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康熙惊醒起来。
是啊,自古以来皇位之争不知道要牵连进去多少人,每次争斗都会社稷不稳,江山败坏,最惨的还是老百姓,如盛唐之时,从李世民起,不断的产生争斗,弄的父不父子不子,母不母女不女,白白的做了后世的笑话。
而宋明时期因为这个立谪立长的制度,虽然也偶有相争,可到底不厉害,国家也安定许多。
他们大清朝是瞧着明后期时君主无能,才想要立贤,想要江山延续万年,可是,康熙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立贤又怎么样,每立新君继位之时,就是国家最黑暗血腥的时候,而且,这个贤立了,坐上了那个位子,到时候,和他争斗的别的子孙又如何?
康熙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些人不是被圈就是被杀,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他们爱新觉罗氏一贯的小心眼,不但对外人,就是对自己人也是一样的,康熙可以想象得到,以后的争斗中会死多少他的子孙后代。
闭了眼睛,康熙有些不忍心,一拍桌子,心道罢了,罢了,弘皙就弘皙吧,这孩子现在瞧着也好,等他继了位,有这么多叔伯保护教导,再加上天瑞在旁看着,定是不会出问题的,最多也就十来年的时间,这孩子长大亲政之后,自然也是一代明君。
“你们说的都是!”康熙沉声说道:“既然你们都选定了弘皙,朕瞧着也行,不过,朕把丑话说在前面,弘皙是你们自己选出来的,他继位之后,任何人都不准为难于他,要是到时候你们后悔了,想要……不要朕不留情面,不认你们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康熙这话说的很重。众位阿哥一听赶紧呼啦啦跪到地上拜道:“皇阿玛,儿子们不敢……”
康熙点头笑了笑,不敢就好,这储君选出来了。接下来就要忙新君继位的事情了,等忙完了,他就可以放下所有心思,一心修道成仙了。
公主府内
“什么?”天瑞正喝茶呢,一听陈伦炯的话。一口茶就先喷了出来,抓着陈伦炯的手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怎么会是弘皙,他才多大点的孩子啊!”
陈伦炯一脸的沉重,他心里是明白的,都怪他和天瑞有些太自负了,没有提防那些阿哥不服气,背后来上一刀,结果,被这些家伙给暗算了。以至于现在要再搭上自己的自由之身了。
“你别着急!”陈伦炯替天瑞拍拍后背:“我和你说,这怕是众位阿哥想出来的主意吧……”
天瑞点头,细一思量,什么都明白了,敢情,她那些兄弟们也都不傻啊,把她的心思想的很透彻,然后不甘被算计,就反过来算计了她一通。
天瑞苦笑,来大清这么多年。这算是她吃亏最大的一次了吧,一个不慎,就要背负重担了。
“罢了,罢了!”天瑞一摆手:“次安。都是我的不是,算的不够周到,结果着了道,咱们这次怕是走不成了。”
陈伦炯笑笑:“你和我说这个干嘛,咱们是夫妻,你去哪里。我自然也是去哪里的,你要游山玩水我陪着,你要留在京城继续争斗,我也不会放手,你也不必和我说什么抱歉的话,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天瑞心里叹息,靠在陈伦炯怀里闭着眼睛,把思绪梳理了一下,笑道:“难为他们了,竟想出这样一个主意来,够狠,够绝,也够麻利,除了他们几个,别人可是做不来这事情的。”
陈伦炯也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的很是,他们就是看准了你心里看重保成,弘皙这孩子整日来公主府玩,也算是咱们亲自教养长大的,自然亲近,弘皙坐到那个位子上,你肯定不会放心,就是为了给保成交待,也要坐镇京城守着,一是保护瓜尔佳氏,二是提点弘皙,如此一来,那几个家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所有难事推给你了。”
天瑞摇头:“最绝的是,我走不了,他们也放心,等将来弘皙长大能够坐稳皇位的时候,我解脱了,他们自然也解脱了,咱们到时候要走,恐怕要带一大帮拖油瓶了。”
这话说的有趣,陈伦炯低头浅笑在天瑞额上吻了一下:“好了,不说这个了,事已事此,多说无宜,我还是出去瞧瞧,让奴才们把东西该收库的收库,该存放的存放,恐怕再走要等到十几年以后了。”
说着话,陈伦炯放开天瑞大步走出房门找人吩咐去了。
而天瑞则在暗暗咬牙,这帮孩子们,这般算计她,很好,她不舒服,自然也要拖着所有人一块不舒服,哼哼,想让她做苦力,门都没有,不但没门,窗户都没有。
