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觉得你喜欢,你就去吧。”汪桑心中的那一句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被硬生生的压回了心里。也许自己已经提醒到位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事,自己也管不到,说不定,的确只是自己对王咏的偏见罢了,汪桑想。
可是还是不忍心看到朗悦受伤的样子。
时间如流水一般无法停留,汪桑日复一日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要不就是在课桌上涂画摸鱼。然而在汪桑意料之内的事,还是发生的如此之快,甚至来不及反应。
夜晚的风吹过林间,汪桑将手中的吉他放在草地上,城市中很少有大片大片的树林,汪桑所处的林子已经接近城市的边缘了。初春的夜晚并不温暖,甚至冰冷刺骨。
无论什么时候的汪桑都喜欢没有人的地方,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汪桑不知道,在此时此刻的朗悦同他一样,坐在月光下,心脏如同撕裂般疼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折磨着独自一人的朗悦。青春的爱情大概都是这样,一朝相遇,半路离场。
第二天汪桑才看到朗悦红肿的眼睛和深深的黑眼圈,但不必解释,汪桑便明白了一切。看着离朗悦不远的王咏仍与后排兄弟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再看着上课时不时偷偷回头的朗悦便一目了然。“所以我早就说过的吧?”倚着还有些余温的暖气管道,汪桑将头倚在窗边。明明已经是3月的早春了,却还星星点点的下着小雪。
“上天都不愿意伤你半分呢。”汪桑将眼睛闭上,不再把视线投向委屈的朗悦,试图避免将自己代入这场闹剧。“能让上天都不愿意伤害的女孩子,是多么温柔美好啊。”
“真是够了。”汪桑将一块夹心巧克力丢向了朗悦,果然自己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理。空中的巧克力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啪嗒”一声在朗悦的头顶稳稳降落。“幸好班主任的近视没救了。”汪桑面无表情的盯着班主任的双眼,倒是把这位老年人看的心里发毛。
“我再说一遍,请大家看黑板,我脸上没有字……”说罢,便开始躲避汪桑的目光。“装的太过了吗?”汪桑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倚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小雪,零零散散的飘落。
朗悦看着汪桑,眼圈又红了起来,将手中的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甜甜的,很温暖。
虽然这样做有点卑劣,但汪桑还是做了。他趁放学的空间,将朗悦的桌子翻了个遍,最后汪桑在最后一节课的课本中,找到了一张被揉皱的纸。那张纸一看便知,是主人展开又揉皱,揉皱又展开,反复多次才能变得如此稀松柔软。
“不小心的话,肯定会留下撕裂的痕迹的。”汪桑想。不得不说汪桑的思路是正确的,虽然目睹了无数次朗悦收到小纸团的场景,但是那种纸团对于学生来说实在是没办法长久保留,如果被老师等人看见又会少不了一顿严刑拷问,但这种感情对朗悦来说又是难以割舍的,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去教室的边边角角寻找那些可能早已被清除干净的小纸团,不如直接去根源查找有什么线索。
也许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破绽吧?汪桑想。
暗淡的云早已四散,傍晚的殷红将路上的行人染成了一个个暗红色的影子。空荡荡的教室只有汪桑坐在朗悦的桌子上,仔细阅读着那一张写满歪歪扭扭字迹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