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声令下,后边的侍卫当即忌惮的看了祁翊一眼,拉开弓箭就嗖嗖的放箭,登时,那宫墙上守着的祁翊的暗卫们当即执起手中大弓,同样冷漠的扯开弓箭,朝对方直射而去,此时,那箭雨密密麻麻,如雨点般两方飞射。//
皇帝在看到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有这么多黑压压的暗卫时,气得瞪大眼睛,眼里全是盛怒,“这些守卫都是一群饭桶,竟然让燕国太子的人闯进朕的皇宫,来人,召御林军来,今天朕要活活撕了祁翊!”
皇帝说完,已经有人冒着弹雨去召御林军了,南宫婳一直躲在祁翊的身后,她心里很紧张,可面上一直很镇定,可是,这些侍卫好解决,万一御林军来了,祁翊就真的走不掉了,那可是上千甚至上万人,祁翊们才几百人,根本无法走出去。
想到这里,她忙看向祁翊,朝他坚定的看过去,“翊,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不敢杀我的,她有求于我,我会拖累你的。”
南宫婳仔细思考了一下现在的利与弊,如果与皇帝直接斗下去,会两败俱伤,到时候祁翊就走不掉了,她仍旧还是要被困在这里,不如让祁翊先走,以后找机会进来再带走她。
可祁翊深沉的凤眸睥睨的看了皇帝一眼,一把将南宫婳的手抓紧,不放手,坚定的道:“我不会丢下你的,作为男人,岂能丢下自己的女人在这里受苦?你与我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
“想走?来人,把皇后和老王妃带出来!”皇帝一声令下,刚才趁机冲进宫殿的侍卫们已经押着满目镇定和皇后和一脸冷色的老王妃出来,皇后一看到正持剑挥箭的祁翊,先是一愣,随即看向皇帝,大声道:“皇上,放过她们吧,她们还只是孩子。”
话还未说完,皇帝已经愤怒的冲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皇后脸上,无比狠毒的道:“你让朕放过想夺朕江山的人?皇后,你究竟是苍祁人还是燕国人,你究竟是不是反贼?”
皇后被打这一巴掌,一下子牵动了南宫婳和祁翊的心,南宫婳只觉得现在的局势太难办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皇帝会拿母后来威胁祁翊。
可才思考完,皇帝就已经一把拽住皇后的头发,将她一下子拖到自己面前,皇后嘴角已经有一条血流了下来,她仍旧坚定的咬着牙,反瞪向皇帝,“皇上,婳儿是你的亲女儿,你不能杀她,祁翊,你快带婳儿走,别管我,快走啊!”
“皇上,两千御林军赶来了。”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迅速跑进来禀报,一听到御林军来了,南宫婳和皇后都满目的担忧。
而祁翊此时俊美的容颜阴冷深沉,身上透着浓浓的阳刚味道及男人应有的霸气,冷风扬起他藏青色的袍子,此刻的他,眼底噙着嗜血的锋芒,这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御林军,包括含笑他们呆的围墙外。
含笑见状,立即招呼人纵身跃下,如铜弹铁壁般挡在祁翊和南宫婳面前,转身就朝祁翊道:“世子,你快走,这里留属下善后!”
“谁走得掉?里里外外都是朕的人,凝渊太子,如果你现在向朕投降,说不定朕会留你一具全尸!”皇帝见自己有这么多人守护,这可是他的皇宫,满目尽是冷意和得意,此时,他又用力一拽,将皇后的头发当即狠拽了一撂下来,可皇后却叫都没叫一下,努力忍住心里的疼痛,怕南宫婳担心。
这一扯,立即牵动了南宫婳的心,她当即大叫一声,“母后!”
看到南宫婳如此的紧张皇后,皇帝现在更加得意,果然,这对母女已经产生深厚的感情,他有皇后在手,还怕南宫婳不妥协?