公主府内天瑞心里不好受,努力算计起来。
而京城之内也很不平静,康熙传旨要退位,一下子在京中炸开了锅,好些大臣都跑到御前哭求,请康熙不要退位,甚至还有素有清名的大臣要死谏什么的。
奈何康熙已经铁了心的要退位,这些人不管怎么威逼利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康熙只是不理。
隔一日,康熙再度传下旨来,已经确定了弘皙为皇位继承人,让大臣们不要再闹,有那个力气不如留着辅佐新君。
就这第二道旨意,真是把所有人都炸晕了,原先大家都在想康熙一定会在成年儿子中择一个来继位,却不料,康熙竟然选了年纪尚幼的嫡孙,康熙到底在想什么,所有人都有些搞不明白。
有些善于钻营的大臣都在想,怕那些成年阿哥会不服气吧,就找个机会跑到各阿哥府上传递善意,说是如果阿哥们有意,他们会御前哭诉,哭求皇上不要让弘皙继位,选储君,也要选一个成年阿哥啊之类的。
可惜那些大臣都想错了,人家阿哥们很乐意自己的侄子继位,不光是乐意,甚至是举双手赞同,每个跑到阿哥们府上的大臣都被训斥了一通,说他们有不臣之心什么的,反正被骂的很厉害,甚至于被赶出来。
这时候,大臣们才明白了,这怕是康熙和阿哥们联手演出的一场戏吧。
而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先太子妃瓜尔佳氏,本来保成临走之前和她说了,先到美洲那边去看看,等站稳了脚,就会亲自来接她和孩子们,一家人一起去美洲,还给瓜尔佳氏描述了一番国外的光景,讲的很好,让瓜尔佳氏很动心。
瓜尔佳氏对保成情深意重,他走之后就带着孩子一心住在京城,整日闭门不出,约束府上的人不能惹事,并且好好教导两个孩子,就等着保成来接她们娘几个。
却哪里知道,康熙一道旨意下来,让她的亲亲儿子继位,那个位子是那和好坐的吗?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别说是当皇帝了,就是保成当了这么多年太子,瓜尔佳氏可是亲看着的,那里面有多少辛苦泪水,瓜尔佳氏比哪个不清楚,她只想自己儿子平平安安,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大位。
最让瓜尔佳氏接受不了的还是,恐怕弘皙一继位,她就面对骨肉分离的场面了,等几年,保成从美洲回来接她时该怎么办?弘皙一国之群怎可轻易离开,到时候,她是留着在宫里当太后,还是跟保成一起夫妻团圆。
瓜尔佳氏很苦恼,很难过,不过,再怎么着,康熙已经下了旨,她一个女人家是反对不了的,只能终日以泪洗面了。
和大臣们相执一段时间,各位阿哥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新君继位的事情处理妥当。
选了良辰吉日,又和大臣们敲定了新君的年号,康熙正式把皇位传给弘皙,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新君年号天佑,取愿上天保佑大清的意思,定第二年改元天佑元年。
到了正日子里头,早已经又搬进宫里居住的瓜尔佳氏亲手给小弘皙换上皇帝的吉服,抱了抱小弘皙,悄悄抹了一把泪,对弘皙笑笑:“弘皙啊,一会儿要听皇玛法的话,还有要听各位皇叔的话,不能淘气,也不能哭,好不好?”
弘皙点头,一脸的不解,眼睛瞪的大大的:“额娘,弘皙要去干嘛?为什么要穿和皇玛法一样的衣服啊?还有,为什么阿玛不在,弘皙要阿玛带……”
一句话,瓜尔佳氏心头难受,差点又掉下泪来,她忍了半晌方忍住,抱住弘皙道:“弘皙,额娘有话嘱咐你,以后再不可提你阿玛,还有,以后有什么事情要靠自己了,你要记得分辨人心,你那些皇叔都是不错的,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问皇叔们,再有不懂的,可以问你皇姑姑,除了你阿玛和额娘,也只有你皇姑姑是必不会害你的人,她说的话,你一定要信,除了皇姑姑,别人说的再好听,你也要多想想。”
弘皙年纪很小,虽然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也全都记在心里,对瓜尔佳氏笑了笑:“额娘,儿子记住了,儿子会和皇姑姑亲近的,有皇姑姑在,儿子就不会有事。”
这孩子,竟和保成一样聪敏啊,一下子就能摸到事情的脉搏,瓜尔佳氏舒了一气,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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