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枯燥的农场生活,磨灭了最初年少的轻狂,磨灭了最初对未来的憧憬,当一切恢复平静,内心却再也没有了追求美的欲望。捱过春秋捱过冬夏,捱过了一个个枯燥单调的改造日子,终于等来了几次减刑,终于等来了走出牢笼的那一天,这是该多么欢欣!
幸福指数随着遇见谢云霞,那个初恋梦中情人而不断升级快,又怎能料到好日子还未开始,厄运已经袭来?
警察听的鼻子都酸,对视一会儿,让林童在笔录上签字确认,留下联系方式,吩咐近日不要离开本市,转身离去。警察似乎眨眼功夫全部消失,就像这个世上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若不是大厅还停留不少看客交头接耳,林童定以为刚才是自己魔障了。
慢慢走到电梯口,静静等着电梯从顶层下来,这期间几乎被感伤吞噬的脑神经一点点恢复常态,认出他是死者的老板来,许多人好奇的站旁边看,林童也不理会那些目光,眼睛一直看着指示灯上的数字,一次次改变,终于跳成自己想要的数字。
电梯来了,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入狭小的电梯间,一只只手按住自己需要去的楼层号,刚好有一只手停在了7上,林童习惯性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一张陌生的脸打消了他继续探寻的念头。
因为刚发生过死人的事情,整个上升过程当中,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的阴霾估计会停顿很久才会散去,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吧。指示灯显示7楼到了,稀稀拉拉出来四五个人,每个人都在出了电梯间的同时停下前行的脚步,目光不约而同指向林童的那间公司,那间名为乔达的信息公司。
林童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一下,深深呼吸新鲜空气,分明在空气中漂浮的颗粒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全身为之一颤,寒意蚂蚁搬家一样从后背整齐的爬过。这里安静的能够听到林童上下牙齿发出的撞击声,咯咯咯的非常瘆人!旁边的几位,似乎同时听见有人的牙齿在作死的与恐惧斗争,四下看看,最后同时将目光投射在林童的身上。
一番扫射之后,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男人说话了:“林总,你害怕了啊?”
“你是?”林童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噢,我是你斜对面的,平时见面都会打个招呼的,怎么就给忘了?你还老笑我是将军呢,就因为我这肚子。”
“哦呵呵,对不住,我一下子糊涂了。”林童苦笑笑,脑子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的脸,难道天天见面打招呼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记忆里?有点苦涩的味道钻入舌尖,丝丝渗透毫不犹豫跟血液结合,一起在体内循环。
看着公司的门,默默念叨:李浩啊,李浩。你小子走的也太急了吧?老子跟你拜把子情深意重的种大田,一种就是十来年,你这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不是太残忍了点吗?一想到那只手凑个焦黑的袋子里掉出,林童就有想哭的冲动。又一次深呼吸,然后跟其他人点点头向自己的地盘走去。
“哎!林总。”后面的几人一齐叫住了他。
“有事?”一个看似潇洒的轻转身,装作无所谓想要掩饰内心的恐慌吧。
“那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看你状态不太好,你的公司又没人,我们感觉你该回去休息才是。”还是那个年纪大的结合众家之言做了个发表。
“嗯。谢谢大家伙了,我这还有事没做。”林童心头有点隐隐作痛,也就是意味着自己还有人关心?这隐隐的痛似乎该规划为快乐那一边,也无言以对,只是很认真的点点头表示感激。
“那我们陪你进去吧。”依然是他。
“这不妥吧?太耽误大家了。”官方语言习惯性的派出。
“没事。都是一起办公的,你这公司人太少,很容易胡思乱想的。”
“就是,我这也是听我们公司小马她们说的,听说你们当时在一起。”那个年纪大的男人,摸着微微隆起的将军肚,跟林童对视了一次,林童说不上为什么就有一种哀伤感,总是感觉这个男人的肚子里有很多密码,等着被发掘,骂自己神经过敏推开了虚掩的门。
众人在打开的门口站着,不大的公司应有尽有,复印机打印机,激光真彩数码扫描,三台电脑安静的等着主人。没有一丝打斗痕迹的办公室,引发大家的好奇心。
“咦?奇怪啊?”林童发出奇怪的叹词后,先迈出左脚停在离地二十公分的高度,想了想又放下,重新迈出右脚走进了自己的公司。
“走,进去看看。”年纪大的男人往里挥了挥手,跟着进去了。
“李浩!”
林童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停在李浩的桌子边,用手摸摸桌子上的玻璃台板,竟然干净到一尘不染,并且有种被打上腊的细滑,警觉的使劲抹一把放鼻子下闻闻,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对门那个年纪大的男人发现了林童的异样。
“这里有点奇怪。”林童看看他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我真的有点乱,请问您贵姓啊?不好意思。”
“哦呵呵,没事没事,我姓韦,大家都在一栋楼里办事,别提谢。”男人笑呵呵四下打探屋子里的情形,见林童还在发愣,就笑了:“哈哈……那个你看过屠龙刀没?那个韦一笑?”
“嗯?”
“哈哈……就是那个韦一笑的韦啊。”男人笑的非常开心,环顾四周,夸了一句:
“你这里搞的很干净啊。”
“我也就是感觉奇怪,平时似乎也干净,但是绝对没有这样干净,你看!”林童的手在桌子一抹,滑溜溜的过去了,连个指痕都没留下。
“哎!是啊!”另一个年轻人也顺势抹一把,的确非常润滑不留痕迹。
几个人开始晕乎乎的到处抹一把,竟然毫无例外的顺滑,转去秦铮铮的桌子时,碰倒了秦铮铮一直摆放桌边的文竹。
“砰”花盆痛苦的呻吟着,跌落地上,分裂成几瓣。
呆了有三秒钟左右,林童连忙摆着手说:“哎!我今天真是太乱了。对不起啊!李浩突然死了,我真的手忙脚乱,我……”
说到这里他有点哽咽,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真是:美梦未开始,厄运已来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