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出去吧。我已经很累了。今晚的事,我不会像任何人提起。明天,我便和那个女人滴血认亲。”林淙转过身,背对着莫锦欢,不去在看她一眼。
他该试着不要总是让她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能习惯不再把她当成自己的浮木。
莫锦欢看着前方毓秀的背影,她冷道:“我若是在你身边的一天,我都不会允许你去招惹珍儿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女人。我说过,你还是我的东西,除非我不要你了……”
那我也不会允许你去招惹别的女人。
她这句话没有说完,挤在了喉咙,她自己有些被这句话吓到!
她怎么可能会对林淙有这么重的独占欲!
她愣愣的又说道:“还有,你别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你不是我会看上的那种人。你太弱了,你保护不了我。”
看着前方那笔直的背影,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她还说那些话做什么?
莫锦欢丢下这一句话,狼狈的离开了林淙的卧室。
直到莫锦欢离开之后,林淙的身子才一颤,俊美的脸上流出无比的苦涩和嘲讽。
翌日,天气极好。
靳如墨,莫锦欢还有莫锦珍几人都聚在宽阔的厅内,莫锦欢的眸子不如其他人那样,放在那桌子上的碗内,林淙滴进自己的鲜血,便离开了,去那花园之中。
他似乎对于结果是什么,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昨夜似乎是没有睡好,晚饭也没有出来吃,他前几日大病,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若是在这么下去,铁定又会病了!
清水中的两滴血缓缓的融在了一起,素云脸上难掩激动,终于握住了那同样眸中有着泪珠的心月,颤抖道:“奴婢终于找到了小公主!若是皇后娘娘知道小公主还没有死的话,她的心中必然会很高兴!”
心月紧紧的咬着下唇,轻移莲步走到了林淙面前,对他款款施礼道:“小妹见过二哥。”
莫锦欢的眸子一直放在林淙身上,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唇边的笑带着疏离,似乎昨夜他也是这样对她笑的。
她的心中有着一丝丝落寞,也许林淙这一次真的是不再缠着她了。
莫锦珍脸色依旧有些惨白,而靳如墨眼睛扫了一眼莫锦欢,关心道:“珍儿,你怎么了?身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莫锦珍摇了摇头,眸子又放到了那一碗清水上,她缓缓比划道:“靳大哥,这种法子可靠么?我怎么从来都不知这宫中有那位心月姑娘?”
莫锦欢一听这话,看了那水,低声道:“珍儿,你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珍儿心细如发,又极为敏感,难不成是珍儿发现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几日珍儿的反常,莫锦欢心中很乱。
害羞安静的珍儿竟然会对她说,喜欢林淙,让她将林淙让给她!
这样的珍儿太过反常了,她总觉得珍儿似乎是有事瞒着她,也许是跟林淙或者是跟那小公主有关!
莫锦珍看着莫锦欢狐疑的目光,她扯出了一抹笑意,也不辩驳,直接拿起了一旁的银针,挑破了自己的手指,她屏住呼吸看向那碗清水之中。
莫锦欢被莫锦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低声道:“珍儿你……”
莫锦珍后来滴进去的鲜血却并未融了进去,看到这样的结果,莫锦珍却异常反常的露出了吃惊,然后她一把抓住莫锦欢的手,以银针刺破她的食指,将血滴了进去,莫锦欢的血却也同样未和两个人融在一起。
靳如墨莫锦欢面色同时一变,莫锦欢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昨夜便已经知道自己的血不能和林淙的融合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她的血也不能和珍儿的融合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而看到这一结果的莫锦珍却比两个人还要吃惊,她失控的站了起来,剪水双眸仿佛是*恐惧和疑问看向那碗清水,她的唇无声的开启:“为什么……”
莫锦欢想到珍儿突然的举动,她看向莫锦珍,喃喃说道:“珍儿,你一定是知道什么是不是?”
莫锦欢的声音有些大,站在花园里面的三人也都回首看向他们,其中林淙的目光很淡,莫锦欢的心莫名一沉,若是昨日她没有对林淙说那些话,他肯定早就过来看发生什么事了。
他现在真的当作陌生人了。
莫锦珍疯狂的摇了摇头,脸上的泪滑了下来,看起来竟然像是比莫锦欢还难以接受这个结果,靳如墨急忙说道:“锦欢,别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此事兹事体大,心月和林淙都并非是我们的人,此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说罢,他招来心腹,笑道:“心月姑娘果然便是东越的小公主,这件事要不要禀告皇上?”
那心腹跟在他身边许久,收到他的暗示,小心翼翼的将那水端了下去。
莫锦欢压下了心中的疑问,看向了林淙,林淙轻笑道:’全由靳少爷做主。本王很累了,你们商量着来吧。”
他一副置身于事外的模样,让莫锦欢颇感到不习惯。
林淙究竟是想要和她划开界限,还是在闹脾气?
不,这一次他不是闹脾气。莫锦欢看着林淙的视线,心中一片混乱。
林淙看来是把她昨天说的话听进去了。很好。以后,她不用再烦了!
