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娃娃?”
电话那端,瞬间传来一道娃娃不算陌生的低沉嗓音!
尊、星、刻!
娃娃的表情瞬间就变了,胸口心脏狂跳——心惊的。
指尖发凉,娃娃的脑袋有一刹那的空白。
她怎么也没料到,接起的这个黑家内线电话,竟然是尊星刻所打来的,这个人的声音,将她本以为在渐渐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血淋淋的撕开——这个男人,是阎傲的生死之交!
阎、傲!
冷静的黑瞳深处顷刻掀起滔天恨意与杀机,娃娃不发一语的就要挂掉这个电话,却被那端的尊星刻早一步猜透了她的行动,在娃娃的手触碰到电话之前,尊星刻的声音就如沾了毒药的利箭刺入娃娃的胸口:
“恭喜你,你恨之入骨的阎傲,马上就要死了。”
顿时,娃娃还缠着绷带的纤手,僵在了半空中。
阎傲,马上就要死了?什么意思?
大脑空白,娃娃在这一瞬间,甚至连呼吸是怎么呼吸的都忘记了。
“阎娃娃,我只有十分钟,说完我要说的话就走。”尊星刻的嗓音饶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冷意也非常明显。
——他的时间,非常紧,黑家也不是吃素的,他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罢了,最多十分钟,就会被人发现了。只能速战速决。
“第一,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轩辕枭,是阎傲为你去杀的,甚至为了杀叶阡陌,他不惜炸毁了整整一座宝岛——你的仇人,除了阎傲,几乎都死光了,不,不是几乎,是马上就要全部死光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西藏拉萨这一端,,尊星刻昂头看着手术室上红彤彤的“手术中”三个大字,言辞如刀。
却一点都不想告诉娃娃,虽然炸岛了,但目前叶阡陌女人到底死没死,是在岛上还是被藏在了别的地方,还没得到最后的确认。
如遭重击,娃娃娇小的身体猝然晃了一下,好容易养出一点血色的精致小脸,苍白如纸,黑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懵。
轩辕枭,竟然是……阎傲杀的?!
这怎么可能!
尊星刻不可能撒谎,那么,为什么夜殇跟无忧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一点!?
还有,阎傲,为什么要死了?
他明明,应该由她亲手杀死才是!
黑瞳涣散,周身如同浸在了冰水之中,娃娃又慌又乱,视线模糊,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一时胸口中又冷又空,又疼又苦,又甜又涩,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如同坚冰一样堆砌的厚厚仇恨心墙,悄然崩塌了小小的一角。
“不敢相信是吗?阎娃娃,你若想知道全部真相,就去问阎老爷子吧,我相信,在黑家,也只有他会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了。”尊星刻讽刺地道。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目的就是通知你一声,阎傲快死了,在西藏拉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弥留状态都还在喊着你的名字……他之所以快死了,是因为,他为你在八角街
以最残忍也是最虔诚的叩拜方式五体投地,为你叩了整整1000个等长身头!”
“作为他的好兄弟,我只想请求你一件事,来看他一眼,让他死得瞑目!”
“从头到尾,他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再错,也曾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把你捧在掌心上,因为太过在乎你而犯下的错,就真的这么不可饶恕?”
“如果你真这么恨,恨到不想见他最后一面,也行,你喊喊他的名字吧,给他叫叫魂,就当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吧!”
尊星刻清晰地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急促呼吸声,隐秘地勾了勾薄唇,语气却更加的冷酷,咄咄逼人:“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也请你看在那个你们没生下来的宝宝的份上,好歹,傲也是孩子的父亲!”
——这时候的尊星刻,绝对想不到,本来已经有所软化的娃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就清醒了,近乎绝望的清醒与愤怒,怨恨!
她心如刀绞,同时也愤怒得厉害,充斥在心间的恨意,让她带着泪痕的精致小脸都在瞬间狰狞起来!
旁边心急如焚忧心忡忡的冷宿,在尊星刻说出这句话的刹那,就知道要糟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流产在海水里的那个孩子,是娃娃小姐不可承受之痛,打人不打脸,Emperor不避开这个禁忌就算了,怎么还揭人伤口,往娃娃小姐的伤口上撒盐?
