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杂货店掌柜的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宫健大伯娘不由得退后了好几步,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掌柜的手里的那把菜刀,此时万分后悔。
昨天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用完了菜刀之后非要去清洗一下。但是随即她又想起了,即使不清洗也不行啊,可她切完咸菜之后,刀身上留下不少咸菜的酱汁。所以她才会费劲的把那些酱汁洗干净。所以说,自己昨天晚上想占便宜,偷偷用这把新菜刀切咸菜的想法就是错的。
此时宫健大伯娘万分后悔,她宁愿时光倒流,回到昨天晚上,她一定把那个想用新菜刀切菜的自己,狠狠的打两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下。这可是三百文钱啊,这要是让自家男人知道了,就因为自己贪便宜,用了新菜刀切了一回菜,这三百文钱就像煮熟的鸭子一般飞走了,那自己有什么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那严重的后果,宫健大伯娘不由得一阵的后怕,此时她硬着头皮,恶狠狠的盯着杂货店掌柜的。仿佛那就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冲上去咬掌柜的两口,或者夺过他手中的菜刀,把那菜刀架在掌柜的脖子旁边,逼着他把那三百文钱还回来。
可惜这些都只是她心中的想法,宫健大伯娘还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这可是在镇上,在人家的店里,如果她做出那一番举动的话,搞不好还会被人家,反而送到牢房里去吃牢饭。
片刻之后,宫健大伯娘收回了注视着掌柜的那种恶狠狠的目光,她眼光低垂,一咬牙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高声的哭喊了起来,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着。
“哎哟妈呀,这没法活了,这菜刀就是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就不能退了呢?那菜刀可是干干净净的,我又没有磕着碰着,啥也没有碰哎,连个划痕都没有,凭什么不让人退呀?”
但这一次她的哭嚎,却没有引起杂货店掌柜的任何的担惊受怕,他也算是知道了,这乡下妇人只要不给她钱,她怎么也会闹。
掌柜的也是想开了,他现在就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妇人,总觉得今天仿佛是进了戏园子,却没有交钱,免费看一场闹剧。
此时他就顺手把那把菜刀,放在了柜台上,干脆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宫健大伯娘继续把戏演下去。他都要看看这妇人还有几分本领,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为止。
反正现在是自己占理,说到大天去,也是眼前这妇人胡搅蛮缠,根本就不是自己理亏。
很快宫健大伯娘的再一次哭嚎,最终引得在门外,刚才好奇的转悠的几个闲散人,终于架不住自己浓浓的好奇心,迈步走进了这本就没有人光顾的杂货店。
可在镇上闲散的人本来就并不多,宫健大伯娘在地上哭嚎了好久,满身都是泥土,虽然她怎样挤,也没有挤出几滴眼泪,但却是从地上蹭了许多泥土在身上,脸上,头发也有些散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可即使她这样卖力的表演,进到店里围观她的,也不过是两三个人罢了。而这几个人站在旁边,就在那里围观着宫健大伯娘在地上哭嚎,几人小声的相互接头交耳,却没有一个人出声询问,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更甭提,有人会愿意伸手,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宫健大伯娘号的嗓子都疼了,眼见着再号下去,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于是她慢慢的自己也停住了哭嚎,抬头朝周围几人那边望去,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旁边围观的那三两个人。
看她终于停止了哭号,周围原本围观窃窃私语的几人中,终于有人开口大声的询问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但那人询问的对象,并不是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宫健大伯娘,而是在柜台边上,好整以暇支着下巴看着众人的杂货店掌柜的。
听到那人的询问,掌柜的也不急不慌的指了指,放在旁边柜台上的那把菜刀,对着旁观的几人说道:“这妇人昨天在我店里买走一把菜刀,回家用了一晚上之后,今天居然跑到我店里说让我给她退货。”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掌柜的就把这件事情交代了一个清楚。听到掌柜的这么一说,几人纷纷点头应是,很是同情这掌柜的今天倒霉,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妇人。有人甚至开口说道:“天啊,还有这样的人,她还好意思哭呢,都用过的东西,怎么能再退回来呢。”
几人纷纷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宫健大伯娘。此时宫健大伯娘满脸满身都是泥土,头发更是散乱,看起来像是个疯婆子一般。意识到这一点,那几个围观的人又往后退了几步,总觉得好像靠近了宫健大伯娘,就会传染到某些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看到自己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招进来这么两三个人,而听到掌柜的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之后,这几个人又纷纷的离自己站的更远了一些。
宫健大伯娘觉得,自己好像处于越来越不利的境地,她忙开口说道:“不是的,那什么,那菜刀根本就没有损坏,连个划痕都没有,怎么能就不给我退呢?”
这一下,都不用杂货店掌柜的说话,旁边围观的几人里,就有一个人开口了:“呵呵,你说没有损坏就能够退吗?你都用过的东西,就不要想着退货了。如果你还想着退的话,那起码要保证这东西,还是原封不动的。你这妇人还真是不讲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