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安杰廉和香缃就准时站在了华山东门的售票窗口前买到了当天的第一张票。乘坐中巴进山,车上的乘客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竟然都是华山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乘缆车的人也稀稀拉拉,两人等了半天,总算凑够了四个人,缆车开动了。
缆车平稳地向上行驶,广播里在提示乘客的注意事项,经过高塔时的颠簸总会让人心头一沉。缆车平稳地到达北峰,这时,太阳从云层里露了脸,安杰廉用手搭着凉棚向太阳望了几眼,说:“瞧,你我的命还真是硬啊,连天气都能克晴。”
走了几步便是新建不久的由金庸题写的“华山论剑”。两人想找人照一张合影,但苦等了十分钟才等到了一批上山的人群,照了之后才发现,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大石头的两侧,竟然像极了两个门童。
从北峰下来去东峰的途中路过金锁关,陡峭山路两侧的锁链上锁满了同心锁,上面刻满了善男信女的名字和美好的祝愿。这些锁有的年代非常久远,被日晒雨淋而锈渍斑斑,有的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上面的图案文字清晰可见。香缃伸手抚摩着这些锁,说:“天下的有情人还真是多啊。”
“我们也锁一个吧,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
“我和你?”
安杰廉没理她,去买了五把,然后就开始往锁链上锁起来。
“你锁给谁啊?上面也不刻字。”
“上面刻的字会被时间磨掉,但刻在心里就永远都磨不掉了。”
他的动作很谨慎,都是想好了才动手去锁,锁了三个后,他把剩余的两个递到香缃面前,说:“这两个给你吧。”
“我才不要你的呢。”
香缃锁了一个平安加同心,挂在悬崖的锁链上,然后拍了拍安杰廉的肩膀说:“好了,可以走了。”
安杰廉把剩下的两把锁放到包里,又开始向上爬。山风很大,在山壁上还有未化的冰柱。香缃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接着向前走。前进的路被一处直上直下的山壁阻住,旁边写了两个大字“云梯”。看着唯一可以借力的锁链,香缃站在原地发呆。安杰廉斜眼瞄着香缃,说:“走吧,发呆也没用。”
安杰廉先是把香缃的背包接过来背在自己肩上,然后又接过她的照相机挂在脖子上,连拉带拽,终于把她从云梯拉到了上面的山路。香缃的手接触着冰冷的锁链,此刻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安杰廉把她的双手放到自己的手里取暖,香缃没有拒绝,被他这样握着,她感到非常温暖。香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而安杰廉则低头看着她。
想拍照的时候才发现,照相机不知什么时候撞到了山石上,侧面瘪进去了一块。香缃看着真是心疼,心想这么娇气的东西撞到了石头上,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果然,再打开照相机取景时,屏幕上就多了一条红色的竖线。香缃真是后悔把它交给了安杰廉,用恶狠狠的眼神对安杰廉进行着控诉。安杰廉自知理亏,只好挑好话说,直到他许诺用自己的相机和香缃交换,她才收敛了怒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在华山极险的“鹞子翻身”,安杰廉执意要顺着只容一人通过的山路下去看看。那是一个向内倾斜的峭壁,在峭壁上开凿出来了一条山路,在顶部的人看不见下面,每当想沿路而下时,必须先大喊几声,确定此时山路上没有人向上,否则两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香缃拉着安杰廉的胳膊不让他去,脸上的表情仿佛随时会流下眼泪。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安杰廉站住了:“你怎么了,我不下去就是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姐姐会杀了我的。”
中午的时候,在通往南峰的山路边吃了饭,贵得要命,再往前走就是长空栈道。在陡峭的山崖上用铁链和木板搭建的道路看上去就不牢固,但香缃却毫无顾忌地踏了上去。安杰廉似乎听到了木板断裂的声音,他一回手就把香缃拉回到自己的怀里。香缃吃了一惊,她能感到安杰廉在发抖,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几乎错乱了的心跳。
安杰廉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推开香缃后退了几步,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开始大声呵斥她的不小心。穿过长空栈道便能到达思过崖,香缃说什么都要过去,但安杰廉死活也不放开她。香缃只好悻悻地跟在安杰廉的后面离开。
而没想到的是,在从南峰去西峰的途中,竟然路过了思过崖,香缃美得发疯,声称自己和令狐冲其实是有缘分的。
安杰廉对此嗤之以鼻,说:“老大不小的了,还整天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华山的四个峰都转了一个遍,下山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上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路上不断见到挑山工挑着沉甸甸的担子上山,安杰廉闲来无事,便问这副担子的重量,得到的答案是整整的90斤。
安杰廉趁香缃不备,把她扛到肩上,说:“和你差不多重吧,我也试试。”吓得香缃“哇哇”大叫,不住地捶打着安杰廉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