此时,祁翊眼里的愤怒和冷色更甚,他执起手中金珠就朝皇帝的地方哗哗射过去,而皇帝面前的侍卫们早有反应,一个个举好盾牌守在皇帝面前,此时,外头的御林军已经与外面的暗卫们打了起来,有的提着武器冲了进来,一冲进来就和含笑他们对杀起来。
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涌进来,此时,火把已经将南宫婳和祁翊他们完全的包围,双方打斗厮杀十分的强烈,不一会和就有尸体倒在南宫婳面前,她一直被祁翊温暖的护在身后,可当她看到金珠已经逐渐用完,持剑与御林军厮杀的祁翊后,心中泛起阵阵酸疼,要不是因为她,祁翊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时候,已经有数十名御林军持刀冲了上来,祁翊则狠狠咬着牙,玉手冷挥手中宝剑,额头上青筋暴裂,眼眸赤红,一头乌黑的秀发被风扬起,此时的他浑身凝聚满力量,大手一挥,立即有两人在他面前倒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冲上来一个,就死在祁翊的剑下,祁翊用剑的姿势很独特,又利落,姿势快准狠,有人冲上来,他就毫不留情的刺进对方的要害,一具具尸体倒在南宫婳脚下,她虽然很害怕,可仍旧保持镇定,不让祁翊分心。
可祁翊杀得再厉害,体力也会渐渐不支,这时候,围过来的御林军越来越多,院子外头的御林军们已经持起火箭,朝祁翊他们射进来。
“擒贼先擒王,含笑,你来保护婳儿,本殿去擒苍祁帝。”祁翊说完,已经冷挑宝剑,斜睨向含笑,含笑忙杀到南宫婳跟前,用身体护在她面前,朝祁翊道:“太子快走,苍祁帝身边那么多高手守护,你杀不过去的。”
“要本殿丢下婳儿一人走,决不可能,况且这个时候,想走,恐怕已经走不掉了。”外头全是苍祁帝的人,他有上百万大军,他们几百人如何与他斗?如何,只有擒住苍祁帝,他们才有机会离开。
不入龙潭,怎能擒王,祁翊才说完,已经玉手一挑,身形一动,便朝皇帝直刺而去,皇帝见状,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他面前的数百御林军早已持剑上前,祁翊一到,便与他厮杀起来。
一瞬间,祁翊一个移形幻影,踩着轻功朝苍祁帝直跃而去,苍祁帝面前虽然重兵把守,但都不会轻功,一个个只得举箭朝祁翊射去,祁翊一边挥剑挡箭,一边踏着轻功直逼向苍祁帝。
正在这时,含笑身边围攻了大量的御林军,因为皇帝的人太多,一齐涌了上来,他们几个护卫根本处于劣势,没几下,人潮就朝南宫婳涌了过去。
而那边的祁翊,已经斜立身子,狠挥冷剑,三两下便砍杀掉守护在皇帝面前的人,他俊朗的双眸犀利的睨向苍祁帝,趁胜追击,哗地抽剑猛挑,直挑那些拿盾牌的将士的手筋,被这一么一挑,那些将士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祁翊使的是巧劲,他们手筋被挑断,一个个手中的盾牌应声倒地,且难受的嘶吼狂叫起来。
皇帝原以为祁翊没本事冲过来,可这时,他一抬眸,便看到祁翊冷地挥着衣袍,嘴角邪佞的冷勾,红眸赤红如像天边的落日,银色的月光下,他一头泛着银光的黑发显得神秘莫测,身上的肃杀之气足以将人冻僵。
“来人,护驾,你们都是死的吗?都过来护驾,杀了祁翊!”皇帝急得扯过边上一名侍卫挡在自己面前,可那侍卫才被扯过去,那面前的男人殷红的嘴角已经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登时,他大掌一挥,早已逼近皇帝,而此刻,皇帝面前的几名将士纷纷被扫掉手筋朝边上本能的躲过去。
祁翊则见机行事,一步上前将宝剑直抵到皇帝的脖子上,用无比冷酷的声音道:“都住手,放了他们,包括婳儿,否则,本殿立马拧下你的脑袋!”
祁翊话音一落,正在厮杀的众人慢慢的停了下来,当他们看到已经被祁翊用剑抵住脖子的皇帝后,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落了出来,燕国太子太强悍了,他的能力比楚宸烨还厉害,没想到竟然力破几百人的突围,将他们的皇帝给控制住。
皇帝此时又是气恼又愤恨,一双眼睛嵌着冰冷的寒芒,却又无比的浑浊,正在他犀利的盯着祁翊的同时,只听对面已经的几名侍卫沉声道:“燕太子,放了皇上,否则,我们就杀了皇后和长乐公主,以及你的所有属下。”
祁翊一听,便冷冷的咬牙转眸,发现此时的含笑、南宫婳等人全被侍卫们控制起来,一柄柄利剑架在南宫婳的脖子上,她则仍旧镇定的立于原地,边上的含笑则一直在与人厮杀。
这时,那殿门口处,一袭黄色锦袍的太子走了进来,太子一走进来后,看清了里面的局势,迅速持着剑走到南宫婳和皇后面前,朝祁翊沉声道:“燕太子,你要敢动皇上一根毫毛,本宫就杀了皇后和长乐公主,要不,咱们试一试?”
