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一、末路
利迈纳里亚边境地带
风雪中，两人顶着风雪艰难地前进。
“寇准，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一听到伊莉雅那软软的萝莉音，本来表情肃穆的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我们，回去城堡那里，再也不需要战斗了。”
伊莉雅不懂寇准在说什么，但是听到回家两个字就高兴飞跳了起来。
“太好了！可以回去看妈妈了！”
“是啊，可以回家了。”
风雪中的伊莉雅，如同冰雪精灵一样，寇准的笑脸从温柔渐渐变成了苦涩。
艾莉丝的【神罗天征】，不仅仅一击毁灭了利迈纳里亚城，也彻底毁灭了寇准选王之战的前进道路。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短暂地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伊莉雅在身边，周围都是破碎的残骸。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在选王之战走下去的寇准决定先不去寻找同伴，而是确保伊莉雅。
妮娜和芙蕾娜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鬼魔罗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要是被遇到了红龙军团那就更加安全，最危险的反而是什么都不懂的伊莉雅。
所以他才决定先送伊莉雅回去。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可是很开心喔，因为伊莉雅看到了很多新鲜的事，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只不过在杀人的时候感觉有些怪怪的，不太舒服。”
天真无邪的脸上是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但是寇准却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我们，继续赶路吧。”
这样的风雪，凭借伊莉雅的实力，想要解除实在是太简单。但是这场明显是人工造成的风雪，要是贸然出手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所以寇准经过再三思考，决定宁可走慢点也不要让伊莉雅出手。
从远方传来一阵阵激烈碰撞的威压，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也能够感觉到战斗的激烈，对战的双反恐怕只有那两个人吧。
这时候寇准才开始觉得被称作是“一族的天才”的芙洛丝，真的有这个资本说这话。面对如此恐怖的暴君也能够拼那么久，在整个反抗军里面也只有她才能做到而已。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边界线。
只要出了这样，那就算是退出选王之战，随着我的梦想破灭，伊莉雅也会重新获得安全，不用暴露在危险当中。
想到这里，他虽然有些无奈地还是有种放下心头大石的轻松感。
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形式结束，真是讽刺啊。
寇准摸了摸伊莉雅的那软软的毛绒帽子，伊莉雅嘻嘻一笑，两人手拉着手迈出了最后一步——咻！
砰！
以快得无法看清的速度拔出战刀然后挡开飞来的箭，寇准又惊又怒。
地上的雪，一个个地鼓了起来，然后露出了里面的黑色——那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士。
然后漫山遍野，无数拿着武器的，似乎在这里等待已久的战士如同蝗虫一样涌了出来。
寇准面色沉静，但心中的惊讶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无数战士将寇准团团围住，可以看到大量的魔法师和弓箭手都隐藏在这些战士当中，要是寇准有什么动作就会马上射杀他。
一个男人排众而出，寇准已经猜到这个男人的出现了。
“反抗军领袖，寇准先生你好。”
“这个架势看来你已经等候多时了。”
眼前这个金发男子英俊不凡，相貌堂堂，一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他的气质更像那些皇族的后裔。
“我叫天堂格纳斯，你叫我格纳斯就可以了……我最近很烦恼，我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这个金发帅哥让寇准非常不舒服，他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那些典型的狗眼看人低的贵族的影子。
“那边那位，是伊莉雅小姐吧？”
“嗯！”
伊莉雅依旧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那个可爱的样子看得格纳斯忍不住哈哈大笑。
“太棒了，寇准先生，我们先理清楚现在的情况吧。”
“现在你正在逃难……不，战略撤退，而从你的行动来看，应该是放弃这次选王之战，而希望保存可爱的小伊莉雅的性命，但是不幸的是，你现在遇到了大量的伏兵，这真是糟糕呢。”
“要是你让你的人让开的话，那么所有问题都会解决。”
寇准少见地黑着脸说话，他紧了紧身边的伊莉雅，仿佛担心下一秒伊莉雅就会从他身边离开一样。
“你知道的，我们玩家，一直都缺少一个机会，一个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地方，一个可以让所有玩家安全的心灵港湾……在这里我有个建议，你把选王之战的机会让给我，而我，则把路让给你，这样岂不是美妙至极？”
格纳斯愉快地说道，他摊开双手，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我克没听说过选王之战的机会还能让的。”
相比起格纳斯的高涨情绪，寇准则表现得非常冷淡。
“很简单，只要你，把我们全部都收下，当做是反抗军的的成员，那样我们就可以进入色雷斯，然后就不用你费心了，你看这是不是很简单？”
“假如我说不呢？”
寇准根本就没有打算答应对方的要求，他不自觉地紧握住战刀，盯着对方的双眼。
