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王爷的指挥下,金兵阵形一裂为九,分作两路向宋军发起主动攻击。左翼是一字长蛇阵、三山月儿阵、五虎扒山阵,右翼是二龙戏水阵、四门兜底阵、六甲迷魂阵,六支人马齐头并进,如两条臂膀般伸张开去,要将激斗正酣的岳飞、兀术圈入阵中。
就在此时,三王爷祭出了他的杀手锏:那支三百人的亲兵!
三百人皆是三王爷重金招募的死士,黑衣黑甲,手持丈长长戈,在奔驰的千军万马中,没有发出丁点响声,如是一群噬人的幽灵,飞速地冲向阵中,执行三王爷的密令:将岳飞、兀术二人格杀勿论!
三王爷这一计可谓一举多得:岳飞一死,岳家军群龙无首,必然大乱,燕京之战大金就可稳操胜券,接着引得胜之师南下,一举灭掉大宋,从此天下一统,成就完颜世家的万世霸业;除掉兀术,国内再无强劲对手,自己便可顺利登上大将军位置,掌握百万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将当今陛下取而代之,那也是不无可能……
在迎面扑来的两条灰色巨龙面前,纵是英雄无敌的兀术、岳飞,也是显的那么的渺小,只需要轻轻一触,立时就粉身碎骨,践为肉泥。
“四弟,非是为兄心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人的心思历来就是如此,为了能击败岳飞,为了大金的统一大业,也为了为兄的远大抱负,只有委屈你了。你安心的去吧,淑丽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你的恩情,为兄这一生都会记得的……”
穿过千军万马的征尘,他似乎看到了四弟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大金,大宋,就快因我而改变了啊。
因为我!
他好想这般自豪的喊出来。
远处传来了轰隆隆不绝的响声,声势之大,如是山洪突崩,从九天之上落了下来;又似海啸起于平地,推波助澜而来,所过之处寸草无生……
“怎么回事?”
三王爷叫道:“快去查!”
一人刚应道:“喏!”就听“哎哟”声不断,几个亲卫已从高台上掉了下去,传来凄厉的呼叫。
三王爷骇了一跳,急叫亲兵过来护卫。
亲兵们见事儿苗头不对,在高台边上的先已逃去了,只有几个忠心而又本事好的,来接三王爷下台。
三王爷才走下高台,风沙愈加猛烈,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忽然布满黑云,平地飞沙走石,五尺内难辨人影。亲兵们怕有不测,就叫三王爷暂避。他将亲兵推了开去,指天骂道:“臭天!破天!为何待我如此不公,使我功败垂成!啊?”亲兵们连连劝他快走,都被他斥开。
混乱中,一兵奔到近前,禀道:“王爷,我军左、右侧忽然同时出现不明来路的人马,但见尘土冲天而起,来势犹如天崩地塌,哇坦将军不敢擅自行动,特差小的来请令定夺。”哇坦十分武勇,谋略倒是一般,但他却是三王爷的心腹爱将,三王爷夺得大军指挥权后,就授予他大权,指挥待命的三阵军马。
三王爷略作犹豫,便下令道:“传令哇坦,七擒七纵阵左防,九曲黄河阵右防,八方字母阵居中策应。”那兵领了令箭,飞一般去了。
三王爷又命号手吹响号角,传令出击六阵人马:留下一字长蛇阵、二龙戏水阵断后,其余四阵火速回兵,与中军三阵汇为一阵,迎战不明来路的敌军。
传令毕,三王爷翻身上鞍,叫各营将战鼓敲动,“唰”地一声,掣佩剑在手,叫道:“众军听吾将令:大金存亡在此一举,胜则荣华富贵,败则永无翻身,是好男儿的,跟我冲!”长剑一挥,率先冲入敌阵。
众军见他以王爷之尊而奋不顾身,都是大受震动,叫道:“金枝玉叶尚且如此争先,何况吾等平庸者乎?”纷纷抽出兵刃,喊声大起,紧紧跟随在三王爷身边。
三王爷还未冲到近前,猛听“呼”地一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迎面打将过来,他反应灵敏,忙侧身避开。却听身后一声“啊哟”,一个人影从他头顶越过,向前飞去,一道红光闪过,已然身首两处。三王爷喝道:“休要装神弄鬼,看本王神箭!”弦声落处,狼牙箭犹似流星赶月般飞出。
哼!
呼!!!
