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烟冒出一会儿就停止了,大伙又等了一下看没动静,林童大着胆子蹲下去准备撕开袋子看看,半天没什么变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男人也准备帮忙,两人一起伸手拉开袋子的同时给袋子疏送了氧气,砰一声闷响的瞬间带动一撮火苗迅速窜出,两人本能用最快的速度来了个蛙跳,后跳好几步。
“妈呀!烧起来了。”几个女孩子喊了起来。
“妈的!吓老子一个半死。”林童定定神骂了句,还没回头又被胖妞的尖叫吓了第二个半死。
“啊!手啊!”发出惊恐的叫声后那个胖女孩发疯的跳进了林童的怀里,把头埋进林童胸前死活不抬头,旁边的几人也捂脸大喊有死人!
林童呆立着,任那个胖妞将自己的小身子骨给挤扁,好半天才回过神,再看看火苗渐渐变小,真的有一只血糊糊的手,随着烧坏的袋子掉了出来。
跟着露出的半边胳膊吓坏了林童,真的!林童的血差点就停止流动,僵直身体傻子一样,就那样看着。
“喂!喂!报警吗?”那个男人在沉寂了半晌后推推林童还很僵硬的身子。
“啊?”林童机械性的看了一眼跟自己说话的男人。
“报警吧。”那人又补充一次。
“啊!”林童点点头,但是没做进一步的行动。
“哎……”
男人在林童没反应之后拿出电话拨了110,似乎没有十分钟就有警察冲进了楼道,刚才还诡异多端的楼梯间变得异常热闹,警察将惊魂未定的几人带了出去,坐在保安室,真的演电影一样每人发杯水,然后准备笔录。
“姓名、工作单位、联系电话都说一下。”一个冷冰冰的女警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大家依次报完家门,林童还怔怔的看着远处,眼睛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似乎远处有人勾走了他的魂魄。
“这位先生?喂?”女警提高嗓门问了一句,不过林童依然呆滞如故。
“喂!问你话呢。”还是那个跳林童怀里的胖丫头,使劲推了一把林童。
“啊?”林童傻乎乎的看看胖妞。
“别啊了,问你话呢。”胖妞已经完全恢复常态。
“噢。”
林童机械的点点头,不过目光依旧呆滞,什么人带走了他的灵魂?让空空的躯体独自存活?胖妞立刻就用女性特有的第六感第七感官感应到,林童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起经历怎么会单单是他被刺激?
“喂!你还好吧?”胖妞关心的推推林童,毕竟人家刚才的胸膛给了她片刻的安抚。
“噢。”林童还是很机械的点点头。
目光飘远,透过保安室未关的门,进进出出的警察来来回回踩踏着他的视线。看不见了,视线里早已没有想看的东西了,刚才的那一幕开始了慢镜头回放。
黑色塑胶袋被烧焦的地方,飞快四下扩散,终于一只手忍不住焦灼从里面掉了出来,进一步退去的塑胶袋后面,露出了那只手的连载体——手腕。
是他!就是他了!手腕往高处三分,破损的衣服下面,露出一截纹身。那截皮肤上纹着一只蝙蝠,很小的黑色蝙蝠,张大嘴巴露出尖细的牙齿,似乎时刻准备对准猎物下口,眼睛是用鲜血般的红点上,让这只小蝙蝠显得异常凶狠。
对于这只蝙蝠,林童原先还经常取笑:“你小子脑子坏了!纹这里。赶明儿老婆都不敢枕着它睡觉。”
“去!为毛不敢啊?”他还不服气呢。
“那不是害怕半夜被吸血吗?哈哈哈……”
“好啊!又取笑我。”两个人嬉闹一团。
这一切有质感的画面,还那么动人,可是一转眼就已物是人非,林童的心好冷了。
好容易熬出了头,好容易不再为了生存担忧,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一起憧憬的人生画卷还未落笔,就已经被强行画上句号。
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听不到任何回音,林童发现自己是欲哭无泪我了,弄不明白刚出来的人能有机会跟谁结仇?心冰凉冰凉,憋半天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甩甩头想要让思绪清晰,这动作引起那个女警的注意。
“你认识死者?”
“啊?”林童象征性的啊了一下,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不说等一下警察就会查到,还不如早说,可是现在似乎不会说话了
“你认识。”女警从他的表情当中得知正确答案,出去找来两个师兄。
“你叫什么?”警察一来直接切入正题。
“林童。”慢慢恢复平静的林童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职业?”
“楼上那家信息公司的。”
“乔达?信息公司?”警察想起刚刚去过楼上排查,单就那家小公司没人。
“是。”林童想起幸好没将侦探社的牌子挂出,不然事更多,偷偷汗一个。
“死者你认识?”
“是。”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也没打开看。”警察的话让林童意识到不能再是了,要解释跟自己无关了,心里暗暗说对不住了,兄弟。
“我看见纹身了,那个纹身我看了好多年,不会错。”林童脑子里的蝙蝠又开始扑闪翅膀,扇的耳朵里面风声阵阵。
“你确定?”
“是。”
“好,你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两个警察窃窃私语,又看看林童的样子不像撒谎,脸上还写着惊恐跟不信。
“你说他叫什么。”
“李浩。”
林童慢慢说出两个字,自己发疯般找了半天的李浩,竟然离奇的死了,还被人装袋子扔在自己的面前,太疯狂了!这个世界真特么太疯狂了!林童忽然发现一只隐藏很深的野性此刻有点收不住了。
本想出来了好好的重新开始,压抑了一切想要上窜的苗头,就想安心赚钱找个老婆过完下半辈子,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如意算盘打的都嫌操之过急!只是此刻已是回天乏术。
“李浩?”警察重复一句,记下。
“是,李浩。”林童又确定一下,眼睛的余光还往外面瞄了一眼。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工作单位,生活情况、有无仇人?这些都知道?”
“我们是一个监狱的狱友,十七岁时我进去,第二年他进去,我们脾气很投,刑期也差不多,所以相依为命的感觉让我们相互关心,一直到出来开了这家公司。”
林童语速很慢,很仔细的描述自己跟李浩认识的这些年,在一个农场服刑,拉帮结派的现象非常严重,两个人刚开始因为年龄小,经常被老犯人欺负,若不是相互慰藉,十多年的牢狱生涯该是怎样苦不堪言?林童陷入不能自拔的伤感之中。
那真是:未见季风几多吼,少年容颜已结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