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梦,为什么还要让我感觉那么的真实?为什么有些情景明明知道是梦,却在不经意间就能够被双手触摸?为什么有些情景明明很真实却感觉如梦般飘渺?
轻轻拭去眼角的酸涩,擦干内心的彷徨,收拾无奈的痛彻心扉,匀开那一点点被渲染的红色伤口,是否就能忘却身体上的痛?
即便忘却,那深埋灵魂深处的的殇、塚于何处才能赶走一生的不安?
塚于何处才能埋葬那放肆的悲凉和不死的哀伤?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惶恐、来唾弃自己的无知么?我可以一直这样闭上眼睛,永远不再睁开么?永远永远的不再睁开。好痛苦的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尘终于感觉躺着也累,轻轻动了一下,立刻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淡淡的抚摸了一下:“尘?饿了吗?妈妈给你弄点吃的?看小脸瘦的······”
“老妈,谢谢。我不饿呢,辉哥他们走了?”张开眼睛看了一下好安静的病房啊,恐惧立刻填满了艾尘的大脑。
“是啊,我说让你休息的。”尘妈很小心的帮艾尘擦了把脸,艾尘咧着嘴没反抗,但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
“叹息的那么有力啊?看来好很多了啊。”那声音毫不留情的钻进耳朵再也不肯出来,艾尘只好用更大一声的叹息回答那调侃的语气.
“看吧,都快赶上临街的刘奶奶牙疼时候那个声音了。是吧,尘她妈?”尘妈责怪的看了一眼丈夫,扑哧笑了起来。
“什么啊?这都是?你有时候也跟小孩子一样。”
“没有吧?我一向都比小孩子要大很多啊,比如比艾尘啊什么什么的。”尘妈笑着敲了一下尘爸的脑袋,竟然柔情似水的笑开了。
“老爸,就是你老这样说我。还有老妈,也不帮我,竟然还那么得意!我不跟你们玩了。”
艾尘撅起嘴巴抗议,连疼都顾不上了,歪着脑袋故意很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再不闹一下,估计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爸爸那么卖力的讨好自己,做女儿的又何来理由不附议一回?
“好了,不说你。感觉好么?刚才进来看见刘辉出去说你睡觉了,怎么眼睛还睁那么大?”爸爸举手投降,顺便捏捏宝贝女儿的耳朵,艾尘脑袋不由往爸爸的手边又靠了靠,爸爸的心轻轻抽了一下,没做声。
“哦,没睡,只是闭上眼睛想想。”
是啊,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生活喜欢作弄人么?不知道。或许善良的人受到伤害会更多?不知道。或者生活只喜欢作弄那些头脑简单的人,不是么?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那些问题大部分都是没有答案的,不是么?世间的事情大多是模糊不堪的,视野的角度决定你生活的态度,谁能保证自己一直站在那个高度呢?谁又知道那个高度更适合自己恩?才没有好人好报的说法呢,艾尘心里的不安分蠢蠢欲动了,好人都快死光了么?嗯哼我也快死了么·····
尘爸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儿没有再说话,拿起一只苹果很认真的削了起来,妈妈则望着窗外漂浮的半朵黑色的云紧锁眉头,但其实温暖的感觉一直在病房里蔓延着,艾尘满足的感受着着眼下那久违的温馨,体味着没有语言的交流,心与心的交流。
“给·······”爸爸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小的块,小心的塞进艾尘还肿胀的小嘴。咧着嘴慢慢咀嚼那些来自亲情的温暖,渗透每一个细胞的安心,融入每一寸皮肤的安慰,小心的咀嚼父爱传递来的信息,细细品味家的感觉,呵呵有家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家的温馨,艾尘的心突然抽搐起来,揪扯的生疼、生疼······大滴的汗水瞬间湿透了秀发,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细心的爸爸还是立刻发现了不对:“尘啊?怎么了?孩他妈!快!医生。艾尘,艾尘?”
“天啊?艾尘?”妈妈立刻跑了出去。
随即而来的医生和护士飞快的忙碌起来,推出去照CT,抽血,样样不落下,而被摆弄了很久的那个人一直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人最快乐,不是么?父母的心也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了?
医生的怀疑总是喜欢在你发病了,然后根据经验一点一点的排查,这医生也太废了!尘爸第一次有点收不住自己的脾气,来回的在走廊上踱着不规则的步子,焦躁让自己不能不发点脾气,宝贝女儿竟然反复的发生各种状况,这让心急如焚的尘爸想要给艾尘转院了,这医院太不负责了!
一点一滴冰凉的药水缓缓滴进那纤细的胳膊上若隐若现的血管,不知是止痛了还是医生打了安定,艾尘这一次睡着了呼吸都轻的几乎看不出有什么频率来,经过刚才的折腾,微微泛红的脸这会儿安静甜美的睡着.
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它们是不忍流动么?它们也怕惊扰了刚刚入睡的女孩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梦境么?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坚强,即便有那么一会儿?我的孩子。
做父母的怎么不了解的自己的孩子?
只是不愿亲手撕下那善意的伪装罢了,可是现在,父母的心真的太疼,究竟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那么苦?天爷,不能让我代替我的孩子去受苦吗?
父亲的一番喃喃自语,跟对天请问,一旁的母亲早已伤心断肠。
“是的,我的孩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现在脑袋缠着纱布,胳膊打着点滴,腿脚都是纱布,可偏偏还是要挤出那些令人心痛的笑容让做父母的心更是雪上加霜,你叫我怎么能够不伤心啊?”
懂事的艾尘静静的躺着,听不见吧?父亲心痛的声音?两位老人的心静静的被谁的手揪扯着·····
这边安睡的艾尘终于被一声欣喜的呼唤,打开了通往记忆的闸门,日夜想念的那个人竟然出现在眼前。
“艾尘!嘻嘻,终于看见你了,最近好吧?好想你啊,哎呦抱抱。”
“哇塞,田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是啊,好想你。”
惊讶万分的艾尘看见田云真的来了,开心的伸出了胳膊。友情有很多时候比爱情更天长地久,两个女孩紧紧的抱一起,不愿分开。
“艾尘,我知道你发生了不愉快,但是我知道你比我坚强,好好活着知道么?不要轻言放弃。喜欢你!因为你坚强、柔韧。牵挂你!因为你可爱、善良。你明白么?”
田云似乎长大很多啊,艾尘偷偷感叹着。
“我也想好好活着,可是心太痛,丫头,我也好累了。”艾尘小声嘀咕。
“我会好好祝福你的,好艾尘,不要放弃好么?我哥和唐宇还要你照顾呢?你不愿意啊?”
田云调皮的眨着好看的眼睛:“我看着你,好好为我活着,你不说要替我看我来不及看的风景么?好艾尘。好好活着,为了我。”
艾尘轻轻拉着田云的手,放在嘴边,慢慢的让自己的双唇湿漉漉的靠了上去,只是靠着,就能感觉田云传递给自己的信心和力量,只想我怕做不好啊丫头!艾尘第一次感觉,面对田云,自己有点迷茫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