问道:“我想怎么样?是不是我想怎么样你都会无条件的服从?那很好,你就告诉本王,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是怎么回事!”
潇潇惊呆了那么一瞬间,旋即几乎一颗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面色急剧变化,苍白一片,不可置信的惊呼起来:“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什么孽种!?”
她不相信,不相信她会又有了宝宝,可是君帝天那个表情样子告诉她,君帝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也一定不会来到人世间,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以?而且君帝天一定会弄死这个孩子的,那么,她宁愿这个孩子是不存在的。
“什么孽种?在你自己肚子里,你问本王?百里潇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本王偷人?”君帝天目眦欲裂的捏着潇潇的下巴怒吼道。
虽然其中有演戏的成分,可是君帝天还是带入了情感,他是真的想要问问这个女人,他不能给她疼爱么?他给她的不够多么?名誉地位尊贵,都给了她,为什么她还要和君睿纠缠不清?为什么她还可以为君睿掉眼泪?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潇潇完全被君帝天吓到了,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她哆嗦的抓着他的手臂慌乱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的肚子里面会有一个孽种的存在?不知道你有了一个孩子还是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君帝天的话很恶毒,暗指潇潇不贞并且行为不检点,他也是被潇潇到现在还不承认气得发狂。
就算那个人没有碰她,可是难道她真的就一点感觉没有?那个人既然设计了这样一个连环计,就不可能一点不让潇潇知道,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潇潇在有意隐瞒!她到了这种时刻竟然还在隐瞒!那个人到底是是谁?竟然让她维护至此?是不是她的那个上官哥哥?
君帝天一想到他满身的怒气就控制不住的散发,寒气冻得潇潇全身发抖。
可是君帝天那诛心的话却让潇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满心的屈辱与难过,豁出去了似的一把会开了君帝天的大手,跪在了*上怒吼道:“君帝天!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一个随便的女人么?我就那么不自爱那么不要脸么?还是在你心中,早就已经认定,我,百里潇潇会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是,在地宫的时候我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就要这样残酷的指责我,逼问我,中伤我和诋毁我?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将我打入了罪恶的谷底,君帝天,你凭的是什么?”潇潇越来越激动,完全被激怒了心底那最后一点底线,让她疯了一样的怒吼起来!
君帝天也被潇潇忽然的发作问的有些发愣,可也被激起了怒火,指着潇潇冷酷的讥讽道:“你是要本王信任你?本王是信任你了,可你做了什么?对本王冷言冷语,还和本王的弟弟勾三搭四,百里潇潇你很有脸啊,你既然做得出来,还让本王怎么信任你?一次又一次的疏离本王,还是说,你在玩什么欲擒故纵?你把本王当傻子了么?”
“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了你……”差点丢掉性命!君帝天的话忽然卡在了口中,他真是气疯了,干什么和她说这些,说了她也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遗憾摇头的想,他这么是差点死掉?干脆死掉算了!若是那样的话,君帝天实在接受不了。
“哈!君帝天,你能不能别那么武断霸道?你自己做过的那些龌龊可耻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么?想要别人对你好,可是你做了些什么?你把救了你的人送上绝路,你把对你心怀期待的人往死里逼,我还对你好?难道我是傻子么?我就那么愚蠢,为一个狠心算计我报复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魔塞狄斯掳走却不出手相救的人而心怀感激?亲切爱戴?”潇潇满脸苍白的怒吼出来。肚子却在隐隐作痛。潇潇有些惊慌了。
君帝天被潇潇的话惊的甚至忘记了要去纠结她肚子的事情,目光变换,怒气也收敛,反而增添了一抹慌乱:“你说什么?你这么排斥我是因为……”
她知道了。他那天在树林里说的话被潇潇知道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再次见面潇潇会那样的憎恨他厌恶他排斥他了,可是,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她,误会他了!
