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心里明白,现在是紧急时期,自己从宁亲王府出来已经有几个时辰了,虽然让紫绸和青竹几个掩护着,只怕黄姑姑早就发现了自己不见了,现在定然是组织人马四处寻找自己,叶成绍这会子回去反而可以减少一些怀疑。
但她自怀孕后,就变得脆弱起来,总想着叶成绍能时时陪在身边,才好,叶成绍一离开,她就感到好生孤独,马车前行,速度并不很快,素颜依偎在叶成绍怀里,头钻在他胸前不肯抬起来,双臂紧搂着他精壮的腰身,像个赖皮的小懒猫一样。
叶成绍的心被素颜弄得软软的,手轻轻的拍着素颜的背,马车越行越远,再往前就要到与冷傲晨约好的地点了,他不得不扶低头对素颜道:“娘子,娘子,别睡着了,我该下车了。”
素颜听了并没有抬起头,鼻间轻嗯了声,反而往他怀里拱了拱,双手搂得更紧了。
曾经强势又坚毅的娘子这会子像个孩子一样的依赖他,叶成绍的心越发的柔软起来,原本,将娘子交到冷傲晨手里,让冷傲晨护着她逃出城,他心里就一百个不愿意,冷傲晨那个家伙太优秀了,又对娘子痴心得很,人在危险之时,对护佑自己的人最容易产生感情,这让叶成绍的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般不舒服,这会子看娘子对自己如此的不舍,心里的那块石头被她的柔情给熔解,只剩下了心疼,巴不得就此将她藏在怀里,永远带偎在身边就好。
但是,马车已经停下来了,他无奈的扶起素颜的头,捧着她的脸轻吻着她的额头,鼻尖,挨着她的脸蹭了蹭,说道:“娘子,到了,我得下车了。”
素颜的心里酸酸的,搂着叶成绍的脖子,不肯松手,嘴里嗡声嗡气地说道:“你要早点来,一个人睡觉好冷,我会睡不着的。”
“嗯,我一定会尽快赶到你身边的,别怕,娘子,晚上让青竹给你多烧几个手炉放在被子里,可千万别着凉了。”叶成绍硬着心将素颜的手拿开,他必须要下车了。
素颜松开他,一双清亮的眼睛带着丝委屈和幽怨,眼睁睁地看着叶成绍下了马车。
马车外,冷傲晨仍是一身烟青色长袍,腰间松松的系了根宽玉带,迎风直立,如竹似松,身后跟着几句东王府的随护,看到叶成绍下来,他上前行了一礼。
叶成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有劳了!”说罢,回头又担忧地看了眼马车,素颜的这阵子特脆弱,他有点放心不下她,怕自己离开后,她会胡思乱想,她这会子离京定然还有遇到不少盘查,也许会有危险也不一定。
冷傲晨淡淡一笑道:“殿下请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冷傲晨的武功和机智叶成绍是很信得过的,他点了点头,让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冷傲晨大步上了马车,倒底是心里有芥蒂,刚才马车里的还是自己,突然就换了另外一个男人陪着娘子,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起来,娘子对他的感情他已经不用怀疑,吃醋只是天性使然,不过,转念又恶作剧的想,就算冷傲晨这小子陪在娘子身边又如何,娘子的心里根本就装不下别人,看得到摸不得的感觉应该更难受吧。
他不能再呆下去,不然,遇到搜城的军士看到他与东王府的马车在一起,就会有麻烦了,马车还没有动,他就跃身上了一旁冷傲晨早就备好的马,正要打马而行,素颜掀开窗帘子,扬了手出来,唤道:“相公,保重。”
叶成绍的身子一震,好不容易硬下的心肠又被这一句话给融化了,他强忍着再一次回到马上去拥住她的冲动,柔声道:“娘子,我很快就来接你。”说着,扬手甩鞭,狠心的一抽马尾,纵马而奔。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叶成绍,素颜使劲的抽了抽鼻子,缩回头去,身子靠在软软的大迎枕上,一抬眼,就看到冷傲晨湛亮如星的眸子正凝视着她,她没来由的就有点心虚,想着自己方才像个离开长辈的孩子般脆弱的样子被冷傲晨看到了,心里有些不自在,对着冷傲晨扯了个笑脸,小声道:“有劳世子了。”
冷傲晨被她的孩子气惹得有些想笑,但还是没有笑出来,怕她更不自在,极力保持着淡然的样子说道:“殿下客气,此去虽然有点麻烦,但应该会很顺利的,殿下放心吧,太子不久就会回来与你会合。”
素颜看冷傲晨坐得离自己远远的,很有礼地保持着距离,语气里并没有笑她的意思,心里坦然多了,笑了笑,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她也累了一点了,有点犯困起来。
冷傲晨见她的手臂开露在背子外面,迟疑了一下,才移到她身边去坐下,帮她将被子拉了拉,盖到了脖子处。
素颜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觉得他这行为有何不妥之处,她是现代人,男女之间的这点小动作,她并不怎么介意,笑着说了声谢谢手,又继续闭目睡觉。
她随意的样子,让冷傲晨也觉得坦然了许多,不似方才那样拘谨,马车就要行至北门,他们要连夜赶到城外的别院里去,出门时,必定会有人检查,所以,他必须先做好伪装才好。
果然到了北门时,城门已经关了,守城军士见他们过来,便上来查问,东王府的随护拿出东王府腰牌来示给守城军士看,军士见是东王府的马车,脸上就有了笑容,但却并不放行,一个身材中等的小校尉模样的笑着对东王府的随护道:“皇上有令,京城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城,请大人禀报府里的主子,且先回转,明日再出城如何?”
