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理听过众人的回答后,细而修长的眉毛随即皱成了一张弯弓。他的嘴唇和舌头似乎比大脑反应快得多,等得到部下的反馈时,他才反应过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可拒绝的话却已经说出口了。
“夫人,我建议我们…做手术吧。”维克多艰难地回答道。
法斯理斜瞥了维克多一眼,道:“开刀就能治病?呵呵,我姑且算她有这样的技能,技术娴熟,可如她所说,成功率只有50%,你能承担手术失败的后果吗?维克多长老?”
维克多一愣,激动地说道:“我们都不能失去会长,但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会长死去!”
法斯理像是在嘲笑着什么,说:“维克多,我请问你,你亲眼见过南丁格尔小姐用手术这种方法成功治愈一位重症患者吗?”
面对法斯理的质问,维克多沉默了。
“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呵呵。果然,你果然没有亲眼看到南丁格尔小姐手术成功过。没有用自己的眼睛证实过的事情,那你为什么那么一厢情愿,怎么就敢拿会长的命去赌南丁格尔小姐的一面之辞呢?”
维克多抬起头,想反驳什么,却又无从反驳。是啊,曼德尔夫城里沸沸扬扬流传着南丁格尔开刀治愈男爵独子黑暗魔法感染症的故事,那到底是杜撰的,还是确有其事?他没有亲眼见过,无法证实。
维克多的沉默让法斯理态度更加嚣张,他继续叫嚣着:“我对南丁格尔小姐没有恶意,但我没有亲眼见过她做手术,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她拿刀切开会长的胸膛。”
歌德看着像小丑一样跳梁叫嚣的法斯理,淡淡地警告道:“够了,法斯理先生,你没有见过南丁格尔手术的过程,也没有资格质疑她的医术。另外,南丁格尔从医生的角度出发,一直在给出最合理的建议,而你却一直无中生有,编造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攻击她的医术,你不觉得你应该给她道个歉吗?”
“什么?我跟她道歉?你在开玩笑吗?让我道歉?让我道歉!”法斯理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般跳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愤怒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南丁格尔笑了笑,淡淡说道:“算了,在君士坦丁医学中心实习的那段时间,我见过太多比他还要态度恶劣的病患家属,呵呵,他这根本不算什么。”
法斯理转过头,直勾勾地逼视着南丁格尔,就像一条毒蛇注视猎物般,阴阳怪气地大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对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没有绝对把握治好我们会长,不乞求我们鲍里斯联合会的宽恕也就算了,竟然还施舍给我原谅?嗯?南丁格尔小姐,我先前还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可现在看来,你算什么拯救生命的提刀女神?你根本就是手提镰刀收割人性命的提刀女神吧?!”
法斯理阴阳怪气不带脏字的唾骂就像一把柔软而又锋利的刀,不断切割在南丁格尔内心的痛点上。她一开始还能坦然面对,但渐渐便被气得浑身发抖。她颤抖的目光渐渐垂了下来,银色的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可手骨关节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却暴露了她心中的愤怒!
这时一个瘦弱纤细的身形划过几个虚影,瞬间冲到法斯理面前。他的速度之快,竟完全避开了法斯理的反射神经!当法斯理看清来者的脸时,才注意到眼前的人是爱德华。
爱德华柔弱稚嫩的外表充满了欺骗性,让人感觉他不具备攻击性,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令法斯理惊讶。他静静注视着爱德华,眼中的怒火顿时熄灭,冷冷问道:“小朋友,你想干什么?”