“谁和你说的?那些话不是那样的!到底是谁和你说的?是君睿……”君帝天急切的想要抓潇潇,解释的话几乎就要出口,却被潇潇激动的打断。
“你住口!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卸到君睿的身上去!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君帝天,你的可耻我已经领教过了!”潇潇讥讽的看着君帝天。
那目光刺眼的厉害,让君帝天满心的狂乱和愤怒积压,那些解释的话语立刻变成了尖锐的恶毒的咆哮:“你这么维护君睿,那个孽种就是君睿的吧!”
潇潇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她一个用力的直起身子,满眼屈辱的却倔强而充满怒火的说道:“不准你羞辱君睿!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君帝天,你不就是想知道么,我告诉你,我是和人有染,你算什么?你配么?”
明知道她是故意气他激怒他,明知道那个什么所谓的孽种是假的,明知道以潇潇的性格是不可能做错那样的事情的,可是看着她那残忍的笑,听着她那讥讽的伤人的话语,君帝天就是控制不住火气和怒气。
这女人,是没有心的!!
“好,很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张狂道几时!”君帝天俊脸几乎扭曲着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大手扬起来,举到半空中几乎就要落下,却在落下的刹那而停止,愣愣的看着潇潇。
潇潇早就感到了肚子痛,一番争吵下来让她冷汗涔涔,募然看见君帝天举起了手,更是吓到了潇潇,肚子就更痛了,她整个身体全都倒了下去。
“唔!”大颗大颗的汗水沿着额头落下,这种痛,和上次失去孩子的那种痛好像,潇潇惊慌失措的捂住肚子,这里面真的有了一个孩子?然而这个孩子也要失去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准备好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这个孩子,可是眨眼间,她再次就要失去?
君帝天也懵了,所有的愤怒妒恨醋意在她苍白的脸下痛苦的表情之中顷刻间分崩离析,举起的大手猛地化作了最柔软的清风,带着急迫的心情来到潇潇面前,他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阴霾和忧虑,口气却恶略的道:“怎么了?哼,不会是‘动了胎气’了吧。”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在这种时候潇潇的肚子疼成这样,君帝天自己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明明是假的,难道还真能痛?可是她脸上的痛苦是不能伪装的,君帝天有种火急火燎的灼热感在心底蔓延。
潇潇被巨大的疼痛折磨着,猛地看着君帝天伸过来的手,惊恐的尖叫起来,护住肚子向后退去,惊骇而愤怒的看着君帝天虚弱的怒吼道:“你又要来害我的孩子!君帝天,你混蛋!你滚开,离我远点!”
保护孩子,也许是每一个母亲的天性!虽然,她不爱这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会是她一生屈辱的污点,可是,她怎么能忍心再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之后,还残忍的任人来伤害这第二个脆弱的小生命?
君帝天在她眼中无疑是洪水猛兽,在经历了她给的那么多的伤害之后,她无法再信任他半点!
君帝天的手僵硬在空气之中,指尖流淌着孤独的旋律,触碰了逆流的空气,却全身发冷,原来,空气竟然是这样寒冷的么!
他僵硬的看着防备他的潇潇,心在狠狠的抽痛着,可是他的脸却没有一丝表露,收拾好所有的情绪,君帝天自己都在嘲笑自己,为什么一遇见她,他就变得这么不像自己了?竟然还会和一个女人争吵!