素云拉着心月高兴的在说些什么,而莫锦珍一脸苍白,她将心思从林淙身上收回来,伸手握住珍儿冰凉的手,低声问道:“珍儿,你刚才为何会那么做?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刚才珍儿用银针挑破她手指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抹不顾一切,似乎她已经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了,而后来脸上出现的惊讶和恐惧分明就是最后的结果和她料想会发生的不一样。
想到珍儿莫名其妙对林淙的接近,她听靳如墨提起过,珍儿和林淙根本没有私下接触过,而珍儿那么做,为的不见得就是林淙。
她猜测着,也许珍儿为的是让她离林淙远一些。
莫锦珍摇了摇头,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流了出来,她无声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靳如墨叹了一口气,他是洛水皇商,他的母亲出自洛水贵族,是以他出入洛水皇宫非常的自由。
莫锦珍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她是一个非常善良而柔弱的女孩儿。她是秦梦冬唯一的女儿,洛水帝对她很是疼爱,因为她的哑疾,几乎请遍了虹泽大陆的神医,却没有一个能够治好。
他们口中都是一个说法:公主的喉咙并无任何的问题,许是受到了惊吓,自此不再说话。
锦欢对人戒备心很重,唯独对珍儿没有丝毫的防备。
珍儿的哑疾也算是因为她而起。因为出身卑微,秦梦冬对她不是很喜欢,她在皇室中的地位非常的低下,甚至是随便一个宫女,太监都能任意的欺侮她。
有一次,锦欢不知何故招惹了秦梦冬,秦梦冬大怒,派人抽了锦欢二十鞭,寒冬腊月,将她跪在御花园中。
锦珍陪着她一同跪着,直到秦梦冬终于松口派太医给锦欢医治,而事后锦欢的身子很快好了起来,而锦珍缠绵病榻,终于病好了之后,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珍儿,你有什么事便告诉我和锦欢好吗?”靳如墨柔声道。
莫锦珍眸中有着泪,氤氲的视线看向一脸担心的莫锦欢,还有靳如墨,她开口想要说话,却又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莫锦欢看到她这样,又想到刚才所谓的滴血认亲,一股寒气缓缓从心底升起,她低声道:“我不是洛水皇室里面的人是不是?”
莫锦珍猛然抬头,眼中的泪珠从绝美的脸颊上滚落,她死死的握住了莫锦欢的手,力气大的将她手都弄痛了。
她在摇头,眼中的泪簌簌落下。
莫锦欢轻笑出声,“果然如此。我不是洛水公主,也不是东越皇室的人,那我究竟是谁?珍儿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莫锦珍听到她的话,她一愣,想到刚才碗中的结果,她又再次摇了摇头,手激动比划道:“锦欢,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比划完,她便推开了莫锦欢,跑了出去。
莫锦欢刚想着要去追,而靳如墨则拉住她,低声道:“锦欢,你还不了解珍儿吗?珍儿虽然看起来性子柔弱,可是她打定主意不想说的事没有人能逼她说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想到刚才碗中的结果,他喃喃说道:“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复杂?珍儿究竟是隐瞒了什么?她觉得这水有鬼,那心月肯定不是东越的小公主,所以才会想着将自己的血也滴了进去,看到血没有融在一起,又将你的血也滴了进去,你和她是姐妹,你们两个人的血该是融在一起的。”
可结果却没有。
莫锦欢牙关紧紧咬住,珍儿究竟是隐瞒了什么?
“你不要着急。无论珍儿隐瞒什么事都不急,她和你感情极好。既然选择隐瞒你,必定是为了你好。现在着急的是蚀骨丹的解药。今天已经是十四了,蚀骨丹明日便会发作。你的手中可还有短期的解药?”靳如墨双手放在莫锦欢的肩头上,认真的看向她。
莫锦欢看着眼前那俊朗的面孔,脑海里面不由得将靳如墨的脸和林淙的脸重合了。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了。那解药是一个月一次。我原本打算偷偷潜回洛水的时候,已经从沐风沐云兄妹身上搜过,他们身上也就是一粒短期的解药。我上个月已经吃过了。”
想到蚀骨丹发作时侯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莫锦欢脸色寒了几分。
靳如墨抿唇道:“在我们离开平洲的时候,我已经找人跟踪潋滟,可前几日,从平洲传来的消息,寻欢楼被封,潋滟突然失踪了。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沐卿沉有关?”
“必然和他有关。他不是早就知道我来到洛水为的便是蚀骨丹的解药么。”莫锦欢冷笑,若是沐卿沉的蚀骨丹是从寻欢楼得到的,在她来到洛水之后,他怎么不可能将寻欢楼给封起来,毕竟寻欢楼的主事者潋滟是唯一一个可能知道蚀骨丹解药的人。
依照沐卿沉的手段,潋滟或许已经死了。
靳如墨脸色陡然难看了几分,对于沐卿沉的手段,他也是有着几分了解。自然猜得出他的手段。
“明日蚀骨丹便会发作。我今日得到消息,安州发生水患,沐卿沉要去安州一趟。今夜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蚀骨丹的解药。”
明日,蚀骨丹便会发作,今日沐卿沉便不再府中?
这岂不是告诉她,等着她去沐府拿蚀骨丹的解药么?
莫锦欢脸上露出冷笑。
此时,靳如墨府中的管家前来禀告道:“少爷,丞相派人送了封信和这东西过来。说是交给锦欢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