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东区一处靠近地铁的三层小洋房,
人流不大,路边停放着各色各样的家庭轿车,洋房门前有几辆十人商务车,几条守宅犬匍匐在地,目光警惕而敏锐地扫视路边,显是经历过比较严苛的训练,方才有如此严阵以待的架势,
咯吱,
洋房一楼的大门被拉开,一名戴着高脚帽的怪异青年自屋内行出,左手提着几个黑色朔料袋,也不知道里面包裹着什么,只见他神色较为慎重地走向垃圾箱,迅速将包裹扔进去,而后转身往大门走去,整个过程当中,他的目光始终游离于马路附近,小心谨慎到极致,别说一个大活人,即便是一只微不可见的苍蝇,恐怕也难以逃脱他的法眼,
叮,
当这个几乎遮掩了半张面庞的青年欲推门而入时,身后忽地传來一个较为细微,却能轻松入耳的清脆声,
常年跟冷兵器打交道的他轻松便分辨出这是金属碰撞声,
可门外空无一人,哪儿來的金属碰撞声,
他下意识扭头,欲一查究竟,
只是,当他脑袋仅仅扭过一半时,咽喉处猛地遭受一股凌厉的寒意,
扑哧,
一道足足喷出近三十公分的血箭自他咽喉飚射而出,他茫然垂头,欲用手指去触摸,可哪儿想到,手臂仅仅抬起一半,竟再无力挪动,
他脱力了,
当咽喉被一柄利器割破后,他身体里的力量竟被快速抽离,连抬起手臂也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内心被浓烈的恐惧所填充,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求救的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声带竟无法发出丝毫声音,低微的咿呀两声后,就此倒地不起,
“防御可真够严密。”
侧面缓步走出一名黑发男子,他右手提着那把滴着鲜血,泛着寒芒的无柄小刀,微眯着双眼冷淡道,
此人除了林泽,还会是谁,
他在这栋小洋房外面已潜伏近半个钟头,除此刻猎杀的一名忍者之外,侧门、后门他已抹掉五名暗哨,并严格地保护了自己的行踪不被暴露,且不惊动对方的警觉心,
如今,他晃到前门,破开正门的防御后,打算潜入洋房,
森严的防御意味着洋房内有一言堂的高层重要成员,这一点林泽在查勘洋房时便推断出來,强行按捺着内心泛起的浓烈杀机,遁入正门,展开一场临时预谋,临时执行的终极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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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房三楼,最宽敞的主人房内坐着两名大约四十來岁的中年男子,他们唇边蓄着两撇胡子,深深地出卖了他们的岛国身份,两人指间皆夹着一根不算粗,却也绝对不细的雪茄,青烟袅绕,笼罩着窗帘紧锁的房间,居左侧的中年男子抽一口雪茄,便会停顿大约一分钟,目光看似平缓,实则阴沉无比地扫视着前方的四名男子,
这四人左手手掌正流淌着鲜血,乍一看去,竟全部少了两根手指,可这四人竟一声不吭,只是微垂着头,等候端坐椅子上的男子发话,
“东、南、西、北。”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左侧的男子轻缓平静道,“之前我提过,这次的任务极为重要,若失败了,以后红部如何在一言堂立足。”
“是,副部长。”四人面无表情地回应,
“让你们与第一小队保持联系,结果他们被杀得一干二净,而你们却,。”被称之为副部长的男子微微眯眼,一字字道,“谁让你们活着回來的。”
那四人闻言,仍是不解释不狡辩,只是脑袋垂得更低,似乎沒有脸面对答,
房间内除了这四人与坐在椅子上的两名中年男子,还有八名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红衣忍者,
一言堂过万忍者皆清楚地知道,有资格穿上红衣的忍者,都是武力值高到一定程度的可怕强者,是刺杀中的高手,而他们这些穿白衣的,几乎是最底层的忍者,
“算了吧。”坐在右侧的中年男子微微摆手,打圆场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今晚的计划,让他们做死士。”
“哼。”副部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那四名忍者却向右侧的中年男子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右侧男子是红部幕僚长,是专门为红部出谋划策的人物,在红部极具核心竞争力,按道理來说,即便副堂主出现在华夏,并幕后操作这次的计划,还能让人勉强理解为对此次计划的重视,那这位在一言堂红部影响力极大的幕僚长的出现,便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他素來是留守本部的一言堂高层,跟一言堂令一青部相互博弈,争夺话语权,有大半的担子落在他身上,如今千里迢迢抵达燕京,着实让人好奇,
副部长沒驳幕僚长的面子,只是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转而向幕僚长问道:“咱们这次带了近百人过來,本以为暗杀一个年轻小子难度应该不大,甚至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哪儿想到,人手折损了一半还沒接触到那家伙,是我太轻敌,还是对方太厉害。”
“两方面原因都有。”幕僚长微微蹙眉道,“能以一己之力击杀我一言堂两大王牌战将,又岂是普通人物,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边似乎隐藏了不少高手。”
“但我们可是带着过百精英过來的。”副部长不解,
