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龄感觉到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在她脖颈上游移,是管灵杰在舔-吻-她。封龄的想法和上一次被管灵杰鬼压床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实在是恶心的没有话说。
那种喉管塞满了石块的排斥感,让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但是她的下颌被管灵杰刚才给拧错位了,连闭上嘴都费劲,要不然,怎么也能浇管灵杰一头一脸黑狗血,不至于憋屈成现在这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说,我和你那未婚夫比起来,谁更厉害?”管灵杰见封龄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恶趣味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用力的掐着封龄的脸,脸上的笑愈发透着不正常的狰狞。
管灵杰见封龄真的用了命在挣扎,一时间竟有些摁不住她。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封龄刚露了点要逃跑的苗头,管灵杰就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拽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拧——嘎嘣一声,伴着封龄撕心裂肺的惨叫,封龄的右手腕也被拧脱臼了。
手腕被生生掰得脱臼是什么感觉,没亲身经历过的一定不能理解那种铺天盖地的痛和屈辱。
封龄半边身子已经疼得麻木了,只是那种虚软的,好似身体不是自己的无力感,让她丧失理智的同时,还感到深深的绝望。
本来就已经是战五渣了,连胳膊也在这个时候废掉,那她可真就得任由管灵杰捏扁错圆了。
她不甘心。
要是搁以前,她要是真伤成这个程度了,估计别人拿刀砍她她也懒得再动一下,但是现在不一样。她有秦术,她已经嫁给了秦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跟管灵杰有什么。
封龄自己都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无论她是不是被迫的。
“你杀了我吧!”封龄大喊着,“如果你敢碰我,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她不知道,管灵杰最爱见她痛苦的模样,见此,笑的愈加开心,伸出手去,用几乎温柔的力道抚摸着她的脸,说道:“我说了,我就是要让你痛苦,你越疼,我就越开心!”
说着,不容置喙地朝封龄压了过去。
封龄疼得满头大汗,疼痛和绝望逼的她几乎发疯,她也的确表现的像个疯子,伸出腿来胡乱地蹬着管灵杰,只要她还有一点希望,她就不会妥协。
唔……
封龄的无影脚发挥了巨大作用,慌乱中不知踢到了哪里,管灵杰闷哼了一声,痛苦万分地弯腰伏在了床上,一头一脸的汗。
封龄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翻身下了床就要跑。
封龄的腿很长,细且笔直,飞快地交叠着向前移动,但这件看似不大的房间却好像永无止尽似的,眼看着门就在眼前,但饶是她伸长了手去够,却始终只差一厘米才能拽到门把。
管灵杰被封龄踹中了重点部位,疼得脸色青白,好一会儿才得以缓解,见封龄哼哧带喘地不停奔跑却跑不出多远的模样,嘴边挑起一个嗜血的笑容,伸长了手朝封龄抓去。
封龄感觉到身后凉风阵阵,知道定然是管灵杰恢复过来了,她心中无比焦急,刚才是她误打误撞才能伤到他,眼下他有了防备,被他捉到的下场封龄想都不敢想。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封龄瞥见了一旁的桌子上的水果刀,森白的刀锋在烛光下闪着冷硬的光,封龄心中忽然涌现了一个极端的想法,她一把抓起桌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自己掌心狠狠划了一刀。
继而在管灵杰的手抓伤自己后颈的时候,猛然反手拍在了管灵杰的手臂上。
然而,管灵杰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似的,嗤笑一声,瞬间掐着封龄的脖颈把她提到了眼前。
他虽然在笑,但封龄明显看出了他笑容背后滔天的怒意。
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觉得胸口有点疼,先是刺痛,继而一点点扩大,到现在,他的心脏竟好像是被滴了滚开的热油一般的剧烈灼痛。
低头一看,那把沾了封龄掌心血的水果刀,竟稳稳当当地插在了他的左胸,正贴近心脏的位置!
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呈现出溃烂的原形,管灵杰甚至觉得自己腐坏的心脏跳动了一下,噗通一声,封龄血液里的阳气像断肠毒药一般,由细小而繁多的血管、神经瞬间传入了四肢百骸。
他浑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
周遭的一切景象在管灵杰被匕首钉入心脏的那一刻瞬间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消失殆尽了,眼前的景象逐渐呈现了出来,还是之前那片雪坟地。
封龄面色惨白,满脸是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得,她根本也不知道管灵杰怎么样了,不过,见他已经无力维持幻像,身体也已经褪回原型,便知道自己这回一定是躲过一劫了。
望望血流不止的掌心,封龄深深地叹了口长气,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抬着虚软的脚步朝前踉跄着挪动。
封龄觉得自己像穷途末路的杀人犯,虽然暂时逃离了危险,但却抵不住前面等候着的无尽危机。她怕,她冷,她惶惑,她茫然,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她不逃,不反击,那她只有死。
封龄开始后悔听了李叔的话,甚至后悔这些年一直心安理得地活在封韵的保护之下,以至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懦弱,也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渴望过力量。
如果她一早开始就学习了封家术法,如果她像封韵甚至像封遗骨那样强大,她一定不会像现在的自己这样,狼狈得像一条狗。
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坟地,还纷纷扬扬地下着雪,封龄穿着短袖,刚走了几步,就被冻得腿脚发麻,碰的一声摔倒在了雪地里。
封龄隐约看到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走了过来,就停在她眼前,但是没给她时间多想,那呼啸而来的疼痛就让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封龄又梦见了存灜,这次的梦和以往的不同,一改以往血腥暴力的虐杀戏码,画质都清新不少。尤其是主角的地位彻底颠覆,不再是存灜虐杀别人,而是别人驱逐存灜。
而那个对存灜穷追不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封龄念了许久的秦术。
秦术在封龄被那股怪力带走之后就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几乎融入到空气里的煞气造成的那股沉重。
这样强劲的煞气,除了存灜,秦术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秦术循着煞气追了过去,果然见到了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存灜,正是那会儿让封龄去后楼洗手间的那个人。
“封龄在哪。”秦术握紧了拳,周身好像洋溢着火焰一样,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存灜左右摇摆着头,做热身似的朝秦术走过去,那张同封龄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嚣张:“不在我这里。”
秦术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要走,大开的门板却被一阵猛烈的阴风吹的剧烈撞击在一起,关了个严实。
“为了个魂魄暂缺的丫头,值么?”存灜戏谑地道,“你我这么斗下去,撑死了两败俱伤,如果咱们合作……一定能够创造无穷大的价值!”
秦术手一挥,那紧闭的门就碰的一声打开了,秦术迈着大长腿目空一切地往前走,好像身后的存灜就是一坨不起眼的空气一般。
身后的存灜饶有兴趣地抱起了胳膊,跟封龄一模一样的脸上扯出一丝魅惑的笑,甚至连说话时候都带着轻佻的笑意。
“真的不考虑一下?”存灜道,“我手上可有你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哦。”
秦术脚步一顿,回头望着存灜,那眼里的情绪,几乎能称得上错愕。
“哦?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了。”秦术略带深意地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