空中现出密密麻麻的黑点,下了起箭雨。
惨叫连连中,也夹杂着声声马儿的悲嘶……
许多人,就这般长眠了,成为瞬间的永恒。
风沙,慢慢停息;死神,益发狰狞……
哈克里的九阵十分玄妙,若是合为一阵使用,威力之大实非人力所能想象。但三王爷求功心切,将之分作三路使用,不免犯了哈克里阵法大忌,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六支人马进攻阵形刚刚展开,即奉令回师本阵,尚未与人交锋,已然累的满头大汗。待得关中、山西、河北、河南、山东的数十万忠义军如狼似虎地杀来时,交锋仅一个回合,本已散乱的阵式立时就被冲的支离破碎,首尾难以相顾。大军阵脚一乱,十数万人马号令难以统一,接战时毫无章法,只得且战且退。
就在这时,余化龙、伍尚志、严成方、陆文龙等路宋军杀到,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挡者立时就死。
各路忠义军见岳家军到了,欢呼雀跃的同时,北征之前所练的撒手锏都祭了出来,什么“取人飞爪”、“跺马刀”、“神兵枪”,五花八门,无所不有,真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的那些个岳家军将士目瞪口呆,连叫叹为观止。
余化龙冲入阵中,见到了昔日好友孟邦杰,叫道:“孟大哥,你好啊!”孟邦杰笑道:“兄弟,今日正好建功立业,以见岳元帅!”正说间,金军骑兵摆开阵势,排山倒海的冲来。余化龙叫道:“来得好!”就要冲杀,孟邦杰叫道:“兄弟且慢,看为兄本事。”取过令旗,向左、右各一挥,然后令旗向当中猛地一斩。
金兵冲到十多丈开外,原本严阵以待的忠义军一分为二,径向两翼散开,阵内步兵暴喝一声,各挺丈余长的长棍冲出。
金军骑兵们吓得脸如土色,但坐下马蹄健步快,倏忽之间如何收势得住?惨呼声中,步骑双方骤然撞上,金兵的坐骑吃痛,纷纷扬蹄悲鸣,将背上的士兵掀下马来。
孟邦杰大笑声中,又将红色令旗一展。
步兵们放下长棍,挺着长枪冲上,呼啸声中,两翼的骑兵又及时杀拢转来……
一阵冲杀下来,毙杀了金国黑木洞、朵儿思等三十几员大将,金兵大队人马被割裂,七零八落的,全被数倍的义军围住攻打。
恰在这时,诸葛英令旗一展,岳家军中军八阵人马一起出动,发起致命的一击。杀过了头的岳家军左右军和忠义军立即兜转马,翻身一个回马枪,轰鸣杀声中,金兵又是几万人马灰飞烟灭……
经此一冲,金兵败局已定,十数万人马狼奔豸突,各自寻路逃生,局面混乱不堪。
余化龙心下忖道:“金兵大乱,必然无暇顾及燕京,若不趁机抢夺城池,更待何时?”手一招,领了本部千余兵马,绕过混乱的战场,直插燕京城池。冲到城下时,余化龙看到了斗得难分难解的兀术和牛皋,心道:“原来兀术还没死,嘿嘿,看我赏他两镖,也好助牛哥得胜。”取出一枚火龙镖,觑准兀术大腿,喝声:“着!”一镖飞出。
兀术正斗牛皋,不提防有人旁施暗算,这一镖正中大腿,痛的大叫一声,翻身落下马去了。牛皋正一锏打来,无处着力,剧斗之余已无稳力,向前一扑,跟着落马,左锏掉地。兀术正待爬起,来个先发制人。牛皋动作和见机快他一步,飞起就是一脚,将兀术踢了个筋斗。兀术重新摔倒在地,创口疼痛发作起来,竟是难以抗住,就再爬不起来了。
牛皋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几步抢将上去,左手倏地按住兀术,侧过身来,将他骑在胯下,右手高举起铁锏,就要发力打下,余化龙恐打死了兀术,急叫:“留下活口!”
