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审查和自责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家中的,也不记得周日是怎样上去的,只记得自己和另一个同样受损的女老师被分到了餐厅三楼最边上的一个房间。那天夜里,他领到了新的被子和床褥,还有新的电热毯,新的床,新的桌子,椅子,但是那个房子没有电,所以不能住,于是晚上她又回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她都是白天背着书包去学校上课,中午回家给孩子喂奶,下午再去学校上课,晚上回家给孩子喂奶,一天坐公交车来回上下四趟,由于身体还未从产后虚弱中恢复过来,加之晚上照顾孩子折腾睡不好觉,她每坐一回车都要呕吐一次,最后终于病倒了,但是她不敢请假,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请假,她冒着头晕目眩的大脑,拖着虚脱无力的四肢,缩着肿胀的乳房,来回颠簸在韩城和县城的两点一线之间。她像个被人糊弄到皇帝宝座上的傀儡,时时刻刻都担惊受怕,畏畏缩缩给那些糊弄他的人当奴才。她来到学校,看到一个个熟悉的同事的身影,就有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一股苦涩的味道混合在唾液里,黏黏的沾在舌头上压的舌头上不能自然的说话。她害怕与任何一个老师有眼神上的接触,害怕从他们眼神里扫描到同情或者斥责;她害怕见到任何一个校领导,尤其害怕他们叫她去谈话,可是这只是她自作多情了,没有人会关注与他们无关的事情,领导也忙于其他事情,根本无暇再顾及已经被处理掉的事情了;尽管如此,可是学生也知道啊,但其实学生要比成人更懂得同情和善良了,没有一个学生对她出言不逊,也没有学生不服她管教;她究竟害怕什么呢?可她还是害怕学生,害怕有一天当她去教育学生的时候,学生不服,说她是个潜逃的罪犯还有何资格去教育他们?可是她必须站在讲台上,她必须去上思想政治教育课,她必须工作,她不工作行不行?有时在她上完一节道德说教课之后她就像晕车一样呕吐不止,她对说教的厌恶,对自己所教课程的厌恶,对自己犯罪的畏惧,这一切犹如一把剪子交织在一起,只要上一次课就要剪一次布料,那布料就是她的心脏,她的大脑,大脑会被分裂,心脏会被撕裂,那在讲台下的学生不是在听课,而是如秃鹫一样在啄食他的大脑和心脏,不,她决定下课后就去死,正真的死掉。然而时间一到中午,下午她就会机械地坐上公交车回家,乳房的胀痛提醒她孩子饿了,孩子还需要她。孩子和家是她活下去的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家的温暖怎么会那样短暂,第二天在疲惫中她又会强迫自己去给学生上课,即使是辞职也要把这一学期的课上完再辞职,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学生,也不能再给学校添麻烦,即使要去死也要等孩子不需要吃奶才能谋划此事。那饿了,渴了,冷了,热了就会哇哇大哭的婴儿,那善良纯真喜欢自己的学生的双眼,那供她上大学等她参加工作的父母,她该舍弃谁才能心安理得的一走了之呢!

不是她害怕死,而是她就此死了如何对得起那些无辜的正真需要她和爱她的善良的人儿呢?唉,就当已经死了的活着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就当她是个隐形的人,谁也看不见她,她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封锁在那个叫心房的内脏里,不要再因快乐而在人前哈哈大笑,也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看见她被火灾打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难堪样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吧,被时间催的遗忘过往吧,只要一天天过去,最终谁也不会提起那不开心的事情的!

起身回校火灾后的反思如何住进板房宿火灾后的反思怀孕后想要一间单独的房子产后回归学校怀期要房愿望落空接受赔偿确认火灾起因免于责罚起身回校免于责罚自我审查和自责被失眠困扰火灾后的反思怀期要房愿望落空接受调查自我审查和自责确认火灾起因如何住进板房宿接受赔偿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起身回校产后回归学校被失眠困扰怀孕后想要一间单独的房子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确认火灾起因怀孕后想要一间单独的房子自我审查和自责起身回校被失眠困扰被失眠困扰接受调查接受调查怀期要房愿望落空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被失眠困扰起身回校起身回校免于责罚产后回归学校接受调查怀孕后想要一间单独的房子被失眠困扰怀期要房愿望落空接受调查自我审查和自责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接受赔偿产后回归学校免于责罚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确认火灾起因接受赔偿免于责罚免于责罚确认火灾起因火灾后的反思免于责罚自我审查和自责怀期要房愿望落空免于责罚如何住进板房宿如何住进板房宿火灾后的反思接受调查被失眠困扰起身回校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被失眠困扰起身回校免于责罚接受调查被失眠困扰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确认火灾起因起身回校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初到学校分到单人的宿舍怀孕后想要一间单独的房子怀期要房愿望落空被失眠困扰怀孕后想要一间单独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