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难以想象,这个白天那么嚣张凶恶的人,睡觉的时候竟然会这么乖。
她看了看旁边的衣服和伞,更加觉得好笑,这一看就是被吉田松阳调*教过的习惯,那几个小孩子也是一样。
不过……她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偷窥神晃的睡颜的。
亮光一闪,时崎狂三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古式步枪和一把手枪,她将乌黑的枪口对准一旦睡着、就算被偷走卖掉都不会发现的神晃。
“如果想要暂时杀死松阳老师,那就不能从根源去消灭,根据我的猜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能一试。”
“以毒攻毒,用别的星球的阿尔塔纳的结晶来毁灭我。”
时崎狂三回忆着路漫漫说这些话时认真的表情,对准神晃的胸口慢慢扣动扳机。
“一定要找到阿尔塔纳的结晶。”
子弹射出之后,神晃的床上已经没了人影,时崎狂三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她握紧手里已经空了的小瓶子,眼眸微微眯起。
如果不是事先喝了永生之酒,估计现在可能已经力竭而死了吧?
果然,同时让几个人变成未来的模样,相当费力呢。
接下来的几天,神晃都没有出现,狂三又因为要维持银时神晃等人的未来形态,而身体虚弱只能在房间里休息,所以密切关注吉田松阳动态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
“我说,那个面目凶恶的小矮子和那个女孩到哪里去了?”
“嘘,我听说男人之间那个是会生病的,该不会病死了吧?那个女孩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边说,看过来的眼神也变得越发畏惧而厌恶。
高杉晋助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站起来打算动手,路漫漫云淡风轻地倒好最后一杯茶,才说:“高杉,坐下。”
高杉晋助虽然非常愤怒,但唯独对于她毫无办法,只好咬着牙坐下,狠狠用眼刀子削那边几个嚼舌头的人。
而一桥喜喜虽然没有直接出面,却有许多只耳朵为他带来消息。
“那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病了?”
他表情古怪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个外表英俊的年轻男子此刻毫无形象,斜坐在桌子前,念完之后,脸上突然露出如同豺狼嗅到血腥味一般的危险表情。
“呵呵,吉田松阳,天时地利人和,你可是一样都不占啊。”
他座下一个恭敬跪着的人忍不住问:“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置那个吉田松阳于死地呢?”
一桥喜喜端着精巧的酒盏,又喝下一盏酒,嘴角边的冷笑沾染戾气:“庸人不为我所用,尚且能够苟活。他那样的智慧之人,不为我所用,就只有死。”
所谓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路漫漫的确早已猜到。
在暗潮汹涌中又过了几天,神晃终于回来,把找到的一块阿尔塔纳结晶交给路漫漫,然后就是劈头一顿质问:“你让狂三对我做了什么?莫名其妙穿越到一个星球,还为了拿这么一块破石头拼得头破血流,哼!”
路漫漫看到神晃难得露出这种生气的任性表情,反而觉得可爱,像对几个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笑弯了眼:“谢谢啦谢谢啦,么么哒嘛~”
虽然不知道“么么哒”是什么意思,但神晃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别扭地嘟囔了一声:“哼。”
路漫漫抱着他的脑袋揉得更开心了,而神晃就像一只被玩弄耳朵的兔子一般,嗷嗷地叫着,其实相当享受。
高杉和吉尔伽坐在另外一边,看着这样的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高杉是因为心里的醋坛子被打翻了。他好不容易才让银时等人不来抢夺松阳老师的宠爱,没想到这样一只迷你越狱兔,竟然也能博得松阳老师的喜爱!
松阳老师太博爱了吧!
吉尔伽虽然也中二,但好歹事先吃了药,并没有因为这些吃醋,只是难以想象,以前见到的一惊一乍的假冒女神,现在竟然能如此照顾他人的心情,淡定地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路漫漫是在成长,但这样的成长看在吉尔伽的眼里,不是不心疼的。
她这几天做了什么,他全都一清二楚。但路漫漫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知道瞒不过他,所以选择在一开始就坦诚相告,让他这个英雄王也束手无策。
只能看着她一步步安排自己的落幕,计划近乎天衣无缝,还考虑了离开之后的感情处理,越来越得心应手。
但吉尔伽清楚,路漫漫是被逼着成长的。她是摔过许多次,受了很多伤,才能够明白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
当北风……原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容易。
路漫漫拿到阿尔塔纳的结晶,暗中将这块结晶磨成粉末,请时崎狂三把它送到京都最著名的典当铺。时崎狂三非常聪明,她很清楚这些粉末最后的用途,她对渲染这些晶莹粉末的神奇效果自然会不遗余力。
典当铺的掌柜耳听八方,对于路漫漫一行人早已听说过无数次,这个美艳的赤眸少女不就是之前传闻中差点病死的那个吗?
