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流的汗和泪,是昨天脑子进的水

王小柱打小就喜欢下雨,用他的话说是天性阴郁,还给自己起了个网名叫雨翔,用于长期、整夜、不间断的混迹于各类门户网站的bbs,意为雨中奔跑,水中翱翔。还是怀抱儿的时候,他就指着外面的雨,咿咿呀呀的吭哧,以至于家大人以为他渴了,被灌了很多水,到现在脑子里还有存水,整天“咣当咣当”的。后来踢球就更爱雨天儿了,他力排众议、宁死不屈、绝食抗议的留起了长发,只因为他觉得长发跟雨天很配,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一幅幅飒爽英姿的慢动作和定格照,他觉得自己在球场上帅极了,溅在浅色球衣上的不是泥点子,而是场边的小女生深情注视过的印迹,那额头上的污泥不仅是顶球拼抢后的肮脏,还有老娘赏赐的耳光。

雨天的美好记忆总会在回忆录里闪闪发亮。小的时候,雨过天晴,他们一帮孩子翻墙进入公园,草棵儿里,砖墙上捉水牛儿,然后放在地上比谁的爬得快。几个脑袋簇在一起,你争我抢连喊带叫急赤白脸,万物湿漉,唯有他们口干舌燥。终悟得,原来这东西确实爬得很慢!小学的时候,一下雨同学们都忙不迭的躲避,只要王小柱逆潮而行,往外面跑,他喜欢走在雨中,雨滴轻拍在身的感觉就像长辈温柔的抚摸,而冷不防的瓢泼大雨,像极了大人们阴晴不定的脾气。

就连王小柱的家,都因下雨而扬名。他们家那条街的下水道严重有问题,恨不得一泡尿都能泛滥,只要下雨就积水,漫到脚脖子那算是小雨,群众们无不怨声载道。后来,不知道谁先带的头儿,在“人工湖”里玩儿起了航模,娱乐项目贫乏的孩子们奔走相告,纷纷仿效。后来,只要下雨,大家都把自己组装的航模拿出来在水里玩儿,比造型,比速度,比平衡度,一争雌雄,不亦乐乎,健康向上,趣味高雅。一场雨成就了一条科技示范街。

再大了点儿,下雨就意味着送女孩回家。雨姿娇纵,玉柳滴翠,同擎一伞,艳情蔓蔓,在这样的画面里,原本不亲密也会显得很亲密,原本不柔美也会显得很柔美。雨露在滋润大地的同时也悄无声息地滋润着我们的心更加宽容,清澈着我们的眼睛更加恬淡,黛云尤雨,微风拂送后,是一片静谧的洗尽铅华之美。儿时,雨迁就了我们的天真,娇惯着我们的任性。如今,雨一直在下,彩虹却少见了;人不顾一切的长大,雨后趣事却越来越无趣。偶尔开车加速冲向雨后的积水路面,水花溅起便释放出一些快意。

算命的早有断言,王小柱五行缺水,表现在他的人生总是处在饥渴状态,小时候对别人家的玩具饥渴【因为他只有足球】,长大些对别人的女朋友饥渴【因为体校的女生实在……】,再后来对别人的活法饥渴,他觉得这跟父母的教育有关,从小就总是拿他跟别人比,球场上,曾是专业运动员的父亲拿他跟自己比;学校里,曾是校花学霸的母亲拿他跟自己比,在如此自恋的家长的关怀中成长,何惧没有童年阴影。就连王小柱的口吃都是跟别人攀比来的。本来王小柱口齿清晰,色艺双绝,从小就热爱传统曲艺,各种校级、区级的文艺汇演没少参加,相声小品,自编自演,迷妹无数,风光无限。好死不死的,搬来一个口吃的邻居,好奇害死猫,王小柱整天学人家结巴说话【传统相声里有这么一段,叫《学结巴》】,本来是笑话人家,后来自己染上了口吃,还是中英文双吃,不仅断送了大好的艺术人生,还成了人家的笑话,曾经桀骜洒脱的追风少年还没等绽放便黯然凋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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