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健大伯虽然没有意识到,宫健大伯娘说些什么,但他也已经知道,现在不是在家中,不是自己随意发泄的时候。
宫健大伯赶忙就着宫健大伯娘的力道站起来,并且用衣袖赶快把脸上残留的泪水擦拭干净。
虽然说,听到刚才那个噩耗,他觉得,这家摆脱农民这个身份,已经是无望了。但是宫健大伯也不想让自己丢脸丢到别人面前。
一想到这里是私塾门口,自己刚才那么丢脸的表现,有可能被别人发现,宫健大伯就是气恼极了。他现在倒是顾不上过,宫耀祖那小子欺骗自己,更是白花了他这么多年的银子,根本就没有学出什么成绩,更是沾上了赌博。
这些事情,他现在都不想去思考,通通堆到了一边,现在宫健大伯只想赶快回家。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
于是他根本就顾不上宫健大伯娘的劝说,宫健大伯仿佛一下子又找回了力气,闷头的就朝着一个方向向前走。
好在宫健大伯虽然气晕了头,但是,仍然本能的选择了一个回家的方向。所以宫健大伯娘看到他是回村,也顾不上其他了,没在意自家男人没有等着自己,只能快步的在后面紧赶慢赶的跟上。
两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就从镇上又回到了家里。一到家中,等宫健大伯娘一把院门插好,宫健大伯就已经开始暴怒了。
这从刚才开始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终于到家了,宫健大伯终于可以发泄了。他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的。最后他找到柴房中,找到一把早就不用生锈的斧子,又跑到院子里,对着那一架老旧的梯子,使劲儿的劈砍下去。
也不知是因为那斧子好多年没有用过,早已锈钝的不得了,还是因为那梯子以前多年的加固,实在是坚固。所以,即使宫健大伯疯狂的砍了半天,却没有砍下几块木头,只是,在木头梯子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斧痕。
梯子没有怎样,却是把宫健大伯累的够呛。他砍了片刻之后,再也举不动斧子,只能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直到此时。一直站在门口不敢动,尽量缩小存在感的宫健大伯娘,这才鼓起勇气,慢慢的走到宫健大伯身边,小心的劝解着:“当家的,你别气了。咱们回头还是把耀祖找回来,让他好好读书。过两年,等他考上了功名当上了大官之后,就没人再拿他曾经被私塾里赶出去这件事情说话了。”
而听了宫健大伯娘这一番话的宫健大伯,却不像往常一样立刻表示赞同,反而是哼了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鄙视的看了一眼宫健大伯娘:“就你那个赌鬼儿子。,瞒着咱们根本就不说,他已经被私塾赶出去,还不停的往家里要钱,还背着我把地给卖了。就这样的儿子,你还指望他考什么功名?当什么大官?我看他不把这个家败光了,都是阿弥陀佛了。”
是的,这一路上愤愤的走回来,宫健大伯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考虑的,此时他完全已经想清楚了,为什么宫耀祖会背着他,骗他那蠢婆娘,把家里的地卖了,那卖地的银子又去了哪里?这些往往被他忽略的细节,一下子,让宫健大伯清楚了,自家这个儿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秉性。
就说这两年来,自己儿子可是要钱的借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有新花样朝他们伸手,要的钱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甚至,今年要不到钱,就背着自己骗自己婆娘,把家里的地全卖了,这些钱可都是进了那个无底洞了。
听了宫健大伯的一番话,宫健大伯娘在旁边张了几次嘴,却也不知最重要劝说点什么,但看到宫健大伯气及败坏的样子,她觉得如果此时她再不为小儿子说些话的话,那么这次小儿子绝对没有好下场。果然就在宫健大伯娘还没有想出怎样,为小儿子分辨几句的时候,只见旁边宫健大伯已经气愤得站起来,怒瞪着双眼,气势汹汹的说道。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便宜这小兔崽子。你赶紧着去镇上把那混蛋给我找回来。这次他回来,我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干什么不好,偏偏沾上了赌博这个恶习,咱家又不是有金山银山,能让他败进去。就咱们家这么破烂,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年来家底越来越薄,都是填了他这个无底洞。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他老子我还没死呢。”
宫健大伯这一番动作,大声的话语,吓的宫健大伯娘连连后退,等听清楚宫健大伯所说的话,让宫健大伯娘又是心中担忧了起来,自家当家的这么气愤,这次可见是气到了极点了,这次,耀祖可是轻易不会过关的,她得赶紧的想办法。
看着宫健大伯娘站在那不动,宫健大伯更是生气了,“都是你这个婆娘宠出来的败家子儿。你看看,咱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还指望他当官,当个屁的官。我看他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说完宫健大伯顺手就把那锈满斧子从地上捡起来,在手里比划了两下,“你个蠢婆娘,待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你还等什么?”
这一下子,宫健大伯娘更是吓得不得了着,就怕自家当家的实在是气不过,而不等自己儿子回来,就先在自己身上发泄一番怒气。
但即使心里怕得不得了,四肢都在发抖,但是宫健大伯娘也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却仍然并没有听过宫健大伯指挥的那样,出去去镇上找自己的小儿子。她现在心里咬牙坚持着,一定不能够去找小儿子回来,这要是小儿子现在回来,宫健大伯就是杀了他的心都有。在气头上,谁知道自己家这个男人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