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一个大蛋壳,我只是在外面。
他们口中的世界,好似一个巨大的蛋壳,蛋壳里住着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或者是激发出潜能,获得超人般能力的打手,而我们这些人则被称作——望界人,是只能在这充满危机和辐射的荒野生存,只能远远眺望,一辈子无望踏入他们的世界的人。
长时间在外面走动,人的身体会发生不同程度的变异,而这些变异往往是负面的——比如你的后背会长出好多的肿瘤,一碰就会破裂流血,很痛的那种——它们还会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荒野上的生活是艰苦的,你要面对的不仅是饥饿和伤病,还有变异生物的袭击,更多的是同类的背叛,和来自世界里的有钱人的猎杀——没人会把你当回事,这不过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娱乐活动——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出现了令他们满意的反抗者,他们会考虑把他带回去“驯养”。
人无法对抗超人,带着伤病和饥饿的人更是。
我有幸出生在一个相对健康的环境里,那里的辐射较轻,水源也没怎么被污染,伴随着我长大的是一对变异的耳朵。幸与不幸,它们赋予了我远超常人的听觉,让我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听到野兽的脚步声,同时它们也变得非常的大,以至于从侧面看上去,我的脸几乎都是耳朵。
我在荒野学会了机械维修,天生的好听觉让我可以听的清楚各种微小的异响,使得维修起来非常的快速准确。荒野的货币就是食物和干净的水,干净的水可以让一个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身体少发生一些恶变,只要你愿意,一升干净的水可以换到一辆越野摩托车,而这对于里面的人来说只不过是早上刷牙漱口水的剂量。
每个人都好奇过,蛋壳到底有多大,一百平方公里?五百平方公里?还是一万平方公里?我曾经想弄清楚这件事,但是无论我努力跑出多远,再回过头时,那泛着淡淡白光的蛋壳似乎都没有变小哪怕是一丁点,它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我在这头,凝望着看不见的那头。我绕着蛋壳奔驰,飞奔扬起的尘土造就了一片凌乱的沙幕,摩托轰鸣的引擎刺痛着我的耳朵,它们实在是听的太清楚了。似乎只有在驾车前行的途中我才感受到了目标这个词的意思,荒野的生活纯粹是为了生存,没有人会去想未来会怎样,也有人表示过要改变这样的生活,但在他们被幽黑的炮管射杀,或是被猛兽撕裂之后,人们便闭口不言稳稳的抱团群居了,这真是一种叫人失望的悲哀。
我的摩托在连续十天的狂奔后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没油了——石油这种东西在这块土地上随处可见,每天都有大量的生物死亡腐烂渗透到地下,而充满辐射的大地加速了成油这一过程——而是因为这份孤独,看不到终点的孤独,或许我走了十分之一,或许我就快到达终点了,或许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了驻地,说实在的,父母去世后,我一直都想离开这里,去到未知的远方。我需要同伴,偶尔一个人两个人在我跟他们说起这些想法的时候,他们都会表现出一副“你疯了吧”的惊吓表情,所以我知道这事没指望了,思想的枷锁实在太久太牢固,与我生活在一起的人没有再敢生出这样的想法的,所以我只能一个人上路了。
在回来的途中,我试着寻找一些有用的事物,比如新的可以食用的植物,身上的肉还有几块不被污染的动物,或者是前人留下的痕迹。事实上我找到了一本杂志,一本1983年的花花公子——几十年前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材和皮肤。
我决定要换一种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