那随护听得一怔,他并不知道京城宵禁了,忙走到马车前禀报冷傲晨,冷傲晨自然在车里已经听到了守城校尉的话,他懒懒的掀开车帘子,对自家随护道:“王妃头痛,本世子必须得赶回别院去探望王妃,让他们开城门,误了本世子的事,本世子拿九门提督试问。”
那小校尉见冷傲晨亲自发话了,又掀开了帘子,一双眼睛就贼溜溜的往马车里探。他们也其实接到了上头的命令,只说是不许人出城,也没说为什么,东王在大周的权势和地位不是他一个小校尉所能开罪得起的,但上头的命令又不得不听,他在寻思着,要如何两全才好,就不知道那马车里呆着什么人,遮得严严实实的,若是能查看查看马车,只要里面没有可疑的人,就应该可以放行了,这样,他既不至于得罪东王世子,又可以向上头交待。
冷傲晨见这小校尉眼神不正,不由沉了脸,喝道:“还不快开城门?让本世子久等是何道理,莫非,你怀疑本世子有何图谋?”
那校尉听得心头一颤,吓得缩了脖子,收回目光行礼道:“不敢,不敢,只是有皇命在身,不得让任何人出城,世子既是担忧王妃,小的说不得,也要违抗下上令,通融一二,只是,也请世子明鉴,让小的查看查看马车,也让小的好向上头交待。”
这小校尉是个聪明人,他的话合情合理,不让你出门可是上头的命令,但是,我大着胆子违令,是给你东王府面子,我查了你的马车,你还得承我的情。
冷傲晨果然不好拒绝,他脸色很不好看,脸上露出一丝怒色来,那小校尉一见,心里就起丝怀疑,也不做声,仍作行礼状,并不直起身来。
东王府随护却是大喝道:“大胆,马车里是王府内眷,冲撞了你担待得起吗?”
那小校尉听了觉得也是,自己一个低下的粗人,怎么能去查看王府马车,里面若是坐着世子爷的侍妾之类的人物,自己的还真不好冲撞了,可是,皇命难违啊,该查还是得查,不然,自己也承受不起上头的责怪。
于是硬着头皮道:“还请世子爷通融,小的是奉命行事,请世子爷不要为难小的们。”
冷傲晨听得心里一笑,自家的随护还蛮机灵的,他回头看了眼素颜,见她早已醒了,一双清亮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担忧,心里不由又犹豫起来,男妇授数不清,他与她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已然不合礼数了,还要让她再冒充自己的侍妾……这对她就是一种冒犯,他有些开不了口。
外面小校尉见马车里的人沉默了,疑心又起,大声道:“还请世子爷回府去吧,小的不敢放开城门。”
东王府的随护听得大怒,猛地抽出马来指向那校尉,“大胆,没听到我家世子爷说吗?王妃生病,世子必须前去探母,你再不开城门,爷砍了你。”
那小校尉也是有血性的,他守城不开是职责所在,凭什么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就如此欺人?他脖子一硬,直了身子怒视着东王府的随护道:“小的职责所在,不敢违抗,大人非要出城,就必须得让小的查看马车,不然,小的担不起这个责。”
随护没想到这小校尉如此硬气,如今太子妃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从皇宫中传出来,皇上定然也怕失了皇家的面子,所以才只下令不得让人出城门,并没有向下面的人说明是什么原因,如今皇上肯定正派人在内城里搜查,再等下去,只怕御林军都要查到外城这里来了,自家世子爷窝藏民太子妃,若让人查知,世子爷的罪责可就大了。
如此一想,这随护将马真的就架在了那小校尉的脖子上,冷声道:“你再不开城门,信不信爷这一刀下去,让你一命乌呼?”
