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清晨,严府。
由于今天不必像往常一样早起上朝当值,因此,严世蕃久违地在房间里睡到了自然醒。
随后,只见严世蕃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
天气仍旧是那么炎热,蝉鸣声仿佛穿透了整个世界一般,悠长而持久。
“真是该死,一天到晚叫个不停,居然从早上就开始吵了!”
严世蕃在听见断断续续的蝉鸣声后,不由得满脸黑线,如此抱怨道。
待严世蕃进入严府大厅后,严嵩早已坐于桌前,享用起了早餐。
严嵩面前的菜肴和以往相比,并无太大的变化,仍旧是几碟六心居酱菜,以及一个鸡蛋。
严世蕃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向严嵩恭敬行礼道。
“父亲!”
严嵩闻言,只是向严世蕃略微颔首,以示回应。
严世蕃见状,也不过多言语,只见其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一碗稠粥,开始哼哧哼哧地喝了起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父子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对付着桌上的饭菜。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严嵩和严世蕃先后放下碗筷,等候在一旁的侍女见状,当即上前,开始有条不紊地将饭菜从桌子上撤下。
“父亲,今天不用上朝当值,您打算怎么办?”
严嵩闻言,瞥了严世蕃一眼,不紧不慢地给出了回应。
“今天天气正好,我打算把书房里的书,都拿出来,好好晒一晒!”
“父亲,需不需要孩儿帮忙?”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的打算后,当即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向严嵩确认道。
严嵩听闻此话,摆了摆手,如此吩咐道。
“不必了,我自己来,你去忙你的吧!”
“是,父亲!”
严世蕃见严嵩心意已决,也不再勉强,这难得的休息时间,他打算将其好好利用起来。
……
另一边,紫禁城内。
吕芳正跟随着嘉靖的步伐,从甘露宫内走出,昨天晚上,嘉靖前去探望皇贵妃沈氏,后来见天色已晚,干脆就在甘露宫内住下了。
在走出甘露宫以后,嘉靖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太阳,如此感慨道。
“嗯,看来今天的天气,仍旧是酷热难当啊!”
“是啊,陛下,往年也不曾有过这么热的时候!”
一旁的吕芳听闻嘉靖此话,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和道。
随后,主仆二人,便沿着铺有整齐石板的小径,向着干清宫所在的方向行进。
路上,有许多太监宫女,正在一刻不停地忙碌着,眼下天气炎热,整个京城,就像是火炉一般,
他们必须抓住太阳还未出来的这个间隙,完成手头的工作!
那些正在忙碌的太监宫女,见圣驾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退至道路两旁,恭敬行礼道。
“见过陛下!”
“嗯。”
嘉靖见此情形,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将目光从那些太监宫女的身上,扫视而过。
随后,只见嘉靖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吕芳,出言吩咐道。
“吕芳,待会儿到干清宫以后,你就回去休息吧!”
“遵命,陛下!”
一旁的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
在与嘉靖一同返回干清宫后不久,吕芳便告辞离去,毕竟,昨天晚上,他也没怎么休息好。
此刻,只见吕芳缓步走在紫禁城内,那铺有整齐石砖的道路上。
昨天晚上在甘露宫内发生的一切,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重映。
昨天晚上,吕芳在跟随嘉靖一同去往甘露宫,探望皇贵妃沈氏的过程中,从那些常驻甘露宫的太医们口中得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皇贵妃沈氏,肚子里的孩子就将正式出生!
而在这之前,嘉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吕芳面前说过,要册封皇贵妃沈氏为皇后的话。
“看来距离贵妃娘娘,成为我大明新一任皇后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啊!”
只见吕芳将目光从远处的景色收回,如此感慨道。
自从方皇后死去以后,嘉靖就没有再册立过皇后,皇后的位置,也已经空缺了许多年。
对于能够亲眼见证,皇后这个空缺已久的位置,得到填补,吕芳也甚感欣慰。
“贵妃娘娘,您可一定要让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出生啊!”
