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迎接刘备入城,随后便在县城大摆宴席,招待刘备等一众。
宴席之上,陶谦向刘备介绍一下了自己手下的一众人,而刘备也将自己所带来的青州诸将官介绍给了陶谦。
陶谦来回打量着刘备领来的这些战将,心中很是羡慕。
“玄德所带诸将,真是豪杰人物啊!可叹我徐州偌大的地方,就没有这般的良将……”
陶谦这话,确实不是谦虚,而是发自真心实意的。
别的不说,光是看为首的韩当,太史慈,高顺等人的外在体貌,就足矣碾压陶谦麾下以曹豹为首的一众军将了。
丹阳兵虽甲于天下,但以实际而论,丹阳兵中的这些战将却没有特别出彩的人物,只因丹阳兵卒皆生于山水险恶之地,好勇斗狠,悍不畏死,然若是要比拼真正的战场能力,还有临战经验等这些硬性指标,丹阳兵与刘备所带来的这些人相比,着实差了很多。
一旁的曹豹等人听了陶谦的话,脸色顿时一黑,很不高兴。
刘备是何等的人精,早就看出来场间有不对的气氛。
特别是曹豹那一张臭脸,真是要多臭有多臭。
他站起身,向着陶谦拱手道:“陶君切莫这般说,久闻曹君乃是豪勇之士,替使君执掌丹阳精兵,威震东南!今日能得一见,实乃天大的幸事!”
说罢,便见刘备举起了酒爵,道:“曹君,你我同饮一爵!”
曹豹见状急忙起身回敬。
就算是心中不高兴,但刘备入徐州的身份可跟历史上大不一样。
历史上,刘备入徐州不过是以平原相的身份来徐州的,而且兵马数量很少,甚至可以说是仰仗公孙瓒而活。
但是现在的刘备的身份可跟历史上不太一样了。
堂堂的北境骠骑将军,朝廷敕封的西青州牧!
刘俭麾下的第一大将,有总揽青州兵务调度之权。
别说是曹豹这么区区一个率领丹阳军的主帅……就是陶谦本人,在刘备面前那也是低了一等。
刘备心情好,客气一点,管你叫一声陶使君。
刘备心情不好,拿出官威叫你一声“陶啊”,那也没毛病,你也得应着。
如今,刘备主动给曹豹敬酒,着实是令曹豹受宠若惊。
他站起来连连道谢,向刘备还礼也属于正常。
刘备这一番举动,被徐州诸多官吏看在眼中,大家心中也都对他产生了佩服之情,没有想到这位西青州牧骠骑将军还是位礼贤下士之人。
而且谦逊有礼,甚有气度!
曹豹适才的表情,他定然是看见了。
此刻,分明就是故意给曹豹一个台阶来下……
好一位刘将军啊!
好,好,好!
刘备的谦恭之举,让陶谦看着非常满意。
他心中暗道:“这次亏了是听了糜竺的话,请刘备来了徐州,真的是请对了。”
确实比那袁术要靠谱了许多。
只是此时此刻,陶谦一想到袁术,心中就不由一阵发抖,随即长叹口气,无奈摇头。
陶谦的这番举动,自然是落在了刘备的眼中。
就见刘备还知冷知热的问陶谦道:“使君心中可是有什么顾虑,或是有什么担忧之处,不妨告诉备。若备能够替使君解决一二难题,则刘备幸甚。”
刘备这番话真是太体贴了,饶后是陶谦这样的心思深沉的老头,也是感动的够呛。
“玄德呀,你这个人真是个仁人君子啊!我徐州能得你这样的人相助,实乃天大的福气!徐州军民幸甚!”
“罢了,老夫有什么话就跟你直说了,不瞒你了,其实老夫在找你来之前,还找了袁公路一同来此对抗外敌。”
“不瞒诸位,老夫与汝南袁氏相交莫逆,公路之母的娘家,与我陶氏多有往来。”
“老夫邀请公路前来,本以为他必会真心实意的协助老夫。”
“哪曾想那袁公路其心不善。”
“公路到了徐州,甚至都未曾与老夫见面,也不曾问老夫的意见,就擅自兴兵往彭城去了。”
“彭城如今已经被曹操手下的大将曹仁占据,袁公路去彭城毫无疑问就是要与曹军决雌雄。”
“如今,曹军虽然已经到了徐州,但尚未与老夫的主力兵马正面对决。”
“老夫与曹操之间,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曹操是老夫的邻居,今后还需相处。”
“就算是老夫要与曹操交手,也当是先礼后兵,派人去与曹操交涉,然后征战方为上策。”
“可如今袁术不问老夫的意见,直接派兵去与曹操交锋,这仇怕是彻底结下了!”