“本王会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百里潇潇,你最好不要后悔你今天的隐瞒!”君帝天居高临下的看着潇潇,冷酷的面容上只剩下凶残和无情。
“来人,将……她带到牢房,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近!”君帝天狠下心不去看痛苦的潇潇,等到人将潇潇带走,他才在窗户中看着她酿跄的离去的背影,那个柔弱的背影,充满了孤傲和倔强的味道。
大手微微颤抖的捂住心口,轻轻的喘出一口气,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有疼痛一般。闭上眼睛,君帝天脑海中一片混乱,从未有过的忧郁和烦躁。
潇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想伤害你,可是不这样做,就永远无法找出你背后的那只黑手,就暂时委屈你一下,很快,很快就会接你回来……
“你们……刚才吵得好凶!不过那女人怎么明明一副很怕你的样子,却还敢和你据理力争,对抗到底哇?”小心翼翼的声音忽然崩了进来,转而就是一派的兴奋,老头围着君帝天转来转去仿佛打量着稀有动物一般:“乖徒孙,师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顶撞你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君帝天唯有苦笑,何方神圣?她只是我心里那个重要的女人而已,所以在乎,所以纵容,所以放纵她的所有不敬和坏脾气,甚至她的过错,他都愿意一概承担!何方神圣?她只是他冰冷心中那一颗滚烫的朱砂泪,因为爱,所以甘愿奉为女神!
君帝天,有朝一ri你竟然为情所困,为情所牵绊,你可曾想到过这一日?
“我们这样做,那个人真的会知道?他就一定会行动?”君帝天收拾好心情,转头冷酷的看着老头。
老头又立刻变脸,断言道:“我弄醒了那条蛊虫,那个人一定会立刻发现的,蛊虫醒了就意味着他的计划成功了一步,有人发现你小媳妇‘怀孕了’,他这么千方百计的设计陷害你小媳妇,会不为所动么?”
“所以,他一定会赶来,他会亲眼看着潇潇被我‘杀死’。”君帝天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机,忽然又是一脸烦躁地问道:“你不是说那蛊虫没事的么?为什么潇潇刚才看样子那么痛?”
“呃,毕竟是绝迹的宝物么,谁知道有什么*反应……”老头一脸尴尬,他也实在是不知道,可是潇潇的疼痛可不是假的。
“哼!晚上去给她瞧瞧。”君帝天冷哼一声。
……
“动了!”一座比地宫更加漂亮的宫殿之中,*上养伤的上官绯云忽然睁开眼睛,那英俊的面容此刻扭曲如鬼,露出一个残佞阴邪的笑容:“百里潇潇,你现在在承受着怎样的痛呢?是不是被君帝天要活活打死了呢?”
“敢和我抢男人,这才只是刚开始呢,没想到你这么争气,这么快就被发现‘怀孕’了呢,这一次,我必须要亲眼看着你死我才能安心!”上官绯云阴恻恻的说完,就见他软成一团的身体忽然一阵诡异的蠕动起来,噼里啪啦的竟然有种爆豆子般的响声。
转眼间,他那被君帝天打碎了全身骨头的身体竟然坐了起来,而后又下了地,整个人笔直地站在地上,竟然是一个健全的好人,那碎了骨头竟然神奇的连接上了!
“哼!君帝天,以为你就能奈何我了么?这一次我不仅要百里潇潇死,更要让你后悔,打碎我骨头的仇,我会报!”上官绯云阴森森的冷笑道。
……
“夫人,本来我们那个践人三天不出门还被王爷封住了门窗,是因为她中了蝎子毒而全身溃烂,没想到她今日竟然还出门了,并且没有任何事情,但是就在刚才王爷竟然将她关在了地牢里。”王府的一个房间里,又是上次那个妇人满心不甘地说道。
他们并不知道潇潇有没有中毒,本来王爷的大清查让他们安心了,毕竟,她的夫人是被唯一一个留下来的女人,可是没想到潇潇竟然那么名号,竟然完全没事。
“哼,算她好命,不过她不会一直这么幸运的,最近我们先安分点,毕竟现在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立刻就会暴露,等一等,王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的,我们就作壁上观,看着他们龙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娇媚的嗓音依然是那位夫人,只不过话语中的阴森和狠辣却令人不寒而栗。
“好,全听夫人的。”主仆二人又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
夜凉如水,疼痛了一天的肚子终于好了一点,可是那种下坠的感觉却让潇潇很恐惧,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肚子里面出来一样,她很害怕,隐隐约约的有些发热,身体蜷曲在角落,这间阴森森的牢房给了她太多不好的记忆,她不想面对。