吕芳如此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紫禁城,司礼监内。
此刻,司礼监禀笔太监冯保,正在值房内,处理着积压下来的奏疏。
由于天气太过于炎热,嘉靖破天荒地给官员们都放了一天假。
除了少数必须在岗的部分官员以外,绝大部分的官员今天都无须当值,因此,司礼监这边也没有新送来的奏疏。
而今天,恰巧轮到冯保在司礼监值房内当值。
只见冯保将手上那封批红完毕的奏疏放至一旁,自顾自地说道。
“嗯,只需要把剩下的这几封奏疏,都处理了,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
冯保说完,便开始着手处理起了,那些剩余的奏疏。
就在这时,从值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只见一名胥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当那名胥吏,看见此刻还在值房内对奏疏进行批红的冯保时,仿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上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见……见过冯公公!”
冯保见此情形,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朱笔放至一旁,出言询问道。
“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出什么事了?”
“禀冯公公,前方送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可是今天内阁那边却……”
那名胥吏闻言,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如此禀报道。
冯保在听完那名胥吏的叙述后,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由于陛下给官员们都放了一天假,因此,今天内阁那边,压根没有阁老当值。
碰巧在这个时候,前方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送到了,由于内阁那边没有阁老当值,因此,这名胥吏,方才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以至于跑到司礼监这边来求助。
在想明白这一切后,只见冯保收敛心神,看向那名胥吏,出言吩咐道。
“前线的战报呢,拿给我看看?”
“冯公公,这里便是前线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
那名胥吏闻言,未作丝毫犹豫,当即从袖中将那封,从播州那边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的战报取出,毕恭毕敬地递交到了冯保的手中。
冯保看着手上这封由前线送来的战报,毫不犹豫地将其拆开,异常专注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待冯保将战报中所记录的内容,悉数浏览完毕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欣喜若狂的神色。
冯保之所以感到如此高兴,则是因为,在这封战报中提到。
由冯岳这位湖广巡抚所统帅的十二万朝廷大军,以及由播州当地的七家异姓小土司所组织起来的五万军队。
这十七万大军分别从绥阳、仁怀、桐梓三个方向,围攻播州宣慰使杨烈的老巢海龙屯!
海龙屯那无比坚固的城墙,在明军大炮不计成本的炮轰之下,轰然垮塌!
在战斗中,杨烈麾下的五万苗兵死伤大半,就连残余的两万播州兵也在战斗中被歼灭。
在历经十几个昼夜的激战后,朝廷的大军顺利攻下了海龙屯!
杨烈本人在战斗中被杀,他的家眷、亲属,甚至于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杨应龙,在投降以后,皆被明军以谋逆的罪名论处!
不仅如此,朝廷的大军,还抄没出两千九百六十二万两白银,其余的像古董珍玩、房契地契等物品,则不计其数。
杨氏一族在播州经营数百年,到头来,还是落得个身死族灭,财产充公的下场!
在这之后,冯保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恨不得立刻跑到干清宫去,当面向嘉靖汇报这个好消息。
随后,只见其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之色,看向那名胥吏,出言吩咐道。
“伱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咱家这就去干清宫一趟,亲自将前线的战报,交到陛下手中!”
“有劳冯公公了!”
那名胥吏听闻冯保此话,脸上满是感激涕零的神色,当即俯下身体,恭敬道。
“嗯。”
冯保对此,只是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在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冯保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着干清宫所在的方向行进。
……
此刻,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干清宫,冯保的脸上满是向往之色。
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待会儿陛下在看到了由前线送来的战报后,必定会龙颜大悦。而自己也能够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正当冯保思绪翻飞之际,只见导引太监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面前,恭敬道。
“冯公公,陛下说您可以进去了!”
“嗯,劳烦公公了!”
冯保闻言,猛地回过神来,旋即向导引太监,拱了拱手,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在这之后,冯保未作丝毫犹豫,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干清宫的阶梯。
在进入干清宫后,只见冯保‘扑通’一声跪伏于地,看着此刻正坐于龙椅之上的嘉靖,毕恭毕敬道。
“奴婢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闻言,在瞥了冯保一眼后,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
“嗯,起来吧!”