时崎狂三一秒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巧笑道:“没错,我之前的确生了一场重病,命在旦夕,不过因为吃了这个粉末,所以现在已经恢复健康了。照理说,这个东西是无价之宝,不过我们现在遇到了一点困难,需要一大笔钱离开这个国家——你能明白吗?”
掌柜心里又惊又疑,但是嘴上并不敢说出来:“我懂我懂!小姐想要多少钱?”
“不先看过效果,你也不会真心出价。现在立刻去找一个身陷沉疴的人来试一下效果吧。”
这话正合掌柜的意思,他立刻让人将自己年过期颐的父亲大人抬了出来,时崎狂三毫无畏惧,从一个精致小瓶中倒出一点闪烁着晶光的粉末,就着水,让这位老人服下。
不过片刻,这个老人家原本苍白的脸色就变得红润,颤抖不停的手脚也突然恢复干练,最后在众人几乎跳出眼眶的双眼注视下,他竟然摆脱坐了四十年的轮椅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抱着三味线弹了起来。
时崎狂三露出的赤色眼眸带着悠闲的笑意,看了一眼掌柜。
掌柜连忙把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收回来,吞了几口口水,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小姐,您刚才说这个宝贝需要多少钱来着?”
一刻钟之后,时崎狂三带着钱离开,掌柜的则捧着那个精致的小瓶亲吻个不停,连上头的大人物们都在寻找的宝贝,好多人倾家荡产依然求之不得,现在竟然掉在他手里,这不是鸿运当头是什么。
掌柜嘴角都笑到耳朵边上了,但刚转身,嘴角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表情瞬间变得比哭还难看。
这是一个戴着斗笠蒙着脸的黑衣人。典型的杀手打扮。
更可怕的是,他腰上的挂牌分明是一桥家族的。
一桥喜喜刚去看望德川定定回来,自从吉田松阳“死”后,德川定定就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除开召开会议,其余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寝殿里,谁都不理。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路漫漫复活的事情也不知道。
以前的意气风发和励精图治,仿佛一夕之间被冲刷干净。
但是……这恰好是一桥喜喜所想要的。
蹙起的双眉松开,眼睛深处的忧虑逐渐腿色为奸险,紧抿的唇线渐渐往上翘,狼子野心的面貌昭然若揭。
他刚坐下,一个黑色的人影便从天而降,跪在他面前禀报道:“回大人,您关注的那个人有动静了。”
一桥喜喜端起酒杯,眉毛抬了抬。
“那个人让人典当了这一个东西,拿到了一大笔钱,听说是打算逃到国外去。”
一桥喜喜嚣张的眉目终于抽动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变得越发危险,如同准备伏击的豺狼,终于露出尖利的牙齿。
“呵,他以为还能逃掉吗?”
森冷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如同回荡在古墓一般。
“关于他死而复生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那个黑色的人影低着头,一五一十地禀报:“我们查访了很多人,最后在天道众那里听到这样一个消息,龙脉化身的人不仅骨骼清奇,而且有着不死之身,而他们对于吉田松阳也非常感兴趣,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一桥喜喜饮了一口酒,心里思忖,天道众就是那群管理着各个星球的龙脉,或者说阿尔塔纳能量的人,他们是一群紧追着带血鲸鱼的鲨,不达目的,誓不摆休。
“他们打算怎么帮忙?”
“他们说可以提供有关阿尔塔纳的详细资料,让大人找到制服吉田松阳的办法,但作为交换,他们必须得到吉田松阳的身体。”
一桥喜喜冷笑一声:“一群唯利是图的恶鬼。吉田松阳本身那么强大,那我们怎么可能制服他?短暂的制服,只会引起未来的无限隐患。这样的人,要么死忠于自己,要么就只能斩草除根。”
“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