“给,喝点热水吧。”看牢房的人竟然是个中年女子,她似乎是看潇潇可怜,于是端了一碗热水走来,看着潇潇的目光带着一点的同情。
潇潇本来是不敢喝的,可是实在又饿又渴,于是酿跄着结果水,轻轻放在唇边,装作喝了一口的样子,但目光却一直悄悄盯着那个女牢头,没有发现她的表情有任何的不妥或者狠辣惊喜,她才放心的咕嘟咕嘟的将水喝下去。
“谢谢你。”喝了一碗热水,感觉身子好了一点,潇潇礼貌地道谢。
女牢头似乎被潇潇的道谢吓了一跳,面色一僵,连忙转身离开。
潇潇又缩回了角落,身子渐渐的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的就那样蜷缩在草席上睡着了。
君帝天的身影出现在牢房前,身后还跟着女牢头。
“主子,王妃身子弱,喝了安神药应该能睡到天亮的,您还是抱着王妃来奴才的房间吧。”女牢头恭敬地说道,原来那碗水里面被她放了安神药。
君帝天点点头抱着潇潇来到牢房的一间干净整齐的房间,将她放到*上,老头已经等在这里,给潇潇把脉,半晌才嬉皮笑脸的道:“没事,那个,是她要来葵水了,哈、哈哈!”
老头被君帝天黑了的脸冰冷的眼神吓得敢笑几声溜之大吉,房间里瞬间就剩下君帝天和潇潇。
君帝天合衣躺在潇潇身边,双臂将她搂进怀中,感受着她软软的身体有些凉,潇潇似乎也有点冷,无意识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又往里面钻了钻,这才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君帝天被她猫似的小动作逗笑了,嘴角勾起她自己看不到的*溺的弧度,冰冷的目光也卸下了伪装,柔软的看着她安静的小脸,又想起来她白天和自己张牙舞爪的那张小脸,忍不住的低下头轻咬了一下她的小嘴。
“我该拿你怎么办?”清浅的嗓音低醇的仿若醇香的红酒,带着低低柔柔的疼爱在房间里回旋:“你如果一直都这么乖,这么听话该多好?”
君帝天眉头一挑,眼中划过一抹慌乱,生怕她醒过来,可是过了好一会她都只是哼哼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他才小心的轻唤她:“潇潇?潇潇!”
发现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君帝天明显的松了口气,旋即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他君帝天要女人竟然还要这样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还要用药才能让自己得偿所愿的的靠近她?
再度将她搂紧在怀中,大手放进了她的里衣,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暗暗的用内力让自己的手掌热起来,轻轻柔柔的在她冰凉的肚子上揉起来,一圈一圈轻重适中不紧不慢很有耐心的去舒缓她的腹痛,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手上的触感非常好,如同最好的羊脂玉一般滑腻,让君帝天有些心生涟漪。
潇潇睡得也不是很踏实,她一直都留有意识,可是这单薄的意识被药摧毁,只能让她在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温柔的包裹她,轻柔的为她缓解了肚子里的那种疼痛,那种感觉太过于美好和安逸,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这温柔的力量。
她向着那种感觉蹭了蹭,带着点讨好和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迷糊中感觉没有被拒绝似的,她开心的勾了一下唇角,然后双手摩挲着隐约觉得自己抱住了什么似的,就连忙收紧手臂,心满意足的哼哼两声,渐渐的竟然就沉沉地睡去。
君帝天全身僵硬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娇艳,看着她的手臂竟然自动的抱住他的脖子,还将小脸蛋几乎窝在他的颈窝里,那种酥麻和不可思议的狂喜的感觉将然让他的心都激动的微微颤抖。
原来这样迷糊的睡着后,她竟会是这般的可爱!
感受着她的那种依赖,感受着她因为他停下来轻揉的动作而不满的哼哼着蹭他,君帝天被那种完全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填的一颗心都满满的胀胀的,有种感动和满足在心底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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