“谢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应允后,冯保方才从地上缓缓起身,此刻,在他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在这之后,只见嘉靖将目光从冯保的身上收回,转而询问道。“冯保,你说前线的战报送到了?”
“是的,陛下!”
冯保闻言,在应声的同时,旋即从袖中,将那封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的战报取出,并高高举过头顶。
“嗯,拿过来吧!”
嘉靖见此情形,点了点头,如此吩咐道。
“遵命,陛下!”
冯保闻言,当即神色一喜,旋即迈着无声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来到嘉靖的面前,将那封战报递出。
嘉靖在从冯保的手中,将战报接过以后,便将其拆开,开始仔细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而冯保则侍候在一旁,脸上满是忐忑不安的神色。
“只有干爹才能够距离陛下如此之近,真没想到,我冯保有一天,也能够……”
就在这时,嘉靖已然将战报中的内容,悉数浏览完毕,只见其将手上那封由前线送来的战报放至一旁,朗声笑道。
“好,好啊,这个冯岳,果真没有让朕失望,哈哈!”
对于嘉靖来说,此番冯岳不仅圆满完成了既定的战略目标,而且还为朝廷带来了三千万两白银的额外收入!
杨氏一族,在播州经营数百年,其所拥有的财产肯定不止三千万两!
但是别忘了,朝廷这边可是派出了整整十三万大军,参加了此次平播之战,而间接参与进这场战争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因此,纵使嘉靖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不让大家趁此机会,好好捞上一笔的话,往后谁还卖命替你打仗啊?
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冯保见此情形,当即反应过来,只见其跪伏于地,沉声道。
“陛下,播州杨氏,信用奸佞、诛戮忠正、罔顾纲常、蓄意谋反,其无耻行径,早已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此番陛下派遣大军前去讨伐,实乃顺天意,承民心,百姓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保说完,便极为郑重地在地上拜了三拜。
嘉靖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只见其将目光从冯保的身上收回,转而开口道。
“嗯,不错,冯保,这一趟你也辛苦了,赏银三千两,丝绸一百匹!”
“多谢陛下恩典!”
冯保听闻嘉靖此话,当即神色一喜,毕恭毕敬地拜伏于地。
随后,只见嘉靖瞥了冯保一眼,出言吩咐道。
“起来吧,冯保,朕接下来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办!”
“遵命,陛下!”
冯保听闻嘉靖此话,脸上适时流露出期待之色,沉声应道。
待冯保从地上起身后,嘉靖的声音方才响起。
“你马上去把严嵩他们给朕叫过来,就说朕有要事找他们相商!”
“是,陛下,奴婢这就前去!”
冯保闻言,在向嘉靖恭敬行礼后,未作丝毫犹豫,当即迈步离开。
待冯保走出干清宫以后,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嘴角也不受控制地略微上扬。
此刻,冯保的心中满是庆幸,要不是今天正好轮到自己在司礼监当值,外加上朝中绝大部分的官员们都放假了的话,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呢?
“有道是,时来天地皆同力,看来我冯保马上就要时来运转了!”
在冯保看来,陛下所给予的赏赐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陛下居然将通知严阁老他们的这项差事,交给了自己来办。
而往常像这种事情,陛下通常都是交给干爹来办的!
“看来因为这件事情,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所提升。”
“不过冯保,你可千万不能懈怠啊,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呢!”
冯保在告诫完自己后,很快便收起了先前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京城,徐阶所居住的宅邸。
由于今天放假一天,不必去往内阁当值,因此,徐阶相较于以往,也懈怠了很多。
此刻,徐阶正坐于书房内,分外悠闲地品着茶,而在书案上,摆放的则是被刑部那边,压下来的案件卷宗。
只见徐阶将手上的茶杯放至一旁,将目光从案件卷宗上移开,无声自语道。
“哼,这个马宁远,可真是够猖狂的,一个小小的杭州知府,居然敢擅自调动卫所士兵!”
“不过这样也好,证据确凿之下,我看你怎么抵赖,到时候就先拿你来开刀吧!”
