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帅一愣,心下撇撇嘴,虽然对燕廷玉不爽,但此时自然不会拆对方的台。
他手指一搓,一柄寒光凛凛的飞刀便在指间打转。
李滔脸色僵了僵,咬着牙,目光闪烁,好似犹豫一样。
“师弟!”身边那人低喝一声。
谢云舟一脚便将其踹倒。
李滔身子猛地颤了颤。
便是苏澈等人都是一下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谢云舟竟会突然出手。
燕廷玉却是笑了笑,对此很是满意。
谢云舟虽是谢家的人,但更多的,他甭管历练还是如何,都是在天下盟里。身上那股世家公子的气质早就磨去,有的只是大江大河的粗犷,以及走南闯北江湖人的豪迈。
像眼前这桃花剑阁支支吾吾的两人,换成是在江上,早先打一顿,然后丢进江里让对方清醒清醒了。
“你的时间不多。”燕廷玉说道:“你师兄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谢云舟上前,一脚踏在地上那人的背上。
李滔看着自家师兄半边脸陷在土里,眉头皱着,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当然,你要跟他关系不好,想让他死,也无所谓。”燕廷玉笑了笑。
“我说!”李滔开口。
“师弟...”地上那人还想说什么,但谢云舟脚下重了重,他便一下泄了气。
李滔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开口道:“他们都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燕廷玉皱眉,“什么意思?”
“山上有剑令,今夜彻查城中,肃清江湖隐患。”李滔说道:“好像,还在找什么东西。”
“东西,找什么?”燕廷玉问道。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李滔说着,唯恐眼前几人不信,连忙道:“虽然不知道找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山上的剑令里还要除掉东厂的人。如果各位插手的话,也会一并拿下。”
“狂妄!”谢云舟冷哼一声。
听对方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认出他们来了。谢家和天下盟、观潮阁、墨家、聚义庄,面对他们,桃花剑阁竟还有这般命令,这不只是不怕得罪他们,只能用一句‘狂妄’来形容。桃花剑阁,还真把梁州城当做自己的后花园了。
“桃花剑阁来了多少人?”燕廷玉问道。
“三位长老,师兄弟近百人。”李滔老实道。
“公孙懿他们被关在哪?”燕廷玉又问。
“青花巷。”李滔补充道:“离这不远。”
燕廷玉点头,然后看向众人,“我没要问的了。”
季子裳并未理会这边。
盗帅看向苏澈。
苏澈想了想,问道:“贵派瑶无艳瑶长老,可还安好?”
李滔脸色一变,看过来,眼神莫名。
苏澈虽然伤重,脸上的易容也有些模糊,但李滔仍是没有认出来。或者说,是仓促间,没有联想到他
苏澈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点东西,当下,也不再问了。
谢云舟手落,直接将李滔及另外一人打晕。
“不丢井里么?”燕廷玉轻笑。
井中如今烟尘滚滚,这两人若是被扔下去,很快就会被闷死。
杀人他们自然不会干的,燕廷玉却不在乎。
当然,此时也没人理他。
“接下来怎么办?”盗帅问道。
若在平时,就算外面大街小巷里全是官兵,他们想走也不难。但现在,场间都是重伤之人,想无声无息地走,不容易。
不过,严格来说,场间季子裳和谢云舟完全可以从容而去,因为他们跟这伤重的几人并无几分交情,之前在地下相助,也全然是因为道义所在罢了。
苏澈有些走神,在燕廷玉提到‘井’的时候。
因为这让他一下想起了那个还在地下的人,玉沁,也不知道她脱身没有。
当然,苏澈知道她肯定是有退路的,而且,明明自己跟她没什么关系,仅仅是因为对方这么久以来,一直冒充了颜玉书,可是,心里下意识地,仍是有担心存在。
“想什么呢?”燕廷玉拍了他小腿一下。
苏澈瞥他一眼,收了收脚。
燕廷玉自讨没趣,‘嘁’了声,然后道:“桃花剑阁图谋不小,我看他们也是想进那个埋骨之地,你们还是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
盗帅忍不住嘲讽一声,“安全?外面有你的人么?”
燕廷玉脸色一沉。
“领兵打仗,自己的兵都听别人的命令了,这叫安全?”盗帅问道。
燕廷玉点着头,看着他,“有本事等我伤好了,你还能这么嘴硬。”
盗帅一听,指间把玩着飞刀,淡淡道:“早就看你不爽了,你难不成真以为,我会在乎你的威胁?”
燕廷玉双眼眯了眯。
“墨家屹立机关城,不参与朝堂政事,这么多年,也没见梁国把手伸进来。”盗帅语气里,杀机毕露。
燕廷玉不觉得他真敢动手,可是,他又不想赌。
毕竟,现在的机关城可没有那么太平,他可是知道,不光是燕国朝廷,便是后周,都陈兵在侧,打着墨家的主意。
现在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刺激对方的好时机。
但燕廷玉也不是能咽下这口气的人,当即,就要出言来顶。
“好了。”季子裳说了句,略作调息后,从江令寒身侧起身。
“不管桃花剑阁的目的是什么,刚才你们也听到了,他们未尝没有针对咱们这些人的意思。”季子裳说道:“近来城中发生这么多事,桃花剑阁都是不闻不问,今夜却突然有了动作,必不寻常。”
“你想管?”谢云舟靠在石磨上,问道。
这李滔刚才也说了,桃花剑阁其中动作是有除掉东厂之人,那么,在现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能离开的。