皇帝在看到太子来之后,眼里显出一缕惊喜,忙冷然看向祁翊,祁翊看到被架着刀的南宫婳,眼底的暴怒足以将人烧灭,强硬的拳头紧紧捏在一起,眼眸下沉,咬牙道:“放了婳儿!否则别怪本殿手下不留情!”
苍祁帝知道祁翊的本事,他真怕他给自己脖子上来一刀,便在思索一下后,忙道:“燕太子,朕可以与你做笔交易,只要你放过朕,朕就放了南宫婳和皇后,并且,不追究她们今天的责任。.
“本殿凭什么相信你?”祁翊微眯起眼睛,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南宫婳身上。
这时候,那凤銮宫对面的一处宫顶上,羽落和安容华两人架好强弩,安容华狠狠的将强弩的弓拉开,羽落则一脸狠毒的将一支染了毒的金箭慢慢往弓上放,“姐姐,你究竟是要射杀南宫婳还是祁翊。”
“南宫婳!就是这个机会,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射死她,场面那么混乱,皇上肯定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最重要的是,杀了南宫婳,皇上就没办法服用她的仙丹,就只得听咱们俩的。”安容华恶狠狠的将箭弩往南宫婳的方向瞄,两人刚才在知道凤銮宫出事之后,就第一时间跑过来了。
羽落同样很恨南宫婳,不过她现在更想杀的是皇帝,当即朝安容华道:“你哪是为了仙丹,你是因为祁翊恨死了南宫婳,想杀掉她而已,得不到就毁掉,你怎么不杀了祁翊?偏杀南宫婳,先杀皇帝。”
“什么?”安容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发现羽落已经去抢弓了,忙道:“为什么要杀皇上,杀了他,咱俩也活不成,只有死路一条,杀了南宫婳,也是替咱俩受的侮辱报仇,而且,你的楚宸烨也喜欢她,杀了她,咱们不是都无后顾之忧了?”
羽落眼里迸射出浓浓的恨意,一把夺过安容华手中的大弓,沉声道:“你懂什么?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就是皇上,我之所以进宫,为的就是杀他,如今这么好的良机我都不好好把握,我怎能对得起我云家五十九口人的性命?我早就说过进宫是为了报仇,如今,真是天助我也,我要杀了这个昏君!”
安容华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还不知道羽落进宫有这些故事,但她现在只想杀掉南宫婳,让她杀祁翊,她怎么舍得,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南宫婳,当即强硬的道:“先杀南宫婳,因为咱们射一箭出去,他们肯定会发现然后防备,如果先杀皇上,要想再杀南宫婳就来不及了。”
“不,先杀皇上,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南宫婳一样得死,你知不知道,当年皇上因为我父亲功高震主,卸掉我父亲的威武将军之职,找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将我家族五十九口人满门抄斩,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了要为父亲报仇。还好,在问斩的时候,太后救了我一命,为了安抚我父亲手下的将士,皇帝同意封我为郡主,让我陪侍在太后身边。他以为这些年来我早忘了当年的仇恨,却不知道我恨他入骨,比起南宫婳来,我更恨皇上,因为是他将我家满门抄斩,我父母都惨死在他刀下。容华,如果你真的当我是朋友,这一次不要拦我,让我先杀掉皇上,替我亡父亡母哥哥姐姐们报仇!”羽落说完,已经咬紧牙关,她牙关紧紧绷起,眼里浸着阵阵火苗,如安容华所说,如果第一箭不射皇后,第二箭想射他,就没机会了。
安容华听了羽落的话,心里虽然很同情她的身世,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惨,从小就没有父母,可她却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像公主那样金枝玉叶,而她则是个农家女,从小穷到大,同人不同命,她此刻不想让步。
再说,羽落只是利用她,怪不得羽落要和她联合给皇上服食金丹,原来她一直想害皇上,如今她的计划就快成功,可她的仇敌南宫婳还在那里,万一她被祁翊救走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容华一狠心,突然一咬牙,将羽落一把推到边上,她自己则拉紧弓箭,朝羽落冷声道:“得罪了,我现在只想杀南宫婳,皇帝不能死,死了你我都得死!”