“别忘记了,这儿是华夏,不是东京。”幕僚长微微摇头,遗憾道,“若从一开始,我们便全力一击,以百人之力围剿,未必沒一击得逞的机会,可现在,或许要请求支援才成。”
“请求支援。”副部长面色一凛,迷惑道,“你的意思是,。”
“反正我來华夏的目的便是与他取得联系并合作,你这边的计划可以暂时搁浅,等我们谈妥了,或许我可以请求他出动绝世强者來刺杀他。”幕僚长轻叹一声,说道,“如今红部式微,若这次计划再失败,以后在一言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若逼不得已,我便亲自出手。”副部长神色一冷,凛然道,“我还真不信这小子能厉害到那种地步。”
幕僚长微微瞥他一眼,沒有言语,
这位脾气够大,但能力不够的副部长若非沾了部长哥哥的光,恐怕也不过一个有勇无谋的匪类吧,这个念头甫一闪过脑海,便为红部的将來担忧不已,或许自己应该今早为自己的将來做准备,若真到了无力挽回的局面,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
两人心中各怀心思,却谁也不再吱声,只是沉默地思考着接下來该做的事儿,
蹬蹬瞪,
楼下忽地传來一阵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除此之外,还有沉闷而凄厉地惨叫,见惯生死的两人立刻便听出这是人类濒死前的呼喊,不由眉头深锁,未等他们起身,身后便窜出两名红衣忍者,手握忍者刀向门外闪去,而剩余六人,则是以一个颇为古怪的姿势围聚在两人附近,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渐渐地,门外激烈的碰撞惨叫声小了许多,可随着声音的减小,副部长的面色反而阴郁难看起來,正欲起身出门一看时,紧锁的房门猛地被撞开,
当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别的,正是方才多门出去的红衣忍者,
两人如断线风筝一般,破门而入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口鼻中鲜血狂喷,脸庞因陡然袭來的剧痛扭曲狰狞,浑身再无一丝力气支撑他们起身,只能痛苦地趴在地上抽搐,呻-吟,
“來者何人。”副部长见状,暴怒起身,隔着前方的一名红衣忍者朝空无一人地门外怒吼,
他愤怒如斯,却还有些胆颤,
楼下四十余忍者呢,
他们不是分布在洋楼的各个区域么,
洋楼附近的暗哨呢,
为何有人闯入,却沒人传來信息,
难道,,这人将所有暗哨都猎杀了,并将楼下的忍者尽数杀害,
心念至此,副部长心头涌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难道出动的是国家机器吗,否则的话,又如何闯入这铜墙铁壁的洋楼,
他话音甫落,门外便传來一道沉稳凌厉的脚步声,
噔,
噔,
每一记声响,皆敲打在副部长灵魂最深处,他的眉头在这一刻亦深深地锁了起來,一股无名怒火喷薄而出,双目如电地扫视着门外,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忽地,
一道浑身赤红,甚至连脸上亦涂满了鲜血的黑发男子踱步出现,
他右手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无柄刀锋,刀口正缓缓流淌着敌人的鲜血,随着男子的走动,在地面拖出一条并不平直的血线,直至他那并不魁梧高大的身躯占据门口,他才伸出左手,轻轻弹了弹刀锋,
叮,
清脆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却格外刺耳突兀,宛若自幽灵地府传來的声音一般,尤其是屋内的众人,皆被这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男子震慑住,
他们手上都沾染过鲜血,也猎杀过敌人,包括那位久居高位,兵不血刃的幕僚长,也不止一次结束敌人的生命,可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人,居然仅凭一己之力便破坏了整栋洋楼的防御,
他到底是人,还是恶魔,
“你就一个人。”副部长口吻中充满不可置信,放声喝道,
“你想有几个。”林泽淡漠地反问,
“他们都死了。”副部长颤声问道,
他身手不差,即便在高手如云的一言堂,他也算是有数的高手,
可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猎杀四十余红部精英,放眼整个日本,恐怕也只有一言堂内那位近三十年未曾出手的老供奉才有把握做到吧,可眼前这人,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啊,他如何來的这份能量,
“死。”
林泽闻言,似乎觉得这个字眼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忙不迭摇头,咧开嘴,露出八颗森然洁白的牙齿,寒声道:“我每一刀,都尽量让死神放慢脚步,想死,或许还要先受几个钟头的折磨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屋内剩余的八人却不寒而栗,尤其是副部长,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勉力让自己沉稳下來,淡淡道:“你,就是林泽。”
“是我。”林泽咧嘴点头,
“你來的目的是,。”
“用一种可以慢性死亡的方式杀你。”
嗖,
话音甫落,林泽提刀俯冲,房内登时刀光乍现,刺得人难以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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