他理解娃娃小姐的心情,所以才对傲少爷更绝望。
为母则强,为母则恨啊……
娃娃狠狠地咬着下唇,洁白的贝齿,深深陷进了柔嫩的唇肉中,在刺痛中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可娃娃完全不在乎,她钻了牛角尖,这点伤,怎么比得上她在公海所遭遇的一切?
阎若溪,叶阡陌死了又怎么样?
轩辕枭死了又怎么样?
她的宝宝,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拜阎傲所赐——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带给她的却永远只有伤痛,她受够了,他是被人欺骗了,那她就是活该吗?活该失去宝宝,活该差点死在公海里吗?
“尊、星、刻!你给我听好了!”
娃娃红着眼,冰冷的声音颤抖,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怒气滔天,恨意入骨,“他要死了?死了最好!死得活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更不会让他的名字脏了我的嘴!”
言毕,娃娃已经恶狠狠地挂了内线电话。
而她的卧室房门,也在她挂上电话的下一秒被人从外面急急打开,夜殇与黑无忧裹着满身怒火,冷着一张脸冲了进来。
两人都是同时接到了黑家内部网络被不知名势力悍然入侵的情报,花了一些时间才锁定那个神秘势力的目标是娃娃的房间,当即就赶了过来。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娃娃,你没事……”黑无忧未说出口的话,在看到娃娃精致小脸上的泪痕,以及唇上渗血的伤口的刹那,戛然而止。
夜殇的眸子,瞬间刮
起了暴风雪。
夜殇与黑无忧的心,同时一沉——娃娃这种表情,恐怕已经被神秘势力得手了,知道了一些她目前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两人心底,同时涌动着杀机——等他们查清楚那该死的入侵者是谁,他们非要千刀万剐了他不可!
不过想也知道,肯定跟阎傲有关,从这方面开始入手查,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
“松嘴,不许咬唇!”夜殇一把扯开就要扑到娃娃身边的黑无忧,寒着俊脸将人从地板上抱起,放到柔软的床铺上,“无忧,去拿医药箱过来一下。”
先处理了她唇上的伤口再说。
“……”尼玛,明明这个时候是我表现的时候,阎夜殇,我才是娃娃的未婚夫,你是她哥,她哥!黑无忧顿时黑了脸,他隐忍地握了握拳,转身走开,等回来了时候手里不止多了个医药箱,还多了一块干净的湿热毛巾。
“娃娃,先擦个脸。”他温柔道,迎着阎夜殇深沉冰冷的目光,绕到床的另一边将娃娃往身边一带,占据有利位置,怜爱的捧着娃娃的脸,给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等他擦完,娃娃低着头,不发一语。
长长的黑发顺着她的脸颊,遮掩住了她大半的脸,也遮掩住了她脸上此时的晦暗神色与眼底的恨意怒火。
黑无忧把湿热毛巾往旁边一放,手往旁边的医药箱一摸,却摸了个空。
顿时,狐狸般的狡诈黑眸瞪大,不悦地瞪向取走自己医药箱的夜殇——让我好好表现一次会死吗?
“娃娃,过来,抬头。”夜殇完全无视黑无忧不悦的眼神,取过医药箱,从中取出止血消炎的外涂药膏,在干净修长的食指上沾了些,叫过娃娃,就要给她在下唇上涂抹一层。
却被娃娃用手挡了下来。
她缓缓抬头,小脸雪白,唇瓣红肿渗血,一双黑瞳黑得不见底,也冷得惊人。
但让夜殇与黑无忧感到不安的,却是她冰冷黑瞳中毫不掩饰的愤怒。
娃娃冰冷愤怒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在两人的脸上缓缓划过,从渗血唇瓣中吐出的音字却比目光更尖锐:“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无忧僵住。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阎夜殇。
“……”
夜殇的眸子深沉如夜,神色平静到近乎漠然地倾身过去,捏住娃娃的下巴,强硬却不失温柔地给她渗血的唇瓣涂上了药膏,才取过黑无忧丢在一边的湿热毛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自己的指尖,才盯着她的双眼缓缓道:“我骗你什么了?”
这个罪名,他拒绝接受。
从他第二次获得新生、活下来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欺骗过她,也绝不可能欺骗她。
娃娃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悲哀的疲惫一笑,如同凋零的白花,令人心惊。
“是,夜殇哥哥,你从来不会欺骗我,你也不会不告诉我,你只是,没打算这么快就告诉我——例如,轩辕枭是死在谁的手上,又例如别的!”
她悲凉的指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