说完,她狠狠的拉紧弓弦,对准远处的南宫婳,哗的一声将箭射了出去,正在这一瞬间,原本提剑与太子对恃的祁翊似乎听到一股呼呼的风声从对面袭来,他当即侧耳倾听,判断那风声已经朝南宫婳的方向呼啸而去。
不好,有人偷袭。想到这里,他想也没想,哗的一把收回剑,一把将皇帝踢到地上,人已经迅速朝南宫婳移动过去。
南宫婳原本正紧张的盯着祁翊,却突然看到远处一支金光闪闪的箭朝她射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自己瞳孔放大,想反射性的逃开,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她闭上眼睛,以为那箭要直射向她心窝之时,突然,她听到“哧”的一声!
这好像是金箭刺入**的声音,南宫婳只感觉有道湿热的影子在她面前滑过,猛地抬眸,便看到已经一手握住胸前金箭的祁翊,此时的祁翊,右手紧握住已经刺进他胸膛的箭,那手握的地方,已经慢慢浸出鲜红的血迹,而他,则冷皱着眉头,额头上早是浓浓的汗,在难受的摇了摇头后,他猛地提起宝剑,狠地咬牙,将胸膛前的金箭哗的一声扯了出来,同时宝剑冷挑那金箭,将金箭毫无虚发的朝刚才射过来的地方反射回去。
这时候,南宫婳和含笑等人已经大声尖叫起来,是祁翊替她挡了箭,是他冲过来,她才幸免于难。
南宫婳此时心如刀绞,痛苦的朝祁翊就跑了过去,“翊,翊,你怎么样?”南宫婳急得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她一跑到祁翊面前,就一把将满头大汗的祁翊抱住,一看到他胸前涌出来的鲜血,南宫婳当即断定,这箭有毒。
“婳儿,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因为那毒箭放有奇毒和谜药,祁翊此时只觉得头脑发昏,他艰难的半睁半阖着眼睛,那漂亮的眼睛透着浓浓的雾气,一直温情的凝视着南宫婳。
正在这时,皇帝见自己安全了,当即朝太子一挥手,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上去杀了燕太子,谁能取得他的首级,朕赏你们王侯将相做!”
皇帝一声令下,被刺激了的将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持着武器朝祁翊围了过去,这时候的祁翊,在众人围过来时,一把提起手中宝剑,努力的想要与他们搏斗。
此时,南宫婳一直紧紧的抱着祁翊,她眼泪止不住的流,眼眶又红又肿,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她的心在片片的滴血,抬起头就朝苍天嘶吼道:“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前世你让我死在剑下,今生你又这样对我的丈夫,我恨苍天,我恨这一切!”
