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龄过了很久才缓慢地恢复意识,不过仍是做梦似的,一阵清醒一阵昏沉,她隐约能听见有人说她胸小,也知道有人把氧气罩往她鼻子上捂。
她本来喘的过来气,结果被这么一捂险些背过去,她两眼一翻,登时便有人在她耳边喊:“血压升高,心跳加速,立刻安排输血,用电击器……”
封龄抖着眼皮,眯开一条缝,就想看看是那个医生这么牛掰,她只是蹭破皮而已啊居然要用上电击器!
然而并没有人给她这个几乎,她刚睁开眼,一阵刺眼的光芒兜头照了下来,险些闪瞎她的眼。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这尖锐的强光搅成了粘稠的白,登时间,漫天漫地的尘埃极速旋转,“咻”的一声,收进了封龄骤然紧缩的墨色瞳孔里,世界倏然变成一片漆黑。
耳边尽是混沌的嗡鸣,封龄觉得自己要升仙了,失重似的打着旋往云上飘。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升到南天门的时候,猛然让根电线杆子给挂住了,封龄登时感觉自己让一只天大的手扇了一巴掌,而后就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往下坠,最后“哗啦”一声,跌进了水里,浑身都湿透。
她从水里爬起来,带着黏潮的水汽往前走,冰凉的水顺着她成绺的头发往下滴,摔在地上就全成了血。
月华明亮的夏日夜晚,封龄跌跌撞撞地走在空旷无人的野外,世界静的怕人,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封龄搓了搓胳膊,在原地转了个圈,茫然地看着周围。
“啊!!--”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痛苦凄厉的尖叫,伴随着钝器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久久回荡。
封龄站在路中央,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是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背对着她站着,手中拿着一截儿粗的钢管,棍上全是血。
男人则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脑袋贴着地,神情不自然地狰狞着,喉间发出痛苦的哀嚎。
血,汩汩地从他压的变形的嘴里往外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封龄,凄惨而无助。
封龄愣在了原地,她离两人很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的如此清楚。
背对着她的女人旁若无人地退后了两步,握着钢管的手随意地掂了掂,做了个打高尔夫球的动作,钢管的一头对着男人的脸比划着瞄准。
“不……”封姿捂着嘴,不敢相信她居然正目睹着一场虐杀。
“砰”的一声巨响。
儿臂粗钢管凶狠地打在男人微凸的右眼上,直接把男人半个脑壳都掀了下去,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溅了女人一身。
封龄脸涨的通红,额间青筋暴起,她咬着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忍不住开始干呕。
男人不断地抽搐,仍未停止的撕心惨叫和遍地喷洒的血迹充斥着封龄的视线,一片刺目的红色里,背对着她的女人慢悠悠地回过头来看她。
那张脸,竟和封龄长得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