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了高明辉一声,他才把绳子放下来,可我才系到一半,也就是往腰上正在缠第二圈,那棵崖柏忽然就发出了一声“咔嚓”,竟然开始断了!
我抓紧了时间,另一方面,为了以防万一,一只手也死死地抓住了绳子,果然,几乎距离第一声“咔嚓”只有几秒钟的功夫,我正准备用力打结呢,忽然,我脚下一松,我脚下的崖柏从我脚踩的地方轰然断裂,一大截就这样顺着悬崖掉了下去。
而我也感觉自己一阵失重,猛地就开始往下掉,要知道,我下来的时候,为了安全,我可是把绳子往身上缠了两圈呢,这下可好,我绳子第二圈还没系呢,猛地就跟着那棵崖柏一块往下落去!
我眼睛一闭,心说老子这回可真的要见我三爷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根本就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我的一只手就死死地抓住了崖柏的断裂面,因为崖柏的受力点变短了,我倒是觉得它更加结实了。
何初雪几乎崩溃了,大声吼高明辉,让他往上拉绳子,高明辉似乎也生气了,他一把就把绳子给松开了,往地上一扔,吼了回去:“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我要是不喜欢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不干了!”
何初雪被他这一吼吓得够呛,哆嗦了好一会儿才自己捡起了绳子,我可以感觉到一股极小的力气企图往上拉我,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别说是力气,光是体重我们俩就悬殊的很。
我检查了一下兜里的草药,还好,没掉,就一只手抓着崖柏,一只手开始继续打死结,这回,我可能得靠着一圈绳子上去了。
我往上吆喝了一声,让何初雪闪开,高明辉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又慢吞吞的捡起了绳子,我一只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找着力点,硬是又爬到了岩壁上。
高明辉虽然很不上心,可力气也明显比何初雪大一些,借着他的力气,我爬的倒也快了一些。
就在我终于爬到岩壁顶端的时候,我已经浑身无力了,必须借助高明辉拉起一把才能上去,可高明辉却居高临下的站在我的头顶,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贺云蜚,你猜,如果我现在推你一把,你会怎么样?”
我还从来没见过高明辉这幅样子,那副邪气的样子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为了一样。
一想到这里,我马上警戒了起来,想何初雪赶紧往后退,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这幅样子,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起码能保住一个算一个吧……
何初雪却没有那么听话,她义正言辞的站在旁边,死死地握着拳头,质问高明辉:“高明辉,你想干嘛?别忘了,如果贺云蜚真的死了,我们俩是不可能走出这座山的,到时候,我们俩也得死!”
高明辉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他彻底放弃我了呢,谁知道他竟然忽的咧开嘴笑了,弯腰伸手,把我拉了上去,说他刚刚是开玩笑的。
他刚刚那副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开玩笑啊……
不过,我既然上来了,也就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口袋里的花,为了防止他们俩再中迷幻,赶紧用布袋把它装起来,又贴了一张抑制的符咒。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朵花以后,我忽然觉得自己信心倍增,好像下一秒就能走出这片林子了似的。
何初雪看着我,一副吓坏了的样子,一跺脚冲我埋怨说:“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下次再多带些人和设备来不就行了,你干什么非要一个人下去,还把绳子解开!”
我知道何初雪是为了我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她说没事。我自然知道要是真想何初雪说的那样既有人又有设备,肯定事情就好办很多 可我又怎么确定下次我还能找到这里,而这朵花又恰好还在呢?
我想,何云书当年把这朵花当成传家宝传下来,还费尽心思的给它编了那么传奇的经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花太稀缺了,也许当年的他也是历尽了万险,才好不容易摘回了一朵呢。
我跟何初雪打完哈哈,她就嗔怒的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好像还在为我的肆意妄为生闷气。
而高明辉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自从我上来以后,不,自从高明辉在悬崖边跟我开了那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以后,我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变了,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就打算推我下去呢?
可是,他应该也清楚的很吧,这座鬼山我们走到现在,愣是没有走出去,如果没有我的话,恐怕他们俩更是穷途末路了。
虽然还是没有方向,却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毕竟只要还有路走,就比坐以待毙来的痛快。
我们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谁也没有说话,一抬头,却又看见了森林的边缘。这回,我们对视了一眼,以为之前的种种经验,谁都没有寄太大的希望。
我们一起走过去看,果然,森林外面还是那个被山险毁灭的村子,这村子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消失过一样,静静地躺在山坳里,甚至还散发出暖黄色的光。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转过身,低着头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好像已经到了极限一样,高明辉却忽然开口,他说:“要不然我们现在下去,如果遇到村民,我们就问他们怎么样才能走出去!”
我和何初雪对视了一眼,又十分默契的瞥向高明辉,低声“啧”了两声,只当他是走蒙了,说胡话。
高明辉见我们没人理他,还一副不屑的表情,有点儿生气,拽了我一把,语气不善的低声说道:“贺云蜚,我知道你仗着何初雪喜欢你,但是你别忘了,刚刚救你上来的人可是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爸妈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