“反正是一死,大人要杀就杀吧,小的原本地位就低下,东王府要仗势欺人,小的也只有受死的份。”那小校尉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话语里却带了嘲弄,他其实也怕死,只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也拿话来激冷傲晨,你们要真杀了我,那就是仗势欺负。东王府的人总也要爱护自己的羽毛吧,不会真的当街杀人的。
那随护自然只是吓吓小校尉,不能真的下手杀人,刀架在小较尉的脖子上,是收也不是,杀也不是,一时僵持了起来,情势变得很难办。
就听得马车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爷,马车怎么还没开啊,妾身还赶着将炖好的鸡汤送给王妃用呢。”
那小校尉一听,马车里果然是一个女眷,心头也松了起来,也不怪东王府的人会发火,自己去查探也真的不合适,既然已经马车是世子爷和世子爷的侍妾,自己再僵持下去,就不识时务了,便笑着对东王府的随护拱了拱手,干笑着道:“大人,既然马车里真是女眷,小的也不强拦,小的也是职责在身,不得不如此,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素颜那句娇滴滴的话语,让冷傲晨的心都颤抖了,他的印像里,素颜一直是端庄而娴静的一个人,让她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他还真是没有想像过,他的眼睛睁得老大,震惊地看着素颜,因为素颜方才说那话时,是板着脸,严肃得很,与她发出来的声音也太不相符了,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板着脸如此娇滴滴的说话的。
素颜也被自己的声音雷到,见冷傲晨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由莞尔一笑,有些不自在的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发嗲么?”这话更加的欲盖弥彰了,冷傲晨听得想要大笑,却又不好笑出声来,很没形像的捂住嘴,肩头耸动,差点憋出内伤来。
听到外面小校尉的话,冷傲晨及时的说道:“这位不将军,本世子不怪你,还请速速开城门才是。”
随护将刀收了,那小校尉也挥手让手下开了城门,马车顺利的出了城,小校尉才将门关好,就见一队御林军骑马赶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个妇人,那妇人也不下马,只是拿着鞭子指着小校尉道:“今夜可有人出城门?”
小校尉见那女子气势汹汹,心头就有些不豫,懒懒的回道:“回大人的话,并无闲杂人等出城,方才只是有东王府的马车出城去别院了。”
追出来的人正是黄姑姑,素颜在她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她不敢瞒着皇上,被皇上好骂了一顿后,便亲率御林军追了出来,全城搜索,一到北城就听说人有出了城,她心头大震,忙道:“开城门!”东王世子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一直就好,保不齐东王府的马车里就有太子妃,她必须赶快追出去。
那小校尉却看了黄姑姑一眼,并没有立即去开门,拱了手道:“不知这位大人是何种身份,您虽是带着御林军,但小的也只听提督的命令,您要出城,还请让小的长官来下令的好。”
黄姑姑听得大怒,一鞭子就甩了过去,那小校尉没躲得过,被她抽了一鞭子在脸上,顿时脸上就火辣得痛了起来,他恼火地看着黄姑姑,更不肯开城门了。
“大胆奴才,你既是如此负责,为何要放了东王世子出城?”黄姑姑气得大喝道。
“小的查过东王世子的马车,并没发现可疑之外,小的可是开罪不起东王府。”小校尉鄙夷地看着黄姑姑道。
“查过?里面可是东王世子?有没有女子?”黄姑姑也顾不得追究小校尉话里的轻视之意,忙问道。
“确实是东王世子,还有他的侍妾。”小校尉不情不愿地回道。
黄姑姑一听,更加怀疑,顾不得责怪那小校尉,挥手大喝道:“开城门,速带追上去。”
却说马车出了城后,速度就打快起来,素颜怀着孩子,月份还小,正是妊娠反应严重的时候,被马车一颠,顿感难受,腹里像在翻江倒海似的,搅得厉害,想吐又不好吐,她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虽然出了城,但很可能就会有人追出来,她捂住嘴,歪靠在枕头里,皱着眉头强撑着。
冷傲晨担忧地看着她,颠簸的马车将她单薄的身子震得东倒西歪,好几次她的头都撞到了马车壁上,他心里担忧,很想将她护在怀里,却又讳于礼数,不好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
马车并没有真的往别院里走,而是选了一条偏避的马路行进,马车越发的颠了起来,素颜正强自平衡着自己的身子,突然她被震得整个身子都颠了起来,向前面栽去,眼看着就要摔倒,冷傲晨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护在了怀里,“殿下,臣无状了。”
