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小小的火车站,挤满了人和东西。旅客大都是乡下人,他们面前放着鸡笼、竹箩筐、扁担。有一个农妇背上背着孩子那个孩子整张脸通红,看样子是在发烧。孩子的母亲不时的用她粗糙的手摸着她孩子的额头,一脸的焦灼和不安。

卿容在一张木椅上坐下,双手抱在胸前,她的旅行袋就放在她的膝上,她真怕把这个旅行袋遗失了,虽然里面没什

么贵重的东西,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几本书外,就是一些么贵重的东西,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几本书外,就是一些

放在她的膝上,她真怕把这个旅行袋遗失了,虽然里面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出来几件换洗的衣服,几本书外,就是一些照片了,那些照片记录着她过去生活的片段,父母亲那张合照的相片是她最珍视的。

那时母亲大概还没到三十岁吧!母亲的眸子里有着幸福,满足和愉快的光彩,父亲那双有力的手环住母亲纤细的腰。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有力”两个字来形容?父亲并不是个强壮的男人,他很瘦,几乎全身都是棱角,那种瘦真可称得上“瘦骨嶙峋”。

“卿容!卿容!”

卿容听见有人喘着气跑进了小车站,口中不住的喊着她的名字。不用猜,她知道那一定是何美娟。

“美娟!”卿容举了举手,朝美娟那边喊:“我在这儿!”

“我真怕火车开走了呢!”美娟说着走到了卿容身旁:“卿容,你真的要走了吗?”

“我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卿容低下头说。

“我真舍不得你走。”美娟难过的说。她不是个出色的女孩,她太瘦太黑,头发又太稀,她知道许多同学在背后喊她“丑小鸭”,她也不生气,她本来就不是美人胚子,况且她知道同学们没有什么恶意,童话里“丑小鸭”后来不是也变成美丽的天鹅吗?

“我也舍不得你。”卿容难过的看着美娟:“这次我妈妈的丧事都亏了你爸妈的帮忙,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美娟,你回去后要替我再谢谢他们。”

“经历这么大的变故,我才看出来你不但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个勇敢的女孩子!”美娟握住卿容的手由衷的说:“要是换成我,我一定光会哭,其他什么事都做不成。”

“有的时候,我们是用心在哭泣,我妈活着的时候,就常对我说不要让眼泪淹没了我们的志气。美娟,你知道吗?我妈刚死的那几天,我简直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就好像天塌了,地陷了一样,我常在半夜哭醒,发现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又冷又孤单。”

“我体会得出你的心情。”美娟的眼睛湿了:“听我妈说你这次是去北方找你的外公外婆,是吗?”

“是的。”

“你见过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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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卿容。”美娟困难的说,她想找出合适的字眼,来表示她对卿容的关怀,而不是伤到卿容的自尊:“你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也从来没见过你,连你母亲病重的时候……我妈说万一……万一他们对你不好,你还是回来吧!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大家会永远欢迎你,照顾你的。”

卿容抬眼望着美娟,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外公外婆和父母之间必定有什么不愉快和误会,否则,快二十年了,为什么彼此没有联系?

“你生气了?卿容,我没有恶意。”美娟见卿容呆呆的望着自己,以为她的话伤了卿容的自尊,她真笨,讲话就不晓得调合适的字眼。

“怎么会呢?”卿容微微一笑,摇摇头:“我感激你们都来不及呢!美娟,你是幸福的,你有慈爱的双亲,有友爱的兄弟姐妹,就算这是我对你的临终赠言吧!珍惜你所有的。我会想念你的,想念小村里的每一个人。如果……在b市没有我立足的地方,我会首先考虑回到这儿来。”

“当然,我们都希望你是去过好日子的,你比谁都聪明,比谁都有理想,你该去念大学,甚至将来出国留学,那个时候,我会以你为荣,其实,我一直以你为荣,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出色,我就心满意足了。”

“美娟,你不要高估了我,你并不比我差,你善良,你温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离去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你明白吗?美娟。”

“真的?”美娟细小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层泪光:“卿容,你答应我的,要常写信给我,不要忘了。”

“我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