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狐妖的身体化成无数似雪的星辉,落在月绾的手心,微凉,云雾已被拨开,清幽的月光射在黝黑的土地上,怨气被月之精华驱散开,渐渐褪去了黑色,星屑铺了薄薄的一层,又很快被风吹散。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回到庙中。月绾望向姚蓁蓁,“这么说,她就是那狐妖转世,并且张易之的前世是顾子棋。”
“若没有意外,应当是如此。”
月绾颔首,算是明了。
清晨,第一缕晨曦斜斜地射进破庙,辞颜和月绾已醒了,每天的早课,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没多久,张易之也醒了,拿起诗经朗诵,声音朗润,带着少年的朝气青涩。
姚蓁蓁难得起了个大早————被张易之吵醒的,或者说,张易之读书就是为了叫醒姚蓁蓁。不管怎样,姚蓁蓁怒了,但因着不好打扰月绾两人做早课,忍了下去,但是,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张易之已经死了不下一万次。
张易之在这样的压力下无法读书,也不想读书,于是去了庙外散步,当然,姚蓁蓁也去了。
庙外古木参天,鸟语花香,草木的气息十分浓郁,姚蓁蓁的起床气烟消云散,跟张易之有说有笑。
两人回来时,辞颜和月绾已做好了早课,几人吃了吃干粮,便上路了。
在不到十天后,几人风尘仆仆,总算到了京城,考期将近,接下来都是张易之要努力的。
除了张易之去考试的事要紧,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进京面圣。
苗疆与中原皇室并不熟悉,辞颜和月绾自然不会主动面圣,皇室却传来了书信,两人的行踪无疑是暴露了。
在第二天,辞颜留下一封书信压在砚台底下,信上仅简要地写着两人有事,外出几人,再没过多言语。
去皇宫的路上,月绾道:“进京定是要把行期延误了。”说着,不满地皱了皱黛眉,随即再没任何表情。
辞颜笑了笑,“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那可不行 我乃苗域圣女,此等事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辞颜银白的面具带上,同样也帮月绾带上,“那就去吧,也不会太麻烦。”
“嗯。”月绾点点头,嘴角划出一抹自信的弧度,眸中流露出独特的风情,饶是谁见了都会感到那分令人窒息的诱惑。
辞颜在月绾身后,把她散落的及地青丝用红色绸带绾上。月绾笑着说:“中原人都说,青丝亦情丝,非夫君不得绾,你想做我的夫君吗?”明明是一句玩笑,可舒缓的语气,丝竹般的嗓音,让它变成了一句暖昧不清的情话。
辞颜微微顿住脚步,轻轻笑着,仿佛在月绾心头轻挠,“若本是卿意,自是可以。”
月绾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辞颜真的会认真回答,而且,他所说的,悉数为真吗?月绾不似平常女子般扭扭捏捏,她最不喜的就是别人的意思不清不楚,“汝所言为真乎?”
辞颜没想到月绾会问,但纵使她追问了他也会如实作答,有些感情,太模糊并不是好事,还是让两人都心知肚明为好,“句句出自肺腑。”温润的声音让月绾感到三月春风吹来。
辞颜虽然温和有礼,但月绾心知,他也不是一个花言巧语之人,那么这句话一定是出自真心,月绾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若不是带着面具,脸可比熟透的红苹果,到时笑话定被辞颜看尽,先不考虑这些,现在也不是再相互隐瞒的时候,“我若是说……我有那么点喜欢你呢?”月绾憋出这句话,小脸更红了。
“我从来都知道。”
月绾有些没听懂,还是辞颜就是如此自信。不,他们本是高贵的神之子,本该自信。
再之后,两人就没有言语了,该说的就这些了,其他的两人心知杜明,有些关系,点破,就不那么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