旁边金兵见兀术遭擒,齐叫:“快救大将军!”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要将兀术救回。
余化龙火龙镖出手,打翻了前面的几个,叫道:“弟兄们,挡住了!”那些宋兵叫道:“喏!”潮水一般涌过来,截住那些金兵厮杀。
牛皋指着兀术,喝道:“兀术,枉你贵为一国王子,千金之躯,也有受这胯下之辱的时候!没想到吧?”兀术被喝,转过头来,圆睁怪眼,怒道:“你!你!你……”想起自己致力国事,辛勤一生,锥心泣血,到头来却落得个兵败被俘,而以一国王子之尊,竟受此胯下奇耻大辱,一时间怒气滔天,冲荡胸膺,难以抑制,大叫一声:“气死我也!”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就此气绝身亡。
牛皋见大敌已死,众兄弟之仇得报,顿觉快活之极,不禁纵声长笑,一时得意,神游太虚,一口气没换过来,竟笑死在兀术背上。
余化龙见牛皋笑声戛然而止,脸色苍白,目光也变得呆滞,心里腾地一跳:“别又出了什么岔子?”叫道:“牛哥!牛哥!”伸手一探他呼吸,一股凉气瞬间冷到了脚心,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恸哭。
燕京一战,宋方各路人马加起来不下七十万,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接战之初就打了金军一个措手不及,而最要命的还是最具权威的两大统帅不在本阵,导致本来井然的秩序最终演变成一场混乱的大殴斗。双方鏖战数个时辰之久,金军兵败如山倒,伤亡十之七八,遗弃的刀枪剑戟、旗帜军甲,难以数计,方圆数百里皆为战祸波及,化为废墟;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失去了家园,被迫流落异乡,哀鸿随处可闻……
宋军在取得城外决战的胜利后,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攻入燕京,如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开去。守城的各路金兵见宋军来势汹涌,害怕被各个击破,都不敢接战,纷纷往后退去,进行防御的巷战。
当夕阳西下,黄昏来临的时候,燕京城内的各处狼烟渐渐熄灭,各路宋军从不同的方向汇向同一个地点,金兵在燕京城内的最后一个堡垒:内城。
燕京乃是旧辽国的五京之一,而这内城就是燕京的城中之城,有数里方圆,城高墙厚不输外城,很是易守难攻。此时退入内城的金兵共有五万余人,其中半数是精锐之卒,可以与岳家军一战。经过商量,各路将领公推淑丽为统帅,全权负责内城的指挥防务。淑丽果然不孚众望,在她的调度下,数万金兵同仇敌忾,严阵以待,随时可给攻城的宋军一记迎头闷棍。
汇至城下的宋军由本部长官统率,总有十余万人马,在宽阔地上列下阵势,由大将陆文龙总节制,但一时未得中军将令,没有贸然发起进攻。
看着城下一望无际的兵马,淑丽心里痛如刀搅,宋军既已兵临内城之下,那么她的夫君也许就阵亡了,之所以仍念着“也许”二字,仅仅是她的一点痴心妄想罢了。对于三王爷的落井下石和临阵逃脱,她既是深恶痛绝又是无可奈何,她一个弱弱的女子,能有什么法子呢?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想着夫君临去时的嘱托、即将出世的孩儿,淑丽茫然不知所措。
幸福美满的生活,因为这场战争,变得支离破碎,化作了镜花水月。
秋风中,美丽的王妃俏丽城头,成为绝代的风华。
副将禀道:“王妃,入夜了,秋风凉,您身怀六甲,关系大将军之后,兹事体大,万万马虎不得,所以请您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末将打理吧。”
淑丽回头望了他一眼,忽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副将见到她楚楚怜人的姿态,不由胸口一热,心道:“这般倾城倾国的美丽,真好似上天赐给大金的礼物,得能一睹芳华,就是为她死了,我也是愿意的。”就道:“王妃只管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容宋军一人登城!”
淑丽移动视线,环顾一圈周围的将士,说道:“大将军已崩,我也不想独个儿活着,再过片刻宋军就要攻城,少不了有一场恶斗,你们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娇妻爱儿,没有必要死战到底,这就各自求生去吧。”
副将闻言一震,向后退出一步,跪倒在地,叫道:“王妃不可!”
城上的将士纷纷跪倒在地,叫道:“王爷和王妃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愿誓死追随王妃,永不反悔!”“请王妃宽心,我等就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护王妃周全。”“请王妃即刻北还,我等情愿留下来,与宋军周旋到底!”“王妃,您就是我等心中的希望,只要您活着,大金就永远不会亡的,请您万千珍重!”
淑丽见将士们跪了慢慢一地,不由感动万分,叫道:“大家快起来,快起来。”不知何时,泪水终于跌落尘埃。
伊人的泪,还会为谁落啊?
或许只有感动吧。
城上的举动让陆文龙抓住了机会,他决定先发制人。
他右手一挥,身后百余面大鼓齐齐擂响,一队队兵马森然列队,刀出鞘,弓上弦,只待一声令下,便即奋勇登城。
淑丽一觉城下腾起的杀气,便即奔到城边,抹去眼中的泪水,振臂高呼道:“众将士听令:即刻回到自己的岗位,誓与燕京共存亡!”众将士大声答应,兴冲冲地进入防御阵地,准备迎接宋军的残酷进攻。
大家互望一眼,透出心知肚明的神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要好好保护那个美丽的女子。
陆文龙冷笑一声,从马镫边取下长枪,举到了半空。只要他长枪迎空一挥,各路人马便即开始行动。此时城上城下死一般的宁静,除了隆隆的鼓声、号声,人马均是屏声敛气,静待厮杀的来临……
大战一触即发!
