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可能猜到了我的意图,果然,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直摆手:“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拉不动你,万一你掉下去了,我岂不是也要跟着陪你下地狱?”
是,我刚刚想把绳子捆到高明辉的身上,然后让他在上面拉着我,我下去。
可他很显然很排斥这种做法,他说的对,这样做对他来说危险系数太大了,他没必要为我承担这种危险。
既然没办法了,我索性把藤蔓一扔,紧了紧裤腰带,我说:“行,那老子今天就拼一把!反正我小时候村子里的山也没少爬,树也没少爬,还从来没摔下来过呢!今天我要是摔了,那可能就是我就该命绝于此了!”
说完,我就开始往悬崖那边走。
好不容易找到的草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看了看峭壁,倒是有能踩着落脚的地方,也有很多杂草能让我抓一把借力,只是不知道这草长得深不深,万一我一把把手里的草给拔出来了,那恐怕我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越拖想的越多,心里的恐惧也就越多,我咬了咬牙,一狠心,索性也不管了,下去呗!
我正在找位置呢,高明辉却忽然一把把我拉住了,我心说,这小子可从来没关心过我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一把就从包里掏出了绳子,扔在地上,皱着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给,我的绳子在这里!你跟藤蔓绑在一起,这样的长度就够了吧!可是你要记得,这可不算是我送你去死的,你要是真的死了,可别来找我!”
这小子,竟然骗我!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呢,何初雪就噘着嘴打了他好几下,说他乌鸦嘴,说我吉人自有天相,又有本事,是不会有事的。
高明辉的脸色有些难看,挠了挠头,硬扯出一个笑脸给何初雪,说是是是,他们还得指望我才能走出这片林子呢,我肯定死不了。
我装作十分不在意的样子,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法,把藤蔓和绳子绑在一起,又把绳子的一端系在了树上,而藤蔓的另一端系在我腰上,我本来想让高明辉帮我一把我好下去,可他光是看着我就开始双腿发抖,我生怕他到时候手一哆嗦就把我送下去了。
我用力拽了一下绳子,还挺结实,毕竟这藤蔓也是捆过人的。
何初雪好像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跑上来帮我拉绳子,高明辉自然是不让,就拉着她,何初雪倒是有些生气了,一把甩开高明辉,大吼了一声:“你给我滚开!你不敢去,我去还不行吗!”
我也跟着劝何初雪,我说何初雪一个小女生,身子骨弱,肯定拉不动我啊, 要是不小心被我拽下去了,那就算我现在死不了,恐怕回去以后,何老爷子也饶不了我。
可何初雪不管这个,她说,只要我死不了就行。
高明辉见劝不住了,一脸发狠的瞪着我,好像我抢了他的东西似的,最后,他也下了决心,把何初雪往后一推,说你别动,我去拉他还不行嘛!
高明辉虽然是帮我拉住了绳子,可他并没有用力,也就是说,其实还是相当于我在自食其力的往下走,就算我一下脚滑掉下去了,那绳子只会从他手里滑出来,而不会牵累着他一块掉下去。
不过,为了息事宁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本来也就打算一个人做完这些事的。当然,除非李青在附近。
我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这么长时间没做过这样的运动了,不做不知道,其实从我彻底趴在悬崖上的那一刹那,我就有些后悔了,当然,我不是后悔自己下来摘花,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坚持锻炼。
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小腿肌肉已经酸的不行了,好像下一秒腿就要软了似的。
所以,我几乎每走一步都要歇一会儿,等确定自己能走下一步了,才开始继续往下走。
几乎就在绳子终于完全绷紧的时候,我终于到达了这个崖柏的附近,我按了一下这棵树,还挺结实,应该能撑我一会儿。
我干脆整个人跳到了树上,往下弯着身子去摘花,可那朵花长得位置实在是很奇怪,我这样伸手,去刚好还差一点儿就能够到。
我看了看自己腰上的绳子,心说就是这绳子限制了我的行动,否则,我只要腰再往下探一点儿,就能抓到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它废了,我索性一狠心,解开了绳子,借着一股惯性,手一捞,就把那花给连根拔了出来。
果然,这岩石上的东西扎根也不深。
不过,这样的现象,我也不知道对我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一方面,扎根不深,我才能这么轻易的就把花给拔出来,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些植物扎根不深,我每走一步才像是如履薄冰,就连脚下这棵崖柏也好像下一秒就要断了似的。
在抓到花的一刹那,我眼前一晕,就觉得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我正准备冷静下来去听,就听见何初雪在上面大呼小叫喊我的名字,硬是给打断了,我也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好像是看到绳子松了,还以为我掉下去了,看样子快哭了。
我急忙安慰她,正想把花叼在嘴里跟她招手,可忽然意识到,刚刚那阵眩晕,有可能就是这花的致幻作用,要是我把花塞进嘴里,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干脆一只手抓着崖柏,一只手把花塞进了就近的口袋里,可我口袋太小了,花朵还露在外面,让我很不安心,我索性把花倒过来放,把花朵到插进了口袋里。
我伸手去抓绳子回来重新系上,可绳子好像被高明辉往上带了一块,我现在在崖柏上半蹲着,抓不到,可要是站起来,风险又太大。
要是没摘到花也就算了,可既然摘到了,我就不能让这花跟我一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