说完,南宫婳死死的抱住祁翊,想挡在他面前,正在这时,那宫墙上突然响起一阵哨声,紧急着,一伙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哗地朝地下扔出浓烟和炮弹。
一颗颗炮弹扔下来,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有滚滚浓烟,炸得下面的将士们一个个四处流窜,这下子场面更乱。
南宫婳眼里浸着泪,看到祁翊此时凤眸已经微微轻闭,他似乎想努力的睁开,不想昏睡过去,可他胸膛处仍在潺潺流血,他痴痴的看着南宫婳,嘴唇惨白,毫无血色,右手轻轻一松,那手中的剑就砰的一声坠在地上,他慢慢的伸出带血的手掌,轻轻抚向南宫婳的脸庞,眼里也有晶莹的泪,这是爱怜的泪,“婳儿,如果我以后不能陪你,你就忘了我,不要再想我,不要为我难过,生下我们的孩子,好好的过你们的生活,我觉得好累,我可能……撑不下去了。”
“南宫婳,你竟让祁翊替你受箭,你给我受死!”正在这时,南宫婳听到安容华无比狠毒的声音,她猛地转眸,发现安容华早已捡起祁翊掉落的剑,对准她迅速刺了上来。
南宫婳还没来得及反应,祁翊已经一把将她抱到身后,他自己则用最后的力气一跃挡在她面前,双眸坚定,睫翼扑闪,一跃上前,安容华的剑就来不及收回,重重的刺入他的心脏。
这一箭,比刚才的那枚金箭更刺得狠,这下子,祁翊身子已经僵硬的立在原地,冷风吹拂着他的秀发,他整个人显得肃穆深沉,漂亮的丹凤眼是浓浓的恨意,吓得安容华立即松开握剑柄的手,迅速朝后边退了两步,大声的尖叫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只想杀南宫婳,你不要恨我,祁翊,我求你不要恨我,那支箭我也只是想杀南宫婳的,我没想到……”
安容华说完,已经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此时的南宫婳,在看到祁翊为了她又中了安容华一剑后,她恨得在地上随便捡了把宝剑,举起那剑,满目愤恨的朝安容华追了过去,安容华则反射性的直往有盾牌的地方逃。
南宫婳见安容华跑了,气得哗地扔下剑,着急的跑到祁翊身旁,一把将他抱住,浑身颤抖的贴向他,紧紧的抚摸着他的肩,他的背,“翊,你会没事的,我会救你的,我这就拿止疼药、止血药,还有解药……”
南宫婳说完,迅速去袖子里找药,而这时候,那后边冲出来的暗卫们已经迅速杀开一条血路,一下子围到南宫婳和祁翊身边来,一围过来,其中一个蒙面大汉就朝南宫婳道:“长乐公主闪开,我们要带殿下回宫!”
说完他们就要来抢人,有人已经过来抢祁翊,此时的祁翊,死死的皱着眉,却不喊半声,虽然他身上在流血,可他仍旧坚强的咬着牙关,眼睛半眯起,朝南宫婳道:“婳儿,不要管我,和他们走,离开这里,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保护好你自己。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那时的回忆,就好像这首诗,云阶不知处,月辉照伊人,伊人曾何在,独留愁梦中……”
“不,你不走我就不走,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要是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南宫婳心里溢起无比深黑的恐惧,这种压迫的窒息感让她生出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很害怕失去祁翊,因为她已经摸到祁翊身上的一把大鲜血,她吓得紧紧抱住祁翊,不想让人把他带走。
可那赶来的暗卫们有的已经去拉南宫婳,有的则迅速去拉祁翊,有的又在与皇帝的人搏斗,场面一下子是从未有过的混乱,南宫婳不想被人拉开,她愤怒的盯着身边的暗卫们,疯了似的嘶吼道:“放开我,我要和世子在一起,你们放开我。”
“长乐公主,你是苍祁人,根本不可能与我们太子在一起,你们是敌人。我们只奉命救走殿下,至于你,与我们无关,燕帝没下令杀你都是好的。”此时,一名暗卫已经上前,一把将南宫婳紧拽住祁翊的手给掀开,他则一把扶住祁翊,身边又有几名暗卫上前帮忙,架起祁翊就往宫墙上飞。
南宫婳急得尖了差点摔倒,迅速追了过去,可那些暗卫们已经死死的抵在她面前,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昏过去的祁翊被人带走,好像驾着浓雾一般消失在宫墙之处。
这时候,后边的皇帝和太子见祁翊竟被他的暗卫救走,当即下令众人去追,南宫婳想再去追,脖子边已经被皇上的人架着刀子,而那些暗卫们,早已经又扔了几个浓浓的烟雾弹,一转眼就消失在大殿中。
南宫婳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只看到面前一片浓雾,那些暗卫们在跳上宫墙的时候,披风上的鹰月图案闪着金色的光泽,脸上的面具透着无比的深寒,几下子,祁翊的余下属下们就被后头冲进来的暗卫救人。
太子已经领着人去前方截杀,皇帝则气得紧咬牙关,恨恨的走到南宫婳面前,一把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朝她冷声道:“贱人,是你和祁翊勾结,想背叛苍祁,离开这里,还是想和他来刺杀?”