伊莉雅很强，甚至可以在一瞬间歼灭眼前这些战士——但是也仅仅如此罢了。对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伊莉雅也无法很好地保护自己，更别说保护寇准了。被人海战术堆死，对方一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那么，你女儿就要受苦了。”
“——！？”
妮娜？！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妮娜，但是妮娜应该在色雷斯内才对，不可能会让他们抓到，然而对方口中说的女儿——
“伊莉雅斯菲尔·温特，冬之一族的人造圣女，不就是你的女儿吗？我可是调查的很清楚的啊，寇准先生。”
……
寇准忍不住退了一步。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这件事？
“好吧，你还不承认的话，我就继续说，我相信我可以打动寇准先生的。”
格纳斯眼中带着戏谑，他摸了摸腰间的剑柄，看上去非常悠闲。
“冬之一族虽然已经被世人遗忘，但由于在历史中留下的痕迹，所以还是有知道的人啊……寇准先生，不要太小看玩家的情报收集能力比较好。”
“温特家族从上古流传下来，代代都是血统纯正的优秀接班人，为什么？这个家族在过去色雷斯宗教色彩浓厚之时，统治了色雷斯多少年我也记不清楚了，至少在斯图亚特王朝就没有失势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时的斯图亚特王朝依赖宗教来控制色雷斯的人民，而宗教世家温特家族也借此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地位，这两家的合作，一直都没有中断。”
“冬之一族，也就是温特家族作为上古遗族，自然拥有神奇的力量，而这一族的圣女更是拥有跟冰雪女神交流，甚至借用冰雪女神的能力，以至于他们的地位比起斯图亚特的王族还要高一点。”
“简单的历史介绍，寇准先生满意吗？”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寇准不问反答，格纳斯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圣女，从不知道哪代开始，已经在使用禁忌的人造人技术，没有人能够活过三十岁……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冬之一族已经开始铤而走险，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有机会遇到爱丽斯菲尔，不是吗？”
“够了！”
寇准喝断了格纳斯的话语，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疲惫。
“你只是希望进入色雷斯，没有其他要求吧？”
“当然。”
伊莉雅，只要你能够自由快乐的活下去，哪怕是——
签下格纳斯递过来的协议，格纳斯已经看到了眼前本来黄色标记的寇准变成了友军的绿色，满意地笑了。
“好了，谢谢你的合作。”
“赶紧让路。”
寇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了。
一把尖刀从他的背后穿了出来，在胸口上露出了小半截。
“……”
寇准一时气闷，浑身无力地跪在地上。
“寇准？”
伊莉雅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那软软的萝莉音让寇准本来死白死白的脸上再次绽放出微笑。
“我……没事。”
噗。
一直套着暗金色手套的大手贯穿了伊莉雅的胸口，伊莉雅表情一窒，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冬之一族的心脏，我便收下了……你知道的，这东西可以让一个小女孩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自然不简单。”
随着格纳斯轻巧的语言，伊莉雅的心脏被用力地扯了出来，而伊莉雅就像是坏掉的人偶一样软倒在地上。
……
寇准瞪大双眼，他那灰白的嘴唇在颤抖着。前一秒还生机勃勃，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的伊莉雅，下一秒就变成一个坏掉了的人偶，胸口处还不断地淌着血。
“反正，小伊莉雅也注定是短暂的生命，不如以其他形式保存在这个世界上，为我们，为玩家们做贡献更好，不是吗？”
格纳斯用一个金色的布包住伊莉雅的心脏，然后收入了自己的背包当中。
“你们的贪婪，真是永无止境啊……”
寇准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泪水结成冰晶凝固在脸上，但是他的表情却因为愤怒和悲痛而扭曲起来。
“我要诅咒你们！！”
“哈哈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谁说的？”
格纳斯踢了踢伊莉雅的尸体，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寇准，而且寇准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带着那个扭曲的表情，手指在地上用血写着什么，那艰难的动作看得格纳斯也想要帮他一把。
血，染红了雪地。
寇准那扭曲的表情，也凝固在脸上。
格纳斯看着寇准用血写的东西，本来以为是什么遗言，但并非如此。那是一个圆形再套一个五角星，由于寇准当时濒临死亡所以画得歪歪扯扯的，甚是吓人。这看上去就像是个不知道多少年代前的魔幻电影中的魔法阵。
“怎么，难道这个阵还能发挥出禁咒的实力，将我们都杀掉？”格纳斯大声地笑了出来，因为他为了这个色雷斯选王之战，已经花费太多心思，现在终于打开了色雷斯的门户，哪有不开心的理由。
很久没有这么顺利了。
格纳斯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后面还有一场苦战，不能大意。
“老大，你的脚下……”
一个战士忽然出声喊道，格纳斯闻声看了看地上。
那是一坨黑泥，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粘着他的金属靴上。
“什么，召唤史莱姆？”
格纳斯真不懂寇准在想什么，他一脚将黑泥甩开，带着轻松的笑容将无数玩家带入色雷斯，开始了他的征战之路。
色雷斯，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