“徐州之战只怕会波及广大,届时就会成不死不休之势,实非老夫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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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那袁公路定是当初与曹操在寿春交战失守,心中不忿,借今日之机一雪前耻,他倒是报仇去了,却将老夫陷于何等尴尬的境地?”
“你刘玄德与老夫昔日无交往,不但仗义出兵来援,而且还专程来郯城与老夫见面。”
“老夫知道,你是不想喧宾夺主啊。”
“玄德的出身远不及袁术,读的经文也没有袁术多……可公路这等高门出身的子弟,行事竟然如同市井无赖一般,反倒是在涿郡边郡出身的刘玄德才是真正的仗义之人呐。”
陶谦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大多是损贬袁术,夸赞刘备的话。
不过刘备并不骄傲,他急忙道:“陶使君谬赞了,只是袁公路既已经与曹操交手,那想来不久即败,我还需整点兵马,前往支援才是!”
陶谦闻言一愣:“玄德何故如此肯定公路会败?”
刘备沉声道:“我昔日与曹操交过手,知晓此人的用兵之能,此人的本事,不在刘某人之下……袁公路,绝非其敌也。”
曹豹言道:“玄德公,此言是否太过?”
刘备没有回话,只是捋着须子淡笑。
反正该告诉你们的,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信不信,那就随你们了。
“玄德何等身份,岂能诓吾?”
陶谦不瞒瞪了曹豹一眼。
曹豹随即闭嘴。
陶谦说道:“玄德,袁公路也是我请来相助之人,虽然他入徐州之后,其行不妥,有恣意之嫌,然,他毕竟是袁家子弟,若有危机,不好不救……”
刘备拱手道:“一切听凭使君安排!”
“好、好……”
陶谦很是满意,也很是感激。
却见他突然颤巍巍的起身,对外喝道:“来人啊,将户册拿来。”
少时,便有徐州的侍从将徐州的户籍和土地库府之册拿到了厅堂之中。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陈珪眯起了眼睛,捋着须子若有所思。
糜竺微微一挑眉。
曹豹的脸色又黑了。
曹宏则是颇为惊讶。
王朗暗暗的叹了口气。
就见陶谦站起身,对着刘备施了一礼。
刘备急忙还礼。
“玄德,老夫年迈,已经不能守护徐州,这徐州诸郡国乃是富庶之地,容易受外人觊觎,老夫想要将徐州交付给你,还望玄德莫要推辞才是!”
刘备听了这话大吃一惊。
“陶使君莫非疑刘备有抢夺徐州之心也?若使君果有此担忧,刘备这便率人离开徐州!”
说罢,刘备便转身招呼韩当,高顺等人离开。
陶谦见状大惊。
“玄德,陶某无试探之意,乃是诚心想让,玄德为何如此?”
刘备正色道:“徐州诸郡,乃是朝廷授陶公权力执掌,绝非你我私有之物,岂可如此想让?公此举,有违正道,备绝不受之!”
糜竺急忙站起身来劝道:“使君,刘将军乃是仁义之人,非为夺徐州而来,况且眼下大敌当前,不宜行此事啊。”
陶谦长叹口气,道:“也罢,也罢,待退曹之后,再计较此事,玄德,老夫为了徐州军民一时情急,才做出这般举动,玄德莫往心里去才是。”
刘备拱手道:“使君之意,备心领了,但此等不义之举,备绝不为之!”
……
……
少时,酒宴散罢,陶谦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捋着须子,暗暗琢磨:刘备,到底是发自真心的不要徐州,还只是装模作样?日后还需试探才是……
而刘备等人出了城,回返军营的路上,刘备则是吩咐韩当道:“火速派千里加急使者,前往邺城,将徐州诸事告知吾弟……咱们权且南下去支援袁术,且看吾弟,做何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