南宫婳冷冰冰的睨了皇帝一眼,一颗心早已破碎不堪,在看到祁翊受伤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碎了,死了,碎成片片斑驳的血块,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支撑不住的慢慢滑坐到地上,神情冰冷而幽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南宫婳心痛得瘫软到地上,皇帝这才收回手,朝她沉声道:“朕现在不杀你,留你还有用,来人,把长乐公主和皇后押进凤銮宫软禁起来,另外,再派五百侍卫看守凤銮宫,决不能让今天的事再发生。”
皇帝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人哗地拾起武器退了出去,有的则在清理现场,拖那些死人,而南宫婳,一颗颗眼泪落到地上,她痴痴的盯着地面,什么也不说,眼里的眼泪如海般汹涌,像金豆子一般落下。
皇后见状,同样扑到南宫婳身边开始哭泣,她将呆木若鸡的南宫婳抱在怀里,一直不住的摇着南宫婳的身子,“婳儿,你别发呆啊,没事的,祁翊不会有事的,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健康平安的。大燕帝的人已经将他救走,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收到他健康回家的消息。”
南宫婳则淡淡的流着眼泪,慢慢抬眸,有些痴痴的看向皇后,轻声道:“母后,你没有骗我,对不对?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哈哈,你母后说的岂会是真的,祁世子如今已经中了安容华两剑,一次是染有毒药的金箭,一次是他自己的宝剑,都这样了还不死,除非他是大罗神仙。南宫婳,这一刻,你已经是寡妇了,别再肖想了。”这是羽落的声音,羽落领着人,满目得意的走了进来。
她这么刺激,如果是平时的南宫婳,早和她对说起来,可今天的南宫婳,她只是幽幽的坐在冰凉的地上,眼睛看着手指尖的鲜血,一言不发的垂着眼眸,好像傻了一般。
那被祁翊推倒在地上的安容华此刻已经咬牙站了起来,她恨恨的盯着南宫婳,朝她气恼的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误杀祁翊?该死的是你,我明明要杀的也是你,你这个贱人,祁翊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他为什么给你挡箭?”
南宫婳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垂着眸,这时候的安容华,以疑惑的看了南宫婳一眼后,难受的捂着胸口,冷声啐道:“说不出话来,估计是傻了,我们走!”
说完,她迅速转身朝宫门处走了出去,羽落见没有戏可看,反正南宫婳已经这么惨了,她有的是时间来奚落她,便跟着安容华走了出去,她还要找安容华质问被她推开的事。
等众人走得差不多之后,南宫婳突然抬眸,看向满目泪痕的皇后,朝她淡淡的道:“母后,我困了,好想休息,你和我进去休息好不好?”
她自己就是大夫,她知道,祁翊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要在路上奔波,且不说能不能逃脱皇上的追击,就算他能逃脱,身上的血迹已经流干,迟早都是死路一条,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早早的除掉安容华,留她下来残害她们。
要不是为了她,祁翊也不会连受两次重创,此刻的她,嘴唇颤抖,任由皇后慢慢的扶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映着皎月的高高宫墙后,这才木然的朝大殿走去。
皇后看着已经崩溃的女儿,恨得十指握成拳头,她恨死了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母女,看着南宫婳难受的样子,她忙把她扶到内室的大床上,让南宫婳平躺在床上,温柔的抚摸着女儿苍白的嘴唇,“婳儿,你别难过,醒醒啊,要是你太伤心,会伤害你肚中胎儿的。为了祁翊,为了你们爱情的结晶,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保留住这个后代。”
南宫婳则木然的抬眸,痴痴的看了皇后一眼,脸颊上滑下一行热泪,朝皇后轻声道:“母后,你出去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皇后不敢离开南宫婳,可又不想打扰她,只好慢慢的退了出去,一直守在外殿里面,边上的玉萼已经是红着眼眶慢慢退了出去。
