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的太阳又一次照进了这个房间,白天的尖沙咀没有了夜晚的那种喧嚣和霓虹,对面写字楼的高反光玻璃刺眼地反射着白炽的光。白床单上的落红显得格外明显,霏霏问我这个怎么处理,我说等会儿我们直接走就好了,宾馆收了两百押金,就当洗涤费吧。霏霏扑哧笑了出来,弹了我一个脑门,说亏你想得出。我们收拾好了行李,走出了美丽都大厦。我真的没有要那两百块的押金,我不知道为什么香港宾馆的押金会比入住费还少。
霏霏穿上了她新买的那条Gucci连衣裙,我很佩服她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本事。在地铁站路口处的地方,我突然看到了一间CD店,猛地拉起霏霏的手就往那边走去。“老板,你这有没有蓝碟?”“第二条通道走到底的柜台下面,自己找。”老板头也没抬地回答我。我照着他指点的方向一路走了下去,发现了一堆包装精美的蓝碟。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阶堂和阿福这俩小子的礼物居然那么随意就搞定了,我一口气买了一叠,然后喜滋滋地付了钱,霏霏看着我的样子笑我猥琐,为了这点东西激动成这样。
和霏霏坐上了通往香港国际机场的地铁,在没来香港之前我还没有做过地铁。霏霏笑我太土了,她说她之前去北京旅游的时候就做过地铁了,我说哇,你好洋气啊美女,连地铁都做过了。旁边一个港姐被我的话吸引了,盯着我看了一眼。霏霏见状回瞪了一眼,然后又掐了我一把说你这个神经病。这几天我真是被霏霏蹂躏地有点惨,全身几乎都被她掐遍了,肩膀上的牙印更是深深地留在了上面,霏霏每次都会掀开我的衣服看她留下的杰作,然后乐滋滋地瞥着我,瞥地我发毛,我怕她再给我来一口。
香港国际机场,霏霏潇洒地戴上了她的墨镜,极其搭她身上的连衣裙,右手提着一个拉杆箱特别有明星范儿,我看上去就像她的小弟,巴巴地拉着她的另一个箱子紧随其后。在地铁站边上,我们在一间服装店里买了一套情侣装,我们约好上选修课的时候一起传出去。飞机上,我继续我的陈焕生进城,左顾右盼。霏霏笃定地翻看着杂志,我问霏霏那碟蓝碟幸亏没有被安检给拦下,霏霏不屑一顾地对我说你就这追求。
一个半小时,我们回到了厦门,厦门的天气比香港冷了不少,我乖乖地脱下外套给霏霏披上。霏霏穿上了我的那件两用衫,似乎很配她的那套连衣裙,虽然这么穿有点不伦不类。的士上,霏霏靠在我的肩头沉沉地睡去了,我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去了小区。到楼下的时候霏霏才醒来,发现自己没在学校门口,也没说什么,我们从后备箱中拿出大包小包上了楼。我拿出钥匙开了门,发现屋里一股霉味,我不在这两天阿福和二阶堂这是要逆天啊,垃圾都不倒了,吃剩的夜宵全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二阶堂穿着三角裤衩披了条毯子走了出来,看到我和霏霏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口愣住了,过了好久大怒起来,说莫名其妙多出来两个人,心脏都要吓出病来。我说你先别抱怨了,我不在家你们是不是就不打扫卫生了,今天我和霏霏要在家住一天,你们速度给我打扫干净,阿福呢,这小子还在睡?二阶堂点了点头,我走到房间捏住了阿福的鼻子,阿福踹不过起来马上被我憋醒了。“我艹,你那么快就回来了?”“蓝碟给你们带回来了,速度去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不然别想要了。”
阿福一个鲤鱼打挺,直奔我的栏杆箱而来,看来这小子是没救了。我说你让开,我自己来,我拿出了厚厚一叠蓝碟递给阿福,“你们自己分吧,不过正版的蓝碟貌似有码的”阿福压根就没听我说什么,打开家庭影院就要放,我叫住了他“喂!这里有女生在,你是不是收敛一点?”阿福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霏霏,陪着笑换了电脑看。霏霏彻底被他打败了,在我耳边偷偷说:你们住在一起的都什么人啊,这个小帅哥上次给我印象还不错,没想到今天原形毕露啊。我说阿福是荷尔蒙溢出,没办法。
我对着看蓝碟的阿福说“今天霏霏要在这住一晚,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和二阶堂去客厅睡吧。”要是再去年,我可能还不太好意思这样指使他,不过现在关系熟了,我觉得就没必要和他客气了,阿福头也没回地应了我一句,说看完就去收拾,二阶堂赶忙凑上去和阿福一起探讨专业知识,我拉着霏霏的手说咱们去楼下吃饭吧,我们这里可是美食一条街哦,你看把这两头猪养的。
