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二阶堂吃着来一桶方便面,盯着家庭影院播放着的蓝碟对我说。“她回学校睡了。”“那意思是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住咯?”“恩。”“妈的,那我还和阿福整理个P啊!”二阶堂一听,立马把脚高高翘起来,搓着上面的死皮。“你TM能不能别那么恶心啊。人家不来我们就不能收拾得干净一点,你喜欢住狗窝啊!”我有点火,喷了二阶堂一句。二阶堂已经完全变了性格,对我充满火药味的话,听而不闻,继续边扣脚,边吃面,边看碟。
阿福这时已经全副武装好了,和上次去KTV的时候一个打扮。“我去找晶晶看电影,《百万美元宝贝》”“你和晶晶怎么样了?”我很好奇地问到。“今天争取能在电影院牵手。”阿福很憧憬地说。“你弱爆了。”“健健,你的宝来借我开一下。”“你不是看不起宝来吗?不会给你丢人吧?”“别费话,钥匙拿来!”“驾照带了吗?别TM给我扣分。”“你真烦!”
房间里就剩下了我和正在赏碟的二阶堂。我现在已经对这种花花绿绿的画面失去了兴趣,只有二阶堂还孜孜不倦地涨着他所谓的姿势。“香港好玩吗?”二阶堂发话了。“还行吧,马马虎虎,和福州比差远了,小地方一个。”“是吗,你现在吹牛都不打草稿了,你在铜锣湾上传的照片我看到了。”没想到企鹅的传播功能还真是快。“你认得出来那是铜锣湾?古惑仔里看到的?”“九七年之前去过一次,我爸和我姑父带我去的。”“九七之前不是还没回归吗,怎么过去的?”“不知道,中英街那边直接就过去了,无压力。”二阶堂说这种话我一点都不认为他在装X,他确实很牛X。
晚上,二阶堂和刘婧出去了。家里就留下我一个人,有点冷清,我打了个电话给霏霏,问她在哪儿,在干吗。霏霏说在宿舍看红馆的转播,叫我上电脑看。“今天中午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现在我想你了,怎么办。”“那以后还敢不敢犯贱了?”“不敢了。”“你还在家对吗?”“恩,对的。”“我打的过来陪你吧!”“刘霏霏,我爱你!”我顿时心花怒放。
我开始拼命收拾屋子,茶几上二阶堂抠下来的死皮,夹杂着烟头的泡面碗,还有一大堆外卖垃圾。下楼倒垃圾的时候,我又碰到了Lucy她妈。“筒骨怎么样,挺好吃吧!”“阿姨,你是那间酒店老板娘啊!我现在才知道”“给你张名片,没事就带同学过去咬咬。”“谢谢阿姨。”我接过了一张充满汉唐设计风格的名片。倒完垃圾,我拿起拖把打算把地板拖一拖,手机响了,我接过一看是霏霏打来的,赶忙下楼去接她。
霏霏继续穿着她新买的连衣裙,不过多加套了一件外套,看见我呆滞的眼神,嗤嗤地笑了声,就过来挽着我的手臂。“你在家干嘛?”“打扫卫生,迎接你。”“真的假的,你现在那么贤惠了?”“有你在,必须得。”“真乖!”霏霏满意地踮起脚吻了吻我的额头,我满脸红晕。她应该是刚洗好澡出来的,我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浴香,按耐不住搂住了她的小蛮腰。霏霏靠着我的肩膀上了楼。
“今天晚上你不回学校了吧?”“不行,我要回去的。”“啊!?”“开玩笑的,你别那么傻行么,哈哈哈!”“哦。”我的确吓了一跳,我觉得我对霏霏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感。“快去开电脑,我要看红馆的转播。”“我们都现场看过了,有什么好再看的。”“不行,我就要看。”拗不过霏霏,我在网上找到了燕姿红馆的转播。霏霏认真地盯着屏幕,我发现一有霏霏在身边,我就看不进去了,我就想和她聊天,亲热,我又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一旦对某个人有了一种依赖,就离死不远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霏霏很难得地起得比我还早,她说家里的床太软了,睡不舒服,我说大小姐真是难伺候。霏霏对着我肩膀上留下的牙印又套了上去,吮吸了起来。而后笑着对我说“每天一下,这个印子就去不掉了。”吃过早饭后,阿福回来了。我问阿福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睡?阿福说昨天和刘婧睡在了宾馆里。霏霏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忙问阿福你们干了些什么。阿福说啥也没干,看电视,聊天,我们定的房间分里外屋的。“靠!真没劲。”霏霏嗤之以鼻。
因为中午要去霏霏家吃饭,我和她专程去边上的保健店买了两个按摩枕给她爸妈。霏霏家住在海沧区那边,我开着车和她一起去往她家。这是我头一次有目的性的上门拜访女友的家长,以前和小雯谈的时候我都没有刻意想要说去见一见她的父母,都是很自然地就在送小雯回家的时候碰见了他们。而这次我感到有点紧张,看霏霏这种性格,她的父母应该也不是好说话的主,我开始思考怎么措辞来应对他父母可能会提到的问题。
霏霏的家所在的那个小区和我现在住的地方很像,也许真和她说的一样,这两套小区的开发商都是Lucy的爸爸。我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因为小区里面的车位已经车满为患了,看来改革开放后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私家车泛滥,这都归功于我们党的光辉政策啊!我不禁陷入了沉思。拎着装了按摩枕的袋子,我按下了霏霏家的门铃。开门是霏霏的外婆,霏霏怎么没和我说她外婆也和她们住一起啊,不过来不及想那么多,我上口来了一句“奶奶好!”