远处,蹄声骤然响起,一人高声叫道:“陆将军,且慢攻城,元帅有将令传达!”
陆文龙听是元帅将令,慢慢收回了长枪,传令后军让开一条道路,放令使过来。
那骑驰到近前,却是诸葛英亲到,见攻城还未开始,暗叫一声“幸好”,也顾不得喘息,将一封书柬交给陆文龙,道:“元帅将令在此,请将军速速执行,不可有半分耽搁,违令者斩!”
陆文龙从亲兵手里取过火把,就着昏黄的光线将书柬拆开,信上内容一入目,一道寒气就闪过他的脸庞。待得看完,他霍然抬起头,犀利的目光直射诸葛英,吓得身边的亲兵脸色也变了。
诸葛英郑重地点了点头。
“哼!”
陆文龙轻哼一声,兜马反身过去,挂了长枪,双手举起,微微一顿,猛地向左、右挥下。
大军严整的阵形倏然中分,继而又分作四路、八路、十六路,如似退潮的海水,绕过内城城墙,片刻之间去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铁甲的铿锵回音。
陆文龙在马臀上轻抽一鞭,也不和诸葛英打个招呼 ,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去了。
直到十余万人马退尽,诸葛英才松了一口气,传令留下的五千亲兵戒备,自己打马向前,朝着城上喊话道:“我乃岳元帅麾下大将诸葛英,奉元帅将令,请淑丽王妃答话,有要事相告。”
淑丽见他只用只言片语就退去十万宋兵,使一场大战化于无形,心中不自禁的有些感激,听他说有要事相告,就探身出去,应道:“淑丽在此,先行谢过将军解厄之德。”几个亲兵怕宋军突施暗算,连忙挺盾牌护在她身前。另外几个将领心有默契,纷纷暗传将令,叫各军戒严,防备宋军突袭。
诸葛英道:“请王妃不要误会,诸葛此来是一番好意。”
淑丽叫众军退后,现身在城上,道:“岳元帅有什么话,这就请将军告知吧。”
诸葛英见她飒爽英姿,坚毅中不失温柔委婉,与传闻中的美丽丝毫不差,心底不由暗暗喝彩:“好一个北国第一美人!”说道:“我家元帅说,今日大战死伤已众,不愿再见流血,所以胆请王妃离城北归,我大军绝不兵刃相加,恭送王妃一行出境。”
淑丽固然欣喜,但一者担心有诈,二者担心部下们不信,就道:“将军美意,淑丽心领了,只是古来兵不厌诈,没有足够的诚意,淑丽与众将士是宁死也不受辱的!”
诸葛英懂她意思,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道:“此乃元帅令牌,见令如见元帅,只要王妃执令在手,绝无一兵一卒之阻。”叫一个亲兵:“快送过去。”那亲兵应允,送到了城门边,里面有人收了,急呈淑丽验鉴真假。
淑丽见令牌是真的,一块大石落了下去,心道:“终究岳飞是仁厚长者,放过我等将士,让我等可以安全北归。”便传令众将:依次出城,井然北返。
副将劝道:“王妃,恐防有诈。”淑丽道:“岳飞之名天下皆知,绝无失言的道理。”副将道:“王妃明鉴,属下拜服。”
内城城门大开,金兵分作三列,缓缓开出……
当淑丽策马到来时,诸葛英道:“王妃,元帅还有一句话托末将转告。”淑丽道:“将军请讲,妾身洗耳恭听。”诸葛英道:“元帅说,大将军之死实乃无心之过,请王妃见谅,若是有暇,定当登门请罪。”淑丽道:“不敢,元帅放生我内城数万生灵,淑丽心中只有感激,别无它念,请将军替淑丽转告。”诸葛英道:“喏,末将记得了。”淑丽拱手道:“将军今日之恩,淑丽铭记在心,这就告辞了。”
诸葛英忽然想起一事,道:“末将也有一言,不知王妃愿意听否?”淑丽道:“将军请讲。”诸葛英道:“沙场征战乃是男儿之事,请王妃体谅。”淑丽反问道:“是吗?”诸葛英被她目光一逼,竟没了辩驳的勇气。
沉吟良久,淑丽润红的脸庞忽然变得冷漠,说道:“将军,战争并不只是男儿的事,我等妇孺老弱责无旁贷,不敢有一点疏忽!”说罢,道声“珍重”,打马望北去了。
人去城空,只余下诸葛英仰望苍穹,喟然长叹。
注:“气死兀术,笑杀牛皋”的故事取自《说岳全传》,岳家军的各路将领名讳也来自此书,只为增加小说情节的流畅和故事性,请各位读者笑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