等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南宫婳斜靠在床前,抬眸看向窗外,只见那窗外的月光十分的皎洁,洒了一束进内殿里,那束光明亮而璀璨,看到那光,她就好像看到祁翊在朝她招手,眼泪又哗的一声流了下来。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抽干,她的思绪一直停在她紧紧抱住祁翊不让他离开,他却被人抢走的那一幕,想到这里,她难过得咬住面前的被子,任由泪水流下,痛苦的宣泄心中的愤恨,嘤嘤哭泣起来。
脑海中一直是祁翊血流成河的场面,她想起他说的那首诗。云阶不知处,月辉照伊人,伊人曾何在,独留愁梦中,此刻,她的他,是真的留在她的愁梦中。
这一晚,南宫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又怎么醒来的,一整晚她都在哭,把被子哭湿得厉害,到早晨的第一束光射进大殿中时,她这才微弱的睁开眼睛,此时她的眼睫毛上仍有泪水,她慢慢的看着窗外的白光,无声无息的走下床。
这时候,听到声音的玉萼赶紧走了进来,在外头休息的皇后也迅速进来,一看到南宫婳默然的起身,皇后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流,她忙过去拉住南宫婳,将她扶到外边,温柔的道:“婳儿,你别担心,听周东海说,昨晚皇上并没有抓到燕太子,燕太子的人已经逃往燕国方向,只要没被抓住,就是好事。”
南宫婳听完后,淡淡垂下眸,看着满桌的早膳,她朝皇后摇了摇头,“娘,我不想吃。”
皇后一听到这句娘的称呼,心中立即溢起阵阵感动,这是不是表示,婳儿是真的接受她了,她肯叫她娘,听得她好窝心,这一声娘,她等了很久。
皇后紧紧的将南宫婳抱在怀里,玉手摩梭着她的秀发,看到她这么小的身板却要承受那么重的压力,便轻声道:“孩子,别怕,无论如何,娘都陪在你的身边,来,先吃点东西,你不吃,肚里的宝宝也要吃。要是祁翊知道你这样虐待自己,他一定会生气的。”
听到祁翊二字,南宫婳心里又猛地疼了一下,好像心中随时悬挂着一柄刀子,在提到祁翊二字时,那刀子就捅她的心窝一下,她仍旧淡淡的摇头,起身朝大门口走去,“我真的吃不下,你们吃吧。”
说完,她已经走出大殿,来到昨晚发生厮杀的院子中,此时的院子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仍旧有浓浓的血腥味,她看到满园的梅花因为昨晚的打杀而变得凋零起来,许多梅花上边都染得有鲜血,鲜血已经干枯,把那原本艳红的梅花染得有些诡异。
这时,皇后和玉萼已经迅速跟了出来,两人都紧守不离的站在南宫婳身后,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皇后看着满园的残枝败叶,叹了口气道:“希望祁世子能平安康健,希望这一切可以早点结束。”
南宫婳在仔细看了眼这些红梅之后,突然看向皇后和玉萼,眼眸陡地变得深冷起来,朝两人沉声道:“母后,玉萼,我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孩子,只要是你的事,母后都会帮你,母后就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皇后看到南宫婳终于有了斗志,似乎不像之前那样阴郁,眼里立即闪过一丝欣喜。
南宫婳冷冷沉了沉眸,抬眸看向远远的宫墙处,想起昨晚安容华和羽落的狠,祁翊的伤,她怎能不为他报仇?
想到这里,她艳红的唇冰冷的勾起,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你们替我除掉安容华和羽落,记住,不要一次弄死她们,要她们慢慢的死去,我要她们尝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她掏出袖口中的一只白瓷瓶,这是祁翊以前交给她的,之前她没有用,是因为她还有一丝恻隐之心,可如今,敌人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她要将祁翊和她受的苦,十倍百倍的从这两个贱人身上讨回来。
三日后
燕国皇宫
燕国皇宫依旧像之前那么富丽堂皇,只是它的长乐宫,却是一阵萧瑟的味道,大燕帝一直在长乐宫的外殿来回踱步,朱赤炼和莲香郡主两人也焦急的守在边上,一群太医黑压压的跪在地上,一个个前前后后的都往内殿跑了个遍。
一盆盆血水被宫女们从内殿抬了出来,看着这些带血的水,大燕帝是满目的愤怒,他右手紧握成拳头,一拳头捶在边上的紫翘龙头案上,厉声道:“好他个苍祁帝,竟敢这样对我的渊儿,传令下去,再拨十万大军,不用理会楚宸烨,直接领这批军队从恒山郡绕过去,直杀入苍祁,势必要在一个月之内夺取苍祁三座城池。”
大燕帝说完后,边上侯着的武将们立即跪下领命,一个个神情肃穆的退了下去。
这时候,太监喜宝已经打着拂尘迅速跑了进来,一跑进殿就朝燕帝跪下,“参见皇上,智觉大师来了!”