素颜惊魂未定的伏在他怀里,刚才冷傲晨再不拉她一把,她怀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摔出来,这会子她最担心的就是孩子,再颠下去,真怕孩子出事,冷傲晨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气息,他武功高强,坐在他怀里,她感觉稳妥多了,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深吸了口气,声音细细的:“呃,非常时期,非期对待,我可是已婚女士,你一个黄花少男,只要不怕我揩你油水,吃你豆腐就好了。”
她这话说得粗欲又俏皮,两人原本相拥在一起,情形暖昧得很,但被她这样一说,反倒将那暖昧之意冲淡了许多,她一个女子都如此的坦荡大方,冷傲晨若再说那失礼的话,反倒显得小气和心虚了。
她身上淡淡的幽兰香丝丝钻入冷傲晨的鼻间,原本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一个人,又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饶是冷傲晨再自制的一个人,也难免心情激荡,但被她几句俏皮话一说,自己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仿佛对她的情动,于她而言是一种亵渎,是对她的信任的污辱。
抱着她的手倒是不僵了,就像她说的,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在她眼里,已经将自己当成好朋友了吧,她越是如此坦然的呆在自己怀里,他越是相信,她对自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想到这一点,冷傲晨的心里感到一丝痛楚和悲哀,自己好歹也是个美男子好吧,那么多的女子一看到自己就发花痴,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般的没有吸引力了呢?
素颜缩在冷傲晨怀里,其实她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只是,这会子再顾及男女大防就太不明智了,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跑多远,以自己的本事根本就撑不下去,只能由冷傲晨护着她才能坐稳,不摔跟头,呕吐感仍在,她在冷傲晨怀里动了动,伸了手去掏自己备着的药,却感觉冷傲晨的身子一僵,抱着自己的手紧了一紧,她敏感的发觉自己这样的动作似乎有挑逗的意味,忙干笑了笑道:“呃,那个,对不住啊,我拿点药。”说着,手里已经拿出药瓶来,放在鼻音轻吸着,心里感觉到一阵清凉舒爽,呕吐感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此时的冷傲晨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水深火热当中,蓝素颜啊蓝素颜,你有没有当我是正常的男人啊,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人很难自制的,就算他是柳下惠,也难以坐怀不乱了。他无奈的将她的身子反转过去,让她背对着自己,这样,她就算是乱动,也能安全一些了。
素颜老实的随着冷傲晨的手势转了个身子,背靠着冷傲晨,呕吐感消散后,她感觉一阵疲倦,也懒得虐待自己了,将头往冷傲晨的肩膀一靠,笑道:“反正怀抱都借了,你不介意我再借个肩膀靠靠的哈。”
冷傲晨哭笑不得的任她靠着,心头激荡不已,但两手却是很规矩的只搂住她的双臂处,不敢轻动一下。
马车继续飞奔着,素颜靠着冷傲晨,有他的护卫,身子虽然还是被颠着,但比前先头来要安全得多了,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让她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眼皮子就沉了。
冷傲晨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环住素颜,好半晌,怀里的人没有了声音,靠在他肩头的小脑袋不停的摇晃着,他不由低了头去看,脸上不由浮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宠溺来,她总是带给他惊奇,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百变的一个女子,第一次见她时,她引吭高歌,一个女子竟然唱出了比男子更加雄壮激越的歌曲来,那歌声令人热血沸腾,只想横刀立马,冲上战场杀敌就好。
叶成绍有危险时,她向他求助,端庄有礼,温厚贤淑,与台上的那个唱歌的形像截然不同,他以为,她原就是这样一个气质清雅的大家闺秀,性情沉静稳重了,可是,当靖国侯在乾清宫里对叶成绍发难时,她竟然破口大骂,如当街的悍妇一般,将靖国侯骂得狗血淋头,那样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市井小妇人。
再后来,她制作香料和香脂,他都不知道她的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既有本事当殿较考京城才子,她出的试题,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偏生她解释起来,那些公式,符号又很实用,很方便,而她做的香脂更是畅销得很,他与她合作后,赚了不少银子,如今她做的香脂在蜀地卖得非常好,不少达官贵人只用她做的产品,那样的她在他眼里就是个怪才,一个连男子也能媲美的怪才。