爱德华抬起头,目光亮若星辰,瞳孔深处却流露出了一丝妖冶的红芒。他面朝南丁格尔,安静地说道:
“向她道歉。”
“道歉?道歉?!”法斯理笑了,棕色的瞳孔瞬间被电白占据,银白色的电光如蠕动着的蛇般在体表盘旋起舞,发出刺耳的噼啪声,这是雷霆斗气在体内迸发的体现。
法斯理将斗气外显,展示出了level15的斗气实力,想以此让爱德华知难而退。但爱德华却恍若未闻,他伸出右手,再次避开法斯理的反射神经,轻轻攥住他纤细的手腕,五指指尖流淌出猩红的光芒,光拉成一条丝线,如灵蛇般缠绕在对方的手腕上。
3阶源力技【鲜血割线】,用高浓度鲜血源力凝聚成一条锋利的源力丝线,在施术者的催动下切割敌人,鲜血源力升级至level15解锁该技能的学习。
法斯理从未见过鲜血割线,但那丝线上流淌着的浓郁而黏稠的猩红充满了妖冶邪恶的质感,却给了他浓重的生命受威胁的感觉,仿佛爱德华只要轻轻用力,他的手腕便会被切落。
法斯理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体表的雷霆斗气渐渐熄灭,但却嘴却依然硬的很:“我为什么要道歉?想杀了我,就动手吧!”
爱德华绽开的一个淡淡的微笑,拉着鲜血割线的拇指轻轻一拨,鲜血割线便像烙铁触碰冰雪一般,切入了法斯理肌肤之下,入肉足足有1厘米之多!
法斯理咬着牙,雷霆斗气在他的指挥下向伤口处疯狂汇聚,阻碍着鲜血割线的深入。他疯狂地叫嚣道:“杀了我,我也不会道歉!绝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更证明她不是什么医生,而是名副其实收割生命的提刀女神!”
爱德华一愣,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微笑变得越发得温暖灿烂,仿佛冬日的暖阳。
而他手中的鲜血割线得到了源源不断的源力灌输,也较之以前加粗了一分。
正当他准备割下法斯理的手腕时,老查理走了过来,说:
“少年,高抬贵手吧,法斯理向来是这样,大脑里长满了脂粉和肌肉,但他并没有恶意,不是有意伤害南丁格尔大夫的。”
爱德华不为所动,只是注视着法斯理,静静说道:“道歉。”
法斯理则转过头,对其他联合会的会员狂叫道:“快来人啊,这个疯子他要杀我!快来人,把他赶出去!”
法斯理的求救声引来了大批联合会的会员,他们手持刀剑等兵器,高举过顶,组成一片片钢铁森林,团团围住歌德等人。
而歌德等人也拔出随身武器,和鲍里斯联合会一方对峙着。
歌德冷笑着,对维克多说:“这就是你们联合会对待客人的态度吗?尤其这位客人是受你的邀请,来为鲍里斯先生治病的,你们的人不仅不尊重她,还一再羞辱她,更用刀剑迎接她和她的朋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面对歌德的质问,联合会的众会员们仍分毫不退,局势越发紧张起来。
歌德见状,笑容渐渐凝止,冰冷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试试看?看看最后站着的,是我,还是你?”
面对歌德的强硬,维克多叹了口气,挥手让支援而来的会员们退下。
“很抱歉,他不是…”
歌德伸手打断了维克多的话,然后示意手下们归刃入鞘,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要的是法斯理的道歉。”
维克多还想要争辩什么,但面对歌德逼人的目光,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
歌德示意爱德华散去鲜血割线,然后走到法斯理面前,说:“向南丁格尔道歉。”
法斯理捂着手腕处难以愈合的伤口,眼睁睁看着鲜血外流,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狂笑道:“道歉?呵呵,你杀了我吧!道歉代表我屈服了,而杀了我则更证明我没有错,她根本不是你们心目中的提刀女神!”
爱德华再次凝聚鲜血割线,正要割下法斯理的手腕,却被歌德拦下了。歌德看着鲍里斯的卧室,提醒道:
“法斯理,事情是因你而起的,是你先攻击南丁格尔的医术,再羞辱她的人格,所以我们才让你道歉。另外,因为你的傲慢和愚蠢,已经耽搁了不少宝贵的时间,更影响了南丁格尔的心情,这都会影响手术的成功率。”
“如果手术失败,你就是最大的责任人!是你间接害死了鲍里斯!你不道歉,是想让你们会长死吗?”
听着歌德一条又一条义正言辞的指责,尤其是最后一句诛心的质问,法斯理的表情渐渐变得不安,甚至惶恐。
“时间不到24小时了,南丁格尔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也需要时间调整。法斯理,如果你不道歉,那就等着为你们会长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