“这是我外婆,不是奶奶。”霏霏在一旁小声地提醒我,“啊?对不起,外婆你好,我是霏霏的男朋友健健。”我尽量显得不卑不亢,风度翩翩。霏霏外婆抄着一口古老的闽南语邀请我进屋,这种方言我以前在福州老城区也听有人说过,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霏霏的爸爸上班还没回来,她妈妈则在厨房做饭。我放下东西跟着霏霏走进了她们家厨房,霏霏的妈妈长得和霏霏一点都不像,这是她给我的第一感觉。
“来了啊,你们先去客厅坐着看电视吧。”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妈妈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有点冷,我感觉这不像是对我说话的口气,而是像对霏霏说的。“要我帮忙么,阿姨。”我尽量把表面分赚满。“不用了,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做饭习惯了。”我偷偷吐了吐舌头,和霏霏走出了厨房,我偷偷问霏霏你妈妈好像看上去不太高兴啊!“可能她和我爸又吵架了,她们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你别介意,我都习惯了。”
霏霏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忐忑不安地坐到了沙发上,霏霏给我拿了听可乐,然后打开了电视给我看。节目是中央五套的足球,霏霏告诉我她爸特别爱看这个,所以家庭中争吵的导火索也有一些是来自于各人喜好的不同。霏霏的外婆一直坐在阳台里的小竹椅子上面,戴着一副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的绑着暗红色绳子的老花眼镜,在看报纸,很安静,我突然觉得她的外婆很亲近,很和蔼,完全就不像霏霏她妈,看来这两对母子三个人的性格脾气大有差异,遗传因素都哪儿去了?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我心里暗道一定是霏霏她老爸回来了,可是奇怪为什么霏霏和她奶奶都不去开门,而厨房里霏霏的妈妈在嘈杂的抽油烟机的声音中是完全无法听见门铃声的。我用胳膊肘顶了顶霏霏,“是不是你爸回来了,怎么不去给他开门?”霏霏对我说不用开,他自己有钥匙的。这我可就奇了怪了,人家明明都按门铃了,你都不给开门,还算是一家人么?就算我和我妈在家睡着了,我爸刚打好麻将回来敲门我们也会给他开的。我有点接受不了,走到门边打算把门打开。
可惜霏霏家的防盗门似乎有那么一点先进,我发现我打不开。而霏霏他老爹已经在那头用钥匙打开了门。“你是霏霏男朋友吧?”霏霏老爸走进屋子,手里拿着个波司登羽绒服的塑料袋。“是的,叔叔你好。”“去坐吧,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没有。”霏霏爸爸似乎对我的到来显得毫不热情,就像她妈妈一样,虽然说话都挺正常的,但给人的感觉好像是那种已经认识很久很久的样子。
“谁让你来厨房的,给我出去,别在这碍事!”我听到厨房里突然爆出了高分贝的叫骂。我菊花一紧,这什么情况,我直接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不过发现霏霏很淡定地敲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地看电视,仿佛耳聋了一样。“喂,你爸妈好像吵架了啊,你要不要过去劝一劝?”我有点坐立不安,这样的情形太尴尬了。我前一个小时还在怎么想对她父母的措辞,现在倒好,他父母先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