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睡吗?”
这句问话似乎在风青青耳边回响了很多遍,每次,她都懵懵懂懂的,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这样下去,可每次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那就睡吧。”那人温柔地抚着她的眼眉。
“不。”她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略带着沙哑,像是尘封了百年。
“你确定要醒来?”那人的语气,似乎期待,又似乎想要她的拒绝,很是矛盾的样子。
“嗯。”
风青青感觉自己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倾尽了毕生的力气,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眼皮更是酸涩得不行。
“那就睁开眼睛吧。”
风青青又开始喘气了,她要吸进每一口能吸进的氧气,才能让自己的眼皮勉强动一下。
“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累了的话,就继续睡吧。”
“不。”她再次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声音,气音很大,像是跑完马拉松长跑一般。
那人不再说话,可是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偶尔被撩起的水流声。
她终于将眼睛张开一丝丝的缝隙,只觉满目的红,血流成河一般的刺目。
风青青止不住浑身颤抖,难道自己是在做噩梦?还是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好怕好怕,她努力地想抓住什么,可是手指动不了,使了最大的力气,眼睛能见度更是大了一些,却仍是满目的殷红流动,夹杂着一股血腥。
呼呼……她再次大力地喘气,手指被什么抓住,那人努力地想按住她,她却越来越慌乱,怎么也震惊不下来。
“青青,青青你醒醒。”
有人拍打她的脸,手上沾满了水,一次又一次地扑在她的脸上。
“啊!”她尖叫一声,豁然张开了眼睛,那人的脸庞便映入眼帘,不再是满目殷红的鲜血,而是那人略显苍白的脸。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那人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于是,风青青便闻见一抹淡淡的花香,不会是自己真的死了吧,成了仙才能闻见带着香味儿的男人。
“醒来就好
,能认出我是谁吗?”
那人将她稍稍与自己拉开些距离,捧起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见她仍是怔怔的,便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摇晃了一下……
“这是几?”
风青青看着这张脸,房间里氤氲着雾气,淡淡的,像是仙境中的炊烟。
“看来是真的失忆了。“那人笑,有种成功后的喜悦,只差没抚掌般雀跃。”失忆好,失忆好。”
“释岩你这个坏蛋!”风青青忽然道。
释岩怔住,半天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却准确无误地唤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嗔怪的语气,与之前无异。
“你自己说你是谁?”释岩似乎不甘心。
“笨蛋释岩,我是风青青啊,你想我是哪个?”
“我想你是老婆。”
“释岩,虽然我刚刚睡醒,可你调侃幽默的样子仍让我想揍你一拳。”
释岩扶额叹气,虽然预料之中的,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希冀,希望她失忆,忘却之前一切痛苦的记忆。
可是眼前的女子,彻底清醒过来,在与他短短的默视一会儿后,眶中忽然汪了满满的眼泪。
释岩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可下一刻便又蓄满,此时的风青青,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掩饰着自己的痛苦,脑海中的记忆,一点儿一点儿,抽丝剥茧般幻化开来。
“你哭什么啊?”
风青青痛苦地摇着头,眼泪横流,惶恐,不安,直至绝望。
她说:“我记得,释岩,我都记得。”
“你记得什么啊,被玉玲珑下了迷药?”
风青青仍是哭,那些片段,零零落落,却是在夜店里发生的,能好得了吗?
“那么,你知道我和玉玲珑什么关系吗?”
风青青哭着摇头。
“我和玉玲珑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关系,其实骗你进夜店还有迷昏你,是我们姐弟俩联手的阴谋……”
其实释岩是在赌,风青青的记忆到底有多少,或者到什么程度,他想自己应该尽最大可能地更改她的记忆,才不至于让她崩溃。
“青青,
你既然离开龙晖了,那么我释岩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爱上别的男人,所以我才让玉玲珑把你骗到夜店,然后与你生米做成熟饭,不怕你日后赖账。”
“然后呢?”
释岩笑:“然后就是日日与你共享鸳鸯戏水,就像……现在这样子。”
他忽然伸手,掬起一捧的水花,片片殷红的玫瑰花瓣,徐徐飘洒,伴着剔透的水流,甚是唯美。
青青呆了,视线随着零落的花瓣往下,满满的一池玫瑰花瓣,殷红殷红的,仿若锦缎一般的瑰丽。
原来这就是自己初开始看到的满目殷红,她还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献血涂地,却不期然是释岩布置而成的花瓣浴。
震惊之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随手一摸,果然自己光溜溜的,再抬头,释岩精赤着臂膊映入眼帘。
不会吧!
“释岩你这个混蛋!”她忽然忘了自己才刚刚哭过,大喊一声。
释岩也不躲,任她无力地捶打着自己,他早已将这摧残当做他与她必经的一个过程来承受。
只要她相信,她相信了就什么都好办了。
其实他最该感谢上天,她也只是哭了那么一下,便被自己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风青青你得为我负责,自从那晚后,我和你天天鸳鸯浴,有人为证。”
“该死的释岩,还负责,我要把你送进监狱,你这是强暴,强暴你懂不懂?”
“我当然懂,风青青,如果你愿意我情愿也做十年监狱。”
释岩的这话,大有耍赖的意味儿,意思是反正就是这样了,你爱怎么地怎么地。
风青青却忽然沉默下来,她需要冷静,冷静地理清这些天所发生的事儿,释岩这个人,很明显地在故意打乱自己的思维。
“你去替我拿衣服来。”风青青早已躲在浴缸的一角,离释岩远远的。
“也好,这样子我们是有点儿尴尬。”
释岩起身,风青青这才看清楚,他也只是精赤着上身,下身则穿着一条沙滩裤,而在暗暗抚摸了一下自己,亦是穿着宽松的内衣裤,泡在水里。
于是,她心头的疑问更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