“是大师?快,快请他进来。”皇帝一听到自己的好友来了,当即上前一步,亲自迎了上去。
在众太医崇拜的目光中,一袭黄色袈裟的智觉大师已经驻着龙头拐杖,将手举在胸前,朝皇帝行了个礼,道:“贫僧参见皇上。”
“大师不必多礼,盼了三天,终于把大师您给盼来了,这三日对朕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十分煎熬,幸好那剑没伤及渊儿的心脉,可他全身中毒,面如死灰,要不是有大师之前给的护心丹,他恐怕连这三天都熬不下去。如今,也不知道能熬多久,请大师务必救救渊儿。”
燕帝说完,沉重的给智觉大师行了个礼,边上的朱赤炼和莲香郡主一听,两人也扑通一声给智觉大师跪了下来,都眼带泪水的哭道:“请大师救救太子哥哥。”
“难得你们感情如此深厚,你们放心,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救凝渊太子。”智觉说完,领着静一、静二迅速朝内殿走去,朱赤炼和莲香郡主担心祁翊,也同时跟了进去。
在走进内殿的时候,智觉一抬眸,便看到由众宫女跪下守着的祁翊,此时的祁翊两眼紧闭,正昏迷的躺在床上,有宫女已经将他身上的伤口清洗过,又准备换药,这时,智觉已经上前,朝众人道:“让老夫看看伤口。”
说完,他已经仔细的看起祁翊的伤口来,后边的静一、静二立即将药箱放下,打开药箱,拿出日常治病用的工具来。
智觉大师在翻看了祁翊胸膛前的伤口后,又看了眼他如此有些深黑的肌肤,当即吃惊的瞪大眼睛,“此人下手极其狠毒,这毒已经接近鸩毒,为半鸩毒,因为它的症状和鸩毒很相似,但中此毒的人不会立即死掉,会全身溃烂,内一块块烂下来再痛苦的死掉,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
后边的燕帝也走了进来,他在听到智觉大师的话后,当即抬眸看向他,“大师,听送来的暗卫说,渊儿一共中了一支金箭,一次剑伤,剑伤无毒,是他的剑,好在没伤及心脏。而那金箭上却抹着巨毒,是一名叫安容华的女子所射,这女子想杀长乐公主没杀成,渊儿两次挡在长乐面前,才受如此重的伤。”
“安容华?”智觉大师一听这名字,眼神当即冰冷起来,“这是老夫曾经收的女弟子,与公主一起收的,没想到,心肠竟如此的歹毒,幸好老夫当初没让太子传授她太多东西,否则,这毒会更烈。老夫这就去配制解药,你们稍安勿燥。只是,这样的伤痛,就算救起来,恐怕也有许多后遗症。”
“多谢大师,不管有什么后遗症,只要能救活我的太子哥哥就行,如果能代替太子哥哥受苦,我也愿意。”朱赤炼涨红着脸,一双红肿的眼睛和真诚的双眸已经告诉众人,他是真的担心祁翊。
燕帝在看到朱赤炼难过的样子时,心中对他的怀疑这才稍稍减了一些,这几天,对于朱赤炼的表现,他都持怀疑态度,只是过了那么久,朱赤炼仍能够如此细心的陪在大家身边,已经说明,这孩子并不像别人那样怀有野心,想抢渊儿的位置。
一日后,智觉大师已经研制出解药,在研制出的那一刻,长乐宫里所有人都朝内殿里围了过去,智觉大师认真的将昏迷不醒的祁翊扶起身,又接过静一手里的汤药,在轻轻吹了口气后,和宫女们一起,慢慢喂进祁翊的嘴里。
开始的时候,祁翊迷迷糊糊的,只吞了少许,渐渐的,智觉大师在他背部拍了一下,那药竟神奇的全被他喝了下去。
终于给祁翊喂完药后,智觉大师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仍旧满目的担心,额头上有汗,宫女们忙去给祁翊擦嘴角和手指,此时,那床上安静躺着的祁翊,是无比的俊美,不过眉头却是紧皱着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广阳郡
当听到祁翊受重伤被救回燕国的事后,楚宸烨已经停止和朱凝修的人厮杀,后他又听到燕帝的命令,如今燕帝已经派十万大军攻打苍祁,而这,正是他的好机会。
只是,祁翊受这么重的伤,如今生死未卜,不知道南宫婳会不会会难过成怎样,如今,她估计是一人在宫中与安容华她们对抗。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不由得生疼,此刻的他,更想早点回到苍祁,好将南宫婳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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