可是今天,她又给他展现了她的另一面,她浑然无忌,洒脱大方的一面,如她这般能坦然地呆在自己相公以外的男子怀里的女子,整个大周,乃至北戎怕也是独一位的了,偏她表现得半点也不轻浮,而且,也没有半分的羞涩和不好意思,这样的女子,心胸坦荡得很,适应环境的能力极强,能随机应变,不拘死现,若是换作其他女子,被自己如此搂抱在怀,只怕会一死以示清白。
可是,她却说,她会揩他的油……呃,她那无意识的碰触,算不算是揩了自己的油……这个荒唐又奇怪地念头一闪在脑害里,冷傲晨就立即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下,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小男式的小法啊,都是她害的。
一阵胡思乱想着,马车又一次来了个大颠颇,素颜的头高高的震了起来,冷傲晨忙松了一只好,帮她托住头,自己的肩膀虽宽,但磕在骨头上,她的头也会痛的,看她仍睡得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拉过一旁的被子将两人一同盖住,这算不算是同被而眠呢?他忍不住又想。
马车这样跑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京郊一个偏僻的小山庄里,银燕早就等在山庄外,她没有跟随皇后和拓拔宏一同走,而是留在山庄里接应叶成绍和素颜,远远的看到东王府的马车来了,她感觉心突然就跳得剧烈了起来,引颈长探,却看到马上的一行人里,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心头不禁一阵失落,难道他没有来,只是派人护送的么?
马车总算停了下来,银燕迎了上去,问东王府的随护道:“人呢?”
东王府的随护并不认识她,只见得这个女子好生无礼,但看她身后还跟着一队劲装黑衣人,料想她肯定是前来接应的,也没理银燕,而是下了马,躬身站在马车外说道:“爷,到了。”
冷傲晨的手脚都僵麻了,这一路,他一直就一个姿势拥着素颜,这会子素颜还没醒,他却有点动弹不了,听得随护的话,他扬了声道:“稍等!”
声音醇厚而略带在磁性,果然是那个人,银燕心头一颤,第一个反应是欣喜,第二个反应却是恼火,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太子妃同坐于马车上,大周不是最重礼仪规矩的么?人一生气的情况下,做事就有点冲动,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车边,手一掀,将马车帘子扬了起来,她身后之人手里都提着灯笼,昏暗的灯光下,马车里,冷傲晨与素颜相拥而坐,素颜歪靠在冷傲晨的怀里,睡得正香,这情形也太过暖昧了吧,不止是银燕被震惊到,就是东王府的随护们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偏生被观看的两个男女主角都浑然无觉,一动不动,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舍不得分开一般。
其实,素颜是睡着了没醒,而冷傲晨则是手脚僵木,一时没有恢复过来,但别人不知道实情,银燕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上头,将帘子一扔,骂道:“无耻!”
东王府的随护可不敢这般骂自家的小主子,只是也全都尴尬得很,小主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这样搂着太子妃,这传出去,不止是名声问题,只怕人头都难保呢。
冷傲晨毕竟武功高绝,稍事调息,手脚上的僵麻感很快就散去,被人看到自己与素颜如此亲密的情形,他这会子反倒无所谓了,本来就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在保护素颜而已,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不怕别人说什么。
如此一想,他大大方方的将素颜抱起,优雅的走下马车,银燕气呼呼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被人揭穿了丑事,脸色还如此淡定,还公然的抱着太子妃下车,这个男人的脸皮怎么如此厚啊?早就听说他对太子妃心怀不轨……今天他是不是如愿以偿的抱到了美人?哼,看他抱得还蛮开心呢……
银燕的心里酸溜溜的,伸了手道:“冷世子,太子妃殿下还是给本姑娘抱着合适点吧。”
冷傲晨先就听到银燕骂自己无耻,这会子听她冷嘲热讽,不由也气恼,我便是与太子妃之间有什么事情,也不关你一个外族人什么事吧,冷哼一声道:“多管闲事!”说着,就抱起素颜往前走去。
银燕没想到冷傲晨的态度如此恶劣,气得一跺脚,拧身跟了上去,偏生这会子他手里抱着太子妃,她不能向他出手,不然,真要打烂他那张可恶的嘴脸不可。
东王府的人和银燕带来的那些人全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状况,东王世子与太子妃之间……真像传闻中那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