出门的时候我正巧遇上Lucy的妈妈,她看到了我和霏霏,“呦,健健,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啊,长得很漂亮的呀!”“是啊,我带她下去吃个饭,你吃过了吗?”“我刚和Lucy吃好回来,有一间筒骨店做的蛮不错的,老板是我朋友,你去试试看,你就说是Lucy妈妈介绍你来的。”
“好的阿姨,我们走了,再见!”照着Lucy妈妈的话,我找到了那件筒骨店,很大一间,完全就不是小饭店,而是个酒店。
前台微笑着问我们来吃什么,有没有预定,我看了一下,貌似还真的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端菜的服务员。我说没有预定,前台有些为难地说那可能要等一会儿了,我说是Lucy妈妈介绍我过来的。前台一听是她介绍的,换了另一副表情,手一抬“这边请”然后将我和霏霏迎到了二楼。经过走廊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这间酒店的装潢,不夸张地说,完爆福州那间喜来登,除了占地面积没那么大。二楼的玄关处是一座乌石做的假山,天花板和墙壁都是汉唐时代的那种风格画。
前台送我们进了二楼没人的一间包房,然后送上了菜单。“孙总介绍的朋友我们这里都打对折,你们请点餐,好了按下铃会有人过来的,我先不打扰了。”前台很客气地关门下楼去了。我抽了长桌面上的名片,老板正是孙总,也就是Lucy的老妈。霏霏之前一直没说话,她突然冒了一句“你的这个邻居我好像以前认识,她老公是不是厦建的老总?“什么厦建?”我有点不明白,就是一个房产公司。我家边上就有他们公司的临时售楼处,刚那个女人我见过。
孤陋寡闻的我并未听说过什么厦建,也许是太宅了的缘故,来打厦门读书我基本没有怎么出去玩过,而霏霏则是地地道道的厦门人,难怪她认识什么厦建公司,话说这个公司的谐音还真不太好听。“挺好啊,以后我天天来吃对折筒骨。”我不紧不慢地说,而心里已经大概有个底了。1、为什么Lucy家那么富有,却要住在这种非一流的小区?2、为什么基本看不到Lucy他老爹?3、这个小区的开发商八成就是Lucy她爹。
点好了两份筒骨,我按下了桌子上的铃,穿旗袍的服务员进来拿菜单。硕大的包厢就我和霏霏俩人,霏霏一只盯着我看,我心里有点发毛,“你干嘛老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花?”“没有啊,我在想事情,我就爱看着你想事情。”“想什么事情,能和我分享一下么?”“我在想要不要带你回家给我妈妈看看。”“什么时候啊?”“恩……明天可以吗,明天不去上课了。”“那我要不要带点东西啊?”“你把人带去就行了。”
笃笃笃,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请进”霏霏喊道。硕大的两只大筒骨端了上来,还有几个小碗的调料。“怎么那么大啊?”“你没吃过筒骨么?”“没有,我很土的。”“土包子”“你洋气。”“比你洋气”霏霏不一会儿就和我斗嘴起来了,我发现她似乎有点我妈的气质,就连普通谈话也不吃亏的那类型,不知道她要是碰上了我老妈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来。
“哎!你干嘛?”霏霏突然捂着小腹跑出了包厢,我追了出去。在洗手间门口,我有点不知所措。过了好久,霏霏出来了。“你怎么了?”“疼”“那里疼?”“你说呢?你自己干的好事”我恍然大悟。“你那里疼捂着小腹干嘛,你那玩意儿长小腹上的?”我和霏霏开完笑。“啪!”霏霏一个耳光拍在我头上。“李健,你脑子有毛病,有些玩笑不要随便开!”霏霏头也不回地走去了包间。
“刘霏霏,我很严肃地和你商量一件事,以后能不能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李健,我也很严肃地和你商量一件事,不要什么玩笑都给我开。”“好吧,你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妥协了,和霏霏这种女生吵架是没有输赢可分的。那段饭吃得很不高兴,走的时候霏霏到前台把帐结了,对我说明天中午打她电话,然后拦了辆的士就回学校去了,我的心情很复杂,我觉得我好像走进了一个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