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
秦芳当即斜了玉瑶华一眼,刚要开口说自己可没兴趣,玉瑶华就瞪上了她:“你敢不敢答我另外两道?”
要换在别的时候,秦芳可能还真有点怵。
可这会儿,她才不怕,反正实在不行,她还有光脑这未来高科技的智能产物,谁怕谁?
“圣女不妨说来听听。”
“哼!”玉瑶华轻哼一声再度是挺胸抬头:“这第二题嘛,‘国’字有多少种写法,并请写出来!”
大约玉瑶华疑心卿欢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凭着一时的小聪明才答了刚才的问题,所以她这次也出个正经的,就想看看秦芳能不能答上来。
实际上这题说难,不难,但阅历不够者,自然所知甚少。
想卿欢身在闺中,不曾出过南昭,不,就连都城都没出过半步,如何答的出来?
所以一时间,甄大夫有些忧心的看着她,而更多的大臣是自己悄然比划计算,思量着能怎么作答,好不行了顶上去,免得等下难堪。
可惜,卿欢不是卿欢啊,这题对秦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笑着冲一旁的太监说到:“拿纸笔来!”
玉瑶华看她一眼:“不知惠郡主答案为几何?”
秦芳白她一眼:“如果不考虑,其他语系的写法,国,之一字,共有四十六种写法。”
答案一出口,满座皆惊,包括了甄大夫。他都挑起了眉眼。显然估量是不足四十六种的。
玉瑶华再一次愣住。反正她的表情和甄晖也算如出一辙,不过秦芳才懒得理会,她捉了笔,立刻在帛书上提笔开写,把光脑搜检来的四十六种写法统统写了个遍,根本不管有些字,现在有还是没有。
一气写完,秦芳丢了笔。反用一种世外高人的眼神有些怜悯似的看着玉瑶华:“圣女,不妨对对看,我可否有写落下的!”
落下?怎能可能?不说她连甲骨文的同‘国’的字都找出来了,她还写超前了呢!
要不是考虑到这个世界并无其他语系,她敢把世界各国语言的“国家”都给她写一遍!
哼,和未来人比积累,这不是找着难堪吗?
玉瑶华一脸惶恐的来到帛书前,看着各种体型各种写法的“国”字,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怎么说?
她知道也不过十一种而已,这还是从某人那里要来了两个早已绝迹的字形。想着足可以打各路英豪的脸,可结果呢?
第一站。就被一个她瞧不起的女人给压制住了,不但破开了那个根本答不了的问题,还写出了超出她所知数倍的字,而这些字,几乎她都不认识和没见过,可是她若问,那她自然就等于是不知之人,反倒会给东硕抹黑了。
所以玉瑶华又是憋了半天才开了口:“惠郡主不亏为差一点成为太子妃的人,才情不低,这题你也答对了!”
好嘛,认同个答案,都要拿话来剜酸一下,秦芳听了瞥她一眼轻笑:“才情不敢说高,但若一点才情都无,只怕也不配坐在苍狼的身边了。”
秦芳说着,故意的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苍蕴。
你拿当年的太子来羞我,那我就拿如今的苍公子来羞你!
苍蕴对秦芳的利用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冲她一笑,声音柔和:“你若无才情,天下只怕没几个才情之人了。”
一句话给予了极大的肯定,也给予了极大的赞赏,当即大家纷纷目光交流,显然是相信能被苍公子肯定赞誉的惠郡主,才情不小。
秦芳看着苍蕴这么给面的捧着自己,心里也有一丝开心,心想一声苍狼可没白叫,多少自己也借到了光。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什么东硕圣女,总那么居高临下的,叫她实在不爽,搬出苍蕴做靠山,她立刻觉得自己高了许多。
她舒服了,玉瑶华可不舒服。
苍狼两个字一入耳,她就以为是苍郎,顿觉两人之间腻味之态就在眼前,自是心里压着一股子闷劲儿,当下说到:“还有第三题!”
秦芳轻扫她一眼:“你问吧!”
有些懒散的态度,却让玉瑶华感觉到了毫不掩藏的轻视,她登时眼里冒出了阴森的冷色:“才情之人,可不是能做些诗词歌赋,能会些琴棋书画就可以的,还得说国策。不知,惠郡主对这天下法则有何见解!”
好一个大命题!
往大了说洋洋洒洒就是万字也说不尽,往小了说字字珠玑也未能句句见真章。
秦芳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心里骂了一句狡猾。
她现在是谁?是卿欢,一女人,还是南昭罪臣之女,她在南昭的朝堂上谈国策论政?这不是让她犯涉政的大忌吗?
她若逞口舌之利,答了,可就会被太后保不齐的日后发难,再折腾一二,为卿家平添一个莫须有,可如果她不答,岂不是输了?
所以她不得不承认,玉瑶华很狡猾的出了个题给她。
“怎样?”玉瑶华看秦芳一时没接茬,立刻挺胸抬头仿若找回了自信:“你答的了吗?”
秦芳眨眨眼,忽而一笑说道:“天下法则,在卿欢看来无非四个字:兴衰更替!”