在这之后不久,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徐阶见此情形,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沉声吩咐道。
“进来!”
待徐阶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只见管家走了进来,恭敬禀报道。
“老爷,宫里来人了!”
“哦,宫里来人了,谁来了?”
徐阶在听完管家的禀报后,挑了挑眉,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回老爷的话,来的人是司礼监禀笔太监冯保!”
“冯保,他来干什么?”
在得知来人的身份后,徐阶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疑惑之色,毕竟,这个冯保可是吕芳的干儿子,怠慢不得!
随后,只见徐阶回过神来,看向管家,紧跟着吩咐道。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是,老爷!”
管家闻言,在应了一声后,旋即迈步离开。
在管家离开书房后不久,徐阶也紧跟着从座椅上起身,向着府中专门用以待客的大厅,踱步而去。
当徐阶来到府中专门用以待客的大厅时,冯保正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一口。
见徐阶到来,冯保连忙将茶杯放下,从座椅上起身,向其躬身行礼道。
“见过徐阁老!”
“哪里,冯公公不必如此客气,坐吧!”
徐阶说完,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在主位上坐下,冯保也不作推辞,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紧接着,不等徐阶出言询问,冯保便抢先一步说明来意。
“徐阁老,实不相瞒,咱家这次过来,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特意前来请徐阁老去干清宫一叙,有要事相商!”
当徐阶得知,此番冯保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其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方才试探性地向冯保询问道。
“冯公公,陛下这是……”
冯保将徐阶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轻笑一声后,出言解释道。
“徐阁老不必担忧,实话告诉您吧,就在不久前,前线送来战报,说是朝廷的大军,兵分三路,经过十几个昼夜的激战后,顺利攻破了杨烈的老巢海龙屯!”
“杨烈本人,以及他的家眷、亲属等,已经被朝廷以谋逆的罪名论处!”
“陛下此番召集你们过去,想必是为了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徐阶在听完冯保的解释后,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只见其从座椅上起身,向冯保拱了拱手,恭敬道。
“有劳冯公公了!”
徐阶说完,便唤来管家,在其耳旁低语了几句,管家在得到徐阶的吩咐后,很快便迈步离开。
冯保听闻徐阶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惶恐之色,只见其猛地从座椅上起身,向徐阶还礼道。
“哪里哪里,徐阁老言重了,咱家这次过来,只不过是替陛下传话罢了!”
很快,管家便返回了大厅,当管家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持托盘的奴仆,托盘上满是金银珠宝,以及大额的银票。
“徐阁老,您这是……”
冯保见此情形,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只见其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的徐阶,出言询问道。
徐阶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颇为淡然地开口道。
“一点小意思而已,不成敬意,还请冯公公笑纳!”
见徐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冯保也不敢再作推辞,毕竟有些银子,不是你想不收,就不收的!
随后,只见冯保的脸上,流露出苦涩的表情,只见其上前一步,抓起托盘上的那些金银珠宝,以及大额的银票,往自己的袖子里塞。
一旁的徐阶见此情形,不自觉地眯了眯眼,脸上满是笑意。
在这之后,只见冯保将目光收回,看向徐阶,如此提议道。
“徐阁老,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
随后,只见徐阶跟随着冯保的步伐,离开了大厅,乘上早已备好的轿子,向着紫禁城所在的方向行进。
……
待轿子停稳以后,只见徐阶不紧不慢地从轿子里下来,不久后,剩下几人的轿子,也陆续赶到。
徐阶看着不远处,在严世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轿子里下来的严嵩,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阴冷之色。
旋即,只见徐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严嵩面前,脸上满是笑意,向其恭敬行礼道。
“见过严阁老!”
严嵩听闻此话,在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阶后,方才缓缓道。
“哦,是徐阁老啊,您也来了?”
“正是,严阁老,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对于徐阶的提议,严嵩也没有拒绝,随后,二人便并排走在了一起。
而高拱、张居正、严世蕃三人,则按照惯例,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就这样,在冯保的引领之下,一行人向着干清宫所在的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