四字一出,百官皆静。
兴衰更替,大家心里谁不是明镜一样的?可是谁敢说呢?
当朝者居上,能说的无非是我朝千秋万代,永相传,谁敢真说出这四个字?
玉瑶华看到秦芳说出这四个字来,眼里一亮向前一步:“惠郡主不妨详说。”
“详说啊,好啊,我就费些口舌。多说几个字好了。那就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秦芳丢下这话一转头就不屑与玉瑶华多说的回身坐回了苍蕴的身边,那气势那范儿好似她就是苍蕴这样的世外高人一般,可以俾睨诸多。
大殿之中,依然安静,包括那玉瑶华都立在殿中,静静的回味着那两句话。
这是一位开国伟人的诗词,秦芳当年读到的时候,觉得很是深奥。甚至有些虚悬。
可是后来,当她随着父亲成为一名军人,尤其是一名军医后,她在战火硝烟下,看着一个个生命为了自由,为了自身的幸福而抛头颅洒热血时,她觉得自己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
兴衰更替,是世界不变的法则,而每一次的兴衰更替,都是新的代替了不合适的旧的。所以才会不断的发展不断的变革不断的前进。
人间正道是沧桑,不就是这沧海桑田顺应着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在变化着吗?
所以她说了这句诗词。也想用它之后隐藏着的大气让诸位意识到,也许身为女子她不可以妄谈政事,但做为一个人,一个生存的个体,她能够说的就只有这一句,顺应了天地,顺应了自然界的法则吧!
“好!好一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苍某今日可受教了!”忽而殿上扬起了苍蕴有些喜悦的声音,随即他竟转身冲着秦芳一折身:“今日再识佳人之美,大善!”
秦芳顿时错愕,心想:你不至于吧,野心家!
而此时殿中也此起彼伏了叫好之声,就连南宫瑞都眼神灼热的看向了秦芳:“好,说的好!朕定要把这话写下来,高悬在殿中,警世不忘!”
好嘛!大家被一句诗词勾起了澎湃,纷纷赞扬起来,那玉瑶华则反而评不出话来,只愣了愣后,从自己的袖带里摸出了一块铁券,来到秦芳桌前递给了她:“你赢得了资格!”
秦芳笑了一下:“谢谢!”她说了谢谢,可并没有伸手去拿,玉瑶华见她不接,眉挑了起来:“惠郡主为何不解?”
秦芳眨眨眼:“我没兴趣去,所以,不接。”
场内立时哗然。
赢了却不去!这让玉瑶华登时脸上难堪:“惠郡主,你什么意思?你莫非轻视我东硕?”
秦芳见这女人一开口就想上升问题,当即眉眼一瞪,厉声道:“轻视你东硕又怎样?这里可是南昭,你乃东硕来者,吾皇待你宾客之礼,走的是和睦之道,可圣女你,身背一个圣字,却挑衅不断,生事不疲,卿欢实在不屑与你一起游戏!”
“你!”玉瑶华闻言脸色难堪,立刻转头看向南宫瑞:“南昭之皇,各国素有不轻来使之仪,这就是你南昭的待客之道?”
南宫瑞其实听到秦芳的话事,心情很爽,因为秦芳的两句话就让他生起了帝王之威,可现在别人拿待客之道来噎他,他也不能就似秦芳这样不顾,因而清了下嗓子看向了秦芳。
秦芳见状立刻开了口:“东硕圣女,我劝你不要再给你东硕抹黑了吧!”
“抹黑?”玉瑶华立时与秦芳对上:“我出题三问,你答上了,我送上券书,你却不屑,明明是你在抹黑我东硕!”
“哈哈,真是好笑!”秦芳当即反驳:“圣女开口说为才辩大会甄选有才情之人,可圣女你问了什么?你问头发几何?你怎么不问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那才情之人,或许需知天高地厚而生敬畏之心,却不知知道头发有多少根能做什么?”
“这……”
“你又问国之一字几种写法,好笑,才情者,治国理事断掌天下诸道,你不比六艺不问才学,竟考这几种写法,刁钻蹊径还不如去问篆书教字的老先生,他们写的出诸多来,是不是就能到你东硕称之为大才,拜以高官厚禄以助你家皇帝治理天下?嘁,有你这么糟践诸位大臣十年寒窗苦读的吗?”
秦芳这话批的是玉瑶华,却让殿中百官心里都爽了起来。
是啊,他们入朝为官,辅助君王治理天下,走的是真正的才华,岂能是一个字几种写法就能考究的?
“我,我问了国策……”
“这是最过分的!”秦芳瞪着她:“身为臣民,就思臣事,我一女眷只想衣食无忧,你却要我谈国策,岂不知,空谈误国!”
四个字砸下去,玉瑶华彻底的哑巴了,而秦芳则一改先前的厉色,柔声说到:“圣女,我也知道,我不去,你会很难堪,这样吧!如果你答的上来我的问题,我就去,答不上来,就免了吧!”
“你,你要问什么?”
秦芳看着她眨眨眼:“请问,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